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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惊了几架谨郡王女人的马车,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胡乱。
定南王倒是没追究沈楚其的行为。
能跟谨郡王离京赴任的妾室,能是个什么要紧出身,且能带出京的人数有限,那些马车里装的姨娘、小妾,一多半都是这一路南下所用的,出身来历更加上不得台面,秉持了谨郡王一贯香臭不忌的作风。
“就连谨郡王的车架里,也坐着位新近所用的姨娘。”杜振益倒是将这类风月事体打探得清楚,啧啧出身道,“听说原是个富商的小妾,才往谨郡王跟前那么一送,还真就入了谨郡王的眼,这阵子正宠得厉害,进城时都带在身边同坐一车。”
也就是说,端坐谨郡王身边的这位二手货,也受了官员的大拜。
如果杜振晟和杜振益一样好风月,关注点和他一样这么不同,那么杜振熙听说此事的话,就会发现谨郡王给的下马威不止两个,还得算上这一件,刚好“好事”不过三,凑足了三样儿。
杜振益却想不到什么下马威上头,一味感叹道,“可惜那位头一等得宠的姨娘,没有出过谨郡王的车架,后头献过见面礼后,那些个女眷马车就都改道出了城,往奉圣阁去了。也不知道明天晚上的接风宴上,能不能见识见识谨郡王名下的红花绿柳是个什么模样?”
奉圣阁是杜府出的主场,杜振益自然也有一个席位,这会儿搂着珠儿已经神游天外,开始幻想明晚的接风盛况,一时又想起庆元堂呈送的花娘,心里越发痒起来,转手就往珠儿身上摸去。
珠儿也不推拒,顺势倒进杜振益怀里,顺着他所想所说问道,“我听说那位余公公的脸面可大,连庆元堂的曲大家都请动了?那可是陆四爷的人,又和七少交好,怎么就叫那位余公公看中,请去了奉圣阁的接风宴?”
“什么余公公?得叫余内相,那些阉人就不爱听的就是’公公’二字,尤其是在外头,你可别说顺了嘴儿。”杜振益佯装恼怒的打了珠儿一下,力道比他的声音还轻,“曲大家的事,你想错了,我也看错咯。她可不是四叔的人,更和七弟没有关系。罩着她的人啊,另有其人呐……”
珠儿听得眼珠一阵转,娇呼着和杜振益玩你追我躲的老把戏,嘴里半点不打顿的追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曲大家这三年来混得风生水起,全仗着陆四爷捧她,怎么就冒出个另有其人来了?”
这类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纠葛,正是杜振益最爱说的事儿。
听珠儿追问也不以为杵,嘿嘿笑道,“四叔捧她,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余指挥使。”
165恰是故人来()
“余指挥使?”珠儿想了想,才将人和名对上号,她双手揽着杜振益的肩头往下一带,咬着杜振益的耳朵道,“就是四爷那一位旧日同窗?倒是听说他来了广羊府后,一径忙着巡查附近的卫所,说是重新和四爷续上了交情,还曾特意带着表礼上门,拜会过东府的老太太?”
余文来是来给江氏送京城带来的年礼的,算是正式将他和陆念稚的关系过了明路,这层关系自然又引发过一阵议论,只不过珠儿受身份所限,平日里连小一房都不能随意出入,能听到的消息仅止于此。
她将杜振益揽紧了些,疑惑道,“他和四爷有交情,怎么又扯上那位曲大家了?”
