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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假装出来的豁达，让人听了更加难受。
柳如烟明知这是事实，但还是安慰她道：“舒颜，你要乐观一些，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泪水夺眶而出，然后迅速转过了脸。
林峰从她们的谈话中，意识到了柳舒颜病情的严重性，回想起以前她总是说些要死要活的话，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姐，我不想再上学了，可以吗？”柳舒颜看着姐姐，十分憔悴地说道。
“你是说要退学？”柳如烟吃惊地问道。
柳舒颜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凄凉：“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或者是一年，或许只有几个月，我不想把最后的光阴浪费在无聊的学习上，也不想死在讨厌的教室里……”
“舒颜！”柳如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握的非常紧，整条手臂都在颤抖着，好像妹妹随时都会离她而去一样。
“姐，不要再劝我了。”柳舒颜的样子，反而比她更平静，酸涩地笑道：“你知道我的性格，很倔强，其实我早就不想上学了。你就同意了吧！”
柳如烟怔怔地望着这张熟悉的漂亮脸蛋，心里如刀割一样难受。
她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妹妹真的会死，真的会离她而去。
“舒颜，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林峰已经顾不上隐瞒和柳舒颜之间的私情了，扑到床上，捧住她的小脸，说道：“你忘了你曾对我做过的承诺吗？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快乐地生活着，你的心愿还没有完成，你怎么能死？你不能死，听到没有！”
林峰的真情流露，让柳舒颜再一次泪流满面，抽噎着说道：“林峰，不要哭，不要伤心……我走了，还有姐姐，她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爱你，不想看到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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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林峰的选择！（）
柳如烟这时已经看出来了，林峰和妹妹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姐夫和小姨子那么简单。
其实在平时的时候，柳舒颜对林峰不同寻常的态度，已经显出了端倪。
她对林峰不仅出奇的温柔，有时候还会向他撒娇，甚至从不避讳男女之嫌。
柳如烟以前只觉得他们关系好，从来没有往深层次的方面考虑，直到此时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二妹对她的姐夫，一直都是芳心暗许，只是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奇怪的是，柳如烟心中并没有一点醋意，反而对妹妹有种说不出的歉疚感。
因为从小到大，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自己先用，用完了、用破了再扔给两个妹妹。
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但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过的。
柳艾薇为人直率，性格大大咧咧，倒是从不介意什么，但柳舒颜却对这件事一直心存芥蒂，虽然她嘴上从来不说，但柳如烟心里知道，自从二妹懂事起，她就一直在嫉恨自己。同样，也记恨自己的母亲。
这些来年，柳如烟一直都想对妹妹补偿些什么，但由于三人求学在外，彼此分隔各地，很少有相聚的机会。
每次逢年过节，柳舒颜也会以各种借口逗留在学校。可以说，在没来清阳市之前，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非常的糟糕。
但可喜的是，这一年中，柳舒颜的性格突然变了，不仅变得开朗活泼了许多，而且还主动和自己改善了关系。
柳如烟心里非常开心，觉得二妹年纪大了，开始懂事了。
她多么希望这种和和美美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有时候从梦中醒来，枕头上都会落一层咸湿的泪水。她好害怕，害怕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害怕这样温馨的生活，只是自己编制出来的美梦……
但柳如烟心里清楚，不管自己做多少事，都挽回不了二妹即将死去的残酷事实。
“姐！”
柳舒颜的呼唤，将柳如烟从纷杂的情绪中拉回到了现实，抬头一看，只见对方正满脸泪痕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柳如烟看了林峰一眼，心情复杂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林峰退到柳如烟的身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柳舒颜要和自己的姐姐摊牌了。但奇怪的是，心情却十分平静。因为和死亡相比，任何事情都没那么重要了。
“姐，你还记得吗？我曾经打过一个电话，说我喜欢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柳舒颜望着床前的林峰，神情突然有些扭捏起来。
柳如烟心里微微一颤，点了点头：“嗯，我记得！”心里冒出一句，这个人，就是你的姐夫，对吗？
“我爱他，真的很爱。”柳舒颜脸上露出幸福之色：“我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缘份，也许姐姐会生气，但我真的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本来我还想一直瞒着姐姐，偷偷地和他交往，等我死后，她还是你的。可是我……”
“舒颜，不要再说了！”柳如烟回头看了林峰一眼，咬了咬牙龈道，：“好，我把林峰让给你！”
“什么？”林峰傻傻地盯着她。
“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柳舒颜见姐姐快哭了，马上急道：“我的意思是……”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脸就红成了晚霞，有些羞涩地说：“咱们姐妹，一起……”
柳舒颜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因为这种事太羞人了，即使以她洒脱大胆的性格，也不敢说出口。
“啊？”这次换成柳如烟傻眼了。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行。
