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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说的可是那位屡试不取的谢七公子?哈哈哈。”他刷地打开折扇笑着;“你知道珩泰书院的学生如何称呼他吗?太白金星。因为他的卷子写不了几句话;留白太多了”
天渊重文轻武;文士们从骨子里瞧不起武官出身的人,认为他们靠蛮力上位。像谢玄东这样功勋卓着的大将;即便做到了兵部尚书,背地里阴阳怪气说酸话的也大有人在。至于乡试和书院入学考试都未过的谢煜宸,更是被某些自命才子的纨绔传为笑柄。
“住口!”谢芝缨怒道,“你以为你有多博学;还不是靠祖荫吃饭?你怎么进翰林院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在下已经出了翰林院了。”程彦勋很得意;“芝缨;哦不;谢九姑娘,你想知道我现在哪里高就吗?大理寺。与你的四叔成了同僚!”
谢芝缨吃惊了。程彦勋这样的无耻之徒怎能进入大理寺?那他手下得出多少冤案。他一定会给四叔找麻烦的。
“谢九姑娘,”程彦勋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急着让你七哥进珩泰书院读书。巧了,他们也请我过去执教,虽说是兼任,但我在书院还是有些影响的,书院先生十之八。九是退了的老翰林,到底能卖我个面子。我可以让他们,嗯,替谢七公子通融通融。”
谢芝缨盯着程彦勋,小人得志的嘴脸,可真丑陋啊。
“不相信我吗?”程彦勋诧异中甚至带了丝委屈,“书院每月都有考试,我真的可以帮助谢公子过关。”
他会这么好心?
“程公子忽然长出了热心肠,真是教人意外。”谢芝缨不无嘲讽,“就别总说漂亮话了。你想要开什么条件?”
她想知道这人的意图。
“哈哈,什么话。君子有成人之美,姑娘别总拿功利心思量人嘛。”程彦勋假笑了一阵道,“条件谈不上,对姑娘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呵呵。”就是山崩地裂江水竭,这个衣冠禽兽的东西也不会乐于助人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程彦勋以为谢芝缨心动了,“希望程谢两家恢复从前的礼尚往来,甚至还可以更密切一些。我那几位叔叔家里还有待字闺中的表妹,与谢公子年纪相仿的弟弟、堂弟也有不少。谢公子如不嫌弃伯府人多院窄,不妨前去喝一杯茶。当然,要是姑娘也能拨冗前往,那就更美了,哈哈”
谢芝缨忽然觉得早饭吃多了,有点反胃。
原来程家还没死心,依然想和谢家扯上姻亲。
程彦勋马上解析出谢芝缨目光中的鄙夷,脸一板正色道:“珩泰书院的先生都是些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博学宿儒,姑娘若是想要靠父辈托人情,抑或是借用皇室身份施压,那是难上加难。令兄即便勉强入了学,一则遭人唾弃,名声败坏,毁了仕途;二则先生们也不会用心教,毁了学业。”
嗬,这话说的,好像七哥的入学之路只有靠他来开拓似的。
谢芝缨仰起脸,拍着手笑道:“程公子一番话,忧家兄所忧,真是肺腑之言,小女子铭感五内。数月不见,公子的脸皮又厚了十层,还散发着酸腐之味。”
“你!”程彦勋沉下脸,“谢芝缨,你不要不识好歹!”
