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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是这样,既然日子定了,旁人刁难阮家的方式也定了,那就只有撸起袖子去准备,准备那日大战一场:旁人的巴掌冲阮家的脸上掴过来,阮家就一样卯足了劲儿掴回去。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会教自己后悔。
而阮正源的目光则在阮清瑶身上转了转,最后望向了阿俏。
“阿俏,你”
阮正源最后什么也没说,而阿俏则正将头埋得低低的,不看他。旁边宁淑看着女儿几乎又要哭出来,而高升荣心内也是一片死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天会庇佑咱们阮家,到时候,有高师傅在,有我二姐在,一定能成的。”阿俏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睁的圆圆的,眼里有光。
可旁人都看看她身旁坐着花枝招展的阮清瑶,心想:恐怕这真的只能靠老天庇佑了。
阮清瑶在咖啡馆里与上官文栋碰过面,将家里的事儿一一都说了。上官文栋本来就是跑社会新闻的,当下拍拍胸脯表示包在他身上。
“如今经营一家私房菜馆子都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审核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上官文栋抽出一枝钢笔,在笔记本上认真把日子记下。他的笔记本里掉出一张照片。
阮清瑶一瞅,依稀见是个妙龄的歌女,知道是花想容。她装作没看见,而上官文栋也没藏,大大方方地将照片夹回了笔记本里。
一时上官文栋有事先告辞了。阮清瑶坐在咖啡馆里继续喝她还没喝完的咖啡。薛修齐突然跑进来,往阮清瑶身边一坐,亲热地叫:“瑶瑶!”
“表哥?”阮清瑶抬眼看看对面的人,突然觉得,阿俏评价此人“油头粉面”,好像没有说错。
“表哥上回走得那么急,那笔大生意谈的怎么样了呢?”阮清瑶搅搅面前的咖啡,淡淡地问。
“还行,还在谈,盼着年底能谈出个结果!”薛修齐没想到阮清瑶还记得这茬儿,忍不住想要去擦汗。
“听说你们阮家的生意,要被商会公开‘审核’了。”没等阮清瑶再开口,薛修齐索性先抛个消息出来震一震自己这个表妹。他知道这个表妹一向好逸恶劳,不理家事,没准儿现在阮家这样,她还不知道呢!
阮清瑶饮下一口咖啡,点点头,说:“是啊!这次考核是我主厨。”
薛修齐听了这话,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带着不相信的眼光,大声问:“真的是你?”
全咖啡馆的人都被惊动了。
阮清瑶也吓了一跳,赶紧提醒薛修齐:“小声点儿!”
眼见着这边没有别的动静了,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才转回头去。
薛修齐这才回过神,呆了半天,方才道:“原来,外头的传言是真的!”
阮清瑶严肃地问:“什么传言?”
薛修齐说:“传说阮家三小姐伤了手,从此不能再做厨活儿。而商会又说这阮家的席面,该由阮家人来做所以,阮家般了个‘银样邋枪头’的二小姐出来充样子!”
只听“砰”的一声,阮清瑶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她面前的咖啡杯子和底下的托盘一起乒乒乓乓地乱跳一阵。
咖啡馆里的客人再度受了一回惊吓。
“表妹”薛修齐吓死了,“这不是我在说你,我是关心你,所以一五一十地转述外面的传言给你听啊,我是为你好!”
他再也不敢高声,压低了声音说话,连一旁的阮清瑶也只听见表兄“沙沙”的嗓音,几乎没闹清他在说什么。
于是阮清瑶冷冷地道:“那又如何?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还真不用表哥来提点。”
薛修齐见阮清瑶会错了意,赶紧赔不是,接着又拿话岔开,说:“我还听说啊,外头就这件事儿,开了至少两个档口,赌阮家这次审核的结果。”
“两个档口?”阮清瑶来了兴趣,“还能赌不一样的?”
“是啊,一个档口,赌的是阮家这次能不能通过审核,第二个档口,”薛修齐压抑不住语气里的笑意,“赌的是‘阮家菜’需不需要就此改名。”
就算阮家能通过审核,也可能会因为主厨不是阮家人的原因,而丢了“阮家菜”这个招牌。
阮清瑶点点头,心想,外头这拨整日开档口赌她阮家的兴衰的,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表哥,教你个乖,回头你去这些档口,全买对我阮家有利的盘面,包你赢!”
阮清瑶很认真地对薛修齐说。
“可可主厨的人,不是你么?”薛修齐小声小声地问。
“是啊,是我,”阮清瑶气得要命,瞪圆了眼,连拍桌子都没想起来,“是我主厨,可是我照样想赢!”
阮清瑶真是气死了,她至今都还记得阿俏在与杜家对战之前,跟自己说:我一定会赢的。
如今她也这么依葫芦画瓢说出来,可是亲近如薛家表兄这样的,居然不信。真是气死她了。
想到这里,阮清瑶拎起手包就走,将薛修齐抛在身后。
薛修齐扁了扁嘴,心道:表妹啊,多谢你的消息!
原本他还不能确定阮家的应对是什么,所以不敢放手去档口开赌。如今既然能确定这回阮家病急乱投医,找了阮清瑶来“主厨”,这不是明摆着任人宰割么?
