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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昕颜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微怔了怔,有些好笑地捏捏他已经有些发红的耳朵:“什么时候夫君与儿子竟只能二择一了?难不成他们不是并存的么?”
魏世子清咳了咳,掩饰着那丝不自在道:“那个、那个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沈昕颜微微一笑,正想要再取笑他几句,忽地想起原本是自己在问他关于那两名仆从之话的,怎的被他兜了话头去,尽说了些奇奇怪怪之话。
想要再将话题转回去,却在看到眼前男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欣喜时将话咽了回去。
问那么多做什么呢!他待自己真心一日,她便同等待之便是。
虽然没能与儿子一较在她心里地位的高低,但能从她嘴里听到那样甜蜜的话,魏隽航心里已经像喝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又像被轻风拂过心尖,带来一阵阵欢喜的悸动。
他觉得,若是她一直对自己说这些甜蜜蜜的话,别说什么位极人臣,便是日后的国公之位,他都可以不要了。
忽地又想到白日里得来之事,他眼神一黯,轻轻推开软棉棉地靠上他身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沈昕颜,紧紧地望着她的双眸,愧疚地道:“这么多年来,一直让夫人因为我的不争气而受人委屈”
说到此处,他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沈昕颜一个激零,顿时便清醒了,再听他这话,终于恍然大悟。
怪道今晚觉得他整个人怪怪的呢,原来竟是听到了外头那些话。一时又有些无奈,这人可真是的,自己被外人说得那般难听都浑不在意,不过是妇人之间的酸言酸语,何至于这般反常。
只是心里到底感动,知道全不过是因为对方将自己放在了心上,故而才会替她感到委屈。
“你理那些长舌妇作什么,她们也就是在表面说说酸话而已,内心却是不知多羡慕我成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将来还会成为国公夫人呢!”
经过上一辈子,她怎么可能还会在意那些话,难道上辈子还没有委屈够么?
魏隽航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每一分表情,见她在提及那些‘长舌妇’时满脸的不屑,知道她此话确是出自真心,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重重地亲了怀里的妻子一口,在对方的惊叫声中猛地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入了寝间。
片刻之后,女子的惊叫便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出一阵引人遐思的细细响声
***
方碧蓉望着将屋内瓷器几乎砸了个稀巴烂的长姐,双唇紧紧地抿着,始终没有上前去劝。
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怕是靠不住了。连府中的中馈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能力来助她觅得好前程?
沈氏那里的路在百花宴后便也彻底堵上了,大长公主虽然目前待她还是相当不错,可却从来不会主动替她谋划,若想靠她,估计到头来会不过是一场空。
第66章()
唯今还能襄助自己的;也只有琼姝郡主了。所幸魏琼姝与那沈氏并不算亲近;想来不会受到对方影响;加上与长姐又是打小相识的情分;以那日她的表现来看;待自己也确有几分真心。
如此看来;魏琼姝这条路却是万万不能断的了。
只还有一条;便是父亲交给长姐的势力到底有多少?她又要如何才能从长姐手上将这些势力收为已用?
方氏疯狂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全毁了,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全毁了;白白替他人作嫁衣,叫她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门帘之后;魏承骐小脸发白;可仍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里头疯狂的母亲。
“骐哥儿,回去!”小步跑了过来的魏敏芷喘着气去拉他;哪想一向乖巧的弟弟却拂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带着哭音问:“三姐姐;为什么娘亲会这么生气?为什么娘亲今日要让我叫蕴福过来?为什么她们会说蕴福偷了我的玉锁”
“够了;别多问了;快回屋去,小心娘亲知道了又要生气。”魏敏芷板着小脸教训道,说完也不顾他的反抗;硬是拉着他离开。
魏承骐被她拉得几个踉跄;可一双含泪的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屋子。
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这样乱砸东西的娘亲,不喜欢骗自己的娘亲,不喜欢冤枉蕴福的娘亲
屋内,待方氏终于发泄完之后,方碧蓉才叹了口气,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片走到她的身边,安慰道:“事已至此,姐姐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想想如何先度过大长公主几日后的交接,若是让她发现账面上亏空了这么一大笔钱,只怕又要生出事端。”
方氏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也并非没有办法将亏空补上,只是一想到自己多年来的经营一朝付之东流,心里的愤怒便再也抑制不住。
“碧蓉,如今姐姐便要全靠你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过几日便带你见见徐夫人,只要入了她的眼,你嫁入尚书府便是板上钉钉之事。”
尚书府么?不知为何,方碧蓉心里并不是很愿意,只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唯有敷衍地点了点头。
尚书府,难道便敌得过首辅府么?若是不能将首辅府那对狗眼看人低的婆媳踩在脚下,她嫁人又有什么意思?
