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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俏厨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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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诀。”

    各家厨师之间,相互切磋可以,但是如此这般直接进入别家后厨,明目张胆地观摩别人烹制的全过程,却是不妥,传出去很是难听。阮家回头也可以借题发挥,借此指责“醉仙居”,说他们想要窥觑阮家的烹饪手法。

    “醉仙居”的人一阵面红,终于还是讪讪地将脚收了回来。旁的三家,更是不敢乱动了。

    在整个备菜的过程中,阮清瑶始终在阮家厨房里背着手转来转去。她那双细高细高的高跟鞋敲击地面,那“笃笃笃”的声音让旁人听得烦躁不已,纷纷心想:他们这些大男人,站那么久都累了,怎么阮家小姐穿着这么尖细的高跟鞋,走那么久,居然还不累。

    他们可不知道,阮清瑶穿惯了高跟鞋,要让她换成平底鞋,她怕是早已瘫下来再也不肯走半步了。

    阿俏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旁人瞧不见她半点喜怒。可是只要一见垂在她身前的那只被石膏与绷带所缚着的手臂,旁人在惋惜之余,也觉得今日之事,与这位阮三小姐是彻底无缘了。

    阿俏却一直冷静地观望着厨房里的情形。少时她扯扯小凡的衣角,小凡弯腰低头,凑到阿俏耳边。

    “你去将灶台上那只卧足碗取来。”阿俏皱皱眉头,那只青花卧足碗她在阮家从未见过,不知为何“小蓬莱”的大厨房里竟会有这个。

    小凡依言去取来。阿俏皱着眉,见到这只卧足碗造型甚是典雅,上面的江海纹釉色深沉浓郁,极为美观。

    “去问问,这是从咱们自己家带来的么?”阿俏微微有些生疑。

    小凡应下,又捧着这只卧足碗去问了一圈,回来点头道:“是!他们说好像是二太太给添上的,应该是舅老爷上次带来送给二太太的!”

    阿俏听说这是舅父舅母送给母亲的,这才放了心,忍不住唇角挑挑,笑着说:“这个回头其实盛了咱们那道大菜金汤煨辽参,配合起来该很好看。”

    小凡最信自家小姐的眼光,免不了连连点头,捧着这只大碗就去交待二厨。

    阿俏则坐在一旁,仔细留心。果然见阮清瑶像是一个最严苛的主厨,处处以最为敏锐的口味,挑剔的态度,来监督阮家厨下众人的结果。

    “这个冷盆偏咸了对不住?对不住有什么用,补救不了啦,重做!”

    “这个入味还没入够,再等一阵再装盘。”

    “这个好,这是你最近做得最好的一道。”

    阮清瑶高昂着头,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地指点江山,点评菜式。阮家厨房里忙着的厨子和帮佣偏生还都以她的话为准,似乎阮家厨房里忙起来,就一直是这样的。

    阿俏默默地看着,心想:这下子,应该能成!

    一时间阮家席面的冷盘全好了送上席面,而热菜的各项配料全部准备好,该炖的都在炖盅里炖着,该滚的则在火上滚着只要一声令下,高师傅就要开始着手烹制热菜。

    这时候,曾华池带着赵立人重又转回“小蓬莱”的厨房门口,遥遥望着里面忙碌着的人们。这回跟着这两位会长的,除了阮家的老爷子阮正源,竟还有阮家族里的几位,阮正泓与阮茂祥那几个都在。阿俏见了有些纳闷,她事先并不知道族里的这些人也会来。

    曾华池提高了声音说:“诸位辛苦得很那!”

    阮清瑶回过头,见是曾华池,忍不住就心里生气,大声说:“曾老板,怎么,您也要来观摩本姑娘的厨艺是么?好啊,欢迎,欢迎之至。”

    曾华池不跟她这样的小姑娘一番见识,一点儿都不动气,而是温和地问:“阮小姐,我看你口口声声,这主厨当的还开心?我其实也就是想来问问,阮小姐,席面上那些冷盘,还有贵府一会儿要上的热菜,有哪几道是您做的呢?”

