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漪淡淡地瞥了屠酒儿一眼,她晓得屠酒儿不会说嫁就嫁,也明白屠酒儿根本没那个打算,屠酒儿只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她明漪一个人身上,于是并没有当回事,“你嫁人,求之不得。”
屠酒儿很想开口,说一句赌气的话,说那我就去嫁给他,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忽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明漪但凡有一点点在乎她,她都可以拿这种话进行威胁,可是没有,明漪是真的不在乎她,所以她根本威胁不了她。
说出来自得自乐,然后自取其辱么?
明漪见屠酒儿莫名其妙地红了眼睛,不太懂刚刚那句话就戳到了屠酒儿的泪点,像刚刚那样的话她说过无数次了,屠酒儿该早习惯了才对。
“你为什么”屠酒儿顿了顿,咳了一声,去掉喉咙里的哽咽,“为什么盼着我嫁人?”
“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明漪看着她,叹了口气,第一次由衷地说些什么,“古人云,美人当以冰为肌,玉为骨,诗为血,词为心。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才貌双全的人,是唯一一个能真称得上美人的女子,你这样的人应该好好地寻一良人,择之为夫,过踏踏实实的日子。”
屠酒儿却突然站了起来,撂下碗筷,红着眼道:“可我不是什么好姑娘。”
“虽然你行事不拘礼教,但其心还是善良的”
“善良?”屠酒儿腾地笑了,多得是苦涩,“我因喜欢你,所以与你做出良善乖顺的姿态,可那并不代表我原本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别忘了,我已活了几百年,你不知道的荒唐事我做过许多,亏心事也做过许多,我早知道会遭报应,可没想到我的报应就是遇到你”
明漪一听到报应二字,即刻想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的命债,那日里夜里困扰着她的情绪再一次涌上脑海,激得她语调也高了几分:“既知是报应,为何还不走?”
“因为我蠢行了吧!”屠酒儿烦躁地回道。
“哪怕我会杀了你——”明漪紧紧抠住轮椅扶手,用力看着屠酒儿,“你也不走吗?”
“我不走!”
“你再不能吟诗作赋,再不能风花雪月,连魂魄都存留无路,你也不怕吗!”
“我不怕!”
“为什么?!”
“我”屠酒儿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她看着明漪的脸,尤其看着那颗眼角下的红色泪痣,声音渐渐转低,“你就当作是我作恶多端的惩罚吧。”
她绕过桌子,一步一步走向明漪,到她面前时屈膝跪坐下来,食指小心翼翼地去触碰明漪的手指,小声呢喃,“我喜欢你,阿漪,我真的喜欢你。求求你,让我留下来。”
明漪的手在轻轻颤抖,但她并没有抽出去,她只是轻轻地看着屠酒儿的发顶,心里溢满了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怎么缕都缕不顺。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那天给她撑了伞,她便愿付出这样的真心么。
她想替屠酒儿找出一些功利的理由,比如假意接近垂涎宝物,比如暗自谋划毁掉玉虚,好叫自己的心不要总那么揪着难受。可找不出,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值得小狐狸贪恋的外物,她向来执着的只有她明漪一人。屠酒儿的爱意来得越是简单,她就越是抑制不住那股复杂情绪的涌动。
或许是愧疚吧。
只能是愧疚。
明漪不愿再想,忙挑了话道:“你要留下,那便留下。周围都洒了黑狗血,这里应是安全的。”
屠酒儿抬脸,立马换了个表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真的么?”
“嗯。”明漪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冷透的饭菜,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下去,把着轮椅就绕开屠酒儿紧着往门口走。
屠酒儿看明漪要走,赶紧叫住她:“阿漪,你去哪儿?”
“这儿只有一张床,你要住,自然让给你。”明漪一脑子单纯,还真不是话里叠话,“我去找逢雪挤一挤。”
屠酒儿张着嘴,哑口无言地看着明漪离去,她的脑子竟一时也被明漪带跑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问题在哪。
她是冲明漪这个人来的,又不是冲这个破屋子来的,明漪难道真的觉得自己只是想睡她的床吗!
。
柳逢雪才劳累了一天,殚精竭虑地躲着所有玉虚宫弟子弄完了黑狗血的事,恰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两眼一闭到天明,便听到房门被咚咚咚叩响。
“谁呀?没啥大事儿的话明天再找我吧。”柳逢雪连屁股都不想抬。
“逢雪,是我。”
“师姐?”柳逢雪一听是明漪的声音,半刻也不敢耽误,拖着没穿好的鞋就去开门。
外面还在飘雪,明漪顾及着屠酒儿或许需要,便没有把伞带来。她进了门,脱下斗篷,柳逢雪顺手接过去打理好挂在一边。
“你还亲自跑过来,不知什么要紧事,腿可好些了么?”柳逢雪帮明漪把轮椅推到屋内,然后扶着她挑了个板凳坐下,指尖搭上她的腕子想探一探,“我看看你的内息,内息要是稳了,血液流通快些,腿也能”
明漪却抽回了手,僵硬地答道:“一切都好。”
虽然只短短一触,柳逢雪还是探到了端倪,此事不小,她不能就这么随着明漪糊弄过去,“师姐!你的修为怎么——”
“别吵吵,”明漪皱起眉,面露不悦,“你想嚷到天下皆知,现如今玉虚宫掌门大弟子的功力连低阶弟子都比不上了吗。”
柳逢雪连连摇头,急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左右最近也在养伤,师尊不会太在意我,你别把这事透到师尊耳朵里就好。”
“可是师姐,师尊总会知道的,万一师尊知道了,你有想过那是什么后果么?”柳逢雪苦着一张脸,拉住明漪的手,“你又是怎么弄成这样的?玉虚宫内不会有人敢对你做什么,是不是那只狐狸精吸食了你的真气?”
