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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或许只有共同经历一些从前没经历过的事儿,才能真正的将他们两个人的心联系在一起吧。
“也不差这么点儿时间了,缓一缓也无碍的。”苏慕渊细细打量着怀中的小娇妻,波光滟潋的水眸,小巧秀气的琼鼻,鲜嫩欲滴的嫣唇,虽然还是那个皎皎如月的美人儿,却比从前消瘦了不少,如今的阮兰芷,就仿佛是晨间水上的薄雾,轻轻渺渺的,太阳一出来,便渐渐散去了。她这副羸弱的模样,叫人看着格外的心怜。
苏慕渊俯身啄了啄阮兰芷的樱唇,又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方才道:“我在连州有一处府邸,剑英、剑芳还有你那两个丫头梦玉和梦香,以及我拨给你的两个丫头红杏和绿萍,统统都在那儿,届时我派人送你和郑柔过去住一段时日,等时局稳定下来了,再接你们回京。”
当今局势,颇为复杂,术朝的南边和北边之间的联系,被坐镇中部的周士清给彻底“拦腰砍断”了,这一路大家又疲于奔命,自然也来不及找个妥帖的办法去往南边传递消息,因此尉迟曜到现在还不知道郑柔已经脱离危险了。
到了晋城之后,苏慕渊派了个赵家子弟亲自走一趟青州,让他带口讯给尉迟曜:郑柔已经被安全救出,即将同他一道去往连州。
毕竟时局不稳,这个时候派人护送郑柔去到尉迟曜的身边,反而不如留在连州更为安全。
阮兰芷素来是个听话和软的性儿,她见郎君早已打定主意,倒也不便反驳,是以听话地放缓了步子,在晋城歇息了一会儿。
“这仗还不知要打多久,虽然府上有几个丫头还有郑柔那个傻丫头陪你解闷,但万万不可忘了郎君,不然的话”苏慕渊凑到阮兰芷的耳畔,又开始说些不正经的话来。
“等为夫归来的时候,定要身体力行地叫阿芷回忆起来,你曾经是如何在我的身下婉转娇啼的。”
阮兰芷听到这么没羞没臊的话,小脸儿蓦地就红了,她扬起小拳头忿忿地捶了一下苏慕渊:“没个正形!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苏慕渊顺势捉了那白皙莹润的柔荑,放到薄唇边轻轻一吻,阮兰芷用力抽了两下,都没把手儿给抽出来,她仰头一看,那郎朗褐眸里,满是不舍和心疼。
两人腻腻歪歪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一行人方才打马往五十里开外的晋江走去。
晋城位于封州的最北端,也是与连州相接的最后一个城,从晋江走水路不光可以去到连州,若是一路往东,则会汇入广阔的大海。
为防范对岸的连州军队趁夜来袭,周士清派了十万大军守在晋江岸边,并派了一名勇将杨秦风杨将军驻扎在此。
这杨秦风勇气过人,武艺超群,乃是长洲首府文都宣城杨家的子弟。
杨氏一族在宣城是公认的高贵姓氏,杨家子弟大多才华出众。
然而这杨秦风却跟其他的杨氏子弟格格不入,这厮因着是个妾室所生,自幼不受重视,他和他娘经常遭大妇和嫡子欺负,受冷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后来杨秦风见自己学文不成,便求了爹爹找个师傅教他习武。
却说这读学所花的功夫和心血,可比习武要多得多了,大妇她们巴不得老爷不要将心思放在这个妾生子的身上,自然也便同意了他习武的要求,只一条,他这功夫须得去山上拜师学艺,并叫他担保:未学成之前,决不许提前下山。
后来这杨秦风武艺小有所成之后,人也长大了,当初内宅里的那些妇人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他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以也不回杨家了,反而是一路北上往京城去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
杨秦风去到京城,正好碰上三年一度的选拔武官,杨秦风上去应征,却没有被选中。他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夺了一柄兵器架上的九曲长、枪,就跟那些个军爷打了起来。
杨秦风武艺好,性子又倔,不过半天的功夫,就把许多前来应征的武夫给打伤了。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后来杨秦风还是寡不敌众,失手被擒。
因着杨氏一族入朝为官的也不少,所以杨秦风被关去了大理寺狱,等人来赎。
当年周庭谨刚被调任到大理寺做少卿,杨秦风的事儿刚好又被他接手,周庭谨虽对这种莽夫并无好感,可周士清却看中了杨秦风的功夫,特地上下打点了一番,将这杨秦风送到宫里做羽林军。
说起来,这周士清之所以能这么快就篡位成功,也是杨秦风泄露了尉迟曜的行踪,后来周士清举事成功,这杨秦风也算是周士清的福将了,如今周士清又命杨秦风来守封州。
然而对岸的连州大军兵强马壮,那苏慕渊更是有术朝第一武将之称的天策大将军,且对方的兵力多过自己数倍,杨秦风再勇猛,难免心里发怵。
虽然杨秦风把晋江一带的船只统统烧毁了,本该没什么大隐患,可如今冰天雪地的,江水竟然冻住了,先前还只是表面上覆着薄薄的一层冰,现在越冻越厚,一队兵马越冰进犯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杨秦风唯恐苏慕渊夜里踏冰来偷袭他,故而镇日派两队人马去江面上守着,一队用以监视对面的情形,另外一队则是用来凿冰的。
杨秦风以为把江上的冰都凿沉了,那对面的大军自然也就过不来了。
实际上,这不过是杨秦风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条条大道通京师,苏慕渊若是真想过江,绕得远一些不也一样能过来?他先前不过是因着有顾虑,所以才迟迟不进攻罢了。
闲话少叙,现在苏慕渊一行已经渐渐靠近晋江,眼看着连州就在对岸了,可晋江的这一边统统是精锐在把守,要想渡江,还得想想法子才成。
彼时正是二更天,这日夜里,难得乌云散去,月光照在雪地上,既白且亮。
苏慕渊抬头一望,那防塔上有巡夜的哨兵,他足下一点,从地上拔起数丈高,他快速地攀上防塔,并眼疾手快地捂住哨兵的嘴,防止他大喊大叫。
