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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寺里住的最多的就是学子,那群学子的存在无形之中刺激着王长朗,佛经没有化解他的心中的阴暗,反而让那戾气在心中滋生,等到再次遇到田薇倩,他心中的所有的阴暗面被激发了出来。
田薇倩本就对王长朗有愧疚之情,王长朗与她私会,布置了一张情网,将田薇倩卷入其中。她心甘情愿地与王长朗偷情,订了亲也不曾停下疯狂的举动,一直到被眼前的这三人捉奸。
王长朗被称作淫僧,是因为除了与田薇倩裹挟在一起,也因为与田薇倩欢好食髓知味之后,还哄了附近农户的女儿,就算是王长朗被斩首那一日,她也口口声声说自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等到王长朗被杀,她当场自尽。
赵淮之现在对未婚妻还有着期待罢,简宝华忽然有些不忍,甚至一瞬间有些想要让去见未婚妻这件事作罢。
那犹豫只是一瞬,她仍是下定了决心要同几个人一块儿,长痛不如短痛。
她既然要跟着,染春再跟着不大合适,于是就打发染春去候着何氏,自己拉住了赵淮之的手,“我同世子爷一块儿,柒夏也说了,世子爷很是照顾我,药膏还是世子爷送的,舅母会放心的。”
赵淮之被简宝华的手一拉,只觉得入手是细腻柔滑,难怪说女儿家是水做的,握住她的手,他都不敢用力攥着,怕伤了她。低头看着简宝华的乌压压的发髻,她梳着两个双丫髻,头发不如周若苒那般插得明晃晃,似是随意坠着明珠,发带系着,带着勃勃生机的娇俏。
周若苒的容貌美的侵略性十足,像是一团火焰灼了人的眼。而他牵着的小丫头,美的温顺迤逦带着柔情缱绻,是那如玉带一般的河流。周若苒的性子有些霸道,小丫头的性子平和,她的这般气质也难怪让小霸王一般的周若苒,黏上了她。
今日里小丫头的装扮也很合适,嫩杏色的对襟襦裙衬得她肤色如堆雪,掐银丝的祥云纹在光下闪闪亮着,模模糊糊听府里头的人议论过,这是京都里最新进的款式,小丫头在外祖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吃的是珠圆玉润,用的也是好的。
赵淮之主动被简宝华拉着手,心里头舒坦的漫无边际想着事情。
赵淮之一行人身边没有伺候的人,简宝华非要跟着赵淮之一行,染春没办法,只得屈膝先离开了。
“小丫头,你打发你丫鬟走了,不怕晚上你舅母同你为难?”左楠玉问道。
“我有分寸的。”简宝华见着染春已经离开,就想要松开赵淮之的手。
赵淮之此时偏生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一些,往前走,“走吧。”
简宝华无法,只得跟着他行着。
到了慧然法师的禅房,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
“跑了一趟空。”左楠玉说道,“许是找其他的法师,论佛法去了。不是说,慈舟大师云游回来了吗?”
忽的,另一个女香客跑了进来,也不理会几人,径直要往内里走去。
“慧然法师不在。”左楠玉说道。
那女香客却置若罔闻,仍是往里头走。
秋风温柔,简宝华笑得恣意,眼眸弯弯如月,何氏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就在京都里,能出什么事呢?更何况还有郡主陪着。
周若苒也被赵淮之抱了起来,咯咯地笑着,见着赵淮之要把她放在简宝华的后面,立即嚷嚷着,“我要坐最前面!”
“是,我的郡主。”赵淮之的声音有些无奈。
周若苒听着赵淮之的声音,捂着嘴笑得十分得意。
简宝华紧紧和周若苒贴着,周若苒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耳根后涂了香脂膏,香气丝丝缕缕打着旋儿入了鼻。真是个爱俏的小姑娘,简宝华心想。
“你身上是奶香味!”周若苒扭着头对简宝华说道。
“嗯,平日里爱喝牛乳。”
“难怪你生得白。”周若苒说道,“我不爱喝,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说话的功夫,赵淮之也翻身上马。一匹马上坐了三人,虽说两个是孩童,也有些挤的,简宝华靠在江宁世子的身上,感觉得到他看似单薄的身躯蕴藏着力量,如果她是豆蔻少女,被江宁世子这样揽着,只怕羞得不成样子。她只是孩童,内里苍老,嗅着江宁世子身上的皂角的淡淡清香,神色安宁。
赵淮之双手拉起缰绳,夹了马腹,烈焰就小跑了起来。速度不快也不慢,简宝华看着周遭的景慢慢后移,再一会儿就可以入城了。
“小胖妞,以前骑过马吗?若是受不住了,同我说。”赵淮之问道。
“骑过的。”简宝华说道,成年后的她骑过,虽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马匹颠簸,但因为有人护着,她只需要软绵绵靠着赵淮之,不需要用什么力气,太阳晒着,暖洋洋带着点倦意。
赵淮之只消低头就可以看到简宝华的神情,她看上去没有不适,反而有些享受。赵淮之觉得有些好笑,怀里的这个孩子,委实不像是孩子。她这般恣意,他反而像是供她驱使的马夫。
“别叫小胖妞,她叫简宝华。”小胖妞这个称呼简宝华没有反应,反而是周若苒开口。
“是是是,我错的。”赵淮之说道,“宝丫头,这样可行了吧。”
周若苒扭过半个身子,面色极其严肃地对简宝华说:“所以,你不能再胖了,现在是小胖妞,以后是大胖妞了!”
