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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卡,下班。
***
晚上我又失眠了,盯着天花板做眼睛保健操,也不时听到隔壁的林悦敲击的他的青轴机械键盘的声音。
于是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出去倒水,在经过林悦房间的时候我侧过头去,门缝里透出淡淡的光以及微弱的音乐声。
我突然吸了下鼻子,特夸张,动静跟嚎啕大哭似的。
林悦开门出来特诧异的看着正簌簌发抖的我,他上前一步,我飞快的转身逃回了自己的小房间里继续失眠大业。
只是那之后再也听不到机械键盘咔嚓咔嚓的声音了,其实这样也挺寂寞的。
***
十几个小时后,我再一次被自己的第二人格挟持着准时到了公司。
隔壁林竟的位置却空荡荡的,李小明经过时善解人意的看了看我,“林竟今天请假,你小心上网的话一定别连公司的服务器,他早上打电话来的时候好像说有什么问题。”
我闷闷的点头,只听进去十分之一。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用“等等”“马上”“知道了”这样千篇一律却又单调万用的词汇搪塞了其他部门交代下来的事情。
我窝在自己那个距离余天办公室最远的小格子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套着英文辞职信的模板把自己的名字信息以及辞职理由填写上去。
我魂不守舍的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肿胀起的眼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紧闭的余天办公室的门,然后开始很漫长的自我嫌弃,整个思绪的转变过程像被泼了一杯新鲜狗血一样荡气回肠。
终于,敲好了辞职信的最后一行字,我认为人生又开始明媚起来,我看着闪闪发亮的显示屏满怀激动的点下word上的打印按钮。
可当我走到那台巨大的多合一的打印机前的时候,我重新沮丧起来。
它吐出的是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我重新回到电脑前面,屏幕突然闪烁着变成一片漆黑,周围陆续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身边所有人都特茫然的站起来,而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和我的一样的屏幕漆黑的电脑。
张三问,“怎么回事?”
李四答,“公司的内网系统好像被入侵了。还好等下要用的会议资料已经打印出来了。”
我顺着聚集在我身上的目光垂下头,看到显示器上密密麻麻贴着的提醒便签,“对不起,你们要用的文件我忘了打印,也没有备份。”
020你和林竟很熟?()
十分钟后,我被当做活祭品送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推门进去后我看到vivian刻薄的眼神。
耳边突然嗡的一声,头疼的更加明显,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怎样的一场精神折磨。
我彻底颓了,当我站在余天面前,被他用力瞪着的那一瞬间。
就那一瞬间我心里风起云涌,憋闷的几乎窒息。我甚至忘记我的黑眼圈和快要当机的大脑,拼命的让自己站的笔直。
我不想被他看轻。
可我全身上下压根儿就没什么值得他看重的地方。
余天终于让我坐下了,不过他开始埋头看桌子上那一大堆文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样子。
我愣着神,之前那些关于解释的措辞统统被pass掉。
在被晒成一张咸鱼干之前我说,“等事情解决后我辞职,至于违约金还有这次事故的赔偿,你直接开个数,我赔的起。”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拿钱来压余天,因为我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受稍微那么一丁点儿的质疑,那比我自己委屈更加让我难受。
所以在说出那一句话之后我飞快的后悔了,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恨着自己。
可余天却笑了,他抬眼看了看我。
我幼稚的想着接下来的剧情会不会是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然后特温柔又和蔼的抚摸着我的头顶,语气暖暖的说,“小东西又把事情搞砸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善后?”
余天这个人,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冷冷清清或者沉默着的,然而我记忆中的他却格外鲜活,每一个笑容或者皱眉的动作都带着淡淡的光彩。
于是我抬起头,满怀期待却对上了余天锋利的几乎把我穿透的眼神,它们正精确的清晰的聚焦着,不带丝毫的色彩和温度。
幻想出的剧情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变成一枚庞大的泡沫,它义无反顾且满怀悲壮,最终被难过彻底吞噬干净。
“你为什么来这里?”
余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或者这也是正困扰着他的问题,他说出口的时候声音干干的,大概是喉咙发紧的样子。
而我只有在紧张又期待的时候才会这样。
我又愣了一下,大概几秒钟,突然鼻子发酸的回答,“嘿,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你在这儿,打死我也不来。”
脸上是嬉皮笑脸的表情,有点儿突兀,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挺欠揍的。
我可能觉得自己回答的挺好,结果余天的眼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幻莫测,他看着我,瞳孔的颜色特深,像是在分辨我话的真假,手指捏着签字笔的力度也在不声不响的加大着,发出闷闷的声响。
他又问,“你和林竟很熟?”
