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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得知她们要去祈福的魏盈芷也要跟来,被沈昕颜数落了一顿,又加上她身子渐重,不得已只能放弃了。
沈昕颜这才轻哼一声松吁口气。
婆婆她奈何不得,难道女儿她还奈何不得了?
马车一路往京郊而去,沈昕颜提前一日便与寺里打过了招呼,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也是怕到时庙里人太多冲撞了大长公主。
毕竟如今大长公主的身子再不及从前,是半点也轻忽不得。
到了灵云寺,她陪着大长公主祈福,陪着她去听惠明大师讲经。
死过一回又重生,她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又添了不少,如今也希望神明可以保护她的亲人平安归来。
从灵云寺离开时,晚霞照得满山一片红,也带来一片红的美丽景致。
沈昕颜扶着大长公主上了马车,吩咐下人小心驾车,马车平稳地驶在路上,朝着城中方向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有逆贼,快跑!”
突然,也不知从何处响起的一阵叫声,将车厢里的婆媳吓了好一跳。
“出什么事了?”沈昕颜忙问。
“夫人不好了,前面据说有逆贼闯来,大伙儿正在逃命呢!”车外响着侍从的声音。
“天子脚下,哪来什么逆贼,荒唐!”大长公主喝道。
“不管怎样,母亲,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正是非常时刻,不得不防。”沈昕颜劝道。
大长公主脸色稍缓:“听你的便是!”
沈昕颜遂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迟早回府。
也不知为什么,那逆贼二字总是让她心中生出不安之感。
上辈子慕容滔不就假作了一回逆贼么?难道这辈子他还是故伎重施?
想来应该不会吧,这个时候的慕容滔应该跟着他的父辈在战场上才是。
而三皇子还被关在宗人府,身为三皇子妃的周莞宁也没有那个闲功夫外出才是。
这样一想,她的心便又安定了几分。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好歹也经过了几回这样的突发情况,沈昕颜非常机灵地稳住了,连带着大长公主也被她扶得稳稳的。
“救命,快救救我家夫人!”女子惊慌的哭求陡然在外面传了进来,也让驾车的仆从将即将出口的骂声给咽了回去。
沈昕颜一惊,只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像是有几分熟悉,一掀车帘,见马车旁一名狼不堪的女子正扯着驾车的车夫哭求不止。
女子看见她出现,立即便扑了过来。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
沈昕颜瞬间僵了身子。
此人不是哪个,正是周莞宁的侍女流霜!
“可是三皇子妃出事了?!”她厉声喝问。
流霜流着眼泪连连点头:“夫人,求求你求求皇子妃,她方才被突然冲出来的逆贼掳去了!”
说到这,她再忍不住痛哭出声,哭声绝望。
若是三皇子妃有个万一,她也别想活了!
“什么?三皇子妃被贼人掳了去?”车内的大长公主清晰地听到她们的话,脸色大变。
光天化日之下掳人,这贼人也太过于猖狂了!
“你带着人沿路追踪,看贼人将三皇子妃掳向了何处,切记不可与他们动手,他们既掳人,必然有了充足准备,你们是打不过。”
“你快马加鞭赶回城里,找周懋周大人,将此事详细告诉他。”
“你赶紧上车,咱们立即回城!”
沈昕颜镇定地吩咐着。
“为什么不让你们的侍卫去追?”流霜抹了一把泪,有些不满。
沈昕颜冷笑:“你们皇子妃身份贵重,难不成我国公府女眷性命便不值钱?”
别怪她自私,在她眼里,十个周莞宁也比不上一个大长公主!
第142章()
流霜嘴唇动了动;到底怕得罪了她;不敢再说;飞快地爬上了车。
只当她进入车里;看到大长公主端坐在里头;俏脸白了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那句话了。
“你说你们家三皇子妃被贼人掳走了;可是真的?”大长公主脸色凝重,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问。
“是、是真的。”流霜畏惧她的威严,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们府里的侍卫呢?难不成堂堂皇子妃出门;身边竟连个保护之人都没有?”大长公主皱眉。
“有、有的,只是贼人来势汹汹,侍卫们都抵挡不住;这才让他们给得手了。”
“如今那些侍卫呢?全部伤重了?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大长公主又问。
“他们都受了伤;让我回去搬救兵,如今想来还在那边的山脚下。”
大长公主眉头皱得更紧:“想来还是你们皇子妃安排不够周全;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要出门;这护送之人宁多不能少。”
“这些日皇子妃已经来了好几回;回回都没事;只今日才会出了意外。”流霜替自家主子解释道。
“三殿下如今正困于宗人府;丽妃娘娘为了三殿下之事日夜难安,你们皇子妃不留在府里掌理家事,又不进宫劝慰娘娘;却隔三差五跑到这边来是何道理?”大长公主脸色一沉;脸上已然相当不悦。
“皇、皇子妃是、是来替、替三、三殿下祈福的”流霜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地为主子辩护着。
沈昕颜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心里却又有些奇怪。
来了好几回?
周莞宁早前不是已经梦及前世事了么?若是如此,应该会知道上辈子也是在如今这般相似的情况下,她被慕容滔掳了去才是。
这辈子理应早作提防,不敢再轻易出外便是。怎会还在这般非常时期只简单地带着侍卫与婢女外出,还接连到了同一个地方好几回。
难道她没有梦到此事?
