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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忽觉心里一阵烦闷,忍不住轻轻掀开车帘一道细缝望出去,看着街边小贩热情地招呼着过路的行人,调皮的孩童相互打闹追逐,处处充满着勃勃生机。
突然,书肆门前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她瞪大了眼睛,将车帘掀得再开一些,紧紧地盯着那人,看着他抱着一叠书卷从书肆走出来。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人,她才放下了掀着车帘的手。
是他,上辈子长宁郡主的夫君。
如今的他不过一寻常少年,还不是日后的状元郎。自然,也没有机会认识王府里的郡主。
忆及上辈子偶尔间遇上长宁郡主与她的夫君,想到他们的相处,再想想当日魏承霖谈及婚事时的平静表情,她突然有几分茫然。
今生她的儿子娶了长宁郡主,那这个人呢?他的姻缘又会在哪里?
她至今还记得上辈子他面对妻子时的柔情缱意,那双眼睛里的深情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
此时的沈慧然正低着头,听着梁氏在她耳边一阵阵不放心的叮嘱。
“没想到你姑母这般早便替霖哥儿订下了亲事,当真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如今那位郡主身患重病,若万一不治”
“娘!”沈慧然猛地抬头,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娘,郡主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莫要说那样的话。”她轻咬着唇瓣,满目不赞同地望着梁氏道。
“哎哎哎,不说便不说。只是,难不成我不说了,她的病就会好了么?”梁氏嘀咕。
“娘,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姑姑她正为郡主的病忧心仲仲呢!”沈慧然轻声道。
“也确是该她忧心,毕竟是未来儿媳妇。我猜着,大概霖哥儿与那郡主八字不合,故而才刚订下亲没多久,郡主就病了。若是你姑姑她肯亲上加亲,将你”
“娘!”沈慧然再度打断她未尽不言,又羞又恼地道,“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与承霖表哥只不过是兄妹之谊,你你这般一说,让我今后如何面对他!”
“况且,承霖表哥那样的人物,也只有郡主那般女子才配得上他!像我这样的,大长公主又如何能看得上。”说到后面,她的神情略有几分落寞。
“你这样的怎了?何必妄自菲薄,再怎么说,你也算是你姑姑亲手教养的,难不成她们还瞧不上了?”梁氏皱着眉道。
“你再说这样的话,日后叫我如何面对姑姑,如何面对承霖表哥?”沈慧然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梁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久久再无言。
“都是娘害了你们兄妹”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低低地道。
儿子至今不肯原谅自己,女儿虽很好,可她一个姑娘家,又无生母扶持,靖安伯府又是那样的光景,虽有身为姑母的英国公夫人护着,可到底她姓沈不姓魏,这英国公府的荣耀也沾不上,将来议亲到底吃亏些。
沈慧然不知她已经开始忧心着自己的亲事,怕她再说起那些让她招架不住的话,忙亲手替她续了茶水,没话找话。
“娘,你最近怎样了?身子可还好?”
“好,你娘好着呢!如今还是老样子,做些小本生意,将来也好替你存些嫁妆,替你哥哥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梁氏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又岂是能让人随便占便宜的,虽然初开始时确是有些麻烦,可待她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真的不过是纸老虎,根本不必放在心里。
只是女儿的亲事她确是要好生留意才是,也不知那沈昕颜可将此事放在心上。
虽是说数年前她想着与国公府结亲,不过是贪图英国公府的权势,如今还想着此事,却是实打实地替女儿着想。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她的女儿虽样样都好,只一条家世不行,便足以打消了不少好人家的求亲打算。
便是最后同意结亲,日后未必不会再因为靖安伯府诸事而嫌弃女儿。
唯有沈昕颜这个亲手将女儿教养长大的,才绝对不会嫌弃她的女儿。故而,嫁入英国公府,是女儿最好的选择。
如今还是先瞧瞧吧,女儿毕竟年纪还小,还能再等两年。两年后是个什么光景,谁也不说不准。
梁氏在心里暗暗安慰着自己。
却说沈昕颜回了府,先是到大长公主处,将长宁郡主的病情细细地说与她听。
大长公主听罢长叹一声,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沈昕颜心里也甚是沉重,略坐了坐便告辞回了自个儿屋里。
见她心情不畅地回来,比她早一步回到的沈慧然便知道怕是长宁郡主的病情不大好,连忙上前劝慰。
沈昕颜勉强打起精神与她说了片刻话,便让她回屋去了。
“夫人,莲香求见夫人。”正在此时,春柳进门小声禀报。
莲香?沈昕颜有半晌失神,只奇怪这莲香是什么人,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想了起来,那正是当年大长公主给魏隽航的通房。
这几年这莲香一直安安份份的,而魏隽航更是从来不曾与她有过什么,久而久之,她便险些忘了这么一个人。
“好好的怎地想起要见我?”她不解地说了句,随即吩咐春柳请她进来。
“莲香见过夫人,夫人万福。”少顷,莲香便跟在春柳的身后走了进屋。
“起来吧,无需多礼,你来寻我有什么事?”沈昕颜无心多言,直接便问。
莲香为难地看看她左右,沈昕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只到底还是示意春柳等人退了出去。
直到屋里只剩下自己与沈昕颜,莲香‘扑通’一声再度跪在地上,先是‘咚咚咚’地给她叩了三个响头,而后哭着哀求:“求夫人救救莲香,求夫人救救莲香”
沈昕颜被她这般作态吓了一跳,忙道:“有什么事你起来回话便是,好好的这般又是哭又是磕头的做什么!”
