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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好笑地说:“不可能吧,穿穿脱脱的,也不嫌麻烦。”
谢芝缨摇摇头,计较这些有用吗?这位十妹妹,现在算是因祸得福了。
祖母特别喜爱女孩子。几个孙女都嫁人了,谢芝纤的到来,祖母是高兴的。如果不是谢芝纤曾经惹祸,差点得罪了逸王,累及整座谢府,祖母还不知道要把谢芝纤宠成什么样。
谢芝缨记得谢老夫人因此表达过对柳珍珍的不满。看来,她完全归咎于女孩儿的娘,觉得柳珍珍不会教孩子。
所以,柳姨娘死了,反倒让祖母把谢芝纤曾犯下的错抛到脑后,加倍疼爱起这个失去生母的孙女。
谢芝缨现在最着急的还是谢老夫人的“厄运”。怎样也想不出祖母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相对而言,一个谢芝纤借机邀宠讨便宜占,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过,朵朵的某句话引起了谢芝缨的注意。
“朵朵,你说十姑娘出入老夫人的院子,变得很频繁?”
朵朵猛点头:“早晚就不说了,您跟着夫人过去的,夫人也带着她。除此之外,每日起码有两回。”
也就是说,一天要去四趟。谢芝纤,都会跟祖母说些什么呢?
谢芝纤是在边关长大的,曾与祖父结伴杀敌的祖母也有个从军梦,谢芝纤要想投其所好,并不难。
………但愿不要与祖母自尽有关!
谢芝缨赶到抱厦间的时候,谢芝纤还在哭,不过已经不像传说中那样震天响了。
白婵告诉她,十姑娘哭昏过去一次,被掐人中掐醒,醒来继续哭。
“去请大夫吧。”谢芝缨淡淡地说,“人不是昏了一回?让祖母知道了,又该骂你们服侍不周了。”
虽然她心里也觉得这是谢芝纤装昏,但现在。。。。。。嗯,该做的得做足,不能落话柄。
谢煜冲则已被乳母抱走了,红玉去略问了问,回来的时候重复乳母的话,原来起因是谢煜冲不小心打碎了谢芝纤十分宝贝的一只玉镯,说是柳姨娘的遗物。
红玉说完,谢芝缨抚额。这小堂弟也是淘气,不知道十姐姐是只哭精吗。
那样的理由,当然可以哭出一缸眼泪来,让长辈知道了,只会责怪谢煜冲。
白婵去使唤小丫头了,谢芝缨走到谢芝纤的“病”床前劝了几句。谢芝纤神情倦怠,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随口说着“我会好好养病,九姐姐放心”。
谢芝缨问她为什么和谢煜冲争吵,谢芝纤只是幽幽地叹息。叹完气,眼泪又流了下来:“九姐姐,不如你去问他!算了,姐姐不必费心,横竖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小姐,也并不能和人家嫡少爷置气。”
说得越发可怜,似乎蒙受了很大委屈。
“十妹妹,你说这样的话就不对了。”谢芝缨很生气,“难道大家都轻慢了你?你自己叩着良心想一想,自打你来了,咱们全家上下是怎样待你的。便是现在,祖母,父亲母亲也都把你捧在手心,今晨祖母还在和母亲商量你住的阁楼如何打理,你自己不也在场?你口口声声无依无靠,是在打祖母的脸!”
哪家庶小姐能有这样的待遇?在程家,程彦婉和程彦雯两人挤一间屋子,月例少得可怜,每天还得做一堆针线活儿,绣出来的椅搭桌围枕套等物,都是程家自用,程夫人美其名曰,这是要磨练程家姑娘的针黹本领和吃苦耐劳的品性。
把程家姐妹和谢芝纤的位置对调,程家姐妹做梦都得咧嘴哈哈笑!真是不知好歹。
谢芝纤还在抹泪,这时她听到外头传来的熟悉脚步声,心里冷笑。谢芝缨,我总算能给你设一回套,这次要让你也心里堵上一堵!
