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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下棋殷少岩似乎比上次坚持得久了点,最后输掉的时候局面也不怎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有进步,还是因为老爷子手下留情。
午饭的时候桌上除了鸡枞蒸火腿还有一道菌菇煲,都是陈靖扬做的。
姚老爷子虽然状似轻蔑地说了一句:“大男人下什么厨房,哼!”但从下筷子的频率来看还是很满意这两道菜的味道的。
临走的时候据林叔所说,今天的老爷子的饭量比往常多了小半碗。
回家的路上殷少岩情绪不太高,陈靖扬开着车,见他那样,有些担心地问:“老爷子欺负你了?”
殷少岩摇摇头:“没有。他挺关心你的,对我也不错,还说要是碰到没法处理的麻烦就去找他。比小舅舅亲切多了。”
“那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比小舅舅亲切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啊。他要是也看不顺眼我倒也算了,但是现在这样,感觉像是在欺骗老人家感情。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外孙拐走了,不知道会有多生气,多失望。”
陈靖扬皱眉:“是我拐的你。”
“好吧,是你拐的我。”殷少岩耸耸肩,“在别人看来都一样啦,不管谁拐谁,都是我们人品有问题。在你的亲人的眼里,一定是我的人品更有问题。”
“爷爷果然还是欺负你了吧?”陈靖扬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话里的幽怨,殷少岩很少用这种自怨自艾自怜自伤的说话模式,会这样子多半是在什么时候受了委屈,“他说什么了?”
“就说我要是有什么丑闻会连累到你,要我碰到麻烦去找他。也没说错啦,反正每次别人黑我都会顺便提一下你的,他说的也是事实。”
陈靖扬不满地“啧”了一声,“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去老宅了。嗯,猫也接过来不给他们养了,反正你的朋友在家可以让他养。”
“别别别,爷爷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恶意的。而且亲疏有别,他会偏向你也很正常,是我玻璃心了。爷爷对我不错,不算欺负我。”
陈靖扬听了他的话,静默了片刻,伸出一只手在他头顶狠狠揉了揉:“你怎么就这么乖呢!”
“嗷!干什么放开我的头!”殷少岩双手并用地把陈靖扬的手掌拿下来,对着后视镜理头发,一边理一边说,“你觉得这是乖?老谢会说我这是在犯白莲花。”
“白莲花是什么?”
“我也不太懂,大概是一种白色的,莲花?”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写了些什么蹲
第138章 土拨鼠()
十一月x日,宜动土,行丧,纳畜,造屋,忌出行,嫁娶,行房,求医。
陈永谦下班前看了一眼日历本,从鼻子里轻轻哂笑了一下。
日历是陈永谦年初逛庙会的时候顺手买的,顺手放在了办公室里,也就顺手用了下来。一天撕一张,已经快要撕完了。
忌出行这种指导性意见放在现代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也就婚姻嫁娶饭店开张什么的,需要从老黄历里汲取点灵感。
至于忌行房人生已经如此无趣,何必在这种地方苛待自己。
陈总把勒得脖子难受的领带松了松,又把硕大的智能手机塞进口袋里,双手空空地下班了。
自己公寓时不时会被未婚妻突然袭击,而老宅那边陈永谦总担心看到自己老爹的脸会一不小心吐出来,相比较之下江亦霖住的地方就显得像个世外桃源。
社区的安全系数极高,保安都是认卡不认人,百兆光纤宽带,绿化面积超大还有空中花园,家里的床也又大又软,一整个房间都是毛茸茸的地毯,按摩浴缸卫洗丽,酒柜里品种齐全,厨房设备堪比餐厅后厨,除了离星程有点远之外一切都好,这个脑子有坑的小明星简直比自己这个总裁还会享受。
原先是只偶尔去过夜,后来这个偶尔变得有些密集,简直像是天天在那边过夜,陈永谦于是很坦然地把自己的行李家当都搬了过去,完全没有觉得这样住到炮…友家里有什么问题。
哪怕江亦霖总是不在家,陈永谦一个人也能在他家里待得无比舒适,而这两天神经病小明星结束了电影宣传,会待在本市,日理万机身心俱疲的陈总裁觉得很有必要打一炮,打几炮,打好多炮,来冲刷一下被父亲以及父亲的姘头以及短视又见利忘义的大股东们摧残到枯萎的心灵。
天已经黑透,公司里没剩几个人,陈永谦跟同一层那些还在加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刚想离开,想了想又停住,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张软妹币,递给秘书组的新人:“我先走了,大家自己去买点宵夜。”
五张软妹币对这些能在顶层工作的员工来说都是小钱,而且在现今这世道也未必能买多少宵夜,但他们还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看着秘书组的小姑娘欣喜地拉开抽屉翻出一堆外卖菜单,和同伴开始讨论弄点什么来吃,陈永谦那晦暗到想要反人类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百分之零点五。
陈永谦坐着电梯从顶楼下来,电梯外是夜幕四合万家灯火,钢化玻璃上印出电梯顶上的灯光和自己面目模糊的影像。盯着地面下落的感觉有点像是从天堂坠落到尘世,但他心里明白这其实不过是从尘世到尘世,坠无可坠。
电梯下到停车场,陈永谦强塞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把手机从卡得死紧的裤袋里拔…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
神经病小明星:陈总回来吃饭吗?