“程彦勋,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这番话传出去,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瑾宁伯府程大公子为了出脱族妹,不惜利用职务便利徇私舞弊,到那时,不光你这新官儿做不成,你叔叔家的那些妹妹,恐怕没一个嫁得出去了。”
程彦勋脸色微变,很快镇静下来,摇着扇子道:“谁会信你?程谢两家曾因联姻不成而交恶,你说什么大家也会以为是报复。”
“我信。”
谢芝缨回头,芸盛一袭靛蓝锦袍,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程彦勋。在他身后不远处有架滑竿,上面坐着一个紫衫女子,八名劲装大汉分别站在两头。女子戴了幕离,看不清长相,扶着滑竿的双手都戴着宝石戒指,长裙下露出两只尖尖的红绣鞋,一望而知是芸盛的家眷。
芸盛认出了谢芝缨,先冲她拱了拱手,便对程彦勋说:“程公子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不必谢九姑娘去说,芸某下山后,芸家名下所有铺子里,公子所言都会被传为佳话。程公子,芸某不过惨淡经营,但那些铺子,诸如茶楼酒肆之类,每日迎来送往的也不下千人,且都不是普通人家”
程彦勋脸色发白,指着芸盛“你”了半天,等终于想起来该说什么,一开口却“啊”地一声尖叫,似有锐物扎入舌头,取出来一看,是根松针。
谢芝缨差点笑出来,芸盛也忍俊不禁。程彦勋见这两人反应,想也不是他们干的,恼怒地四处张望,一边大喊:“谁在捣鬼哎哟!”
回答他的还是一根松针,依然扎在他舌头上。而四周并无多余的人出现。
程彦勋狼狈地舔了舔唇,双手捂住嘴,瓮声瓮气地喊:“背地里暗算的小人嘶。”
这次,松针穿过指缝射入,竟贯穿了上下两片唇,生生把嘴巴缝住。
谢芝缨笑得直不起腰,芸盛以及紫衫女子,还有抬滑竿的汉子,也都笑不可抑。
“程公子,”谢芝缨见程彦勋狼狈地去拔松针,擦着笑出来的泪说,“我劝你切勿轻举妄动。这松针可不是姑娘家做女红用的绣花针,它是松树的叶子,柔软易折,你没那个本事拔。出。来,一拔就要断在肉里的,到时就得动。刀子了。还是保持现状,下山去医馆找大夫处理罢!”
程彦勋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转身朝山下跑,芸盛又冲着他的背影加了一句:“公子切记,一路上不能开口,一张嘴松针同样会断,沉默是金啊!”
第103章 重逢()
谢芝缨笑着对芸盛道谢;芸盛摇摇头;说不妨事。接着,他对滑竿一招手,紫衫女子下了滑竿,步履轻盈地走到谢芝缨面前,缓缓揭下幕离。
“谢九姑娘,久仰。”
谢芝缨看呆了。好美的一张脸!
“这是家秭芸茉。”芸盛轻轻地说。
芸盛姐弟并没有多说什么,见礼完毕就走了。谢芝缨兀自震惊地站在桃树下;看着片片娇嫩花瓣在风中飘落。
原来紫衫美女是芸妃。抬滑竿的劲装汉子;多半是宫中护卫了。
想想又觉得奇怪,一个妃子出宫有这么容易?即使跟着的人是她的亲弟弟不过;她能这样必定是皇上许可的;起码这说明芸妃又重新得了帝宠。
“小九!”谢煜冲匆匆奔来;“等急了吧。林子太密了;我差点掉进个捕猎的陷阱,幸亏我身手敏捷反应快;哈。”
说着就得意地掏出捡回来的粉色丝帕递给谢芝缨。
谢芝缨接过帕子,见哥哥的衣摆都被荆棘挂破了,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心悸。
“七哥,我都说了要你不必去捡了;一个小东西而已。你看你这样,多危险;真是!要是你受伤了;祖母还不得流一缸眼泪出来;而且你也没法参加书院的考试了。”
谢煜宸开始还大大咧咧地笑,提到考试,脸又苦了下来。
“还剩十天左右就考了,我怕我这次还是不行。”
谢芝缨也紧紧地拧着眉。她想起程彦勋说过的,那些纨绔子弟给哥哥起的缺德外号,太白金星。可恶!
