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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理会曹宝娥的阴阳怪气,带着宫女就直奔御花园而去,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拦了拦,怕沈慧娴这么贸贸然的去会惹恼了陛下,可沈慧娴一根筋根本就听不进去。
曹宝娥高兴的看着沈慧娴离开的背影,最好就是让她们两狗咬狗!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可寒月却拉了拉曹宝娥的袖子,“主子,奴婢却觉得这没什么用,陛下偏爱荣妃,即便是贤妃也不是她的对手,您若是真的想扳倒荣妃,得换个法子才行。”
曹宝娥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小心的问道,“什么法子?”
“现在荣妃得宠,首先您得取得荣妃的信任,为之前的事向她道歉,两人重归于好。”
“大胆贱婢!你竟然让我向一个小官的女儿道歉,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寒月马上就跪了下来,“主子慎言啊,她现在可是荣妃,品级在您之上。奴婢都是真心为了您好,您先听奴婢说完,若是还觉得奴婢是居心不良再责怪奴婢也不迟啊!”
曹宝娥一开始是非常的愤怒,又觉得她说的对,她现在在宫里无依无靠的,沈慧娴自己都见不到陛下,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了。
“你说,若是你再胡言乱语,我一定不饶你。”
寒月这才继续说道,“现在陛下是受了她的蒙蔽,您连见陛下的机会都没有,还如何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呢。”
曹宝娥慢慢的就冷静了下来,认真的听着她的话,寒月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傻子终于上钩了。
从那日之后,宫里都在传,曹昭仪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向荣妃赔礼道歉,还日日跟在荣妃身后,成了好姐妹,不惜为此得罪曾经的好‘姐妹’贤妃。
惊蛰(十二)()
这几日可以说是沈绍最为难熬的几日;一开始为了不打草惊蛇;静观其变了三日;就打算进行抓捕;可全城通缉姜家的告示却被大理寺给揭了。
问之愿意;则说是人已经抓到了;沈绍还以为是葛太傅这个老狐狸;先一步下手抓了姜乙儿。
正在费尽心思的想如何把人从葛太傅手中讨要过来的时候,下人来报说,姜乙儿还是好端端的在顾府门前开摊卜卦;这就让沈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原本他几次想要带人趁着顾洵不在府,直接冲去抓人,可如今大理寺的抓捕文书都揭了;他无缘无故凭何抓人?
即便他是当朝阁老;手下管着吏部,朝中也是大半的文官是他的亲信党羽;可唯独这抓人的大理寺和督查院却在葛太傅手中。
一想到这个他就来气;葛太傅即便是十多年未曾上朝;即便退居人后一样没人敢轻视他;还不是因为他是陛下的亲舅公;并且大理寺和督查院两处的官员是他的门生。
就连谢易邡也是手握兵权,原本他还能管着官员任命的大权;没想到顾洵从中作梗,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
真是诸事不宜啊。
可葛太傅这个老匹夫;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心里烦躁的很;恰好瑄王送来了请柬,让他过府去参加家宴,想着这几年瑄王的私下相邀,到底是有些动心了。
葛太傅和顾洵两人之所以能爬到他的头上来撒野,还不是因为当政的是如今的陛下,可若是有朝一日变天了,别说是他们两,就是谢易邡也得乖乖的在他之下俯首称小。
想的是简单,真的见到瑄王的时候,两人一寒暄就犹豫了起来。
毕竟这算是他头一回以阁老的身份会见瑄王,但他并不想现在就做出决定来,先不说瑄王真的有这个心思,成功的把握未必就有五成。
而最重要的是,他的亲孙女已经入宫成了贤妃,离皇后之位近在咫尺了。
小皇帝年幼无知,容易把控,若是再出现一个像当年姜皇后那般的沈皇后,他沈家还何愁屈居人下。
所以面对瑄王的寒暄,沈绍也只是客气了两句,只谈与朝政无关的琐事,每回瑄王想开口说到正事他就顾左右而言他。
瑄王举起酒杯敬了沈绍一杯,斟酒的神色暗了暗,他就知道沈绍这只黄鼠狼,没这么容易就站边。
“本王前几日正好碰上了阁老家的三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学富五车啊,阁老真是好福气。”
听到说起他家的三郎,沈阁老就笑了起来,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做事鼠目寸光,二儿子窝囊是个没出息的,唯有这个三儿子样样都出息,现在吏部任郎中。
过几年任侍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行事果断,最是想他了,只是这越优秀亲事就越难抉择,京中好姑娘不少,可看来看去都觉得与他儿无法相配。
才会导致二十六的人,至今尚未婚配,大儿子二十六的时候慧娴都会哭会闹了,他这得到什么时候,偏生他自己也不着急,反倒是他日日在发愁。
“过奖了,方才瞧见了小公子,说话很是伶俐,长大定是个文武全才。”
瑄王家的嫡长子自然是将来的x小世子,瑄王高兴的饮尽了杯中的美酒,“其实本王今日请阁老前来,不为别的,是因为本王那宠坏了的女儿安宁。”
沈绍举杯子的动作顿了顿,瑄王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这是想结儿女亲家了。
安宁郡主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也知道她为了顾洵要死要活的样子,这是知道顾洵不会娶她终于死了心了?
其实若没有顾洵这一茬,安宁郡王倒确实是个好人选,他见过安宁郡主,她的行事果敢不似普通的女子,家世又显赫,对他家三郎也能有所帮助。
沈绍举着杯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并没有回应瑄王的话,“先前不是听说安宁郡主好似与顾大人两情相悦吗。”
这就是故意要让瑄王下不了台了,什么叫两情相悦,全京师都知道安宁郡主对顾洵那是求而不得!
