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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怪了,我总觉得她对我有些敌意,却是不知何时开罪过她。思前想后,莫不是你以前惹下的风流债?”周夫人不解地蹙眉。
“你!!”周懋气极瞪她,少顷,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又欠收拾了不成?瞧今晚我如何教训你!”
周夫人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
回府的路上,许素敏想着沈昕颜许是有话要对魏承霖说,故而体贴地将马车让给了他们母子,连春柳也被她拉到了自己车上坐。
魏承霖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不时偷偷望向抿着嘴不发一言的母亲。半晌,才舔了舔有几分干的唇瓣,结结巴巴地道:“母、母亲,对、对不住,今日之事是孩儿的错,让母亲担心了。”
沈昕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话,满腔心思早已飘到了很远很远。
周懋今日带着妻儿赴任,而她更是头一回与儿子独自外出,如此罕见的机会,居然使得霖哥儿与那周莞宁这辈子提前了七年相遇了。
等等,这两人真的是提前了七年相遇,而不是沿着上辈子的踪迹遇上的么?
从来就没有人跟她说过,她的儿子是十七岁那年才遇到的周莞宁。是她自己这般认为。
只因为上辈子她的霖哥儿是在十七岁那年便开始有了异样的举动,会突然注意女子的饰物衣裳,会在意只有女儿家和孩童才会喜欢的甜点,偶尔还会一个人独自发着呆,而后露出如梦似幻的微笑。
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的霖哥儿有了心悦的姑娘。
而也是在儿子十七岁的那年,他拒绝了大长公主和她分别替他选的妻子人选,言明他心中早已有了人。
这个人,便是渐得今上器重的周懋的女儿周菀宁!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果然是避免不了的么?
“母亲?”见她久久不作声,魏承霖更加心虚了,连忙体贴地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欲替她按捏太阳穴。
沈昕颜挡住他的手:“不必了!”
魏承霖以为她还在恼自己,眸光一黯。
“霖哥儿很喜欢方才那位周家小姑娘么?”沈昕颜没有注意到,问。
“喜欢?”魏承霖茫然,片刻才摇摇头,“儿子今日不过头一回见她,又如何谈得上喜欢不喜欢。”
略顿了顿,继续又道:“只是,阿莞妹妹十分乖巧懂事,生得又玉雪可爱,确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见母亲定定望着自己不说话,魏承霖有些不安:“孩儿这番话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你说得很对。不过一面之缘,又谈何喜不喜欢。”沈昕颜缓缓摇头,轻声道。
只是她心里想的却是——明明是那般淡漠不容易亲近人之人,却这般亲热地叫着对方为‘阿莞妹妹’,若说不喜欢,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只是这个喜欢,却还未进化到男女情爱上,或许只是“天定姻缘”的双方初次相遇的一个美好记忆,待他日重逢,这记忆生根发芽,结出那名为‘情爱’的果实,海誓山盟,不管不顾,非卿不可。
“母亲不喜欢阿莞妹妹和她的家人么?”魏承霖的心思自来敏感,如何察觉不到母亲面对周家人时的冷淡疏离。
“是啊,我不喜欢他们!”沈昕颜坦然承认。
魏承霖心口一窒,不知为何会生出一丝异样的难过,只很快便又掩饰过去。
“母亲为何会不喜欢他们?孩儿曾听祖父说过,周首辅长子乃是名能干实事、脚踏实地的官员,孩儿今日观周大人,举止得体有礼,气度不凡,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周夫人温柔慈爱,照顾儿女处处尽心。阿莞妹妹娇憨可爱”
“你与他们相处不过这小片刻的功夫,如何得知那周大人便是不可多得的好官?难不成你祖父竟不曾教过你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上的衣冠禽兽,哪个表面看来不是谦谦君子?”沈昕颜不耐烦听他尽在耳边说周家人如何如何好,直接便打断他的话,恶意地道。
魏承霖想要解释几句,可对上她满脸的不豫,到底不敢再说。只心里总有不甘,小嘴抿成一道,分明不赞同她的话。
沈昕颜如何看不出来,只心中冷笑。一会儿又生出一股浓浓的自我唾弃之感来。
她虽为内宅妇人,可上辈子也不是没有听闻过那周懋的好官声的,硬是将‘表里不一、人面兽心’诸如此类的话形容在他的身上,确是有失偏颇。
她觉得自己努力维持着的平静再度被周家人打破了。
甚至,为了杜绝儿子日后与周家人亲近,她还不惜造谣诋毁周懋的名声。
这样的她,与上辈子被众人厌弃的她又有何区别?
心里越是这般想着,她便越发沮丧,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去。
最终,还是魏承霖忍不住,轻声问:“母亲身子不适么?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见沈昕颜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他略显不安地道:“周大人今日带着家人离京赴任,想来短期内不会再回京城,母亲”
“母亲若是不喜欢他们,今后孩儿便离他们远些便可。”
沈昕颜意外地抬眸望向他,不敢相信地问:“你此话是真的?只因为我不喜欢他们,你便要离他们远些?”
魏承霖脸上有几分迟疑,可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沈昕颜眼神复杂难辩,这样的话,若是上辈子的自己听到,该有多高兴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头一回清醒地认识到,周家,是她心里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无论平常她装得多么平静,多么不在意将来会有什么下场,可对上周家人,尤其是周二郎和周菀宁兄妹二人,她便再抵挡不住心底那些负面的情绪疯狂袭来。
甚至于,她方寸大乱到要让儿子退让安慰的地步了!
