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两人手拉手,轻快地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她们真的看不见她。
谢芝缨笑了。手串原来还可以这样起作用。它得了她鲜血的浇灌,这是要加大对她的扶持力度呢。
谢芝缨想起了白天见过的慧空。少年老成,剑眉朗目,又且儒雅有礼,气定神闲,若是将一身僧服换了绸衫,再蓄了长发,可不就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难怪情窦初开的程彦婉程彦雯趁夜跑来偷看他。
谢芝缨觉得呼吸急促起来。既然这样,等下慧空出现,这对姐妹若是和他攀谈,那么慧空就可以作证,她们的“证词”纯属诬陷!
慧空真的会来吗?谢芝缨瞪大眼睛四处张望,而程彦婉程彦雯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两姐妹开始还站着,后来靠树而立,再后来索性坐在树下的草地上。夜凉如水,渐渐寒意逼人,姐妹俩挤在一起,又冷又困,竟靠着大树睡着了。
谢芝缨一动不动地站着。天空中出现了启明星,很快就要天亮了,而她吃惊地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累,两只脚连酸痛的感觉都没有。
“阿嚏!”
程彦婉打了个喷嚏,程彦雯被惊醒了,她晃了晃脑袋,这才发现两人都睡着了。
“姐姐,你打听的是真是假啊,咱们亥时来的,现在我看这天都要亮了,慧空怎么还没来?”
程彦婉呻。吟了一声,痛苦地揉着被程彦雯压酸的肩膀:“谁知道呢。唉,白等一场。算了,我们回去吧,万一叫母亲发现可就糟了。”
姐妹俩没带丫头,倒乐得无人管。她们睡得腰酸背疼,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庭院。
而自始至终,慧空都没有出现。
“主子!”
随着朵朵的呼唤,寂静的庭院消失了,谢芝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乱哄哄的“凶案”现场。
朵朵正拿着一方洁白的手帕给她包扎,关心地问:“主子,疼不疼?”
方才的一幕用了几个时辰,可是在这里,谁也没察觉她有片刻愣神过。
“不疼。”谢芝缨笑了笑,便冲雏鸟般偎依着程夫人的程彦婉程彦雯说,“彦婉、彦雯,你们俩说亲眼看见我昨晚去了院子,那我想问,你们是几时看见我去的?”
“这”
姐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程彦婉怯怯地说:“不记得了,就是夜里睡得口干,起来倒水,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动,透过窗户缝就看见你带着丫头。”
谢芝缨微微点头。确实,她们在撒谎。
她看了一眼被包扎好的手腕,又看了看神情复杂的程老夫人、目瞪口呆的住持玄广,忽然厉声高喝:“不对!你们撒谎!昨晚你们根本没在房中过夜!”
蒋淑琰大约在子时来敲门,其后她带着朵朵出去,而这对姐妹亥时三刻前赶到祈福树下等慧空,渐近黎明方回,哪来的可能看到她。
程彦婉脸一白,程彦雯则是一哆嗦,姐妹俩心里都有鬼,乍然被说中,都怔愣了一下。
“嫂嫂你欺负人!”程彦雯嗫嚅道,眼泪又流了出来,“母亲、祖母,我们只不过说句实话,嫂嫂竟如此羞辱我们,呜呜”
程老夫人也生气了,这个孙媳好不省事,她清清白白的俩孙女,还没许人呢,被诬陷夜不归宿,这闺誉不就毁了。
“芝缨,你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程老夫人责备道,“祖母知道你气她们,但她们到底也是你的亲小姑”
“老夫人,”谢芝缨忍着怒火,“您又知不知道,她们说的话会将我置身何地?她们一开口,我便受了攻击!”
她扬起受伤的小臂:“老夫人,您心里应该自有一杆秤,可您了解了来龙去脉,却不深究死者为何出现在女院的茅厕里,倒无端听信您侄孙女的指责和您孙女虚假的指证,认定我是凶手。昨晚一整夜,在尸体被发现之前,去如厕的丫头婆子想必不少,为何蒋姨娘非一口咬定是我?蒋敬鹏究竟怎么死的,是弄巧成拙、意外溺亡还是真的遭人暗算,她自己心里应该更清楚吧?大家都不是傻子,我相信顺天府的老爷更不是。反正也报了案,是非曲直,自有青天大老爷明断。”
谢芝缨说完,不理会程老夫人一脸又羞又恼,冲着住持方丈劈头就问:“大师,敢问一句,慧空师傅现在何处?能否出来让我问他几句话?”
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出家人生活一向规律,慧空昨晚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别的原因,只有一个缘故,那就是他做完功课本欲来清扫,却在半路上远远地看见了等候他的程家姐妹,为避嫌疑有意躲开了。
他仍然是重要的、让这对卑劣姐妹的话不攻自破的目击者。
住持方丈一愣,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寺僧们,只听一声佛号,慧空低头走了出来,对着谢芝缨行了个礼:“施主有何疑惑,尽管问便是!”
谢芝缨却不看他,而是冲住持方丈说道:“据闻慧空师父每日都会清理祈福树?”
