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甄文君礼貌地笑笑,全程和她保持两步远的距离,与阿沁寒暄了几句后她便告辞,要去庖厨忙活了。
“将军这么晚了还去庖厨?”
“对。”甄文君提了提布袋子,“给我家夫人做点儿顺口的。”
“将军文武双全,还会下厨。”
“不会,没做过,但可以试试。”
甄文君走了,阿沁算算时辰,阿燎和卫庭煦即便有好几肚子的话也该聊完了,聊到口干舌燥,正适合饮一杯胡椒酒。
敲开屋门,阿沁进屋时见阿燎和卫庭煦的神情肃然,寻思了许久的玩笑话瞬间不合时宜,完全说不出来,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了。阿沁只得默默走上前,为二人添酒。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酒液流淌的哗哗声,阿沁刚帮她们倒完酒,阿燎便站起身告辞。
“随时找我。”阿燎临走时留下这么一句话。
卫庭煦点点头,送她们到大门口,见二人上了马车,道别之后才和阿竺一块儿返回府中。
“咦?阿燎和阿沁这是走了?”甄文君手中捧着一块热腾腾的油布从庖厨出来,正好听见马蹄远去的声响,“还想让她们一块儿尝尝我的手艺。”
“这是什么。”卫庭煦见油布之中有三颗热腾的棕色圆球,“看上去像是糖豆。”
“就是糖豆,你尝尝。”
卫庭煦拿了一颗含入口中,没有想象的那么甜,不粘不腻入喉回甘,唇齿间留下一片清新之感。
“你自己做的?”
“前些日子我翻了一本名为四民月令的书,书中记载着饴饧方法,一直想要亲手做一次。不过时间有限,做的只是薄饴,没那么甜,或许正好合你口味。”
卫庭煦将三颗都吃了:“你这么有心,无论做什么都合我的口味。”
甄文君将油布一合:“甜度如何?”
“恰如其分。”
“那便好,你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
卫庭煦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哦,林沐办完事回来,我和她喝了几杯。”
见卫庭煦眼中有话,甄文君也不等她发问了,坦白道:“你让我亲手杀姚懋临,我想了想,说实话,我说服不了自己。我知道她肯定要死,无论是为了讨好你还是为了大局着想,她这条命都得在这儿交代了。但我没办法亲手杀她,她对我没有半分恶意,我无法看着这样一个人死在我手里。我知道让林沐去杀她不是你所希望的,坦白告诉你不想隐瞒,希望你能原谅我。”
甄文君说得坦坦荡荡,颇为可爱。卫庭煦和阿燎方才那一番的谈话已经将心中燃烧多时的邪火浇下去几分,此时并不觉得甄文君在违背她的旨意,第一次感受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爱人也不是妻子,而是一位将军。
卫庭煦抱住她,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怀里,几乎就要这样睡过去。
甄文君也没催促她,并不觉得站在回廊上长时间的拥抱有什么不妥。卫庭煦从不循规蹈矩,这正是她迷人之处。
不知相拥了多久,卫庭煦真的困了,缠着甄文君要甄文君抱她回房。甄文君熟练地将她抱起,往卧房走去。
“姚家出兵了。”
卫庭煦没睁开眼睛,轻微地“嗯”了一声。
“他们比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和料想的一样,想要北上必定要经过怀扬,但他们没敢和怀扬军正面冲撞,而是绕行怀扬向西边进发。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或许姚家会偷袭平苍。”
卫庭煦张开眼睛。
“姚家会选择平苍为战场,便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姚家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除了背水一战外别无它法。若是能够击败卫家大获全胜自然最好,以平苍为据点再打汝宁,进退都很舒服;若是没能啃下平苍最后失败了,姚家依旧能够让平苍的百姓尝到苦头,将卫家的封地搅得一团乱。”
“甄将军打算怎么做?”
“我会率兵前往平苍抵抗姚家,三哥和长孙家守在汝宁,怀扬那边我也会让关训姜妄继续坐镇,以防姚家偷袭。小枭和二哥从南北二线支援平苍,定让姚家军全军覆灭。”
“好。”卫庭煦道,“将军怎么说便怎么做吧。这场大战,终归是来了。”
甄文君问她:“你是想它来还是不想它来?”
第245章 顺德十年()
顺德十年还没出正月;姚家倾巢而出;大军向西北压近。
和甄文君料想的一样,他们的目标是平苍。
甄文君事先洞察到姚家军的进攻路线,在进入平苍的必经之地阴阳山中布下埋伏;山路挖坑填平静待猎物,所有弓箭抹上赛麻沸。此战生擒姚家军两万人;斩杀三万余人,缴获大量辎重马匹。
姚家军出师不利不敢再贸然前进;退守到平苍东南边暂时驻扎。
姚霖的三个儿子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如今正是他们拼死一搏的关键时刻;常年作战积累下来的经验非常有用。加之有葛昇在旁辅佐;姚家军很快镇定了下来;开始重新制定进攻策略。
见姚家慢下了步伐;甄文君便知他们受到打击正在调整策略,是奇袭的好时机。
六日之前甄文君已经和小枭、卫景安飞鸽传信;确定明日在阴阳山南麓汇合。
明日是突袭姚家的绝好日子;一旦三军汇合,想要击溃姚家大军并非难事。
第二日甄文君一支和卫景安长孙悟的大军汇合,却没能见着小枭和朱毛三的十万兵马,让她又焦急又担心;只能临时取消了突袭的计划;当即传信寻找小枭的下落。
多日之后收到小枭传回的亲笔信;说她人正在南崖;刚破了凤溪城端了姚家的老窝;让阿母不要担心。她这边率兵火速赶去平苍,一个月之内肯定能赶到。
甄文君收到此信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当下姚家已经杀到了平苍边境,姚家三子不算草包,几场战打下来各有胜负。双方都在保存实力继续试探的阶段,这一切都是拜小枭所赐。她临时改变了计划,不然姚家早就被甄文君一脚踹到了火坑里,又何须像现在这般费劲?
