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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举刀就砍的人,这才恍然大悟,瞧那苏慕渊连个兵器都未带,却能以小小竹筷架住长刀,其招式之精奇,乃是生平仅见,再看他身后之人,也都是气势不凡的练家子。
头目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老子今日踢到大铁板了!这伙人绝非普通商人,不过是乔装改扮、掩人耳目罢了。
头目见自个儿的人马节节败退,心里也是懊恼不已,本先以为这帮人看着一个个衣着华贵,出手大方,还以为能捞一大票,谁知他们绝非善类,警惕灵醒不说,还都是会武艺的,看来今日能否毫发无损的回去,都成问题了。
只不过到了这当口,已是骑虎难下,后悔晚矣,只能硬着头皮且战且退,指不定混战里捞了几锭金元宝也未可知。
苏慕渊见这帮人不过是普通作案的乌合之众,也不恋战,飞身掠到近前,罩着头目的脑袋一掌斫下,那头目赶忙仰头后躲,又拉身旁一人替他挡住,那替死鬼也是个豁出去的,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长刀往苏慕渊身上狠狠劈下。
谁知这时苏慕渊又是平手一展,倏地改变招式,他大掌往右一偏,横过长刀,照准那替死鬼的手腕用力翻折,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被头目拉来当替死鬼的男子扔了长刀,紧紧地捂住自个儿被折断的手,疼的跪倒在地。
而苏慕渊的左手则是趁着他跪倒的一刹那,将头目提溜到了身前。
苏慕渊手擒头目,足尖往那跪倒之人的肩膀上一点,带提着头目跃到自家兄弟们身前。
之前一直在佯作醉酒,破口大骂苏慕渊的张宗术冷冷说道:“区区小贼,也敢在爷儿面前耍大刀,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却说这帮贼人,对付普通的官兵和手无寸铁的商人倒是很有一套,可面对真正在战场上杀敌万千的修罗将领,哪里是其对手,一个个下意识就想丢下头目,赶紧儿地脚底下抹油,趁早开溜。
谁知苏慕渊一行人早就看出企图,这帮贼匪想要逃跑,脚又不如人快,一个个被迫擒住,好不狼狈。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战场”差不多也捯饬完毕,苏慕渊与张宗术、赵子睿、蔺应展,四人围成一桌继续喝酒吃肉,时不时地,还互相嘴损几句。
这时,一名手下走来桌前,毕恭毕敬地朝四人打了个稽首,说道:“启禀侯爷,劫匪共计七十二人,尽数被擒,听候发落。”
“这还要问?送去官府了事,别耽误爷吃酒。”赵子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叫人赶紧退下。
那蔺应展却蓦地出手,恶狠狠地拍了赵子睿一掌,后者吃痛,揉着自己红通通的手掌怒道:“蔺应展,做甚打人!你癫疯又发作了?”
蔺应展霍然起身,指着自己先前被赵子睿装醉泼到的酒渍,怒道:“你等会儿滚出去给老子买件新衣裳,不然一会儿有你好瞧。”
“啧!真是个小心眼!不就是件衣裳吗?跟个娘们儿似的,难怪你至今还是个光棍!一会子我把我的衣裳赔一件给你,别罗里八嗦。”赵子睿简直要翻白眼,真受不了,堂堂骠骑大将军,竟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哪个要你的衣裳?你自己体臭几天不洗澡,还想我穿你衣裳?做你的春秋大梦,赶紧滚去给老子买新衣裳!哦,赵指挥使这样大度,也没见你讨一个美娇娘回家!”蔺应展是寸步不让。
苏慕渊与张宗术二人乐得看他两个“狗咬狗”,几人打打闹闹用了一顿晚饭后,各自回了客房休息自不提。
夜里,众人睡的正熟,突然听闻街上传来呐喊之声和敲锣的声音,本在房中打坐的苏慕渊霍地睁眼,他走到窗前一看,楼下火光隐隐,黑烟已经透过大风飘散了开来,街上乱作一团,有那年轻力壮的,抱着水桶就往火源处跑,可还没到近前,竟然倒了下去。而想要躲避的妇孺小孩,行走较慢,被那浓烟熏的又咳又呛,不多时,就倒在一边,且嘴角隐隐淌出黑血。再往远处一看,民房的屋顶上,还有蒙面黑影来回攒动。
不过须臾的功夫,街上中毒倒地的尸体越来越多
苏慕渊见此惨状,心知有人作祟,来者只怕是对付他的,可竟然连累一镇的无辜居民,可见手段十分残忍。
苏慕渊运足内力,对着其他厢房默念了一句:“闭气擒敌!”