杜振益最爱说道别人家的风月是非,当下就将余、曲两家的恩怨,余文来和曲清蝉的关系说了,少不得又感叹又艳羡的添了一句,“曲大家原就是官家小姐,怪不得那气韵作派和一般人不同,也怪不得余指挥使念念不忘,一进广羊府就先去了庆元堂。”
更难怪陆念稚出钱出力,将个沦落烟花地的罪官之女护得几乎密不透风,原来是受了余文来的托付,要是换成他,光看在余文来的升迁之路那般风光的面子上,也会倾尽全力护好曲清蝉,哪会动半点其他心思。
陆念稚宁愿顶个“入幕之宾”的名头,也不让曲清蝉受他人觊觎,如今也算说得通了。
杜振益倒有点佩服陆念稚的坐怀不乱,不无惋惜地道,“可惜曲大家似乎认命的很,半点没有离开庆元堂、重投旧日情人怀抱的意思。倒叫余内相慕名找上门,请她明晚接风宴献艺,谨郡王要是没看中她也就罢了,要是真叫余内相献成美人,还不知余指挥使会怎么个闹法呢?”
他自顾为个碰不着的美人儿瞎操心,珠儿闻言想的亦是别的事。
杜振熙身边人的关系,倒是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可惜不是武将就是太监,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搭上的,且外头男人的事也牵连不到江玉身上,不能借由这些人的手将江玉打入尘埃。
珠儿短瞬间就转过无数念头,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继续诓杜振益,再三请求道,“听您这么说,明晚奉圣阁指不定多热闹呢?可惜我不能陪在您身边,也跟着去接风宴长见识。您要是见着什么趣事,千万可得说与我听,也叫我解解闷开开眼。”
杜振益于帐内之事上,本就不是个喜欢闷头胡干的,最爱边做边说些不相干的话,反而叫他得趣,听着珠儿这番似奉承似卑微的请求,越发有作为男主子的成就感,当下就压着珠儿倒下去,口中一叠声应承,“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不和你说,还能和谁说去?也就你最知情识趣,和我最说得来。”
珠儿哪里还有余裕说话,只得全意承受着杜振益的“疼爱”,只一双半阖半张的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暂不提杜振益关在屋里如何胡天海地,只说次日到了时辰,江氏带着杜振熙、杜振晟一辆车,杜仁、杜曲和杜振益骑马领着家丁跟车,大吴氏和小吴氏则带着大少奶奶、杜晨芭一辆车,启程往奉圣阁赴接风宴。
陆念稚这两天都住在奉圣阁操持琐事,大少奶奶刚出双满月,即将出嫁的杜晨柳不好参加这样的宴会,就留下来照顾福姐儿。
一行人乃是奉圣阁的东家,选的时辰自然比正经宾客要早上好些,却不想才进城郊,就见着不少或华丽或简朴的马车,一路险些排到城门口,奉圣阁左近更有不少临时摊贩搭起生意,吆喝声人声倒比最热闹的东西市也不差多少。
昨天谨郡王仪仗进城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饶是不能做奉圣阁的座上宾,也有不少人赶着来城郊晃荡,仿佛能听听声儿就满足了似的,又赶上年味最浓的时候,倒把城郊闹成了小市集,另有一番市井小民的喧阗味儿。
便连负责维护附近次序的府衙官兵,都不好明刀明枪的驱赶民众,只得分出人来管着,只要别让人乱闯奉圣阁也就罢了。
江氏见状扼腕道,“可惜我今天不能摆摊!”
否则这么多小吃“游客”,她把摊位一摆,铁定得大赚一笔。
杜府众人:“……”
众人沉默着无视江氏偏爱蹓跶的奇葩爱好,女眷一路男眷一路,分别整装往摆接风宴的席面去,奉圣阁倒不分内外院,只以桥栏流水隔开男女坐席,中间离得不远不近,隐约听得清彼此的人声,却看不清对面的人影动作。
杜振熙先招来桂开,问清楚诸事妥当后,就让桂开自去忙活,又带着竹开找上陆念稚,探头道,“怎么不见余指挥使?四叔,曲大家昨晚在奉圣阁住得可好?”