次日一早沈昕颜醒来之时,只觉得整个人累得根本动也不想动,昨晚魏隽航那人折腾得没完没了,她甚至在途中支撑不住还昏迷了过去,只一醒来却发现那人还不肯放过自己。
“醒了?我让丫头们准备热水洗漱。”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脊的魏隽航察觉她醒来,忙凑过来道。
沈昕颜没有错过他脸上餍足的笑容,抿了抿嘴,忽地出手用力在他腰间软肉处一扭。
魏隽航好脾气地任由她捏,还是她先忍不住心疼松了手,又着实有些气不过,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翻身趿鞋下地。
魏隽航围着她跑前跑后,一副殷勤侍候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忙忍住,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魏隽航被她嗔得满身舒服,趁着丫头们没留意,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才笑呵呵地进了净室。
待夫妻二人洗漱完毕,魏承霖兄妹、蕴福与沈慧然先后而来。
满屋子便响着小盈芷脆生生的说话声,不时夹杂着魏隽航爽朗的笑声,待用过早膳后,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散去了。
“慧姑娘多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四姑娘说话,话比较少,间或绣绣花做做针线,偶尔与四姑娘园子里走走,又或陪着四姑娘写写字。倒也不曾听她提到什么人,连伯爷与梁夫人都没有提及。”珠儿细细地将沈慧然一番情况对沈昕颜道来。
沈昕颜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片刻有些头疼地抚额。
方才与几个孩子用早膳时她便注意到了,沈慧然的目光几乎一直落在她的碗里头,除了偶尔侧头回应与她说话的小盈芷几句,至于她上辈子一直执着的表哥魏承霖,却是一眼也没有多看。
不管如何,她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这辈子梁氏只来得及通过那孙嬷嬷探探自己的口风,尚未灌输给女儿那些不适宜的想法。想想也是,不过七岁的小丫头,哪能懂得什么,她虽然未必有多喜欢梁氏,但也不会否认她对儿女的用心。
珠儿退下后,沈昕颜便唤来秋棠,与她细数着近些日子筹好的银两。
“七七八八凑了凑,总算是凑出夫人要的数目了。只是夫人为何对那许夫人如此有信心?要知道咱们投入的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若是亏了”秋棠还是忍不住担心。
“生意嘛,总是有些风险的,哪会有十成十的稳赚不赔,赌的不过就是个人的眼光与胆气。你且放心,我心里都有数,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沈昕颜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吩咐她将东西收好。
虽然相信许素敏的能力,不过她还是习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这辈子情况有异,也不至于会到完全承受不了结果的地步。
见她这般,秋棠唯有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四姑娘、蕴福与三姑娘他们打起来了!!”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报,唬得沈昕颜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谁和谁打起来了?”
“四姑娘、蕴福和三姑娘他们在园子里绘芳亭旁打起来了!”小丫头喘着气又回了一遍。
“这几个孩子真是!”沈昕颜又急又恼,一转身,急急忙忙便出了门,直朝园子方向走去
因今日吴师傅告假,蕴福一早便练起了昨日魏承霖教给他的那套身法,待时辰差不多了便洗了洗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到沈昕颜的屋里用早膳。
魏承霖的课业自来便比府上任一个孩子都要重,早膳过后便到了吕先生处去。蕴福要再过几日才正式拜入吕先生门下,这几日还是与小盈芷一处读书习字,只今日又了多个沈慧然。
“蕴福,慧表姐,咱们到园子里去!”小姑娘一手拉着蕴福,一手拉着表姐,蹦蹦跳跳地往后花园处去。
蕴福被她经常这般拉着跑已经相当习惯了,很快便跟上她的步伐,只可怜沈慧然被她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蛋红通通的,额上很快便渗出了一圈薄汗。
“蕴福你瞧,我又长高了!”小盈芷比着绘芳亭的柱子,骄傲地道。
蕴福有些羡慕地望望她,再比比自己与她的身高,顿时有些泄气。
他都已经很努力吃饭了,为什么还没有盈儿高?明明他比她还要大一岁的。再看看另一旁依然比他高的沈慧然,又更加沮丧了。
“不用难过啦,以后你也会有我这般高的。”小盈芷难得体贴地拍拍他的肩膀,只是圆圆的脸蛋上却带着相当明显的得意之色。
沈慧然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闻言也小声地道:“盈儿表妹说得对,以后你也会慢慢长高的。”
虽然被安慰了,可蕴福却仍然不觉得有多高兴,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蕴、蕴福”怯怯的叫声在三人身后响了起来,小家伙们回头一看,小盈芷率先便叫了起来,“好哇,原来是你!你这个大坏蛋,坏透了,还冤枉蕴福拿你的东西!”
小姑娘气得脸蛋都红了,指着他就骂。
魏承骐被她骂得眼泪汪汪,好不委屈地解释:“我、我没、没有”
“还敢骗人说没有,你个坏蛋,走开,以后再不和你玩了!”见他居然不承认,小姑娘更生气了,冲过去用力推了他一把。
魏承骐被她推得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魏盈芷!!你敢欺负骐哥儿?!”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的魏敏芷怒声叫着,以牙还牙地用力将小姑娘也推倒在地。
小盈芷被她推得懵了懵,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反应。
“不许欺负盈儿!”见小盈芷被人欺负,蕴福气得冲过来,如同一头小牛犊一般直往魏敏芷身上撞去。
九岁的魏敏芷到底比他有力气些,抓住他的手臂就打。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野孩子!”
“你打蕴福你打蕴福,坏蛋坏蛋!”小盈芷终于反应过来,哇哇叫着上前就要襄助明显落了下风的蕴福。
顿时,三个小家伙便扭打在一起,急得一旁的沈慧然和魏承骐直叫。
“哎,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