“你小心点。”赵淮之见着周若苒扭动,单手把她护住,“掉下去了。”
“有世子哥哥,怎么会掉下去?”周若苒甜甜一笑。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西华门,“世子爷。”
忽的听到了喊声,看了过去,是一个青衣的小厮,他脚下生风跑了过来,“您怎么骑马就回来了,王妃派了人去接你。”
第110章 庶为嫡?()
购买比例不够50%的;订阅后满50%即可见江宁王妃是有两位的,头一位的江宁王妃出生只能是寻常,是皇商周家的嫡女,生的是美丽;肤色如雪,眉眼如画,虽然出身只是商户人家;通身的气派可瞧不出,清雅绝伦。江宁王遇上了周家这位嫡女;便请旨与她成婚;生下了嫡子赵淮之。可惜红颜薄命,这位美人在江宁世子四岁的时候沉疴在身;撒手人寰。
在头一任的江宁王妃逝去之后,赵淮之就娶了远房表妹,闺名唤作贺明莲;当今的江宁王妃身世飘零;父母双亡,因为守丧耽误了;除服之后嫁入江宁王府,做了继王妃。如果说头一位的王妃生的是清艳绝伦;是花中君子,那贺氏大约只能算是一株杂草。生的寻常;也未有才名;只是性情婉约;说话温柔若水。
就这般不起眼的杂草,笼络了江宁王的心,江宁王待王妃的好,众人皆可见。代表正室的红穿在身,鬓发里插着的永远是最时兴的样式,料子也是最好的。
江宁王是皇室中人,生的伟岸英俊,娶妻之前只有一个通房丫鬟,王妃去了之后,娶了继王妃,因为通房丫鬟去了,再不填一人,竟是独宠王妃。
江宁王膝下有两子,长子是通房丫鬟生下,叫做赵桓辰,次子便是嫡子赵淮之。
贺明莲嫁了王爷后,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看过大夫也求过佛,一直无所出。因为没有孩子,贺氏便把江宁王的两个儿子视若己出,对庶长子嫡次子都是一视同仁。他们两人原本就相差岁数不大,没有入学前都是请了最好的师傅,能够进学之后,便到书院一同修习。
贺氏的行径全府上下交口称赞,京都里也是人人夸耀,毕竟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无论是庶长子还是嫡次子,皆是一视同仁,男人羡慕有这样的贤妻,女子佩服这般的女子,只因为自己是万万难以做到的。
视若己出?赵淮之是不信的,他还记得娘亲临终时候拉着他的手,让他小心行事,千万要小心贺明莲还有父亲。母亲的吩咐他不敢忘怀,因为母亲最终病发太快,她似乎有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同自己讲,就呕血而亡。
赵淮之那时候年岁太小,只能把所有的事情放在心中,等到大了些,重新打开那尘封的回忆,寻找里面的蹊跷之处。
母妃在真正亡故之前,她对前来投奔的贺氏,便心有忌惮,原先母妃对父亲是有说不清的眷恋,毕竟他们的相识纯粹而美好,而日复一日,那眷恋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提防是畏惧是掩饰是绝望。
赵淮之每当觉得贺明莲或者是父亲可亲的时候,便会回味母亲的那眼神。母亲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只可惜他探不出。
想到了仝宸舟的本事,赵淮之想着今日里的发现。他大约猜到了仝宸舟的本事,但是今日里仝宸舟的阐述,才让赵淮之明白了自己还是太过于低估这位友人。
赵淮之跟着仆人往正厅方向走去,长睫垂下不让人窥见他眼底的情绪。他未过门的妻子生了这般的事,他不用回书院,自然是要回王府的。
赵淮之见着王妃的时候,她正闷着气,手中飞针走线,做着针线活。
“你回来了。”贺明莲站起。
赵淮之应了一声,便道:“母亲应当也知道浩然寺里发生的事了,我便不用回书院。”
王妃知道了浩然寺的事情,一双眼便带着盈盈泪水,“我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道竟然做出这般不堪的事情。”贺明莲已经发作过一回,此时见到了赵淮之,便是怒悲交加。
赵淮之口中客气道:“母妃何必在意,要庆幸这事幸好是发生在现在,若是成了亲才发现,那才是真正的”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贺明莲会做戏,他也便做戏,母妃让他提防贺明莲,他的未婚妻大约是她第一次真正向他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若是这样的人入了府,让整个王府都面上无光!”贺明莲愤愤说道。
赵淮之听着贺明莲的说辞,一边想着仝宸舟的本事,简宝华那个小丫头忧心吴生的事情,他莫名的不想让小丫头失望,便让仝宸舟应下这活计。寻人也是要有时间的,仝宸舟是不方便,可他因为未婚妻生了事,加上贺明莲对他的优待,若是不想去书院,他便可以不去。
想到了书院,就难免想到了兄长,贺氏对自己是宽容,对这位兄长要严厉的多。
溺杀两字,他总是会把这词往身上套。只是总是有些蹊跷之处想不清楚。为何母妃让自己提防贺氏与父亲?他是嫡子,另一个则是庶长子。他刻意放荡不羁,也没有让父亲或者是圣上改了主意,让兄长继承世子之位。
赵淮之没有仝宸舟的推断能力,贺氏与父亲面上好似总是悬着厚重的面具,让他瞧不清他们的内里。从情感上,只是隐隐觉得,他若是放荡不羁不学无术,他们看似关心,实则是有意纵容。于是赵淮之便往这条路上越行越远,越发不羁。
若是有仝宸舟的能力便好,赵淮之心中想着,或许也就能够推断出全貌。想到仝宸舟告诉自己去寻什么样的人打听消息,如何同他们说话,如何从他们的神情分辨他们的话语的真假,赵淮之的目光是赞叹,若是经过这一番,他能学到仝宸舟推敲本事的皮毛即可。
“你这孩子,关系到自身的事情”贺明莲见着赵淮之不上心,便嗔道,“怎的漫不经心的。”
“母亲,我想同书院告假。”赵淮之说道。
“告假?”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