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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间,阮兰芷似乎听到苏慕渊那清冽的声音钻到脑子里:“委屈我的娇娇了,等到了洛城,我再给阿芷买些可吃的糕点果腹。”
阮兰芷听罢,偏头看了苏慕渊一眼,结果这厮一脸严肃地“打扫”着桌面上的饭菜,就连那气味刺鼻的腌韭菜,苏慕渊都吃得干干净净。
阮兰芷不由得惊叹,她这位郎君果真是什么都吃,一点儿都不挑食。
几人吃过饭没多久,周庭谨果真如苏慕渊预料的那般,带人找上门来。
却说这户主前时也是受过周庭谨送的好处的,这会子将人迎进门,一听描述便知他们要找的两位姑娘正在里间屋子里。
可不凑巧,先才户主却又收了苏慕渊的银子,这当口,他既不想得罪屋子里的大爷,又想着不露痕迹地打发周庭谨这一伙人,是以端着笑脸应付讨好着,周庭谨问的话他大都也是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赵长术匆匆问了几句话,那户主一一答了,周庭谨立在一旁也不做声,只不动声色地紧紧盯着这户主。
等出了土屋,周庭谨却偏头对手下说道:“这户主眼神游移不定,问话的时候,多有停顿,显然是边想边说的,照我看来,他一定是在为着某人打掩护。”
周庭谨毕竟做了几年大理寺少卿,提审犯人非常有一套,谁在撒谎,谁有猫腻,他压根就不用开口,多看几眼便知。
周庭谨想了片刻又道:“你几个留下把这屋子给围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这天色尚早,怕那劫人的还有同伙,万一跑掉一两个倒是不美了,且耐心些,等到天色全黑的时候,再做计较。”
几个手下听罢,也不多言,只打了个稽首藏在附近,闲话自不提。
到了夜里,乌云蔽月,黯淡无光,狂风大作,荒寒难掩,那迎面吹来的冷风,逼的人气儿都透不过来,如今整个村落里都静悄悄的,连鸡犬家禽的声音都听不到一点儿。
不多时,阴沉沉的天空果真飘起雪粒来,掩在小路旁大树后头的侍卫们观望半天,都有些扛不住了。
这些侍卫正是在伏虎身前当差的,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穿着粗衣布服,佯作庶民农夫的打扮。
又等半响,隐约瞧见有人推了门板出来,于是伏在远处的侍卫惊喜道:“果真不出周大人所料,三哥你快看,那院子里来回窜动的黑影是什么?”
被唤三哥的男子定睛一看,不远处的院子里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于是蹙着眉头道:“小八休要浑说,我可什么都没瞧见。”
那小八急了:“噯,三哥,你目力不行,倒要怪我浑说,不如你伏到地上听一下,是不是有脚步声?”
三哥半信半疑地将上半身伏在冰凉的、覆了薄薄一层冰雪的地面上一听,虽然声音极轻,却果真有脚步声,从不远处隐隐传来。
既已确定,这三哥火速打了个“进攻”的手势,于是乎,隐在暗处的数道影子齐齐朝那院子飞也似得掠去。
等到擒住那“劫匪”,却听到杀猪般的哀嚎声在这雪夜里响起:“哎哟,轻点,轻点喂!”
“救命,救命啊!几位大爷,您们究竟想作甚?我家里又穷又破,没得什么钱财可给你们的,还求大爷们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呐!”被逮住的“劫匪”,不停地呼救饶命。
众人听到这声音不由得一愣,怎地能在伏虎大人眼皮子底下劫走两名女子的劫匪,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三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打开来用力一吹,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凑近了细看,这人哪里是什么劫匪,却正是这土屋的户主!
小八气不打一处来:“这大晚上的,外头又下着雪,你不好好儿待在家里,跑出来作甚?”