程彦勋对书院先生们的评论倒也不是夸大其辞。七哥读书尚未开窍,写文章写不到点子上去,要几时才能进书院啊。
现在的困境是,谢煜宸不去珩泰书院不行。大家都知道谢尚书的儿子三月考书院未果,嘲笑谢家毫无书香门第底蕴的酸腐士大夫有不少,要想消灭这股愈刮愈广的流言,七哥只能继续考。
“要是今年八月乡试不过,就只能再等三年。”谢芝缨叹道,“七哥,我看你真的要好好地在佛前许愿了。”
若是入了书院却未过乡试,还可继续在书院读书,三年后一准中举。进得珩泰书院的人,还没有两次乡试都失利的。
兄妹二人继续朝山上走去,谢芝缨对谢煜宸说起遇见程彦勋和芸盛的事。不过程彦勋那段恶毒的讥笑,她略去未提。
即使这样谢煜宸还是听得七窍生烟。
“混账东西!”他将十指骨节掰得咔咔响,“拿这个来威胁,呸!本少爷才不娶程家女!没的败家。”
“这样恶心的门户,祖母当然不会答应了。”
谢煜宸怒完,后怕地说:“是我大意了。幸亏有芸老爷,不然你岂不是吃亏。要是那货轻薄你”
谢芝缨安慰道:“程彦勋手无缚鸡之力,我自问力气不小,他打不过我的,哈哈。我这袖子里还有你送我的撞针机簧呢。”
“对了,你说那个暗中发射松针的,会是偶然路过的大侠吗?”谢煜宸艳羡地说,“真厉害呀。”
谢芝缨微笑着不说话。
其实阿四一直暗中跟着,只要她出门,即使不带朵朵也是安全的。她其实没见过阿四出手,想不到他这么厉害。
“七哥,”她柔声道,“别心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这么聪明,又很用功,一定能通过考试的。下山后我就去找那些要好的世家小姐,总有人的族兄弟是书院学生。”
“好。”
山路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苍翠掩映之中,寺院的粉白山墙、朱红殿宇历历在目。原来这是条隐秘的捷径。
“谁在那里?”
不等谢芝缨惊喜,谢煜宸指着不远处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柏树高喝一声。树根处的矮灌木还在抖动,一角玄色衣袍飞快地缩了回去,明显是有人看到他们过来就急忙躲闪。
被喝破行藏,文士打扮的祁文博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极其阴沉,尤其在眼锋扫过谢芝缨的时候。
谢煜宸警惕地上前一步护在谢芝缨身前。他没有见过祁文博,只是觉得这人刚才鬼鬼祟祟的很讨厌,面色又这样不善,尤其盯着九妹的样子,好像见到仇人一般。
谢芝缨却想明白了。从前是慧空和尚的祁文博必定熟悉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多半是他陪着程彦勋一起来的。
这样说,刚才程彦勋口出狂言,祁文博也在暗处偷窥?可他看她的神情,怨毒得似乎有杀父辱母之仇。
上次在逸王府,祁文博拦着不让她去找谢芝纤,被她略施小计吓跑了。后来百里昭说命人把他打昏和程彦雯放到了一起,事后也不知怎样,反正够这假和尚受的。
“七哥,”谢芝缨一拉谢煜宸的袖子,“别管这人,我们走。”
两人经过祁文博时,谢芝缨听见他发出一声冷笑,阴森森的,叫人想起了幽冥鬼火。
小路通往灵曦寺的侧门,门口守着一个小沙弥。兄妹俩说明来意,小沙弥行了个礼,朝寺内某个方向一指:“阿弥陀佛。檀越沿此路走,可至正殿随喜。”
“多谢师父。”
小沙弥憨厚地嘿嘿笑。“二位檀越幸亏没走正门。今次庙会来的商贩格外多,赶庙会的人也是极多,都挤到大门口了,你们要从那进来,怕鞋子也得挤掉了。”
谢芝缨有些心动。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遇见庙会呢,等还愿完毕,可要去好好逛一逛。
谢煜宸岂有不懂妹妹心思的,捐了香火钱就自觉地拉着谢芝缨朝寺院正门走。
“哎?七哥,你还没许愿呢。”
“哈,本少爷只信人定胜天。我这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