    这一句话正戳阮清瑶的软肋。她身子一晃,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

    “主厨并不是事必躬亲,每道菜都得自己做的。”她大声说,可是声音里少了点儿理直气壮,多少透着有点儿心虚。

    “那若是贵府所呈上的多数菜式,都是这一位高升荣高师傅炮制出来,那贵府是不是以后就要改名叫做‘高家菜’了呀。”

    这位曾华池有备而来,高升荣的底细,以及他与阮家之间的恩怨,曾华池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想到,这高升荣竟然这么没气性,听见“高家菜”这三个字,竟脸如死灰,缩头乌龟似的,缩到了阮清瑶的身后。

    “哦,对了,当然阮小姐也可以这么说,您的厨艺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在阮家厨下,只需要开口指点,根本就不须自己动手。很好,”曾华池微笑着赞了两句,可是阮清瑶在他对面听着就觉得要糟。

    “那么这边好几位名厨,待会儿会一起向阮家的‘主厨’,联袂讨教。”

    曾华池清清楚楚地看见阮清瑶变了脸色,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拈着颏下稀稀疏疏的几缕须,心想:这阮家,果然,上套了。

    阮清瑶心里雪亮:所谓商会“审核”,就是针对阮家做的一个局。阿俏的手臂受伤,无法操持阮家的局面,紧接着就有人跳出来,要求阮家人才能做“阮家菜”的主厨,阮家逼不得已,想了这么一个折儿,正巧她阮清瑶味觉灵敏,人前可以装装样子,可谁想得到,人家早已挖好了大坑,在后面等着呢!

    阮清瑶至此,才真正生出对阿俏的由衷佩服之心。这个妹妹,看似愣得很,是个只知道吃苦头的缺心眼儿,可是料事竟然这么准,阮家背后的每一个“坑”,竟然都被她料到了。

    这时候曾华池兀自自鸣得意,还转过身去问阮老爷子,“老爷子,阮家,还有哪位擅长厨艺的?不妨这时候来救一下场?再不然那,让你们高师傅来做,也不是不行,说实在的,不就是换个名字的事儿么?也不用真叫什么‘高家菜’,您就叫个什么‘家常席面’、‘精致小菜’都行!”

    他说的时候眼光在阮家族人面孔上扫过,这些阮家族人一听说这个,纷纷气红了脸,可是事到临头,又眼见着“四大酒楼”的名厨跟这“小蓬莱”的厨房外头杵着,竟也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纷纷以眼示意阮老爷子,表示这口气他们咽不下去,看阮老爷子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阮正源没有开口,而是凝神望着厨房里。

    而阮清瑶原本变了脸色的那张面孔,渐渐也透出兴奋她看到阿俏从厨房一角站了起来,低着头,旁人见不到她的神情。

    “姓曾的,”阮清瑶突然大声说,“我以前一直敬你一声,曾老板,没曾想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曾华池面不改色:真小人就是他这样的。

    而旁边赵立人变了脸色,却不开口说话,只管瞅瞅旁边的曾华池。阮清瑶则在心里给他补上“伪君子”称号达成!

    “不过,”阮清瑶随即又放缓了语气,“谁说,我们家的主厨,是本小姐的了?”

    曾华池一挑眉,呵呵地笑:“那贵府是同意改名叫做‘高家菜’的了?”