那户主也是委屈的不行:“我屋子里的柴火快烧完了,挨眼看着不到明天早上,我出来捡点柴火进屋,不曾想”
这话没毛病,在自家院子里捡点柴火回屋子里又怎么了?谁能知道屋子外头还埋伏着一帮子人呢?
这户主也是个狡猾的,眼瞅着这几个人虽然穿着打扮都很粗简,可那身形和气势一看就是军爷,他哪里敢得罪,只惨兮兮地求饶罢了。
几名侍卫盘问半天,甚至还冲到屋子里四处搜寻了一番,却依旧毫无收获,于是只好放过这户主。
周庭谨坐在屋中接到消息后,竟忍不住拍案而起,先前阮兰芷和郑柔被劫走之后,他托了伏虎救人,其后伏虎马上就朝村子唯一的出口处追了出去。
只不过这贼匪劫了两名女子,未必就真的逃走了,说不定还躲在村子里呢?
周庭谨为防有遗漏,特地挨家挨户搜了过去,找到户主问话的时候,这厮明明就支吾其词,眼神也是闪闪躲躲的,周庭谨表面上虽为说什么,可他心里就是确定这户主有猫腻才派人严守的。
谁知守了整整一个时辰,把这家村户前前后后都翻了个遍,却连人影子都没找着!
难道那劫匪有通天的本事,能带着两名手无寸铁的女子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不成?
周庭谨抚着下巴,沉着俊脸想了又想,不一会儿,他蓦地脸色大变,急道:“赶紧派人沿途去追,并捎信给伏虎将军,让他派人在去往晋江的方向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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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时辰之前
却说这户主院子里停的牛车,乃是客货合用的犊车。黑色漆底,顶上有木质的棚盖。能够挡风遮雨不说,里头还挺宽敞。
实际上,牛车和马车相比,也有它独到的好处。牛车走的比较慢,颠簸的程度较马车来说,自然要减轻许多,扬起的尘土也少了不少。
再者,牛的力气大,能拉的货物也多,牛车建造的车厢自然也更大,如果在乘坐的牛车上加上篷盖,又对车厢加以围挡,人坐在里面,别人看不见,还可以自由坐卧,非常适合娇客们乘坐。
当然,之前说的不过是载客的牛车,这货运的牛车自然条件就要简陋许多,而所谓“客运合用”的犊车,不过是条件稍稍比运货的牛车多了个棚盖罢了,比起载客的精致牛车,那还是差得远了。
只不过,想要赶路的话,那还是脚程快的马车更为合适一些。
下午的时候,就在阮兰芷改袄裙以及缝手筒之际,苏慕渊则是在外间掏出一锭银子买了户主的牛车。
苏慕渊站在院子里,围着这牛车看了两圈,他担心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坐在这车上只怕挨不过天寒,于是又在车厢里头多砌了一层木壁,权作挡风用了。
三人用过了晚饭之后,又整饬了一会儿行囊,便准备同户主与马氏辞别了。
谁知苏慕渊才将二人扶上牛车,就听到不远处扬起的马蹄声。
苏慕渊连探都不用探,便知是周庭谨派人来搜,是以将牛车牵着绕到屋子的后方开小门的位置。
现在苏慕渊见不远处传来大量的马蹄声,他倒也不急着走了,毕竟这时候走,反而因为目标太大,而暴露行踪。
苏慕渊带上阮兰芷和郑柔,一个、二个悄悄儿地绕到屋子后头,等着户主在前面的院子里吸引周庭谨的注意力之时,苏慕渊则带着阮兰芷和郑柔悄悄儿从背后的小门走出,乘着牛车离开了。
却说这村子里,大家大多都是步行到各处去,只有去较远的地方才会搭乘牛车出行,是以眼看着马上就要下雪了,户主的牛车还要坚持出门,不由纷纷猜测,大雪夜里,牛车这是要上哪儿去呢?
