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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我再没听到陆存发出任何声响,自己怀疑他是不是走了,就抬抬眼皮。
发现他并没有走,在我旁边的座椅上正襟危坐着,跟一尊安全护卫一样。
这下我才完全放松下来,安心地进入睡眠。
也没有深度睡眠,就是浅度的,只要这车子有任何细微的动静,其实我还是知晓的,只不过这动静不大,又不损害我的任何利益,我自然不会清醒。
我自己估摸着也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吧。
这会,一直安静地坐着的陆存忽然启口,那声音哀伤的如同夜里边塞的笛声,他说:“我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有我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
那看来,我跟宫玫确实有前世之缘,那为什么宫玫不说?那他究竟是爱现在的我,抑或我只是前世的替身?
自己对陆存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一些?既然不爱,就不应该给他希望,问题是,我狠不下心,一想到前世的我那么狠心将他给封印在娘娘山,自己就觉得欠了陆存很多很多,那我就更加没法给他绝望了。
真是纠结啊!
陆存再次发声:“你跟他在一起,受伤的永远都是你!哎!”
他重重的叹息声让我心口闷闷的。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就因为,我跟宫玫,人鬼殊途?可我百年之后,照样不还是一只鬼吗?只要我不去投胎,不就可以跟宫玫享受永世之乐吗?
“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听进心里,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他轻声的说。
我没睁开眼,继续假眠当中。
片刻后,陆存淡漠的话音响起:“他不需要洗澡,他没有肉身。”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炸弹,立马在我的脑中卷起了一场风暴。
他怎么会没肉身呢?跟他相拥这么多次,我真真切切的触摸到他的肌肤啊!更何况,他不是有两天跟我一道出去吗?别人也看得见他,也能碰到他啊!
可陆存没必要骗我!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宫玫,你怎么就像一个谜团一样呢?你是想要等着我慢慢去解开吗?等我解开了之后,我才能看到你的真心实意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发疯的。
随后,陆存没再开口,我也了无睡意,但仍装作睡觉的模样,算是,害怕看到陆存的那一张脸吧。
每当看到他那俊逸无双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自己就会心动,一旦心动,我就觉得自己有一种罪孽感,对宫玫的背叛和对陆存的不公平。
从来没有觉得,这一趟车程会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到我自己快要坚持不下来了。
在我胡思乱想当中,大巴还是缓缓驶进了车站。车站的广播和一些站外的人群议论声等等喧闹之音灌入了我的耳内。
我佯装沉睡过后醒来,揉了揉眼,发现陆存早就不知影踪了,我旁边的座椅空空的,像是从未有人坐过一样。
外头传来沉重的哧声,车子就稳稳当当地停靠在车位上。
车上本来睡着的乘客早就睁开眼睛,一脸兴奋地下车,我也跟着下车,先把行李箱拿上。
其实一下车,我就在车站里撞见了不少吴家村的村民,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很稀奇的,或许是我现在的穿着变化大的缘故吧,还没在天王道工作室里工作,因为担心生活费,就不敢乱花钱,可有了工作,就没那么担心了,更何况,宫玫这家伙花钱如同流水一样!区区一个晚上就买了几十套衣服。
起初外婆硬说要来车站接我的,我先前跟她说抵达的时间是傍晚时分,其实下午四点这样就到车站了,估计外婆现在才准备出发来车站呢!
村子离车站不远,就是半个小时的步行。
夏天的暴雨一下,我家这边的泥路就尽是泥泞,一脚踩下去,鞋子非脏不可。我也算倒霉的,可能是今天刚下过雨,这一路都是泥泞和水洼。
还没走到半路,我的裤筒就沾满了泥巴,更不用说鞋子了,行李箱的箱底都是黄褐色的泥巴,我最怕就是渗水进去了,里面的衣服可都是宫玫给我买的。
我在这路上也没瞧见一个人,心想着,是不是开发别的好走的路径?所以才没人走这一路的。
没过多久,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走来都没人!竟是有了三轮车的缘故!
这一年时间不回来,都不知道有人瞄上这开三轮的商机了。
我还想着拦下任意一辆三轮车。但那开车的一见我浑身脏兮兮的,丝毫就不搭理我的呼喊,径直从我身旁开了过去,还把泥巴和黄水溅的我全身上下都是。
余怒迟迟未消,气的我咬紧牙关,一路狂奔回去,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反正我脸上都有干涸的泥巴,慢吞吞地爬行还不如赶紧回家洗个凉水澡。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走到院子前头,外婆拿着一把长柄黑伞准备出门。
“外婆,我回来了!”我拉开了院子的栅门。
外婆身子一顿,看向我后。微微一愣:“旋沫啊,你,怎么也不给我电话!来来,我给你弄洗澡水去!”
我爽朗地笑了起来:“外婆,是不是很意外啊?”
“是呀!你这鬼模样,真是大大的惊吓啊!”外婆在前头蹒跚地走着。
一年不见,外婆头发上的白丝又增添了不少,后背也有些佝偻了,行动变得更加迟缓,看的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站那干啥呢?那箱子先放院子里头,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热水,这山泉水太冷,洗着容易感冒!你平日里不老是没事找事地给我打电话吗?怎么到站了也不跟我打个电话?这城里回来的大巴怎么就改时间了。我记得去年回来的时候,还是夜里呢!”外婆变的啰嗦了很多。
以前她一天对我说话,几乎都没有超过十句的,我这一回来,她都唠叨不下一百句了!