“是。”方丈双手合十,“雷打不动。”
“既然如此,请大师派人过去看一看,昨日的荷包等挂饰清理了没有。”
方丈还没答允,慧空忽然开口:“阿弥陀佛。施主,昨晚贫僧并未前去做例行之事。”
“为什么?”谢芝缨逼视他,“那可是你每日差事。慧空师傅,你身为佛家弟子,须得实话实说。”
她要用话降住他,不让他撒谎。
慧空微微抬眼,马上又垂下头,报以沉默。
谢芝缨却看得分明,那一眼的眼风,的的确确是睇向程彦婉姐妹。她心里更加自信了。手串把她带回了昨晚,不仅仅是告诉她程家姐妹不在房中,还暗示她另有目击证人。
“慧空师父?”谢芝缨催促,“师父为何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慧空。
程彦婉和程彦雯却在听到谢芝缨的发问就开始瑟瑟发抖,这和她们此前的装模作样不同,那是真的害怕。
谢芝缨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为何这么问,难道昨晚她和慧空一起在那个院子里发现了她们?天哪,要是让大家知道她们昨晚为了偷看一个英俊和尚而特意彻夜不归
程彦雯轻轻地啜泣起来,程彦婉也吧嗒吧嗒掉眼泪。
慧空抬起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这是因为,小僧昨晚一直都在禅房做功课,由于臆想过度,差点走火入魔。”
第39章 我证明她是无辜的()
“慧空师父你。。。。。。”
谢芝缨深深吸气;慧空跪行几步来到她身前;双手合十低头恳求:“施主,谁都有无心之失,祈盼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字面意思,要她别再揪着昨晚他“失职”的事不放。如此措辞,以她一名少妇的身份,还真是尴尬和惹人笑话。
言下之意更过分,求她放过那对姐妹。
谢芝缨盯着慧空的光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大脑。难道她想错了;昨晚慧空没来的原因,真的是走火入魔?
不。
重活一世的她;对人对事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方才慧空投向程彦婉和程彦雯的那一眼;分明带着悲悯;她自问没有看错!
“芝缨,”程老夫人发话了;“你缠着出家人不放做什么?他失职自有寺院长老责罚,与咱们无干。”
谢芝缨收敛了愤怒,冷冷地看着程老夫人。
她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瞎子都能看出来那对姐妹在撒谎了。可是关键证人慧空硬是不支持她;程老夫人也就乐得装傻。
蒋夫人觉得又有了机会,马上推开按住她的下人大嚷:“谢芝缨;你不要做张做势的假撇清。我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婉儿雯儿已经说了是你;咱们回头见了官,你也是难以逃脱,不如现在承认了,审问的时候你还能少吃点皮肉苦。”
“听见没有?”蒋淑琰得意道,“我听说官差老爷有的是法子教那不听话的罪人开口。这里是天子脚下,即便你是谢家女儿,想来顺天府的青天大老爷也不会对你徇私。”
她要给弟弟报仇。她要让表哥找人,在狱中“好好”地招待这个毒妇,哼!
程二夫人和程三夫人都同情地看着谢芝缨,可是眼前似乎大势已定,连程老夫人都这般态度,她们无法帮腔。她们身后也站着各自的女儿,有那想张嘴说话的,都被自己的母亲捏了手臂,阻止了。
“呵呵。”谢芝缨冷笑了一声。笑声饱含着浓浓的嘲讽和悲凉,慧空听了,头垂得更低。
“到了今天我才体会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味道。”
谢芝缨甩了甩袖子,转身背对着那些丑陋的程家人。
她走向住持方丈,平静地说:“大师,烦请您找一间干净禅房给我,门口派人把守。既然大家都认定我是凶手,不如我自己画地为牢,等待捕快。”
她不想看见这群恶心的人。
卫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准备带着卫海离去。
住持方丈正在斟酌如何回答,蓦然间一个粉色身影冲破层层人群闯了过来,刚好撞到他身上,将他撞得一个踉跄。
方丈下意识地扶住,却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十一二岁小女孩儿,扬起粉妆玉琢的小脸,冲他甜甜一笑。
“对不住啦玄广大师,没有撞疼你吧?嗯,本宫力道虽大,好在身轻如燕,对大师来说也不过就是挠痒痒。”
一片抽气声。本宫?
这语气,分明是一位公主啊。而住持方丈玄广大师,对她的态度也是客气中带着恭敬。
小女孩身穿粉红色的绸缎衫子,倒看不出多么富贵。可是,她身后跟着六个铁塔也似的随从,虽然衣着也极普通,但都是一样的粗壮结实、冷锐肃穆,一样的步调一致,叫人一看就想起训练有素的皇家侍卫。
玄广低声道:“殿下稍待片刻。太阳已出来了,道路眼看就能行马。”
话音虽低,还是让不少人听见了,都投来惊讶的目光。
果真是一位公主。听起来,昨日她进香,玄广是知道的。而昨日灵曦寺并未闭寺,从公主和其随从低调的穿戴看,多半是这位公主不欲张扬,想要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谢芝缨认出了眼前的小女孩。景月公主。
她对景月公主,不但如雷贯耳,而且还有过一次偶然的相遇。
景月公主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由梅贵妃所出,年芳十二岁。皇帝十分钟爱这个小女孩儿,她一出生就被赐了封号,这在天渊朝的公主们之中是相当罕见的。
但是,也正因为深受宠爱,景月公主被惯成了蛮横乖张、我行我素的性子。
谢芝缨的第一位西席就教过景月公主。而她某次和谢煜宸出府闲逛,好巧不巧地碰见了偷溜出宫的景月被人欺负。
那时景月比现在小得多,身边一个护卫都没带,居然大模大样地去了某家酒楼饕餮一番,吃完也不知道要给钱,嘴巴一抹,毫不客气地离开了。
酒楼老板早就被告知此事,他不动声色地派人跟着景月,试图趁机将她擒住。
酒楼老板是位番商,其实是某敌国的细作,开酒楼不过为了掩护。他识破了景月的身份,打算把她捉住后运回本国,借以要挟天渊。
不想景月十分机警,竟然挣脱了出去。几个充作酒保的敌国探子一路追赶,景月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