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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朔究竟没有没心。
哪怕是刹那间的爱又或是同情,这个人究竟没有一点点人『性』。
“那你也当我是闲着太无聊了,才去村子里陪她演了那场戏吧。” 回想起许家村中几百次日月轮替,玄朔并未有什么太大触动,傅知源与常人有何不同之处?
没有,在他眼中天下万物都一个德行。
要么傻的可以,要么蠢得可以。
“你要真说为何会找上她,便让她自个去地府问问百晓生那个傻子爹好了。” 许家村初见,仅是傅知源一个人的初见。
六年前,玄朔便在南疆见过这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那时傅知源独自一人守在客栈外,等着她那永远回不来的爹,身为独女,或许她从未想过百晓生是真已不在人世,也许这位喜好漂泊的父亲,是瞒着女儿独自踏上旅途,她自幼丧母,若父亲也不在,那便真失了来处。
傅知源拖着病弱的身子,浪迹天涯是为了找到家,停下也是为了找到家。
“百晓生一家子都傻。“ 玄朔想起跪在他身前的那人。
不过是当年顺手将子蛊给了一侍女,便让百晓生将他当作救命稻草,恳求玄朔为体弱的女儿续命。这人也是只有疯了才会去求魔教中人,求他发发善心,再将那蛊虫往傅知源身体里放一只,好让她能看多一些世间奇景。
“可你到底还是救了傅知源。” 想起来最终还是放进傅知源身体中的子蛊,薛怀南有些不太理解玄朔这个人在想什么,“虽然你也让她生不如死。”
“还是说你的本意就是如此?习惯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人生便生,让人死便死。” 回想起玄朔种种所作所为,好像事情都是依着这么个道理,或许这个人活着就是为了体验高高在上之感,开心了便救人,不开心便肆意折腾,“宝藏也好,傅知源也好,于你而言都可有可无,但你还是这些上头花了心思……”
傅知源身上那对蛊,除了折磨她,也确实能保住她一条命。
“既已知道,又为何要再问我一遍?”罗门教主低声笑了起来,“神医救不了的人我能救,天下人找不到的宝藏我能找……”
“这世间,我想如何便如何…… ”
“你们谁能管得着?”
玄朔躺在地上,过去很长一段世间里,他都像这样躺着。
罗门教主厌恶这种姿势,在他刚被掳至南疆那会,负责炼制人蛊之人,也爱让他这样躺在深坑里,行动不能用脚,进食不能用手,他就这样待在不同的坑底,抛弃人的身份,活成爬虫模样。
“我想如何便如何!你们管不着!” 玄朔仰头大笑。
想生便生!想死便死!
生死皆由他定……
“狗蛋弄死了他心里头那只虫子。” 3028语气平静,法器看待东西往往比人简单很多,人身上背负着功德与罪孽,那些东西等到了地府,一笔账归一笔账,总归是要算个明明白白。
功大于过者,便值得地府之人结交,过大于功者,放在六司皆是被唾弃的存在。
它们便是这样,死板的不近人情。
“你要死了。” 薛怀南虽没打算放过玄朔,却没想到这人自己倒抢先一步,“我以为你是那种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活下去的人。”
活着从坑底一步步爬出,活着将所受之苦加施于众人,玄朔想活着……
费尽心思的活着……
黑袍青年闭上了眼,他为人蛊,人与蛊虫相依相存,心里头那只虫子与他一同在坑底待了那么多年,两者早已融为一体,他试了那么多法子,也没法让自己摆脱这玩意。
可除了这件事情,他该做的,他看着头顶那片地方,一点点在心中计划的那些,都做到了
已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天下人谈之『色』变……
“活够了。”玄朔叹息一声,随着心里头那只虫子四脚朝天,停止抽搐,罗门教主也逐渐没了气息。
这一生,与他而言,已无过多遗憾。
罗门圣教之主,全天下最大的魔头,活够了……
“结果到最后他也没说,为什么要去许家村……” 3028看着黑袍青年的生气一点点消散,不知地府内傅知源能否找到了她需要的答案。
“看那姑娘自己怎么想吧,或许她更愿意相信玄朔还有些良心。” 薛怀南站起来,『摸』出怀里那颗珠子朝门外走去。
越九州在门口守着,安安静静看完二人之间那些纠葛,天山月『色』照在这人身上,倒像是为他镀上一层佛光。
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啊……
“东西还给你,未经同意便擅自挪用,十分抱歉。” 薛怀南将辟邪珠递还给这位天下第一,他虽顶着年轻姑娘的壳子,但骨子毕竟是个大老粗,未报备一声便拿了年轻人的东西,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占了小辈便宜。