陈永谦解锁打开短信界面,回了一句:嗯。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手机又震,江亦霖回了一句:那我等你。
因为嫌解锁麻烦,陈永谦就懒得再把手机拿过来打字了。
——把老子伺候爽了,有你的好处。
陈永谦对着手机发射了这么一句意念,希望对方能收到(才怪)。
车子驶出星程万里大楼,外面早已过了下班高峰,车辆稀疏,陈永谦按了按自己似乎已经饿了的肚皮,踩下油门,稍稍提速。
等到遇到红灯时,陈永谦才发现,刹车似乎是失灵了,想要降档已是不及,车子迅速冲出路口。陈永谦瞥见右边有一辆大巴行来,心道不妙,猛打方向盘转向试图避过。大巴一路鸣笛,车头撞上陈永谦的车尾。
黑色凌志失去控制,朝马路中央侧滑而去,一路冲上安全岛,仍是去势不减,拦腰撞上隔离栏杆。车身在压塌一段栏杆的同时凌空飞起,在马路上翻转两次后撞上对面停车线后的一辆小轿车,终于底盘朝天,彻底停了下来。
陈永谦脸贴着气囊,倒悬在车里,动弹不得。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也可能不死,但是快失去意识了是肯定的。
那么就要进医院,不知道交警到现场以后会联系谁,可能会看了他的钱包先打去公司,然后他老子就会得到消息,再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伤得重不重,他老子会不会趁你病要你命地把他的权利都收回来。家里人都那么靠不住,简直生不如死,可是还不能死。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个神经病小明星是不会收到消息的,他还在家等着,要是等不到自己会不会先把饭吃光。以后还是把他通讯录的名字改成一个让交警看了就有联系**的好了,比如妈妈啊老婆什么的醒了就改
*
江亦霖厨艺一般,味觉也不挑剔,除了不吃香菇。以色列鱼子酱和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带给他的愉悦程度是差不多的,做起饭来也就是普通的,超过平均水准的单身汉水平。
偏偏要吃自己做的饭的人是一个挑嘴的,花一下午煲的火腿竹笋老鸭汤也能被他挑出毛病来,江亦霖也就放弃在做饭这件事上用太多未必有效的功了。据说他家的厨师很有几把刷子,陈总就是吃功夫菜从小吃到大才,才把嘴巴养刁了。
反正如果江亦霖问“要你家厨子还是要我”,陈总肯定是不会回答要厨子的。做得好做得差也就无所谓了。
但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可以是因为“我”是个比“厨子”更优先的选项,也可以是因为陈家除了厨子还有陈总糟心的爹。
江亦霖是不会问他这种问题的。
他不想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也不是很想听到想听的答案。
江亦霖简单地炒了几个菜,煮好饭,鸡胸肉刷上橄榄油撒上盐和香料包一包塞进烤箱里,然后坐在客厅里等陈总回来。
电饭锅跳到保温,陈永谦没有回来,鸡胸肉出炉,陈永谦没有回来。
一小时后江亦霖开始打陈永谦的手机,打了三遍没有人接。江亦霖听着电话里无机质的长音,心里想着要不要做个弊追踪一下他手机的位置,就在此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江亦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你是谁?”
“请问你是陈永谦先生的朋友吗?”那女声问道。
“我是。他怎么了?”
“这里是中心医院,陈先生刚刚因为车祸被送进了急救科,您能联系上他的”
“我马上就来,中心医院对吗?”江亦霖打断了对方,站起身来抓起沙发上的外套。
“呃,是的。”中心医院的护士只来得及回答这么一句,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
陈永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是一只草原上的土拨鼠,胖得像球,每天的生活就是挖洞,吃,挖洞,吃,挖洞,吃。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除了挖洞和吃以外还该有别的什么,特别光风霁月特别酷帅狂霸的什么。
可到底是别的什么呢陈永谦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然而就常识来讲,就算是一只土拨鼠,至少吃了得排泄吧,还得睡觉吧,还得喝水吧。
可是梦里的自己依旧重复着挖洞与吃。陈永谦觉得很焦虑,而且很渴。
终于草原天降大雨,焦渴的他张开嘴巴觉得总算可以喝水了,可是那些雨水只是落在他脸上,怎么也掉不进他嘴里。
陈永谦火了,怒目圆睁,大吼一声,贼老天!你敢不敢让我喝口水!
随后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脸,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脸上有些青色的胡茬,神色里带着点惊喜?
“你醒了?”江亦霖说。
陈永谦睁开眼的瞬间就忘记了自己作为一只土拨鼠的人生,只有“喝水”这一个念头,还深深地根植在心中。
“水”
陈永谦觉得自己是出了声的,但事实上只是嘴唇蠕动了一下。
江亦霖放下手中替他擦脸时用的湿毛巾,拿起备在一边的水杯,抽出一根棉签,说:“刚动过手术不能喝水,用棉签稍微沾一点好不好?”
陈永谦愤怒地瞪向江亦霖,可惜因为虚弱,他的愤怒更像是因为听说能沾点水而眼睛发亮。
江亦霖把棉签送到他的嘴边,滋润着他干涩的唇。
陈永谦瞪了他一会儿,也没获得能喝口水的待遇,他不是会与自己过不去的人,当即就没出息地收回了怒视的目光,张口叼住棉签,泄愤似地咬了咬。
江亦霖动作轻缓地用棉签沾了几遍水给他咬,就再也不肯动作了。
陈永谦眼神里各种不满,江亦霖都当做没有看到,只是伸出手来,从陈永谦的贴着纱布的额头,一直抚摸到毫无血色的脸颊。
“陈总,知道吗,你这次差点把我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