家里头不像工作室还有浴室,只是用块干净的布在厨房一脚围拦起来,就是洗澡的地儿了。
我把箱子放在院子后头,先在后头一条小沟渠里洗干净手,也把鞋子和袜子脱了,洗干净脚,穿上木屐,就去自己的房间拿上以前的衣服,往厨房走去。
外婆在灶台前生火,她用长长的竹筒往灶里吹了吹,一股浓厚的黑烟冒了出来,把她呛的只咳嗽。
“算了算了,不用烧水勒,我在那边都洗习惯冷水了!我身子强的很,那会这么容易生病呢!外婆,要不你去帮我洗洗外头的行李箱?”我急忙把衣服放在一旁的烂椅子上,把外婆手中的竹筒抢了过来。
她想抢我的话,可没我动作来的快,我小心地将她给推出厨房,尔后把厨房的木房给关上。
“你先用点冷水试试身啊!不要一下用冷水灌身啊!你这箱子的东西,我先给你拿出来,不然渗水进去勒!”外婆嘟囔了几句。
“知道勒!外婆!那箱子有密码!你还是别洗了!等等我自己来!”我在厨房一旁的石池上舀了一桶的水。边说,边把这桶水抬到布帘那头去。
“你把密码告诉我,我给你开!”外婆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满。
我兀自笑了起来,掐了个借口让外婆干些轻松点的事:“外婆啊!那箱子甭管了!我肚子饿了撒!我想吃你弄的水花蛋了!外婆,要不你去黄婶家买回几个家鸡蛋啊?我白布袋里有钱呢!”
“知道了知道了!除了水花蛋,你还想吃啥子啊?吴老爷家的鸡子肉肥着呢,我今儿早就给你捉了一只,都弄好,焖在锅里了,弄个酱香鸡!”外婆在外头扯着嗓子喊。
吴老爷家的鸡啊!天啊!这可是咱们这一带出了名的贵鸡啊!幸好我现在赚了点钱,换了以前,鸡肉虽偶尔会吃,但都是外婆在外边给人敛尸时带回来的,就是人家用来祭拜死人的处子鸡,不过我不嫌弃,有的吃就是幸福的。
我洗完澡后,外婆还没回来,我就赶紧利索地把箱子的衣服全部搬回衣柜里去,其实这衣服被外婆见着了,要跟外婆解释一通才行,她知道我在工作室里的薪水,可宫玫给我买的衣服,太昂贵了,外婆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我又舍不得放在工作室那里,买着不常穿,着实可惜,加上,要是被宫玫知道,我不穿他买的衣服,估计他会生气的。
把衣服弄好之后,就是洗行李箱,洗自己的衣服,顺带生火烧了点热水给外婆洗澡。
我衣服洗到一半,外婆就回来了。
她看了看我,也没说什么,拎着一堆东西就往厨房走去,我特意瞄了几眼,发现外婆去黄婶家买了整整一排的鸡蛋!还去了王叔家买了条鲫鱼!还有一些时鲜的蔬菜。和水果!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估摸着今天晚上的肚子会撑爆。
不过,外婆开心就好,至少现在我们暂时不用像以前那样过的干瘪,至少外婆在这村子里的待遇也好上一些了,换了以前,外婆还没走到黄婶家门口就被赶了。
或许,这就是阿渔常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我晒了衣服之后,就进去厨房打下手,最后一道炒青菜是我自己动手,外婆被我劝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我都把饭菜端到堂前去了。
回家的这顿晚饭很丰盛,有鸡汤,酱香鸡,蒸鱼,水花蛋,清炒青菜,还有蘑菇炒芹菜和白萝卜,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吃。
当然,还是剩下很多吃不完的饭菜。
鸡肉可以用盐腌着,明天可以吃,其余的,外婆端到了院子外头的一个土地庙前。
她给那土地爷上了三柱香,烧了一些纸钱,跪在那儿嘟囔了几句:“土地爷呀!我家旋沫从外边回来了!这点小菜拿来犒劳犒劳爷,家里没啥好,就这些了,你别介意!旋沫在这的日子,还请土地爷多多关照勒!”
我躲在院子里头,听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
趁着外婆在这拜着土地老爷,我就偷偷回去厨房里头,把她换洗的衣服给洗了。
等她回来,我就把她拉到堂前:“外婆,我给你带了些城里的东西。”
“谁叫你买的啊!你以后读大学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以后省点花啊!”她呵斥了我一顿。
“哎呀,我买的东西都打折呢!不贵不贵!你看,这是收音机,你啊,眼力不好使,家里的老电视机总是雪花,还不如听听曲来的好!”我把一台崭新的收音机拿了出来。
亲自教了她几遍怎么使用,外婆一听见有些讲鬼故事的频道,就怒喝一声:“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净是胡说!”
“那本来就是胡说嘛!人家又不是先生,对神鬼之事也不懂!”我笑了笑。
接着,我还给外婆买了几身衣服,其实花的都是王道的钱,我对老人的眼光不太懂,就拉着王道去给外婆挑衣服,结果王道硬要埋单,执拗不过他,我就让他付了钱。不过我又根据他平日的衣着,用自己的钱给王道买上了几套,可惜,码数不对!
外婆嘴上说着我,可我知道,她心里应该是很开心的。
晚点的时候,外婆问了我志愿报了什么,我怕外婆对我挑选的冷门专业很不满,就给她说了大学的名字,她说听村里的人说,这些学校都是很好的,我能考上那绝对是祖上的福德。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