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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看到四十页了,我接着你上次看的地方给你念,算是宝宝在肚子里最后的胎教”
柳拂烟点点头,对着老大夫说:“等疼了您在来吧,现在还没发动呢,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老大夫嘱咐说:“我给你调配的催产剂的药效应当发作挺快的,我就在屋外寻人下棋,你若是疼了便唤我。”
他配这么有效且对身体没什么伤害的催产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十指破水,只有这样产夫才有精力生产。
柳拂烟点头:“我知晓了,您去吧。”
穆河涉停顿几秒,听老大夫推开门并合上后,便开始念话本了。他的声色醇厚,念起话本里的故事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仿佛置身武林最喧闹的地方
系统给他开的疼痛减半依然有效,一刻钟后他的肚子动弹不休,随后开始感觉到疼意,紧接着肚皮发硬。
嗯,这次是真的宫缩了。
那个催产剂真的很见效了。
柳拂烟觉得还好,不仅是因为系统给与的疼痛减半,还因为疼痛过后他很歇几分钟,所以他便面不改色的承着痛听穆河涉讲话本。
但也正是催产剂有效,他宫口比寻常妇人开的要快,待穆河涉念话本念到一百六十页的时候,原本隔几分钟疼一次的肚子变成了一分钟疼一次。
穆河涉放下话本,倒了两杯水,一杯饮尽,一杯则递至柳拂烟的手中,才刚一触上便发觉对方手指冷得很。可这一身厚被,屋里还烧着炭火,怎得能冷成这样?
穆河涉一怔,抬眸对视上柳拂烟的目光。
柳拂烟将茶水喝下,猝不及防刚好碰上一阵强有力的宫缩,原本没什么神情的脸上突然皱了皱眉。
嗯,疼的间隔更快了。
这催产剂当真是很猛啊!
柳拂烟忍痛也忍习惯了,除了生产的时候系统给你减半疼痛,先前的那些痛都是他自个儿忍下来的。更别论他这身体糟糕的要命,又是呕血又是没精神,头晕目眩都是正常的。
柳拂烟先前面上没什么不对神色,听到好笑的地方也会跟着笑,穆河涉一直以为还没发作,这会儿见他皱眉,手又是一片冰冷,便知晓事情不是他以为的那般。
穆河涉的手不冷,甚至过于热乎,他掀起被褥一角,手指触上对方略微发硬的腹部。
他心里边恼柳拂烟的不懂事边心疼起来:“都疼多久了?怎么眉也不见得皱一皱,不是说过疼了就唤大夫吗?刚才你分明应和的不错。”
“尚未破水,还没到真要生的时候,况且这疼我也受得住,无需这么早唤大夫过来。”
许是附和柳拂烟这话,突然一股水顺着流了出来,见柳拂烟神色一僵,穆河涉手下移探索,便摸到潮湿的一片。
“破水了。”穆河涉沉着声音说:“都要做爹的人了,疼还能随意放任疼着不成?我给你唤大夫来。”
“等等”柳拂烟知道今日一别便成永别,他拽住穆河涉衣袍的一角道:“昨日夜里让你起孩子的名,可曾想好了?”
穆河涉转过头,将拽着自己衣袍的手拉开,认真道:“名字我已经想好了,但我现在不告诉你,你要真想知道孩子叫什么,就平平安安的出来,到时候我再同你说。”
“”这还耍上小心机了,不肯告诉他名字非要等生产后再告诉自己。
老大夫来了,还带来了三位产婆。
其实本来只能带来一位的。
这位是当初为光翰接生的几位产婆中的一位,其他人都不愿意为男人接生了。用她们的话说便是:“为男人接生还是头一回,开头就不吉利,这不成的,多少银钱都不收,我们接生的十里八乡就靠好名声,就那么一回为男子生产了,不来了”
剩下的两位,这都是被百里夜蒲带来的。
人都是有忘性的,虽然当初生尘舒时也很疼,但已经过了那么多个月,他早就忘记了当初是什么样的疼法了。
这下一破水,那不休的疼痛总算让他回忆起当初的疼了。
老大夫这回破例进了产房,生怕中途突发意外。但凡事还真就怕什么来什么,原本很好的胎位一到要命的生产当头,瞬间就成了横位,产婆脸色一白:“横位了,怕是要难产。”
老大夫皱着眉当机立断说:“拿手将孩子正回来!”
产婆也明白,当下拿手在肚子上摸着找到孩子的位置,两手跟运太极似的,颇为用力的按压着想将孩子的位置倒正回来。
这当真跟噩梦没有区别了,柳拂烟这么能忍疼的人面色都惨淡至极,他手扯着床单叫了出声。
穆河涉在外面等的心神不宁,来回踱步整个魂都飞到屋里了。他背着手本就很想进去,此刻听到这声惨叫,便再也等不住了。
第74章 第二个孩他爸()
太太虐了。
直到今日;柳拂烟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痛叫做——掰正胎位。
这比生产还要痛上几分;他完完全全能感受到产婆的手按压在肚子上用力一掰的疼。
他真的不想叫出声,太不男子气概了;但也切切实实忍受不住。他疼的眼泪泛滥;甚至忘记了呼吸。
嗯;柳拂烟觉得他现在的模样肯定很丑。
但是这一下刚掰回来,肚子里的孩子就活跃的又动了几下;瞬间位置就变了。产婆欣喜的表情一变,道:“公子,这孩子过于调皮了,您在忍忍;再来一下就过去了。”
再来一次还得了?!