陆念稚这两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乍见杜振熙就露出个温润的笑来,放柔眉眼摸了摸杜振熙的脑袋道,“西臣领队去接定南王和谨郡王,不一会儿就能到。曲大家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不会在谨郡王跟前露脸,只在后头帮献艺的花娘弹奏月琴,一曲过后就会离场,届时有西臣的人,会护送她先回庆元堂。”
他所说的后头,是指花娘献艺主场叫屏风隔断的地方,给花娘起舞献唱伴奏的可不止一位技师,既然点明曲清蝉弹奏的月琴,自然就不是伴乐的主流乐器,跟不会是一众技师的领头者,淹没在技艺上乘的专业人士之中,曲清蝉也就不打眼了。
何况还有屏风隔断,又安排好余文来的人护送,想来熬过开场的花娘献舞后,曲清蝉这一遭也就算走个圆满了。
只不知有余方德执念在前,陆念稚又是花费了怎样一番心血,才安排好这一切的。
可惜她资历和身份都不够,不能直接插手曲清蝉的事,杜振熙这样一想,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略一犹豫就去牵陆念稚的袖口,关切道,“四叔,这两天辛苦您了。曲大家那里我待会儿会留意,您只管盯着宴席好歹,别再多操心了。”
“待会儿有定南王和小郡爷在,且轮不到我盯着宴席是好是歹。”陆念稚垂眸看杜振熙捏在他袖口的手指,眼底浮起笑意来,压低声音道,“心疼我了,嗯?不用挂心我,待会儿正式开席后,我自会找机会退席,另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且不说主宾是谨郡王,就说正经陪坐的除了定南王和沈楚其之外,还有上百广羊府并辖下的官员,杜府中人再是奉圣阁的东家,也只得一席座位,却是没有出头露脸的份儿。
至于和海禁有关的生意,也不是拿来放在今晚说的,且等市舶提举司正式开门办公,才有杜府中人正式出面的份儿。
是以陆念稚这番忙完前头不顾后头,光明正大准备偷懒的话,全然在题中应有之义中。
杜振熙忍俊不禁,不答陆念稚那句是否心疼他的话,指向主楼方向道,“那您待会儿就往主楼休息去,那里清静,和前后的席面都挨不着边,您也能自在些。”
放在往常陆念稚少不得顺势逗杜振熙两句,此时此地却不合适,且他心中另有计较,当下也不再拉着杜振熙说话,又摸了摸杜振熙的脑袋道,“知道了。去吧,余内相要是有什么动作,你只当看不见就是。”
杜振熙闻言不由提起心来,等她回到男宾席面时已是宾客满座,才刚坐定就见定南王举杯为敬,和谨郡王一先一后说过敬酒词,女宾那头也应声开了席,不一时就有庆元堂精选的花娘款款上场,娇娇告一声罪,点鼓呛啷一响,献艺主场便是一片摇曳舞姿。
上首谨郡王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容貌,只看的清姿态闲散,一手捧杯一手打着拍子,不时偏头和身后服侍的内侍说话,想来点评的正是场中舞蹈的花娘,不时有戏谑笑声闪现。
果然是个走惯章台的作派,杜振熙暗暗撇嘴,不由放下心来。
她是见识过曲清蝉的琴技的,此刻分心细听,却辨不出屏风后有何出彩琴音,晓得是曲清蝉刻意藏拙,果真没有引起谨郡王的注意。
才想到这里就见舞停乐止,自有内侍奉谨郡王的命一一打赏,却见余方德突然凑近谨郡王身边,目光一转,对着谨郡王一番耳语。
杜振熙顺着余方德的目光看去,见他看得正是屏风处,心口不由一跳,再转眼去看,只见杜仁、杜曲还安然在座,杜振益已经带着杜振晟找上相熟友人那一桌,而陆念稚,已然不见踪影。
再往各卫所将领所坐的武将桌面看去,余文来这位指挥使端坐首座,离谨郡王的主桌不远,他身后侍立的亲卫半步不离,也正半眼不错的盯着余方德。
有余文来在就好。
杜振熙吊起的心放下一半,再去看谨郡王,就见谨郡王略显不耐烦的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