大战之时放鸽子的,小枭怕是第一个。想要揍烂她屁股的心情甄文君保留至今。
可这孩子胡闹归胡闹,嗅觉却异常敏锐。
一码归一码,抢占凤溪这件事得好好夸她一番。
姚家倾城而出,二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全离开了南崖,实实在在的背水一战,此时凤溪城必定空虚。
小枭向平苍走了几日,越想越不对劲。她不该去和阿母汇合,该掉头挑了凤溪才是。一旦凤溪被占,姚家军就彻底成了孤魂野鬼。
小枭给甄文君快马送信,说了她的计划,却没成想信使在半路被其他势力所杀,消息没传到。
最终没酿成什么大祸,凤溪轻轻松松拿下,小枭还将姚照仪给俘虏了,算是一场大大的胜战。
小枭留了五万兵马在凤溪,让朱毛三留守城内,她率着剩下的五万兵马带着姚照仪往西去。这位姚家嫡女为人质,两军对垒之时必定能抢些上风。
姚照仪是俘虏,还是个残疾,小枭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这人。
连日赶路大军疲累,安营扎寨之后小枭准备了好酒好肉犒赏士兵。
春日夜晚万物复苏星汉明媚,军营之中肉香飘散火光冲天。
小枭喝了几口酒便打住,不敢再喝,生怕自个儿酒虫子被勾上来喝多了耽误事。
抓了根羊腿在军营内穿梭时,正好看见被捆着双腿双手丢在板车之上姚照仪,此人双眼一眨不眨面若死灰,顿时心中一惊,莫非死了?
小枭立即上前探鼻息,分明还活着。
“你在看什么。”小枭问。
“看夜空。”
“夜空?”小枭顺着她的目光往天空看去,“不就是普通的夜空么?你如何看得这般专注。”
“不一样。”姚照仪道,“和南崖的夜空有所不同。我看书里说,紫微宫东西两藩有十五颗星星,两弓相合环抱成垣,在南崖我怎么也看不清。这儿能看见,很清楚。”
小枭抱着羊腿坐到板车边,问她:“在哪里?”
“这如何说得?”
“你不怕死吗?还有闲情看星星。”
“反正就要死了,不如多看星星。”
小枭觉得此人又好笑又好玩,这些日子疲于奔命,四肢健全的士兵们都累得够呛,何况她这个残疾,居然没喊苦还在看星星,小枭有些好奇。
打来一盆水,将绑着姚照仪的绳索全都割断,小枭将她脸上的污渍洗干净。
“做什么。”
“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姚照仪冷笑一声。
“我听到了,你说我幼稚。随意,幼稚就幼稚吧。”
污渍擦干抹净,露出一张白皙清秀又隐约带着怒气的脸。
姚照仪道:“落入你们这些人手中,尽管折辱便是,我从未想苟活。不必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小枭道:“我偏不。”
姚照仪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你叫姚照仪,你多大了?”
“怎么残的?残多久了?”
“看你三十了吧,怎么不成亲,莫非是别人嫌你残疾,不愿娶你?”
“不该啊,再怎么说你们姚家在南崖也算是高门大户,别说是残疾,就算冥婚也被踏破门槛吧。看来还是你自己不想。连走路都不能走了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么?嗯?说说呗。前面的路还长着呢,在你死前有人陪你聊天解闷还不好。啊?”
小枭坐在那儿一边啃羊腿一边自说自话个没完,姚照仪就跟死了一样,无论她说什么都没反应。
行军赶路非常枯燥无聊,小枭找到了姚照仪这个乐子就跟上瘾了一般,天天找她,和自己较劲一般非要逗到她开口为止。
姚照仪根本不想理会这小破孩子,一连三天姚照仪眼睛都没睁也没说话,小枭怕她渴死饿死,将她嘴撬开强迫灌了点水塞了些食物。此时正好有传信兵来给她送信,说是甄将军的快信。小枭眉开眼笑:
“阿母定是打了胜战!”
姚照仪忽地张开了双眼。
信加了字验,小枭已经将字验记在心中,一边读一边就能破解内容。
阿母果然打了胜战,现在已经将姚家主力赶到了洈水以北。此信正是让小枭率兵赶往洈水,一同歼灭姚家军。
小枭斗志昂扬,下令大军明日晨时启程,赶往洈水。
“甄文君是你阿母?”
小枭将信烧毁时,难得听见姚照仪主动开口。
“是,如何。”
“她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我是她的养女。”
姚照仪忽然想起,曾经调查甄文君和卫庭煦时的确有这么一个胡族养女,原来就是她。
“你很在乎我阿母的事。”
“在乎。”
小枭:“啊?”
“拜她所赐,我才会残疾。”
姚照仪很快收敛起了好奇心,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态。即将到达洈水,小枭也将注意力从姚照仪身上转移到了排兵布阵之上。
甄文君虎符在身又有讨伐逆贼的金光护体,大军无论走到何处都有百姓夹道欢迎,主动送上粮米,甚至还有操着棍棒锄头的要来帮忙打贼子。
姚家人当然知道甄文君都干过什么惊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