柳珍珍忽然病死,她觉得想不通,白天见过娘亲,人还是好好的。她问爹爹娘得了什么病,爹爹额角青筋暴起,黑着脸说,纤纤,以后永远都不要问!
后来她听小鹊提过,那天晚上,谢夫人来过。别的,下人们一概不知。
谢芝纤再没跟长辈打听此事。但她认定柳珍珍是被谢夫人害死的。娘不是经常忧心忡忡地对她说生怕爹爹走,爹爹一走,“那边那位”就要来害娘,娘肚里还有个弟弟呢。
谢芝纤从此将谢夫人恨到了骨子里,而谢芝缨,更是她心头最恨的人。
此刻,这个女人俨然以长姐口气教训她,她要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她有自己的手段,每日能提前知道爹爹的动向。这天,爹爹提前回来了,她第一个就知晓了。而刚才她已经派人去喊他了。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芝纤抬起头,含着泪对谢芝缨道:“九姐姐,你说得对。我该死,我不该打祖母的脸,我自己打自己,行不行?”
说着就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自扇耳光。
谢芝缨愣了愣,这个十妹妹是怎么回事?
她听到外头的动静,马上反应过来,暗道不好,正要制止,谢芝纤一把抓住她的手又说:“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打我了,好疼,求求你了,啊………”
说着就从床上跌了下来,发出“咕咚”一声。
外面的人在踏入卧房的那一刻,谢芝纤收回了拉着她的手。这样在那人看来,就是谢芝缨刚刚把自己拽下床的。
谢芝纤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边哭一边呻。吟:“好疼,摔得好疼啊。娘,你在哪里?呜呜呜,我好想你!”
“到底怎么回事?”
进房的男人发话了。声音清越宏亮,带着军人特有的豪迈与劲朗,却不是谢玄东。
还躺在地上的谢芝纤一愣,谢芝缨已经迎了过去:“四叔。”
怎么不是爹爹?谢芝纤诧异,她的眼线这次报错了信儿不成。
“缨儿。”谢玄北微微一扶谢芝缨的手臂,“别多礼了。我一回来就听说冲儿又淘气了,你四婶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这就过来把他接走。”
谢玄北身后跟着白婵,他指着地上的谢芝纤对白婵说:“去扶你们姑娘起来。”
谢芝纤一咬下唇,演给谁不是演,既然四叔来了,那就他吧。
在北疆的时候,这位四叔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小的时候抱着她举高高,亲热地喊她“纤纤”,她过生辰,还专门跑去边城市集,买来讨喜的小玩意儿送她。对于她的亲娘,也是十分尊重的。
谢芝纤就着白婵的搀扶,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纤纤,你脸上是谁打的?”谢玄北问,“怎么两边都有,下手还这么重。”
谢芝纤抽泣着说了起来:“也、也没什么,我说错话了,九姐姐在教诲我。。。。。。”
谢芝缨冷笑着不说话。
如果进来的是父亲,十妹那番举动堪称完美。
完美地勾勒了一个失母庶女被霸道嫡姐欺凌的全部过程。
哦不,还有嫡堂弟。
先是不懂事的嫡堂弟摔碎了她的娘亲遗物………谢芝纤会一口咬定那是柳珍珍的东西………然后是尖刻的嫡姐教训自己不知好歹,乃至掌掴,最后还把自己拽下床,边呼痛边哀哭九泉之下的亲娘。
恐怕父亲看到了,心都该碎了。那还不是转头就责备她这个做姐姐的。她能说什么?说妹妹都是自己打的,父亲能信吗。
“。。。。。。后来,九姐姐恨铁不成钢,拉了我一下,我本就躺得离床边近,这才摔了下来的。”谢芝纤已经说完了。
谢玄北已经坐了下来。他抬起头上下打量谢芝纤,又看了看负手而立的谢芝缨。
姐妹俩都看着他。他看这二人的眼神,摸不透。
“纤纤,”谢玄北轻声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抓周的时候那块小金锁,还是四叔去买的。”
谢芝缨有点忐忑。四叔和父亲一起打仗,谢芝纤和四叔在一起的时候多,连祖母现在都这么偏疼谢芝纤,四叔会不会采信她呢?
