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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娇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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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能握的住兵符吗?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赌在一个半副身子踏进棺材里的人?

    文武两方势力为着谁该继承爵位这个事儿吵的水深火热,不可开解,诡异的是,本应该是反对呼声最大的周士清,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此事并不表态。既然朝廷里本该是最大的反对势力都迫于形势沉默了,旁的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关于苏慕渊袭爵的不利流言,很快便销声匿迹,至于他当上这个威远侯真正的内里原因,那些个文官也只敢私底下偷偷儿怀疑罢了,明面上,谁又敢再置喙什么?又不是嫌命太长。

    ——————————————————

    翌日一早,阮府,姝婧院

    因着伤了脚踝和手掌,昨夜里阮兰芷几乎没怎么睡,稍微动一动,手脚的伤处便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其后两个丫头伺候她起床洗漱,梳妆打扮。收拾停当,阮兰芷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饭来,今日她只略略用了小半碗碧粳粥,便停了箸。

    梦兰见状,也不多言,只默默地撤下桌上的碗筷,又扶她上了榻歇着,这才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伤成这样,老太太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阮兰芷神情恹恹地靠在迎枕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如今脚也肿着,手也伤着,只要一想到晚些时候还要去祖母那儿请安,便觉得浑身乏力,提不起一丝劲儿来。

    万氏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可不瞎,昨日上午她几个姐弟躲在花丛里偷窥,虽然未被抓个现行,可这种事儿哪里又能瞒得住万氏?

    昨晚上她托病不肯去上房伺候老太太用晚饭的时候,只怕老太太就已经在怀疑她了,还特意叫人来带话:今早姑娘起了,一定要上她那儿去叙叙话。

    然而,就在阮兰芷犹豫间,廊上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神色慌张地打起帘子奔了进来,正是随身伺候阮兰芷的另外一个丫头,梦香。

    怎地这样莽莽撞撞的?阮兰芷颦着秀眉,正要张口训斥,那梦香却大喘了两口气,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抹着泪珠子道:“姑娘,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阮兰芷见状,神情冷凝了下来:“不急,你慢慢地说,别岔着气儿了。”

    这道声音好似黄莺出谷一般,婉转动听,又好似泠泠泉水一般,沁人心脾,梦香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她缓了缓,这才哽咽道:“姑娘,几个衙役突然闯进府里,将老爷押走了,说是说是老爷杀了人!”

    “什么?”阮兰芷闻言,惊的直起身子来,甚至连自个儿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惊天变阮父被擒() 
阮府;梅香院

    李艳梅鬓发散乱地趴在床榻上;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床帐顶上的描金绣球;床前的朱漆梅花小几上摆着一个镂金的小香炉;里头燃的正是京城里头最近最时兴的“帐中王氏金香”。

    这“帐中王氏金香”确实十分讲究;它采真腊沉香八两;檀香二两;牙硝、甲香,金额香、丁香各半两,麝香一两;片白脑子四两,上为细末,炼蜜先和前香;后入脑、麝为丸;大小任意,以金箔为衣。

    这金香除了香味浓郁;暧昧惑人之外;香味还持久不散;加上里头又有麝香的成分;熏的时间长了;既能催人情/欲;又能避子,一举数得。

    自不必说,这“帐中香”乃是内宅享乐的最佳熏香。

    昨天赵大姑娘来阮府相看;令各房姨娘都生了不同程度的危机感;最为焦心的,要数这位一门心思想要扶正的李姨娘。

    为了留住阮老爷的人和心,李艳梅这几日特地熏上“帐中香”,在床笫之间也是卖力伺候。

    哪知昨日李姨娘精心准备,却迎来了一个被打得个鼻青脸肿的阮仁青,这闺房之乐自然是享不成了,其后李姨娘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伤者一通夜不说,谁知次日一早她才将将闭眼,打算歇个回笼觉,又被一帮子强行闯入,目露凶光的衙役给吓醒了。

    那帮子人不由分说地就来掀衾被,她一身白花花的肉儿给人看了去不说,两个衙役上前,出手吊起正在熟睡的阮仁青的双手,拿那两块厚厚地共拲枷子,夹住他的脖子和双手,跟着就把阮老爷拖下床。

    这番粗鲁的动作令阮仁青的伤处磕到床沿上,疼的他立时就清醒了,仓惶间,阮老爷急急喝道:“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乃从六品通直郎阮仁青阮大人,你们闯入我家里逞凶,不怕我上折子告你们一状?”

    为首那衙役冷冷一笑道:“真真儿是好大的口气!阮仁青,你还当自个儿是个天官呢?杀了人还敢心安理得回府睡大觉,你难道不怕夜里冤魂找你来索命吗?”

    这一番话,把屋子里的人统统都惊了一跳: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杀人了?

    阮仁青闻言,也是脸色大变,他哪里敢杀人?他昨天差点子被人杀了才是真的,这厢刚要辩解,那官差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又道:“少装蒜!李大人府上的三公子李沿,与其五个家丁,昨日均死在煊康门街西北角的小胡同里头,不少人都看见你从那胡同里跑了出来,就算不是你亲手做下的,也必然同你脱不了干系。”

    什么?李三死了?阮仁青惊出了一身冷汗,旁的家丁是死是活他的确是不知道的,他当时被迫灌了一大坛子酒,后来虽然被李三揍的清醒了不少,却又一个没站稳,将李三扑倒在地,其后他听到李三后脑勺磕上了石头的声音,走前他的确也见到地上流了不少血

    难道?

    阮仁青吓得面色青白交错,难道他那一撞,真的把李三给害死了?