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她便又打消了。
照理不会,她都知道自己上辈子被长子送往了家庙,理应也清楚她被送去的原因才是。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便越觉得此事来得蹊跷。到后来,她甚至生出了一个周莞宁仿佛在等着自己被人掳走这样的荒谬的念头。
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可能。
被贼人掳走,于如今世道的妇人而言,不亚于直接要了她的命。
纵然是清清白白地平安归来,可谁会相信?有几个人会相信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落在了贼人手里还能保持清白之躯?更何况周莞宁还是那样的倾城之色,更难有说服力。
周莞宁便是再蠢,也不会拿自己的名声、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吧?万一三皇子不似前世她的长子那般,对她深爱不移,她面临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夫人,不先去报官把贼人抓起来么?”流霜不敢再对着大长公主,转过身去问沈昕颜。
沈昕颜斜睨她一眼:“你若是想去报官,我自是没有半点异议,只不知道你们周大人与周夫人,可否同意你将他们的女儿被掳走之事捅到官府去!”
“愚不可及!”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流霜一眼。
发生这样的事,谁家不是紧紧地捂着,若是张扬开了,纵是人平安救回来,旁人的唾沫也能将她给淹死。偏这个蠢货,居然还想着要报官!
流霜被骂得俏脸一阵红一阵白,也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确是犯了蠢,顿时将身子缩作一团,再不敢多话。
“你把自己收拾收拾,这般模样,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出事了不成?”大长公主沉着脸又道。
流霜一听,慌不迭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仪容,沈昕颜蹙着眉,从车厢内的暗格里取出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块手持铜镜扔给她,看着她动作还算利索地将自己收拾妥当。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便驶抵京城,沈昕颜命人直接将流霜送到了周府,并不停留,吩咐驾车回府。
“幸好当日隽航及时回来,咱们才没有替霖哥儿聘娶周懋这个女儿。”回到府里,大长公主略带庆幸地道。
沈昕颜正侍候着她净手洗脸,听到她这话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母亲说的极是!”
“此女美则美矣,然,着实不是贤妻人选。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只盼着霖哥儿经此一回,能想明白,也渐渐地熄了对那周家女的那份心。”大长公主叹了口气。
对这个,沈昕颜倒是不怎么敢肯定。
毕竟上辈子周莞宁落到慕容滔手上多日,可她被救回来之后,长子对她的情意并没有削减半分,待她的态度也不曾有变。
派去通知周懋的侍卫很快便回来了,只道周大人像是请了什么人帮忙,带着人马前去营救了。沈昕颜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这辈子周莞宁与她毫无瓜葛,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着实没有必要她耗费太多心思去关注。
况且,若是掳走她的是慕容滔,那她便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慕容滔哄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舍得动她半根手指头。
只是,她派去追踪贼人的另两名侍卫却始终没有归来,时间越久,沈昕颜便愈发担心,生怕那两人已经遭遇了不测。到后面,她甚至还有些后悔派了人前去追踪。
大长公主像是明白她心中所忧,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这些侍卫都是当年你们父亲亲自训练出来的,纵是武艺及不上贼人,只这自保的本领还是有的。”
沈昕颜听她这般说,倒也放心了不少。
若掳人的是慕容滔,他不会伤害周莞宁,对其他人可就未必手下留情了。如果国公府的侍卫因为这两人之事而死,那才叫真正的不值得。
也许是周懋作了周全的安排,又或许是朝野上下不是关注着边疆战事,便是关注二皇子一案,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人知道朝廷的三皇子妃被贼人给掳走了。
便是三皇子的生母丽妃,也没有察觉在儿子被囚禁于宗人府的时候,她的儿媳妇却不见了。
但是,沈昕颜更加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短时间之内还能瞒得住,可若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人的怀疑,这头一个,必定会是周府里五夫人方碧蓉。
周府里的嫡庶之争早就已经白热化了,论理周氏嫡系已经渐渐势微,阖府只有一个庶长子周懋在朝为官,府里众人便应该看周懋夫妇脸色过日子才是。
可是,周府的中馈却始终掌握在五房的方碧蓉手上,温氏在她手里讨不到半点便宜,还要处处受她制约,不可谓不憋屈。
对比两辈子,沈昕颜觉得,这辈子温氏最倒霉的,就是有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上辈子的五弟妹。方碧蓉的心计与手段,纵是温氏多活了几年,依然斗她不过。
而过得半月有余,二皇子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太子与三皇子都是被人冤枉的,而背后设计这一切之人,却在大理寺的官差到来时,发现他早就已经服毒自尽。
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二皇子府上的一名谋士。官差再在其府上一搜,竟然搜出许多诚王府上旧物,顿时,关于诚王世子已经秘密回京的消息便在朝堂上传开了。
元佑帝更趁机下了旨,严命京中各处守卫加强巡逻,务必将诚王世子的落脚之处寻出来。
顿时,京城守卫渐渐森严,每日均有不少官差守在各处城门处,对进出城之人严加检查,生怕诚王世子混在百姓当中。
“沈氏,对此事你是如何看的?”这日,大长公主用过了早膳后,望了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