“嗯,算是吧。你别为难他。”
说完我侧过头,看着狭窄的天空颜色逐渐浓郁。
我以为自己挺厉害的,因为余天的眼神终于停留在的挺忧愁的那一种属性上,他看着我,深深的带着不舍却又很平静。我决定不去解释这个误会。
可我又错了,我一转头,看到旁边书柜上放着的一个巨大的,装着硬币的玻璃瓶。
像是一堆坚硬的碎玻璃,深深浅浅的插在心脏上,带着柔软的疼痛感。
落地窗外的一整个黄昏已经被消磨掉了。路灯暖色的光线从不同的角度折射进来,不怀好意的刺进眼睛里。
021回忆()
vivian推开办公室门进来的时候表情特复杂,因为她看着余天的时候是娇弱的焦急的,看着我的时候却是凶猛的,像是想要把我即刻处决的。
而最后,她职业性的恢复到面无表情,“余总。”
接下来的话,她是凑到余天耳朵边上说的,我只注意到余天忧愁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恢复冷静甚至压抑着的愤怒。
他再次瞪着我的眼神几乎把我凌迟。
在他们离开前,vivian走到我身边动作敏捷的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并且大声的说,“事情解决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余天就站在一边,沉默代表了认同,他和vivian只靠着眼神交流,而vivian最后还不忘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我就这样被关在了里面,心里浮现出四个大字——莫名其妙。
在他们出去后,我的视线又光明正大的回到那个玻璃瓶上,那不是个普通的玻璃瓶,对于我和余天来说,那里面的每一枚硬币都意义非常。
关于这个瓶子的来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我和余天刚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惊天动地。
那时我也经常和淳子一起偷溜进医大的男生寝室里,而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瓶子的时候余天正在往里面扔硬币,手臂扬起落下动作精准无误,硬币在空气里划出一个利落的弧线后问问的落尽玻璃瓶里
google在一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号。
他说余天每天晚上都会往瓶子里放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大概是存钱等毕业之后娶我。
我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七年乘以三百六十五天,那个数字绝对不够庞大。
于是在日本重播《星之金币》并且发行了限量金币的时候,我让司大同买了一枚寄回来给我。然后,我把那枚金币放进了余天的玻璃瓶里。
可第二天余天就很生气的找到我,他掰开我是手什么也不说,硬是把金币还给了我。
我大哭一场之后就当着他的面把金币丢进了医大的造景池里。
那是我和余天的第一次冷战,几天后,就在我以为我们就这样无疾而终了的时候,余天第一次去我们学校门口接我放学。他一出现就被认出来是刚毕业几个月的前任校草,我一直以为他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他却特张扬的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
他还跟经过的教导主任说我是他女朋友,要是我敢在学校和别的男生早恋就让主任必须严惩我。
我特痴呆的看着他,笑的跟个傻逼一样。
那一整个下午我都坐立难安,我特怕他突然反悔。晚上余天送我回家,在我家楼下他又掰开我的手,被丢进池子的金币失而复得。
我眼圈刚要泛红他就板着脸说,“不许哭。”
可话刚说完他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跟我一样红着眼圈了。一直被压抑着的眼泪终于特汹涌的泛滥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是冬天,造景池的水虽然不深,但是特凉。
也是从那时起,我对余天爱我这件事,坚信不移。
我看着这个玻璃瓶,好像都能看见当初他站在水池里帮我找金币的样子,他肯定被冻的都皱眉头了。
爱情真的是件特悲壮的事儿,永远没有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总得有个人先停止供应自己的爱情,而另一个,就要面对一场一个人的生离,甚至死别。
022碎了()
大概过了一小时,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我看着余天,突然有种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那段关于玻璃瓶子的记忆已经成功的调动起我大脑里的多巴胺,压抑不住的狂喜正兴奋的从身体的各处散发出来,它们带着浓郁的二百五气质,坦率且粗暴的过滤掉了余天脸上并不愉悦的神色。
可惜我走过去,迎接我的却是虽然被放大了无数倍却依旧精致的vivian的脸。
余天绕过我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他双手撑着头,样子很疲惫。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惊悚两个字驷马难追的发展,vivian已经叫来两个保安站在我身边了。
她拿着一张列印出的电脑操作记录,上面用马克笔做了一些标注。
“木马文件就是通过你的电脑接收的,还需要我给你一些解释的时间吗?别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vivian瞪着我的同时扬起手,意外的碰到了刚刚被我挪到外面的玻璃瓶子。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残渣。
里面的硬币一枚一枚的蹦出来,沉重平稳的砸在地上。
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想蹲下去捡却被保安拦住了,手腕被捏的生疼,我又颓了。
我转过头去看余天,他依旧低着头,模糊了的身体轮廓沉默着随波逐流的被吸纳进窗外的世界里。他不开口,不关心也不责备。
“我不知道。”重新面对vivian,我的解释听起来特虚弱,那种没底气的程度几乎等于承认。
然而这种不够悲壮的虚弱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对这个严肃且惨烈场面的亵渎,我抿紧了嘴唇似乎在准备着看到vivian的脸扭曲成一部惊世骇俗的恐怖片。
实际上,她的脸只是更加苍白了,甚至她控诉的口气都听不出刻薄了。
“你暂时不用来上班了,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会电话通知你。”
vivian说完后推门出去了,关门声很凝重。
而我在两个保安的注视或者监视下心情复杂的准备向外走。走到门前,我僵硬的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