“你问题太多,吵得我心烦。今日我那边有些事,想在你这里睡一晚。”明漪什么都没答,只推开柳逢雪,想休息了。
柳逢雪无奈地看着明漪,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依着她帮她澴洗一番,扶她上床去。
明漪和衣睡下,面向墙壁,一直很安静。
柳逢雪收拾完后也上了床,睡在床榻外侧。她看着明漪铺散在床褥上的长发,轻叹口气,对着那冷冰冰的后背说:“师姐,你近来变了很多。”
“有么。”闷闷的声音传来。
“变得好像有心事了。”
“”
“一个人是心无芥蒂的坦然状态,还是在揣着心思惴惴不安,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的。”
“”
“师姐,你承着继位玉虚的重担,有些事不可以任性。我不是大义凛然地掐着你的身份要挟你什么,只是单纯盼着你好,不希望你因那狐狸遭劫数,还要挨师尊教训。”
“我困了。”
“啊,好,睡了,睡了。”
柳逢雪越发觉得最近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事,不过她本不是爱瞎操心的人,只是因为事关明漪多了点心眼罢了,既然明漪不想表露什么,她自然不能再多话下去。反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身上。
柳逢雪翻了个身,搪搪枕头,准备闭上眼安心睡大觉。
却不想被窝都还没热乎,就忽然有一只手重重地捂上了她的嘴,顺带牢牢钳住了她的手腕!
她忙睁开眼瞪圆了瞅过去——
屠酒儿在黑暗中笑吟吟地趴在床边,朝她挑了挑眉。
这是离开青丘来到凡间的第一个月。
屠酒儿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茶杯。坐在对面的小姑娘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个拨浪鼓玩,造出一阵聒噪响动,她面前还堆放了许多琳琅满目的小吃与玩具,仿佛搬空了半个京城的杂货摊。
楼外正好栽了一棵歪脖子垂杨柳,恰逢盛春,飘得一片盎然绿意。
“阿蛮,别玩了。”屠酒儿把茶杯跺在桌面上,似是被那拨浪鼓的声音扰得有些不耐烦。
“哎呀,好不容易摆脱那个臭道士,在这青楼里勉强可以松口气,你还不让我玩一会儿?”阿蛮举着拨浪鼓敲得咚咚咚直响,“你看,我就说该来京城,多有意思。”
第48章 无奈()
购买比例达90%既可正常阅读;不达比例请等待72小时后再来哦琼华是鹤;不是大鹏,重量她倒承得起;可这么大一坨人,怎么可能压在一只小小仙鹤身上保持平衡不掉下来?
茶楼的小厮又上来催了一次;这回催完连走都不走了;直接站在她俩后面揣着手看,就等着她俩赶紧滚蛋收拾完桌椅回家睡觉。无奈之下,琼华只得把睡得香甜的屠酒儿扶上自己的背,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茶楼。
从山脚到玉虚宫的距离对于常人来说都不算远,更别说是这只活了三万年的老妖精。因为不远;所以琼华也懒得用法术,背着屠酒儿在雪地里踏踏实实地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而屠酒儿睡得就差打呼噜了;半张着的嘴止不住地流哈喇子;把琼华的衣襟染湿了一大片。
“真该把现在的你驼到京城去;挂在城墙头展览上一天一夜,丢丢你的脸;看你以后还能勾引到哪个官宦贵胄。”琼华不禁觉得好笑。
屠酒儿吧咂吧咂嘴,哼唧了一声;偏了另外半边脑袋接着睡。
过了一会儿;身后沉甸甸的小狐狸模模糊糊喊了一句:
“琼华”
琼华挑挑眉,道:“不叫尊称;你阿爹要是听了;一定打你屁股。”
“琼华。”屠酒儿还是没醒;或者是半醒,眼皮子都张不开,“琼华多好听,为什么要叫姑姑那么老。”
“是啊,我也觉得我不老。”琼华温和地笑,声音放得很柔,“只是在我这里,时光过得比常人多点罢了。”
不知何时,她们已越过了山前碑,走到了玉虚的地界里。走着走着,没成想迎面撞上两个巡夜的弟子,那两个弟子一见琼华便急急忙忙地撂下灯笼行礼:“拜见尊驾。”
说来也奇,虽说玉虚宫向来都和妖鬼二界势不两立,但门下弟子无一敢对琼华这只妖有一丁半点的轻视与逾越。很显然,不会有人把琼华当做普通妖族,似乎在所有人眼中,不论正道妖道,都认为琼华是神。特别是玉虚宫的这帮人,从掌门到弟子,还都得敬称她一声尊驾。
她也该是神,只不过懒得飞升罢了。
“没事,继续巡夜吧。”对于这种下等弟子,琼华说话的态度依然平和,从不曾摆高自己的位置。
“尊驾,恰逢适才掌门吩咐了下来,说如果见到您,就叫您即刻去掌门主殿一趟。”
“连夜?”
“是的,掌门说再晚也要去。”
“好,我知晓了。”
“臭道士。”背上的屠酒儿忽然咄咄开口,“烦死了,最讨厌臭道士。”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琼华没解释,只用眼神示意他们走。那二人又朝琼华作了个礼,才恭顺地一步一步退开。
等他们走远了,她才开始责备背上的人:“三三,怎么突然骂人家?”
“我才才从青丘出来的时候,就有个臭道士拿着铜钱剑追着我打,追了整整一个月。后来我在那些有钱人家蹭吃蹭喝,也老有爱管闲事的道士自个儿跑上门来,说你们家有妖气还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