羊肠小道上,牛车缓缓前行着,车厢里,阮兰芷和郑柔肩并肩地靠在一块儿,时不时地聊两句,事先苏慕渊在车板上铺了厚厚的干稻草,又问户主要了一床棉被。现在外面的风雪虽大,可车厢里头,两人缩在棉被里,倒也不觉多冷。
车厢外,苏慕渊头上戴着斗笠,肩上披着蓑衣,他坐在前面的辕板上,手上拿着枝条,抄着手背靠着车厢,好像在这样大的风雪里赶车,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一样。
行至后半夜,风雪稍停,天上凉月星疏,地上万籁无声,偶有一阵山风带起雪碴子吹来,打在人的脸上,顿觉一阵冰凉刺痛。
彼时,阮兰芷和郑柔已经在车厢里互相依偎着睡过去了,苏慕渊则是靠着车厢打坐养神。
不多一会儿,牛车行至一个山坡,苏慕渊猛觉一道寒光自斜旁疾飞刺来,他心知一路行来如此平顺,绝非好事。
自古而今,深山小道上,必有能手埋伏,不是女干贼劫车,也是拦路滋事,是以苏慕渊也不敢大意,早已暗自留神戒备。
眼见寒光越来越近,苏慕渊刚踩着牛背纵身往侧边一避,远处几道黑影蓦地拔起,如大鹏飞坠一般,快速晃到眼前。
为首之人怪笑一声,用兵器指着苏慕渊的鼻尖,大神喝道:“我道是谁,竟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劫走,原来是少年名将,大名鼎鼎的天策大将军苏慕渊!”
苏慕渊生怕这些个粗人嗓门大,把车厢里的娇客吵醒了,是以对于他们的出言挑衅倒也不予以回击,自摆出一副迎敌的姿态。
下了大半夜的雪,如今地上一片霜白,白光映在人的脸上,倒能把来人瞧得清清楚楚。
拦住去路之人,苏慕渊是见过的,正是周士清身边最信赖的高手,伏虎。
苏慕渊生来力气奇大无比,又在木獬谷练了一身的硬功夫,对于来人的挑衅,他心知此时若是不清理个干净,去晋江这一路上只怕没完没了,成天有的是架打,他自己不怕这些个杂鱼,可他身后还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呢,是以倒也不骄不躁,只面色冷肃地坐在辕板上,教人摸不清他的路数。
苏慕渊这样端着也是有原因的,他从未和伏虎交过手,也从未见过对方出手,是以他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出手制敌,免得暴露底细。
这厢伏虎带了不少手下,眼见对面牛车就一名男子,车厢里还藏着两名姑娘,是以心存鄙薄,也不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在伏虎看来,兴许这苏慕渊擅长隐藏行踪,这才能够将阮兰芷和郑柔带走,只不过也不好太过轻敌,是以伏虎并不急着收拾苏慕渊,而是先叫两个手下上去试探一番对方虚实。
却说这伏虎的祖先也曾是当世名将,后来百十来年的功夫,除了二房还有些功名之外,其他分支都衰败的不成样子。
伏虎的父亲不甘后世子孙败落,是以在伏虎小时,便将他送到一位隐世高人的门下,扎扎实实地学了二十几年年的功夫之后,老师傅总觉他功利心太重,难以再留,伏虎学成下山,投在周世清门下,一晃数年过去,如今伏虎已是将近不惑的年纪,主人举事成功,他也捞了个将军当当。
伏虎不曾想,若是将苏慕渊击毙,那周士清就少了个敌手,而周家若是能借机将北部连州和辽州一并收回,那南边的尉迟曜也就不足为惧了。
实际上,这也是高手特有的轻视,对伏虎来说,对面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压根就不值当他出手。
对面一伙人在这猎猎寒风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苏慕渊回话,其后伏虎神色不耐地抬手比了个手势,身后两名穿着黑色武服的人便拔刀上前。
却说这两人,左右手都很灵活,他们同时从腰间拔出刀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