“求夫人救救莲香,求夫人救救莲香”莲香来来回回却只得这么一句。
沈昕颜无奈:“你好歹要告诉我,你到底有个什么事,需要我来救你。”
终于,莲香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望向她:“我、我、我有了身孕”
什么?!
沈昕颜骤然起身,不敢相信地盯着她的肚子。
莲香下意识地抚着小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夫人所以为的那般”
第105章()
生怕沈昕颜误会;她紧接着又道:“孩子;孩子不是国公爷的。”
沈昕颜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国公爷的;那是谁的?你竟然做出这样之事?”
莲香又是‘咚咚咚’的直叩头:“求夫人开恩;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没有办法?难不成还有人敢强迫你?”沈昕颜怒了。
“国公爷心里只有夫人您;旁人却是一点也瞧不上眼;更加碰都不会碰。我虽名为通房;实则多年来一直清清白白。”
“我也是人啊!我也会怕孤独终老没个依靠。”
“你怕没个依靠,所以便与人私通未婚先孕?这是个什么道理?如若天底下的内宅女子都似你这般,这还成个什么样子?!”
“况且;你既是清清白白,又不愿留在府内,大可求国公爷放你离开;何必做出这样的丑事令他蒙羞!”沈昕颜越说越生气;厉声质问。
莲香脸色发白,闻言凄凉一笑:“夫人骂得对;一切都是莲香厚颜无耻。只是夫人有所不知;当年殿下将我给国公爷时;国公爷曾明言并不曾瞧上我;故而绝不会碰我;还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个是他会备一份嫁妆;让我另择良人;另一个是准我留下,但这辈子也不过是个丫头,再没别的。是我心存奢望;以为自己终有一日会打动他;所以选了留下。”
“当年便已做出了选择,我、我又怎敢求国公爷。”
沈昕颜被她气笑了:“你没胆子求国公爷放你离开,却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
“你又不是国公爷,如何知道他便不会再次让你选择。”
“当年国公爷说过了,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选了便不要后悔。”莲香小声地解释道。
沈昕颜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此时此刻,她忽地就明白了两辈子魏隽航身边无缘无故便消失的通房去了何处,想来大多是初时因心中不甘选择了留下,没过多久便后悔了,遂求到了魏隽航处,得到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毕竟女子青春有限,总不能无望地守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白白耗费了大好时光。
而这莲香大概是最蠢最自以为是的一个,不走寻常路,偏兜了这么一个大弯子。
“你在国公爷身边这么多年,竟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性子。你若有心要走,难不成他还会为了当年随口一句话不放人么?”
莲香瞪大了眼睛。
“如今你自作聪明,将本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弄得这般复杂,让人便是有心想成全你怕也难了。”
莲香白着脸瘫坐在地上。
下一刻,她哭着跪爬到沈昕颜跟前,抓着她的裙裾道:“求夫人救救我,求夫人救救我”
沈昕颜被她这般哭着求得头都大了,揉揉额角,又是无奈又是恼怒:“你起来再说。”
“好好好,我、我起来,起来”莲香哭声顿止,连忙擦去眼泪,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你要知道,你这是淫。乱后宅,身为主母,是绝对不容许有这样之事发生,更不必说你名义上还是国公爷的通房丫头,你这样做,让他脸上蒙羞,我岂能当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今日若开了你的先例,日后再有人这般学着来,国公府岂不是成了笑话?”沈昕板着脸,严肃地道。
“夫人我”莲香想要解释些什么,沈昕颜打断她,继续道,“你且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的?他可知道你怀了他的骨肉?”
莲香略有些迟疑,抓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实言相告。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他?敢作便要敢当,身为男子,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要他何用!”
莲香轻咬着唇瓣,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是老庄头的儿子大牛。”
沈昕颜皱眉:“他在庄子里当差,你在府里,又是如何搅和在一起的?”
“我与他多年前便已相识,去年开始,他便负责将庄上的收成送到府里,所以、所以”
“所以便方便了你们在内院行那等事?”沈昕颜的脸色相当难看。
内院是她管着,居然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细究下来,她难辞失责之错。
“不不不,我、我们没有、没有在府里我们是、是在外、外头。”莲香结结巴巴地解释。
府里到处是人,夫人治家又严谨,她便是有天大的胆子,怕也不敢啊!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今后没有我的话,不准你离开屋子半步,你可知道了?”沈昕颜严肃地道。
“夫人”莲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冷脸给吓了回去,神不守舍地离开了。
沈昕颜头疼地抚额,靠着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莲香若是清清白白地走倒容易,可她与外男私通失了贞,更因此怀上了对方骨肉,此事的性质便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