将哨兵一掌毙命之后,苏慕渊站在塔上,居高临下地查看了一番这边驻军的布防。
如今岸边有一排黑压压的营帐,几个巡夜的将士顶着刺骨奇寒的夜风,正佝着身子拿着火把,在营帐附近来回走动着。
苏慕渊看了一会儿,记住了布防之后,就又悄无声息地跃下防塔,与几个赵家子弟汇合。
先前三个赵家子弟则是绕去晋江码头的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查探了一番,四人发觉,方圆五里之内,岸边都有将士把守。
几番思量之后,苏慕渊决定独自一人横跨晋江,弄出些动静儿来,引起对岸连州大军的注意。
赵家子弟则是护着阮兰芷和郑柔先躲在暗处,等杨秦风的将士统统聚拢到苏慕渊这边打起来的时候,其他人再由往东五里外的另一处僻静地儿,直接渡江。
部署完之后,苏慕渊走到娇妻面前,替她拢了拢覆面的棉巾,越往北,这气候越恶劣,阮兰芷虽然被这猎猎作响的大风刮得脸儿生疼,鼻子也冻得红彤彤的,却还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苏慕渊的腰身,闷着声音娇气地说道:“这儿天寒雪大的,郎君可得早些回来寻我,不然,不然”
阮兰芷说到这儿,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恰逢乱世,她一路行来,也不是没见过老百姓们的惨状,若是苏慕渊有个闪失,南边的尉迟曜未必能凭一己之力与奸相抗衡。
如今术朝四分五裂的,若要重回昔日繁华,就少不了南北两方势力联合制敌,方有十足的优势。可光明磊落之人终究不如心思龃龉的小人卑鄙,周士清手上明明没有抓住她与阿柔两个,却还放出了假消息,用她们两个掣肘牵制尉迟曜和苏慕渊。
可怜那尉迟曜,在青州率兵攻打光州已经有半月余,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郑柔的下落。
而郎君他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也不会身犯险境。
终究终究还是自己拖累了他。
苏慕渊自然明白娇妻的心意,他俯身替阮兰芷擦去泪水,柔声安慰道:“傻阿芷,你都在说些什么呢?快别哭了,你们先渡江,我随后就同你们会合了。夜里风大,可别冻坏了我家娘子的小脸。”
这话听着颇有一丝调侃的意味,可阮兰芷压根就笑不出来。
此一幕,正是那:晋江言离别,今日水犹寒。
只不过再依依惜别,该走的路还是得走,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苏慕渊狠下心肠来大退了一步,他背过身去,看着阮兰芷身后的一众赵家子弟,十分诚恳地道:“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请诸位照顾好她。”
话音未落,苏慕渊已是掠出数丈远,还不到两息的功夫,竟不见其踪影。
苏慕渊孤身一人一边往岸边走去,一边掀下毡帽和面巾,露出了那特征极其明显的褐发与褐眸。
为了能把阮兰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得吸引所有将士的注意力。
另一边,阮兰芷看着苏慕渊离开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却抑制不住地流泪。
阮兰芷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嘴笨,怎么在郎君临走前,不多说些能够表达自己心意的话呢?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儿之后,阮兰芷突然意识到有些话,还是得趁早说出来,不然留在心里反倒难受。
比如当年她没有及时拒绝周庭谨,以至于后来他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也比如她从来没有正面同苏慕渊明确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意,倒是苏慕渊,每回逮着机会就要同她说自己想她想得茶饭不思、夜不成寐。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别扭呢?两人明明是夫妻啊!
但愿,度过今夜之后,她的那腔相思不要成为遗憾才好。
几个人默不作声地静立在阮兰芷身后,见她哭得伤心,也不好上前打扰,只是隔了一会儿之后,才艰难地开口道:“夫人,时辰不早了,该往东边走了。”
话分两头说,苏慕渊折返回晋江码头之后,立在一棵大树的枝桠间暗中观望,他想找个人多的时候,闹点子动静出来。
这时,一队夜巡的将士刚好手持火把从他身前经过,有几个人还在队伍的末尾,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
苏慕渊看准时机,如飞鹰一般蓦地从树梢上疾疾落下,有人眼尖,马上就看到一道黑影子蹿到他们面前,正要张口叫人,苏慕渊倏地出手,那人已经被他拧断了脖子。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这深夜之中显得格外的响脆,也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气氛。
夜巡的队伍纷纷停下步伐回头来看,却见一名高大颀长、气势凌厉,五官深邃如刀凿的男子立在他们身后。
众人吓了一跳,几个人抽出腰间佩刀,当即就朝苏慕渊砍将过来,而为首的将领则是拉开嗓子叫嚷了起来,他在试图给营帐里睡觉的将士们发出警告。
苏慕渊的身形极快,足下一点,轻轻松松便跃上了一座营帐,然后干脆就一座接一座地踩在营帐顶往前走,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吵醒营帐里的人,顺便吸引更多的人追着他跑。
身后的一众将士拿他毫无办法,却又不得不被他引着到处跑。
毕竟功夫如此高,又生得一副异相的男子,这世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