说来也怪,这话并没说出口,不过是对了个口型,仅仅是气流冲出,但那四个字就好似有穿透力一般,直直地钻入各个厢房每个人的耳朵里。
将士们得了令,一个个从窗户一跃而出,空气里浓烟弥漫,不辨方向,大家伙儿只能摸索着往下跳,谁知跃至半空中,对面屋顶上一排寒光闪闪的弓矢疾射而来,那弓箭上还泛着绿油油的光,显然是淬了毒的。
有些将士听到那穿空而来声音,堪堪避过,而有些则不幸中了毒箭当场断气。
然而存活下来的人好不容易到了地面上,又有人尾随杀到,且对方人数众多,一看就是存心要置苏慕渊一行人于死地。
苏慕渊才反手击毙几名杀手,再回头一看,原本一起出来的六十位己方兄弟,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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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个月后,威远侯府,苍穹院
如今已近中元节,白日里天气依旧热的厉害,阮兰芷正立在案几前,一笔一划地写着小字,她的脚边,都是写坏了的,揉成一团的纸团儿。
练字这种事,最是讲究心平气和,若是心里有事,显然是练不好的。
不多一会儿,红杏端了一碗燕窝羹进来,冲她道:“少夫人,歇一歇吧,吃点儿东西再写不迟。”
“放着吧,等我写完了这几个字。”阮兰芷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可写到中途又毁了一张纸。
阮兰芷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将毛笔搁回笔架上,又拿一旁的巾子擦了擦手,她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剑英:“这都走了二十来天了,郎君郎君他可有消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剑英垂头看了看眼前这位娇弱而又美丽的少夫人;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好半响都没有开口。
阮兰芷那一双水光滟潋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剑英;里面盛满了对丈夫的担忧。
实际上;自从侯爷进入长洲地界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了;苏慕渊麾下的虎翼军,甚至还秘密派了许多斥候去当地打探,却依旧没有寻到一行人的踪迹。
只不过;听几个师兄弟说,侯爷失踪的那个晚上镇子里突然走了火,熊熊烈火烧了一整晚;镇子里所有人都没能活下来
阮兰芷见剑英面色沉沉;久久不语,于是忍不住又问:“剑英;你实话同我说;是不是;是不是郎君出事儿了?”