还偏的她一个女儿家去倒追一个男子,人家还看不上,可和安宁却甘之如饴,发誓非顾洵不嫁,这样的女子,他沈家可高攀不起。
而且若是真的答应了这门亲事,岂不是就等于告知众人,他沈绍和瑄王站在一条船上了,他可没这么蠢。
瑄王爽朗的笑了两声,“沈阁老说笑了,那是安宁当初年幼不懂事,即便是顾大人真的上门求娶,本王也不会同意的,不过小小一教书先生,哪能比得上沈阁老家的郎君呢。”
这话说的沈绍心里一阵舒服,可不就是吗,一个仗着陛下宠爱的帝师,竟然不把他堂堂阁老放在眼里,处处与他作对不说。
现在还与姜家之人勾结在一起,其心可诛啊。
但他可不是那种被三言两句就会糊弄住的人,谦虚了几句,又说了不少顾洵的好话,瑄王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沈绍可真是油盐不进啊,好话都说尽了就是不松动,一想到前几日安宁回府在他跟前哭的样子,就让他心疼不已。
“父王,我再也不要喜欢顾洵了,我要让他后悔!我要让他知道,没了他顾洵,我安宁也是有很多人要的。”
安宁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女儿,这个顾洵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安宁,就是不把他周文茂放在眼里!
但当他知道姜乙儿的存在之后,心里又有了别的主意,替安宁出气是一部分,最重要的他身边那个小姑娘,好似与沈绍以及他那个便宜舅舅的关系都不一般。
瑄王在京中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他的眼线,当他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当年姜皇后的子孙之时,瞬间就想通了他那个舅舅想做什么。
心里更是恨,同样都是他的外甥,凭什么他就支持先帝,当年若不是他怂恿的母妃,何至于他先是向那个短命哥哥低头,转眼又向个小毛孩子低头称臣。
每每想到此,他就无法抑制心中的恨意,他自问学识武功不比先帝差,又是日日陪着母妃的人,凭什么当皇帝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当年母妃日日以泪洗面,痛苦难寐之时陪着她的人,都是他!而不是那个养在姜皇后身边的先帝!
同样都是嫡亲的舅父,为什么他们的心都是偏的,他隐忍多年布置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一朝母妃薨逝,他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如今阻碍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亲之人,不过无妨,即便是他找到了姜家的人,想要替那好侄儿续命,也无济于事了,一切他都已经部署好了,现在只等时机。
“这事,安宁郡主自己是什么意思?”沈绍倒不对安宁和顾洵的感情有兴趣,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阁老请放心,安宁从小识大体懂分寸,将来也必定是沈家的孝顺媳妇。”
“这话还不可说的这么满,要想真的让两个孩子在一起,中间的阻碍也不少,这姜乙儿一日不除,这顾洵一日拦在中间,即便是王爷和郡主瞧着也膈应不是吗?”
瑄王和沈绍的视线一对,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沈绍这是答应了,只要姜乙儿和顾洵除去,他们两家联姻是理所应当的。
到时都是周氏的天下,又外乎的了谁呢。
“只是葛太傅撤了抓捕的榜文,没了大理寺的公文,顾洵若执意说她不姓姜,不是姜家族人,我们又如何能抓得住她?”
瑄王也沉默了一会,这才是沈绍今日会来瑄王府最大的原因。
他还指望瑄王能有什么好主意,“除非我们能让姜乙儿自觉的离开顾府,只要到了顾洵保护不了的地方,她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这个沈绍自然是知道的,可难就是难在这里,如何让姜乙儿自己出顾府,单独行动。
最近根据他们的观察,姜乙儿只会在顾府门前摆卦,根本就不会离开顾府去别处,甚至是还有除了顾府以外的人在保护她。
就连百姓受了她恩惠的,也不会在外宣扬她的名讳,倒是有些苦恼了。
“父王,女儿有办法。”
安宁郡主突得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这几日没有睡好,又瘦了一些,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更显得消瘦,但那冷凌的气势却更加的凶狠了。
沈绍看着这样颜色出众的安宁郡主,又有些担心,若是他儿子真的有一日娶了她,能压得住吗?
注意到沈绍的眼神,瑄王立马解释道:“安宁不是外人,这件事她也有权说话,到底是他们二人先负了安宁在先,安宁你若是有主意不妨说说看。”
“再过十日,便是田维表弟娶亲的日子了,父王可知道田维表弟娶的人是谁?”
这个瑄王有过耳闻,但是他一贯看不上田维这个外甥。而且还娶了个小官的庶女,更是没放在心上,只说让王妃打理好事宜,到时候去参加就是了,不知道安宁为何会提起来。
“田维表弟要娶的人姓萧,叫萧清雪,她没什么好值得提的,值得说的是萧家这位萧大人,是姜乙儿的嫡亲舅父。”
这么一说沈绍想起来了,当年姜家的姻亲之中,确实是有一户姓萧的人家,一开始为了追查姜裕恒一家的下落时还会关注。
等到年岁一长,倒是抛在了脑后,没想到这萧家还敢暗地里与姜家联系。
“巧的是,宋侧妃的亲妹妹,就是姜乙儿的舅母,您说,这表姐出嫁她这个做表妹的,是不是应该去祝贺一番?”
瑄王的眼里露出了喜色,“真是父王的好女儿,等到父王抓住了这姜乙儿,就送来让你处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