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九姐姐,呜”
谢芝纤好像看见了救星,待要放声大哭又不敢,双手捂住嘴,泪水哗哗朝下淌,哽咽地说:“我、我闯祸了!他殿下骗人!”
谢芝缨余光一瞥窃窃私语的人群,急忙拉着谢芝纤朝一旁走,待到远离那些已开始散去的女客,这才道:“你做了什么?和王妃忽然离开有关吗?”
谢芝纤抽噎着说了起来。
一切都和谢芝缨猜测的差不多。谢芝纤见到了百里昭,他告诉她,姐姐在找她,要她赶紧回梅园。
麻烦就发生在回去的路上。
谢芝纤没精打采地走着,忽然从转弯处冒出来一只膘肥体壮、毛色黑亮的大猎犬,冲着她龇牙咧嘴地狂吠。
谢芝纤小时候被狗咬过,谢将军心疼女儿,亲自教了她几招降狗的口哨。军中那些狼狗,听了这口哨都立即乖乖趴下。
谢芝纤见到那么凶的狗就害怕,不过她当然不算那种只会尖叫捂脸兼昏倒的娇弱女。她本能地,自以为机智地,吹了一记尖利的口哨。
因为实在是害怕,她挑了威慑力最强的一种。听在狗耳朵里,大约就是雏犬遇到饿狼那样的感觉。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最疼她的爹爹教的,应该能吓退恶犬吧。谢芝纤这样想。
她果然胜了。
恶犬悻悻地盯着她,嗓子里咕噜了几声,忽然目光一寒,调转了身子,凶狠地冲身后的人扑去!
“那人是谁?”谢芝缨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
急急离去的逸王妃,贵妇们低声的唏嘘天,千万不要是
第89章 喊魂()
谢芝缨看着庶妹一脸委屈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逸王府戒备森严怎么会有野狗。逸王养了一只大猎犬;他唯一的宝贝儿子百里衡将这只猎犬当作。爱宠,这点好多人都知道。
百里衡不过是在遛狗,遇上了心神不定的谢芝纤,猎犬见到生人叫上两句,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可谢芝纤却不知用了什么口哨,生生地把一只忠犬给吓得丧失了理智,竟然去反噬主人。
“人只是吓昏了吗?有没有被咬?”谢芝缨问。
“只是吓昏了。世子周围还有很多下人。”谢芝纤说到这里;泪珠子又掉了下来;“殿下说保我一路无虞的,可谁知。。。。。。”
朵朵听得怒意盈胸。若非她现在是谢芝缨的丫头;早就一耳刮子扇过去了。
刚才这位大小姐就抱怨着六殿下骗人。什么意思;还不是责怪六殿下没有亲自护送她回去。天哪;她也不想想这怎么可能。
殿下让自己在王府里为数不多的眼线暗中护送;已经是相当厚待十姑娘了。要是让大家看见殿下陪着她一个单身女子回去,那成什么样子?九姑娘心里又该是什么感受。
朵朵从前就是暗卫;当然明白暗卫的职责。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出手的。
他们保护的,是被保护者的个人安危,并非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上前的;暗卫又不是老妈子。
谢芝缨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她看了看朵朵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更没必要和谢芝纤解释这些。
“我知道了。十妹;你回方才的厅;坐在那里等我。我让白婵和朵朵都陪着你。这次,一定不能到处走了!”谢芝缨的眼神透着威严,“我要去看看小世子的情况。你惹下的麻烦,很大。”
言下之意是,希望她这次老老实实地待着,莫要让麻烦变得更大。
“哦。”
谢芝纤还是明白的。她用帕子擦干眼泪,可怜兮兮地问:“九姐姐,小世子不会有事吧?”
白婵和朵朵都腹诽。九姑娘又不是神仙,这会儿怎么可能知道有事没事?真是废话。
唯一确定的就是,靖安侯府这下是把逸王府给得罪了。
这位十姑娘之于侯府,真像那香喷喷的糕点上飞来的一只绿头苍蝇啊。
谢芝缨摇摇头,已经开始向梅园入口迈步。“但愿会没事。”
纵然这样又如何。事,是已经出了,要不逸王妃和奚佩晴刚才怎么会那般脸色。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摸清具体情况,设法缓和。
出园有两条甬道。一边还有三三两两的女客在慢慢朝她们来时就座的厅踱,另一边就是逸王妃带人离去的方向。谢芝缨抬头张望,世子这么小,应该是和母亲住在一起的。
她拼命回忆着上次奚佩晴带她走过的那些路。印象中,应该是有小路通往逸王夫妇居住的主院落的。。。。。。
谢芝缨这样想着,忽然感觉腕间一暖,翡翠珠串又开始发热了。但她眼前没有看到任何景象,珠串的热度和那次她在郊外遭遇群马差不多,十分温和。
难道和小世子有关?它能帮忙?