“少夫人且放宽心吧;侯爷英明神武;自然不会有事儿的。”这时;正从门口走进来的剑芳替师姐回答道。
剑芳的性子要比剑英活泼多言一些,而剑英则是木讷沉稳许多,两人一静一动;互补缺陷;相处下来,倒是不会令人乏味。
阮兰芷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每回她问起苏慕渊的事儿时,剑英、剑芳两姐妹都是这样回答的。
郎君走前说办差几天就回,可如今近一个月未见到人,哪能真的放宽心呢?阮兰芷转头怔怔地看着窗外那座装饰的十分华丽的“彩楼”,长长地叹了口气。
实际上,阮兰芷自己心里也隐隐觉得,苏慕渊在外地只怕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脚,却不方便叫她知道罢了。
院子里的彩楼,也叫“乞巧楼”,是乞巧节那日阮兰芷带着几个丫头一起扎的。
别看阮兰芷如今是个有诰命在身的侯夫人,可毕竟才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小姑娘的心性。
阮兰芷召集了一群女子挤在一处,在亲手制的彩楼里头摆了许多小玩意,不仅有叫做“磨喝乐”的小泥人和木偶,笔砚和诗画,阮兰芷还叫苍穹院里所有的丫头们,把自己做得出色的针线活也拿出来摆在院子里的彩楼上陈列。
红杏和绿萍为了能让夫人开心起来,甚至冒着危险,去凌波池摘了几朵还未开放的荷花,做成以假乱真的“双头莲”送给阮兰芷把玩。
其实自苏慕渊启程办差那日开始,阮兰芷就开始悄悄儿在私底下动手给他做贴身穿的汗衫了。
她一心想着等郎君办完差回来了,就在七夕这一天送给他,谁知等了又等,汗衫也做成了好些天,郎君却一直未曾回来。
阮兰芷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叫一旁的下人看了,也跟着心里难受。尤其是这几日梦香见自家主子成日闷在房里,连院子都不肯出,心里不由得暗自替她着急。
前几天乞巧节,街上人多如潮,马车难行,几个丫头本想劝少夫人出去散散心,可转念一想,街上不少郎君都会带着娘子,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这不是更戳少夫人的心窝子吗?
几个丫头看着主子直叹气,也不知该怎么劝了。
在微风徐徐的傍晚,阮兰芷梦到苏慕渊终于回来了。
当时,她正坐在苍穹院后头的内庭园子的水榭里,愣怔地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出神。
梦里,苏慕渊甫一踏水榭之后,立即一把搂住阮兰芷,随后便俯身凑过来亲她,那模样,似渴龙饮井,又似饿虎擒羊一般,直亲的阮兰芷喘不过气儿来,薄唇里还喃喃说着轻、薄的话儿来:“阿芷,卿卿,我的娇娇人儿,想煞我也,阿芷想我不想?”
待苏慕渊稍稍松了桎梏,阮兰芷便气哼哼抹着泪珠儿一把推开他:“想你又管什么用?你总也不回来,咱们才成亲不过几日,郎君便一去不复返,留我一个人在家,独自面对一切。”
阮兰芷越说越委屈,气不过,又去锤了苏慕渊两下,方道:“郎君走了之后,三房看我一个丫头片子,不放在眼里,我被三爷同阮思娇两个扰了一日,后来我硬起心肠把阮思娇赶了出去,三爷还不依不挠的派人又送些劳什子礼物来后来虽然统统叫我打了出去,可心里总归是不踏实,你不回来,我连院门都不许他们开了。”
苏慕渊听罢,搂着阮兰芷又是一顿亲,口里一直说着“委屈了娇娇,都是为夫的错。”
梦里,两人话到浓处,兴致又起,苏慕渊打横抱起小娇妻,急急回到宿处,双双登床入塌,正是那,雨拨云抹,重整蓝桥之会,花月佳期,幸逢巫楚之缘。
期间,阮兰芷忍不住娇喘吁吁地问着苏慕渊:“你为何过了这样久都不回来?叫我好等!”
可苏慕渊听了这番话之后,却面无表情的径自动作,对她说的话恍若未闻。
夫妻那点儿事,总该是越行事身子越热才是,可阮兰芷看着苏慕渊的表情,却觉周身发起冷来,到了最后,苏慕渊的面孔也渐渐模糊了起来,阮兰芷见他这样无情,身上又发起寒颤来,于是哭的越发难受
最终,阮兰芷还是冷的受不住,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阮兰芷恍然四顾,却发觉自己孤零零地趴在石桌上,面前是一汪清澈似镜面的湖水,她正身处在湖中的水榭里,梦香与绿萍两个丫头在她对面不远处的九曲回廊里聊着天,时不时地还朝她看一眼,生怕她这个主子有什么事儿,她们没顾上。
再稍往远处看,是遍植苍天乔木的树林与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