    阮仁青将昨天的事情再细细地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惊悚,好像他的确是闯了天大的祸事!

    ————————————————————

    阮兰芷忍着脚踝传来的钻心剧痛,一字不落地听完梦香的话,整颗心荡到了谷底。

    她面色如纸递跌坐在榻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嫣粉的樱唇翕动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儿来。

    李沿这个人,阮兰芷是知道的,上辈子这李三曾经到过苏府,彼时,周莲秀怪她伺候夫君不尽心,要给她立规矩。

    就在她跪在正院的当口,那李三过来与周莲秀叙话,她至今还记得李三看她的眼神。

    阴测测的目光,好似一条藏了剧毒的蛇,放肆又充满欲/望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后来,她记得李三这人是死在苏慕渊手里的,实际上,苏宁时死的算早的,没有看到苏慕渊对付周家的狠戾手段。

    是了,最后权倾朝野的周家被苏慕渊斗倒了不说,包括同周家有任何干系的旁支,也统统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只不过,根据她的记忆,李沿应该是死在五年之后才对,怎地重活这一世,李沿竟然现在就死了?而且这李沿的死,竟然还和她那个不成器的爹有所牵连?

    若说阮老爷谋杀李三,阮兰芷是不信的。旁的不说,阮老爷是个什么德行,她这个做女儿的还能不知道吗?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镇日走马章台,流连妓间,与无数女人有染之外,他哪里做得出杀人的事儿来?

    何况那李三又是个京城里有名的霸王,就她老爹那怂包样儿,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沾惹李三才是。

    这厢阮兰芷脑子里乱哄哄的,她觉得自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醒过来之后,就没有一件事儿是与上辈子相同的。虽然人还是这些人,可有些事儿却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令她完全措手不及。

    可无论这阮老爷如何混账,他毕竟是自个儿的爹,阮兰芷自认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亲爹受牢狱之灾的。

    这般想着,阮兰芷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她唤来两个丫头,搀扶着自己,往慈心院行去。

    ————————————————

    与此同时,慈心院

    正靠坐在软塌上的老太太万氏自然也知道了阮老爷被衙役捉走一事,她现在也是心急如焚,嘴角甚至都起了燎泡。

    其后她直接把跟在阮老爷身边的范茂给提溜了出来,横眉竖目地逼着他招供。

    范茂吃了几个板子,只是不敢再瞒,就将这两日两男争一女,李三教训阮老爷,后来胡同里突然发生怪事儿的情况,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万氏听罢,神情越发凝重了,她同阮兰芷的想法一致,就凭她儿子那懦弱性子,哪里敢行凶杀人?

    旁的就不多说了,阮老爷本是个没吃过什么苦的人,将他关到大牢里头,他哪里受得了这般罪?

    万氏思忖着,先不管其他,得尽早使些银子给狱卒,打点一下,不然仁青只怕在里头熬不住。

    然而自从万氏给儿子捐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后,如今的阮府,落魄的连个普通富商的宅邸都不如。

    且这事儿至今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胡乱塞钱也未必就派的上用场

    万氏这厢正是一筹莫展,守门的婆子就打起帘子来禀告:“老太太,几个姨娘和几个姐儿哥儿都来了,正在门口候着呢。”

    如今她儿子被捉进了大牢,万氏心里自是极烦这几个姨娘的,她摆了摆手道:“统统撵回去,叫王管事儿的派人盯着,别让她们出来,没得叫我见着心烦!”

    守门婆子领了命,正要出去,那万氏却又急急喝道:“慢着!叫二姑娘留下,其他人该赶走的赶走。”

    守门婆子想起二姑娘那苍白的面色,薄纸片儿一般的身形,却还死扛着叫两个丫头搀扶她候在慈心院的门口,正想张口再同老太太说两句,可见老太太神色不豫,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不多时,阮兰芷被两个丫头扶着慢慢走进屋里,老太太上下扫了一眼,有些诧异地道:“莺莺昨日早上见你还好好儿的,怎地脚又伤着了?”

    万氏停顿了一下,又意有所指地道:“总不会是跟着你庶姐庶弟那几个猴儿,闹腾出来的吧?”

    阮兰芷哪能听不出万氏的意思,只不过现在也不是说那事儿的时候,只好装傻充愣地道:“祖母可是误会莺莺了,我昨夜里突然醒了,想爬起来倒个水喝,哪知头晕脑胀的还没踩着地板,就一头栽了下去,把脚给崴了。”

    万氏现在心里装着事儿,且阮兰芷说的也是有理有据,她也就揭过去了,其后亲自起身,走过来拉着阮兰芷的手道:“莺莺,你爹的事儿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这做娘的绝对相信你爹爹是清白的,可这大牢里头,屈打成招的事儿也是屡见不鲜,你爹爹这辈子顺风顺水的,也没受过什么罪,我怕他,怕他挨不住啊”

    这一番话说的痛彻心扉,可阮兰芷哪能猜不出老太太打的是何主意呢?

    阮兰芷闻弦音而知雅意,她反握住万氏的手,说道:“莺莺也好些时候没有见过姨祖母了,上次薛哥哥来,还同我提起了这个事儿呢,祖母,我今日去拜访姨祖母,你看可好?”

    万氏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氏虽然同她那个有诰命在身的姐姐不怎么亲近,可她姐姐对自家孙女儿却是真心疼爱的,让莺莺去说项,说不定,她那个在朝廷里当正二品户部侍郎的外甥,能帮上什么忙呢?

周庭谨初遇莺莺() 
却说万氏与阮兰芷略略谈了一会子;其后一致决定去拜访薛府;打听一下阮老爷的事儿。

    事情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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