他这下子可知道去档口应该买谁赢了。薛修齐便高高兴兴地拎起公文包,起身准备离开,一眼瞥见阮清瑶杯子里还剩下了小半杯咖啡,他趁人不注意,赶紧都倒进口里喝了,然后才挺胸凸肚地从咖啡馆里走了出去。
八月二十三日转眼即至。
“小蓬莱”的老板赵立人也算是大方,一早上就开放了“小蓬莱”的后厨给阮家使用。
可是这番所谓的“资质审核”,也就从后厨开放的这一瞬间,悄然开始了。
阮家是带足了自家的厨具,自家的盛器,与自家的材料,大包小包地全部送到“小蓬莱”的后厨。从踏进后厨起,阮家从上灶的主厨,到辅助的帮厨,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全部有“小蓬莱”的人暗中盯着。
真正参与“审核”阮家菜的人此时却还没来。
阿俏与阮清瑶是坐了阮家的车子一起抵达“小蓬莱”门外的。阮清瑶踏着高跟鞋,捋着大波浪,一摇三晃地先下了车,转到另一边,扶了阿俏下车。
在“小蓬莱”外头等了不少小乞儿小混混之流,见到阿俏胳膊上打着石膏,吊着胳膊下了车,便一哄而散。阿俏与阮清瑶见了,心知有些人担心阿俏的“伤情”是不是真的,专程在这里守候,等亲眼见到阿俏了就去报信,供那些凡事都好赌的豪客在档口临时追加最后一注。
阮清瑶担忧地看一眼阿俏,又低头看看阿俏的手臂。
阿俏知她的意思,伸左手在二姐的手背上拍拍,那意思是:别担心,该出手的时候我就会出手的。
阮清瑶一敛秀目,也点了点头。
第116章()
“小蓬莱”空出的厨房,看似齐整,里面藏了不少“坑”。
阮家一进来,所有的人顾不上准备菜式,先一起动手,将大厨房里里外外先打扫了一遍,放置得不妥当的物件儿尽量归位,待到收拾得齐整,所有人再一起动手,去打了新鲜的井水,灌满所有的容器,准备随后使用。
这其间,一直发号施令的,不是旁人,而是阮家那位向来不通厨事的二小姐。
阮清瑶原本那一头靓丽飘逸的大卷发,已经用发带整齐地束起,垂落在脑后。她蹬着细高跟儿的高跟鞋,在厨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不断指点这个,号令那个。那“笃笃笃”的声音叫旁人听了嫌烦,可是阮家人这几天都锻炼出了免疫力,已经习惯了。
若是有心人真正耐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位二小姐在发号施令之前,都会有一名小丫头上前,向她耳语一番。而这名小丫头,则会时不时地跑去,“照顾”阮家那位吊着手臂,始终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三小姐。
一时阮家全部收拾停当,准备开始料理菜式。饮食协会的赵会长,和本省总商会的曾会长联袂站在大厨房门口,微笑着向里面的人打招呼。阮家的老爷子阮正源,则安安静静地候在他们身后。
“阮家的各位,辛苦了!”曾华池本是笑面虎,一脸的和善,肚子里却全是坏水。“少时会有‘小蓬莱’、‘醉仙居’等几处名酒楼的几位名厨一起过来,观摩各位烹制菜式。阮家的主厨是哪一位?”
阮清瑶就往前踏上一步,淡淡地道:“阮家做事光明正大,‘翰林菜’的底蕴旁人就是想学,也学不去。要来观摩就来,只是别杵在厨房里,扰了这么多人做事。”
曾华池瞥眼看看安静坐在一旁的阿俏,肚内暗笑:“回头你们阮家就等着哭!”
赵立人多少还有些羞耻心,咳嗽了两声,说:“阮小姐怕是误会了,几名大厨可能比我等更精于料理流程,由他们来看着,纯是看阮家料理时是否合乎本省餐饮商户的标准而已。阮小姐切莫多想”
他的话还未说完,“小蓬莱”的厨房外有人举起闪光灯,“嘭”的一声,先拍了一张照片。
阮清瑶就知是上官文栋带着摄影记者来了。
“有意思,有意思!”上官文栋捧着速记本,一边记一边说,“本省两大商会头一回这么大张旗鼓地审核哪家,号称‘翰林菜’的‘阮家菜’是本省第一例。本报社一定要好好报道。”
他望着目露惊讶的赵立人与曾华池,嘻嘻笑道:“这一定是大新闻,对不对?”
见有报社记者在场,赵曾两人也觉阮家是有备而来,于是两人相互使个眼色,曾华池示意不再多说,而赵立人则想要将整个流程事先就说明白,省得阮家以后说过程中有猫腻。
“各位,”赵立人咳了两声,“好教各位得知,现场观摩的几位大厨不会走近观察各位烹饪的详细过程,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嘭”的又是一声,照片又拍了下来,上官文栋一边记一边说:“四大酒楼名厨慕名观摩阮家后厨。”
赵立人脸一黑,心想,回头真给阮家顺利通过了,文章一见报,这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忍不住就有些怨气,瞅瞅身边的曾华池。
曾华池不是做餐饮的,事不关己,他反而兴致高昂地顺着赵立人的话说下去:“各位准备完毕,走完冷盘凉菜的时候,我们这些人会再过来看一看,等到热菜走完,剩下就是赵会长、四大酒楼的几位名厨,和区区在下,在前面席面上评价‘阮家菜’菜式的质量,以及是否名至实归。”
他转头望望背后蹙着眉头的阮老爷子,忍不住要笑,便又补了一句:“对了,按照‘阮家菜’的规矩,回头席面上自然也有阮家的几位在场。”
“行,我们知道了!”阮清瑶抱着双臂,点了点头,一副逐客的样子。曾华池皱了皱鼻子,心想:好男不跟女斗,回头看你们怎么哭!
一时曾赵等人离开,到前头去等着席面。四大酒楼的几位所谓“名厨”,还真的就腆着脸留了下来,在厨房外面探头探脑的。其中一人耐不住,先迈步进了“小蓬莱”的厨房。
又是“嘭”的一声,上官文栋拖长了声音念起他写的“稿子”:“‘醉仙居’的名厨头一个进入阮家正在现场操作的大厨房,打算虚心向阮家请教烹制席面的秘诀。”
各家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