    阮清瑶没有答话,倒是旁边的赵立人伸手,从旁捅捅曾华池,努努嘴,两人一起向大厨房一侧望过去。

    只见阮家的一个小丫头,去取了一条围裙来,给阿俏戴上,戴的时候因要避开她脖子上挂着手臂的布条,只拦腰系了一道,立即将阿俏细细的腰身勾了出来。

    “别,”曾华池冷笑一声,“这位阮小姐有伤在身,只剩一只左手好用,其实又何必逞强?回头我们这几位大厨请教起来,可不会怜香惜玉,手下留情的。”

    他这话说得猥琐,可是旁人都没有笑。包括“四大酒楼”那几位厨子在内。一双手简直就是厨师的命,旁人见了阿俏这副模样,大多由衷生出同情。甚至“小蓬莱”的厨子直接开了口,说:“只用一只左臂,又是女孩儿家家的,这种比试,我是绝对不肯的。”

    曾华池眼一转,道:“不比试也成,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观摩这位阮家的‘主厨’操持主理‘阮家菜’的热菜席面。”

    他言语里扣死了“阮家”、“主厨”几个字,感情阮家怎么都躲不过去。

    一时众人也宣起了心,就连阮清瑶心里也在默默祈祷:阿俏啊,行不行啊,究竟行不行啊!

    阿俏当即往前迈了一步,手往小凡那里一伸。

    旁人都以为阿俏竟如此托大,要以一只左手应战的时候,小凡递了一把剪子过来,“咔嚓”“咔嚓”两声,阿俏就将脖颈里系着的棉布条儿给剪短了。

    “这是”

    饶是老奸巨猾如曾华池,此时也慌了神。

    阿俏则冷冷地望着众人,开口道:“我姓阮!”她的目光缓缓地从面前每个人面上移过,包括那些阮家的族人。她这目光冷冽,却亮得慑人。旁人莫不觉得心底一震究竟这是个怎样的女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狠?

    众人只见阿俏一咬牙,左手持剪,立即在自己右臂石膏外面缠着的医用绷带上剪了个口子,接着狠命一撕,只听“嗤”的一声。

    “不得了了,这女伢子要拆石膏!”“小蓬莱”的主厨是头一个吓得叫出来的。

    阮家人呆了半晌,也开始纷纷惊叫出声:“三小姐,三小姐这不行啊!”

    这断骨再养,养不好这一辈子就完了。高升荣对此记忆犹新,一见阿俏如此,已经慌了神呆在原地,口中喃喃地道:“三小姐,三小姐,您这是不要您的命了吗?”

    一双健康有力的手,就是厨师的命啊!那样天资卓越的女孩儿,难道就为了给阮家挣这一时之气,竟然连以后的前程都不要了么?

    阿俏面无表情,置所有人的劝阻于不顾。

    阮清瑶突然记起自己的使命,当即悠悠地叹了一句:“阿俏啊,看来我怎么劝都劝你不住了,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用,即便是这样也护不住你!”

    她说着伸手去装模作样地抹眼角的泪水,可是不知为何,阮清瑶见了阿俏如此“意气”用事,听见她开口说“我姓阮”那三个字,阮清瑶眼眶有点儿热,当真落下一两点泪来。

    阮老爷子是真的慌了神,在大厨房外头高声道:“阿俏,有话好好说,来日方长,且不要争这一时之气!”

    阿俏冷冷地望着阮老爷子的方向,寒声说:“爷爷,你是教过我们,要逆来顺受,商会怎么刁难我们,我们就怎么顺着他们。可是”

    “可是他们就是想逼得我们无路可走啊!”阿俏陡然提高了声音,饶是曾华池老脸皮厚,竟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阿俏已经将右手石膏外头缠着的绷带全部拆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石膏。

    她抬起头,冲着厨房外头的天空高声道:“老天爷啊,请你开开眼,好教他们得知,我们阮家虽然一让再让,可却不是没有底线的人家!”

    说着,阿俏抬起右臂,冲着面前一张坚硬的红木方桌用力砸了下去。

    “阿俏!”这时候宁淑刚刚来到厨房外面,一见到这副情形,当场险些晕厥过去,被旁边几位阮家族人扶到一旁坐着,掐着人中。

    “哐”的一声,那石膏就此碎了,阿俏自己动手,将那石膏拆了下来。

    众人起初还有疑阿俏的手臂是假伤的,可是看到她那只右手的小臂上斑斑驳驳,尽是刚结的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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