谢芝缨扭头望一眼,谢芝纤果然已经和白婵朵朵一起,跟在那些女客身后了。她悄悄绕到一株树后,确定无人注意,便提起裙子飞奔起来。
“啊!”甬道尽头忽地冒出一个人,谢芝缨一下子撞进他怀里。
那人不慌不忙,伸出两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扶住。
“殿下!”原来是百里昭。
谢芝缨顾不得自己还被他搂在怀中,喘着粗气道:“殿下,世子,我的妹妹。。。。。。”
“我已经知道了。”百里昭从容地放开她让她站稳,“我是来找你的。你进不了三哥的殿门,侍卫会把你拦住。我带你过去。”
百里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谢芝缨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所幸她穿的麂皮靴还是很稳当,不至于滑捯。然而有时她身子稍有趔趄,百里昭便会迅速地扶她一把。
一路上百里昭都不怎么说话,谢芝缨心里却是不平静的。
这个人心思真是敏锐又细腻,听说了世子的事就马上判断出她会过去,而且是抄这条小路过去,等候的地方也刚好是她经过之处。
观湖榭里,他处理了程彦勋和程彦雯。没有他,恐怕今晚京城就会传出谢家十小姐与瑾宁伯府程大公子双双离开宾客,在观湖榭私会,赏雪品梅的所谓风雅事。真那样的话,谢芝纤闺誉受损,侯府蒙羞,祖母会责怪她,以及她的母亲。
百里昭怕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些,默默地替她做了这么多,帮助她化解。她已经无法用“谢谢”这样的字眼来表达感激了。
可她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百里昭扭头看着谢芝缨。她已经跑得双颊发红,鼻尖冒汗,一对细细的远山眉微微皱着,那双秋水明眸里满满盛着的都是焦急。
“别怕。”他放慢脚步,拍了拍她的肩,“车到山前必有路。”
“嗯。”
“也别着急。等下到了世子卧房,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的。”
百里昭带着谢芝缨来到一扇小门前,那里并无人把守,轻轻一推就跨了进去。
宽阔的庭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显得空旷而清冷。远远地传来凄厉的哭泣声,是六岁的百里衡。
百里昭和谢芝缨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
两人循着哭声来到了百里衡的卧房。
屋子里挤满了人,丫头婆子们挨墙角站着,个个都低头抹泪。拔步床前跪着泪流满面的逸王妃,伸出手去拍哄床上的儿子,但百里衡好像见到妖怪一般地死命朝里躲,嘴里不住嚎哭。
逸王双眉紧锁地坐在床尾,奚佩晴和几个侧妃则跪在近旁,奚佩晴嘴里咬着帕子,哭得眼睛都肿了。
见谢芝缨跟在百里昭身后走进来,奚佩晴好像见了仇人一般,站起来就指着谢芝缨的鼻子骂道:“你这贱人,还有脸过来?你妹妹已经把世子吓成这样了,你还不甘心,想要把他活活吓死吗?”
百里昭向奚佩晴身前一站,将谢芝缨挡住。
“奚侧妃,”他平静地说,“这里有病人,请你不要喧闹。芝缨是我带来的。。。。。。”
“来幸灾乐祸吗?”奚佩晴见百里昭这般护着谢芝缨,又对她称呼得那么亲切,心里直冒酸火,“她现在挺能耐啊,知道央你带进来。”
“我已说了是我带她来的。”
百里昭不再理会奚佩晴,径直走向已起身迎过来的逸王:“三哥,我们来看看衡儿。”谢芝缨便也跟着行礼。
“嗯。”逸王扫了一眼谢芝缨,神情阴晴不定。
百里衡还在撕心裂肺地哭,逸王妃还跪着哄他,并没有回头,但她也是听见了这些动静的。
她心里对谢芝缨有怨意。
百里昭问:“三哥,请大夫了没有?”
“请了,又能怎样。”逸王苦笑道,“府里现成有大夫,说这是吓的。立时就让熬小儿惊魂汤,可你看衡儿这个样子。”
奚佩晴抽泣着插嘴:“根本就灌不下去!方才把他抓住,捏着鼻子强灌了一碗,一松手全部都吐了出来。”
其余的侧妃都没敢言语,奚佩晴却俨然以“第一侧妃”自居了,逸王妃不过来搭腔,她就替姐姐说话。只不过她说话的时候是面向百里昭的,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瞪谢芝缨。
谢芝缨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一件事。她看着奚佩晴做作的样子,心里冷笑连连。
怎么会这么巧,已经快要到了用饭的时候,小世子却忽然兴致勃勃地出来遛狗。连自己年幼的亲外甥都要利用,真不愧是逸王的女人。
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是直接对逸王说:“王爷,臣女的妹妹无状,惊了世子爱犬,导致世子受到惊吓。臣女心中愧疚难安,此番前来,是想要协助王妃娘娘安抚世子,恳请王爷莫要驱逐臣女。”
逸王诧异地看着她,逸王妃也扭过头,屋子里所有人都露出吃惊的神色。
百里昭拉了拉谢芝缨的袖子。“芝缨,你虽然跟着墨大夫待过一阵子。。。。。。”
他住了口。看到对方的目光他就明白了。
坚定,自信,还有一丝乞求。求他配合她。
他想起她那神奇的珠串,一丝几乎觉察不出的微笑在唇角稍纵即逝。
“三哥、三嫂,”百里昭马上改口,“既然大夫无能为力,不若让芝缨试一试?无非是把孩子抱过来哄一哄。”
逸王夫妇都听见了“墨大夫”这三个字。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在腊八那日,百里昭还口述过他和谢芝缨之间因墨大夫而起的渊源,正是这位神奇的大夫治好了太子的病。
“王爷,”谢芝缨恳切地说,“臣女幼时在乡间居住,见过村中稚子受惊,其家中老人拍抚,口中吟唱默祷,谓之喊魂。那些祷词,臣女还记得。”
逸王妃已经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她招过两个丫头去照顾儿子,自己走过来道:“你的意思,衡儿是丢了魂吗?”
奚佩晴尖刻地说:“谢芝缨,你别装神弄鬼的。真要那样,这么冷的天,衡儿的魂早就被风吹散了。。。。。。”
“闭嘴!”逸王妃暴怒道,“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姐姐——”
“还不快滚?”这次是逸王,脸色黑得近乎狰狞。
夫妻俩对奚佩晴的无脑过往都心知肚明。
奚佩晴眼泪扑簌簌地滚落,这下是发自内心的了。她再次愤愤地瞪了谢芝缨一眼,捂着脸冲了出去。
“娘娘,”谢芝缨朝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