可是,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有些失常,尽管她也看得见儿子在说出要离周家人远些时脸上的迟疑与不舍,可她仍然说不出让他收回此番话之话来。
母子二人各怀心事,瞬间便又沉默了下来。
第47章()
马车先在许素敏府门前停下;沈昕颜再次就今日之事向她道了谢;又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日子;这才吩咐回府。
回府的路上;魏承霖一直低着头;心里那丝委屈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对周大人一家如此反感。他原以为母亲应该可以和周夫人处得很好的;便如她和许夫人一般。不;甚至会比和许夫人更好,毕竟她们都是那样温和细心的女子。
还有阿莞妹妹,那么乖巧那么懂事;年纪又与妹妹相当,应该也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只可惜母亲对周家人存了偏见
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下了车;仍旧站稳在马车旁;亲自将沈昕颜搀扶了下来。
沈昕颜自然知道他在郁闷什么,却无心开解;更不愿在此事上退让。
事实上;在她还未做好日后在面对周莞宁;面对周家人的心理准备前;她不愿;也不想再与那家人接触;自然也不会希望儿子和那家人接近。
若是上天注定这辈子还要和周家扯上姻亲关系,至少她也要努力争取足够的心理缓冲时间。
“二嫂与霖哥儿出去了?真难得见你们母子二人一同外出。”进了二门不久,迎面便遇上了杨氏。
“三婶。”魏承霖上前行礼招呼。
沈昕颜立即便收拾好了心情;含笑道:“难得今日有空;便到外头走走。三弟妹怎独自一人逛园子?”
“我那两个混小子若有霖哥儿一半孝心,也肯陪着我出来逛逛便好,也省得我一个人逛着忒没意思。”杨氏的笑容比平常看来灿烂了不少,沈昕颜只当她遇上了什么好事,正想告辞回屋,便听杨氏掩嘴笑着问。
“颜姨娘进了府,日后霖哥儿不得空,二嫂也不怕没人陪你说说话呀,逛逛园子什么的。”
沈昕颜如梦初醒。
怪道呢,原来因为有她的笑话看,故而笑容才这般灿烂。
她一时又觉得有些无奈。
这杨氏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是碎嘴爱占小便宜,再加上又是一株墙头草,故而她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既不深交,也不会太过于疏远。
不过,和她打打嘴仗,戳戳她的心窝子什么的,她最擅长了!
“我那福宁院到底还是空旷了些,不及你们三房,真真可算得上是热闹非凡。哎,对了,听说陈姨娘又有了身孕,真要恭喜三弟妹,再过不了几个月便又能当母亲了!”沈昕颜笑得一脸真挚。
杨氏嘴角抽了抽,突然有一股想要挠花对方这张可恶的笑脸的冲动。
打人不打脸知道么?做人要厚道知道么?!
魏承霖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宽和温厚之人,倒没有想到原来她还有这般伶牙俐齿的一面。
他一直不喜欢好作口舌之争之人,可不知为什么,看着母亲笑眯眯地怼得三婶无言以对,他就觉得拥有这样一面的母亲平添了几分可爱。
下一刻,他又惭愧地垂下了眼帘。
用可爱来形容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没能看成对方的笑话,反倒还被对方挤兑了一番,杨氏心里颇为郁闷。始终紧跟在沈昕颜身后的春柳捂嘴直乐。
三夫人也真是的,都多少回了?怎的还不吸取教训!偏偏一次次主动送上门来吃排头。
魏承霖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又看看笑盈盈的沈昕颜,再望望杨氏发僵了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下扬,下一刻又觉得自己一个小辈这般笑话长辈似是不大好,连忙低下头去:“母亲,孩儿先回屋了。”
怼了杨氏一通,沈昕颜觉得心情也好了不少,闻言微微笑道:“去吧,晚膳我吩咐厨房做几样你喜欢的小菜,记得早些回来。”
“是,多谢母亲!”见她还是这般关心自己,魏承霖心中一暖,抿了个浅浅的笑容,又朝着杨氏作了个揖,这才迈步离开了。
杨氏讨了个没趣,也没心思多留,胡乱扯了理由便也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回转身来,望着远处沈昕颜主仆的背景,半晌,才轻啐道:“不过也就是嘴上占占便宜,这会儿不定心里怎么苦呢!待来日那颜氏也怀了身孕,我倒要瞧瞧你可否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一说倒也安慰了自己,自觉心里舒服多了,这才又轻哼一声,微仰着头施施然地走了。
这晚魏隽航比往常回来得早了些,见女儿似模似样地拿着针线不知在绣些什么,遂上前逗了女儿一会,哄着小姑娘给他做个荷包,待小姑娘拍拍胸脯应了下来,这才哈哈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瓜子,吩咐嬷嬷将她带了下去。
沈昕颜含笑坐在一旁看着父女二人闹,只是觉得看着这两个人,她心里的那些郁结似是消散了不少。
夫妻二人坐着说了一会儿女儿的趣事,沈昕颜想起白日魏承霖提及让蕴福习武之事,遂一一向魏隽航道来。
“前些日吴师傅还说在府里闲得慌,想到外头找些事儿做,正好,把蕴福交给他,也免得他整日只说太清闲。”魏隽航一拍大腿道。
这吴师傅原是英国公麾下一名将士,后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