“我知道,四叔最疼我了。。。。。。”谢芝纤又开始喷泪,嘴角却浮起一丝笑容。
“所以我才不明白,”谢玄北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过才十四岁,怎么就这样满口谎言?”
姐妹俩都怔住。
谢芝纤想解释。
“真的是九姐姐把我拉下床的,四叔你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拽着我的手。。。。。。”
“纤纤,”谢玄北再次打断她,“你不知道吗?正对着门是铜镜,我进来之前,你们做了什么,都反射到这镜子里。”
“四叔,我。。。。。。”
“我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来的。”谢玄北毫不客气地说,“刚好看见你自己扇脸,还有哭喊着‘九姐姐别打了’自己摔下床。”
谢芝纤羞恼不已,却猛然醒悟。
四叔说,他来了一会儿了?那么,她刚才听见的脚步声
谢芝纤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
门口静静站着一个人,她原本盼着那是爹爹,可现在,她十分希望那人不是。
“父亲。”谢芝缨马上行礼。
“嗯。”
谢玄东倚门站着,面色冷然地看着左右脸颊都覆盖了重重掌印的谢芝纤。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情绪,谢芝缨和谢芝纤,还有暗暗叹息的谢玄北,都感受到了——
第98章 父女()
谢芝缨及几个丫头跟着谢玄北退了出去;房里只剩谢玄东和谢芝纤。
谢玄东阴沉着脸瞪着谢芝纤。她在床上抱膝而坐;以额抵着膝盖,泪如雨下,哭个没完。
哭,真是女人独一无二的兵器。谢玄东揉了揉眉心,他忽然记起她的亲娘也是这样。
他事后回想那晚光景,觉得柳珍珍是步步为营的,最后关头那般辱骂与威胁;多是依仗腹中胎儿的缘故。自以为得计的女人;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但他对谢芝纤还是不一样的。这个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得他的关注比谢芝纹、谢煜宸和谢芝缨三个孩子多得多。尤其又发生了眼下的事;这让他有心在为数不多的留京日子里加倍疼爱这个女儿。他希望通过这样的行为告诉其他人;纤纤虽然没了生母;依然倍受长辈宠爱。
可方才发生的事;真让他触目惊心。这就是那个一向乖巧柔顺的女儿吗。在他眼里纤纤还是个孩子,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一个孩子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来。
看她哭得凄凄惨惨的;好像受委屈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纤纤,你着人唤我过来,就是为了陷害你九姐姐?”谢玄东冷着脸开口,“哭成这样;是因为不慎被我看穿了?”
“爹爹!”
谢芝纤忽然抬起沾满泪水的脸,赤着脚跳下床;跑到谢玄东身边抱住他的腰;就像她平时无数次撒娇一样;“女儿知错了。我、我就是气不过,冲儿弟弟打碎了娘留给我的镯子,结果九姐姐还把我骂一顿。换做是娘,一定会护着我的。呜。。。。。。”
她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轻叹声,心里很得意。
她就知道抬出死去的娘来,爹爹一准无话可说。
这次是她运气不好,让四叔早进来一步,坏了计划,便宜了谢芝缨。不过谢煜冲回去是逃不过一顿斥责的。
谢玄东叹完,想想这完全是两码事,便推开女儿,竖起眉训道:“你九姐姐说得对。祖母那么疼你,你怎能动不动说无人疼爱?至于后来的行为,完全是毫无德行!你现在尚且这样,将来嫁了人,要怎么跟夫家人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