柳拂烟从没这么遭罪过,一直以来腹中的孩子就没那么闹腾过,老大夫敢托大让他服用催产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胎位很正。
结果一直好端端的孩子突然就乱动变成横位;柳拂烟还是很服的。穆河涉等不下去,当即推开门进来;结果便看到产婆压着柳拂烟的肚子又是狠狠一掰。
此情此景,如当头一棒瞬间将穆河涉给激的想当场阻止,可他忍住了。
柳拂烟又是痛呼出声;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本该在屋外等着的——穆河涉急切闯进的声音。
痛呼陡然消失,柳拂烟眼含泪水呼吸屏住,觉得糟糕透了。
他不想被穆河涉看到这一幕。
穆河涉语气涩然;面色凝重的问站在一侧的老大夫:“这些究竟是做什么?不是生孩子么?为何要挤按下腹并掰向右边?”
老大夫面色沉重,沉吟说:“胎位不正,只能以此方法将胎位掰正,不然孩子生不下来。”
“服药前不是说胎位正的吗!”
“本是正的,但孩子在下行的过程中过于顽皮,现在是横位,产婆此刻的行为是将胎位掰正,虽然痛苦,但只要忍过这刻便行,唯有这样才不会导致难产。”
柳拂烟沙哑的说:“河涉你出去,别在里面看着,我不想你看着这些”
穆河涉双手握成拳,他站着就跟大树生根一样,不愿挪开半分:“我哪儿都不去,我得看着你,这样我才放心。”
相比于在外面胆战心惊的等着,穆河涉更愿意在屋内看着。只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才能稍稍安心。
柳拂烟没心思管意志坚定的穆河涉,见到他杵那儿不走,只能将被褥捏的更紧了。
“胎位正了,公子再用些力!用力!对对对呼吸”
“在加把劲,努力些”
当太阳落尽最后一丝余晖,柳拂烟的脸上满是薄汗,根本没有血色,手凉的同死人没有区别。产婆神色凝重,十秒前她又一次掀开被褥一角从下观望,孩子虽有下行趋势,但并没能看到胎头。
产婆觉得,这位公子可能也跟那位一样,撑不下去。
房里气氛沉重,穆河涉有眼睛,自然也明白情况不好。他明明人高马大,此刻却觉得站不稳,得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拿手撑着,细细望去,他的双眸已是血红。
在这短短两个时辰的生产中,柳拂烟吐了黑血,心惊胆战的产婆用温润湿布将其抹去,但仍有血迹落在衣襟上。吐黑血没多久,老大夫便叹着气让人将早就备好的益气补血的汤端了上来。
这若是寻常妇人,也许还能再顶几个时辰,但躺在床上的人身染恶疾,便是男儿身又能怎么样呢?
百里夜蒲很忙,天气越冷就意味着事情越多。
冻死路边骨,恶从心生。
秋季开始,就有陆陆续续的难民从邻城过来,从粮仓拨了部分出去赈灾,好在难民不多,很快便得到控制。
但入冬后,局势又出了新转变。
被抢的摊贩,巷口走着便被拖走了无音讯的偶尔也有,现下却经常发生,这也导致他公务繁忙,便很少去柳拂烟那里关心探望。
得知柳拂烟今日生产的消息也没空去探望,百里夜蒲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跟身边人确定好处理的方案没多久,熟睡的尘舒便又哭了起来。
不知为何,今日尘舒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心心二字翻来覆去的念着,还闹着哭了好久,他只能从手足无措的奶娘那将尘舒带到身侧。
突然撕心裂肺的哭声将百里夜蒲的思绪打乱,他抬头望向前方婴儿床上的孩子,对身侧人说:“就按这个方法来办,你下去解决问题吧。”
“是。”
百里夜蒲从婴儿床那抱起尘舒,眉目间满是愁色。一周岁都没到的孩子,能跟尘舒那么早慧的很少见,很多一周岁多的孩子都未必能说的如尘舒那么清楚。
百里夜蒲知道怀中的孩子想找柳拂烟,但今日如此特殊的时候,他根本不能带孩子过去。
“今天不行,你的郑叔叔今天生产,等他生了宝宝,父亲再带你过去。”
可小家伙不依不饶,任百里夜蒲轻声哄也没用。男子生产在百里夜蒲心里便是一根刺,他无法忘却光翰死去的那一幕。尘舒这样子闹,百里夜蒲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好了,不许再哭了。”
“你为何那么喜欢郑晨星?同他比起来,我在你眼里便那么不重要么。我才是你的父亲,你这个小白眼狼怎么整日都心心念念着别人?平日里我都能满足我你的需求,你喜欢他,我便帮你留下他。”
“但他身子骨不好,今日他生产,你便是再想他都给我忍着,所以你听话些好吗?”
尘舒即便再聪慧,他也无法听懂那么长且深奥的话,他只能从百里夜蒲的动作神态中明白对方并不想带自己去见柳拂烟。
尘舒伤心极了,除了哭的大声些他想不出什么见那个人的方法。他真的是太喜欢那个人了,他依恋着那个怀抱和气息。
他会的词汇太少了,除了知道心心代表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外,就学会了爹爹这个比较好发的音。
见父亲脸色那么凶,委屈的尘舒咿呀着表达了一番不满,然后从嘴里蹦出了爹爹两个字。
百里夜蒲胸膛起伏,他沉着眸望着怀中幼子,他干净澄澈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生气的脸,所有的气急败坏都化成叹息。
舒儿喊爹爹了。
若是
光翰还活着,听到舒儿那么唤他该多好。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对那人辛苦生下的幼子发脾气。
“罢了,爹爹带你到他屋子外边侯着吧,也好看看他的情况。冲你发脾气,真的是要命了。”
亥时三刻。
柳拂烟眼前发黑,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撑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