从妹妹腼腆害羞的神态中，她已经猜出来了。妹妹的意思，肯定是她们两个，一起嫁给林峰？
“不行，绝对不可以！”柳如烟虽然是位传统女性，但接受却是现代式的教育，两女嫁一夫，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行吗？”柳舒颜还以为姐姐会同意呢，脸上顿时有些失落，然后望向林峰，向他投了求助眼神。
林峰苦笑，自己有什么办法？
他本来就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两个姐妹都长这么美，别人想得到一个，都得积几十辈子的阴德，自己还想左拥右抱、姐妹同收？传出去，恐怕全清阳市的男人，都会义愤填膺，半夜敲他黑砖吧。
还有，自己该怎么说？难道告诉柳如烟，老婆，你就从了吧，俗话说的好，同是一壶酒，切有两种味？都是一个娘生的，亲姐妹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一起嫁给我得了……
见林峰闷着头不敢哼声，柳舒颜顿时生气起来。自己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吗？做为女孩子，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他怎么连表示都不表示呢。
一瞬间，羞辱，自怜，委屈的感觉弥漫心头，柳舒颜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说出来了。你们答不答应自己去考虑，我要睡了！”
说着，她一把掀起被褥，盖住了自己满面潮红的脸庞。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之中，柳如烟呆呆地坐着，一会紧锁眉头，一会又难过地咬咬嘴唇。
沉吟了许久之后，她才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望着蒙在被子里的柳舒颜说道：“舒颜，给我点时间，让姐姐考虑一下吧。”
说完，她又幽怨地看了林峰一眼，便急丛丛地出了房间。
这下林峰可为难了，这个时候，是该在这里陪二妹，还是该出去追大姐啊。
柳舒颜从被窝里露出了头，见他傻乎乎地站着，顿时气恼道：“笨蛋，快去看看我大姐啊！”
“可是你的身体！”林峰心疼地望着她。
柳舒颜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艾薇，好好照顾你二姐！”林峰对柳艾薇说了一句，便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柳艾薇刚才都听傻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问道：“二姐，你真的要嫁给姐夫吗？”
“干嘛？”柳舒颜瞪了她一眼：“你也想嫁给他？”
“不，不是的！”柳艾薇慌忙摆手道。
…………
柳如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学校的，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完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识。
她急丛丛地走向办公室，泪水撒了一路。
当林峰追到离她有七八十米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因为他知道，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说服柳如烟，让她接受这样的关系。要么就是狠下心肠，拒绝她们姐妹中的其中一个。
但柳如烟是自己父母钦点的儿媳妇，而且和他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管怎样，自己都不可能和她分手了。
但柳舒颜呢？她已经快死了，在这个时候，自己还能去狠心伤害她吗？
从柳如烟刚才的态度来看，一时半会，她是不可能接受这种关系的。算了，还是给彼此点时间，让大家都平心静气地考虑一下吧。
这个时候，林峰又一次想到了柳舒颜的病！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林峰不敢相信，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换心脏都没问题，何况一个什么血液病？会不会是她们因为没钱做手术，所以才一直托着呀。
他来到教室，没过多久，上课铃声就敲响了。
第一节正是柳如烟的课，当她走进教室里的时候，脚步有些蹒跚，眼睛也有一些红肿。
这一堂课，她明显有些心神不宁，风趣幽默的讲课声消失了，如花般灿烂的笑脸也不在复见，整个人如雕塑一样木然地站在讲台上，眼眸中朦朦胧胧，如果不是强忍着，似乎泪水都要流下来了。
“如烟，我肯定不会放弃你的……”看着柳如烟失魂落魄的憔悴模样，林峰十分难受地暗自说道。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柳如烟抱着讲义，连招呼也没和同学们打，便急丛丛地走出了教室。
在同学们三五成群猜测议论声中，林峰立即起身，紧跟着走了出去。
柳如烟在前面走，林峰在后面跟，一路之上，不时有人向柳如烟打招呼，但她却浑浑噩噩，置若罔闻，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办公室里。
林峰在门口出了一会神，门还是那道门，却给他一种桑海桑田的感觉。
想起数月前与柳如烟在里间卿卿我我时的旖旎画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酸涩感。
他心情阴郁地跟了进去，只见柳如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就像没了魂似的。
“林峰，有什么事吗？”柳如烟看到他进来，强装笑脸地问道。
林峰知道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她越是装作浑不意，越证明心里在意。
“如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林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柳如烟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咬着嘴唇不出声。
“是，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林峰想起那天骂她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十分愧疚地说道：“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骂你，因为我自己就做的不对。”
“林峰，别说了！”柳如烟缓缓地摇摇头，强忍着泪水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舒颜很喜欢你。我不生气！”
她嘴里说着不生气，但泪水却在缓缓向下流淌。
“好了，别哭了。这件事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你不同意，我……我就去对舒颜讲，我跟她不可能！”林峰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