越九州接过那颗珠子,放在手中把玩了几下。
“你在哪里拿到的这个?” 玄门弟子对于珠子何去何从倒不是很在意,辟邪珠实际上也是前朝皇室物宝,若非它对母亲而言意义特殊,自己估『摸』着也不会将它戴在身上。
母亲因见全村被屠,神志不清,唯有带着辟邪珠才能清醒那么一小会。
当她魔障时,便视孩子为罪魁祸首,对越九州非打即骂,但偶尔她也会将越九州揽入怀中,母亲的怀抱能融化天山积雪,他躺在那里,听着那熟悉的歌谣,便能想回想起海边故乡,回想起小屋前摇摆的风铃……
他的母亲一辈子都活在挣扎里,能将他推下山崖,又能一步一步踩过冰雪,下来寻他……
“在底下密室里,最里头那道石门外头。” 薛怀南想起那堆看不出颜『色』的破烂,末了又补上一句,“底下还垫着一堆布料。”
或者说,垫着那些武林前辈的下限。
“好的,我知道啦。” 越九州那招牌式的挠头动作再次出现,他欲言又止,挣扎许久也未将那堆破烂的真实身份告诉薛怀南,这事对于现在的武林人士来说可能有些震惊,思来想去他还是为那些老前辈留一块遮羞布为好。
“这东西我已经有一颗了,这颗你若有用拿着便是。” 青年将辟邪珠又递给薛怀南,这东西虽对习武之人有用,但于他而言,更多时候是一个念想,拿走这颗几百年后的辟邪珠也毫无意义,“不过我大概是知道为什么我……不,为什么玄门要将这颗珠子放在门外了。”
越九州自打知道玄门洛书图那一刻开始,便满头雾水。
他本想着自己死后,也将天山之上那些秘密一同带走,可谁知自己竟在临死前留下藏宝图这种东西,将人往天山引。
“大概就是为了帮到有用之人。” 越九州已决定若他能回去,便将玄门洛书图做出来,等着几百年后,自己再将傅知源与玄朔带上天山。
能帮上傅知源,又能除去四百年后这位狗蛋教主,仅这两点便值得这片地方留下。
越九州还想说些什么,话却忽然被截。
“我时候不多了,走之前能否麻烦你一件事? ” 薛怀南忽地叫住越九州,傅知源未对那个问题的答案表示遗憾,玄朔死后不久便决定前往轮回台,这样一来,将军离回地府的时刻也不远了。
“什么?” 越九州一头雾水,帮忙他能够理解,但是这时候不多又是何意?
“这颗珠子是从下头拿走的,本该由我还回去,但现在可能来不及了,就麻烦……” 后头那些话还未说出,傅知源身子一僵,便直直倒下。
归去时辰已至。
刚刚还在说话的小伙伴,忽然就倒地不起,便是神经大条如越九州也是一脸懵『逼』。实际上他还有一肚子问题藏在肚子里,本想等着之后再问傅知源,比如她为何会知道天山密室,又比如她为何就能神功大成,以及……
她既与玄朔说她非傅知源,那这个人本来该叫什么呢?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天下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两件。” 好在越九州没心没肺惯了,这些事情困扰不了他多久,便转头抛向脑后。
天下第一哼着小曲,将傅知源搬回石室内,想着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暴尸在外,还是等天亮后再寻个地为她立座碑,越九州进了门,看见玄朔横在地上,又将那一座碑的计划,变为两座。
玄门弟子走上石阶,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这次算不算我克死了东家?
走了又没两步,另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
“那碑上我是写玄朔还是写李狗蛋啊?”
地府记事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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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简单些; 便是地府这块地方讲究做多少事; 就拿多少报仇,若犯了错; 那也得一点点记着。薛怀南与3028附身傅知源那会; 取下玄朔『性』命与跟随越九州; 这是功;借用两颗辟邪珠取了巧; 不管用意为何; 这也是过。
圆球按着经验; 算出这功过相抵后; 功德大约会比正常附身的回报多出一些,毕竟看着百年前的越九州,不属于轮回司分内事务。
可它打开功德簿那一瞬间; 竟发现上头派下来的分量; 比预期之中竟足足多了十倍有余!从来接受着正统地府教育; 坚信着埋头苦干方才是正道的法器,眨着被金光闪瞎的狗眼,从这一刻起相信了天上掉馅饼这回事。
这份功德或许不属于他们,究竟是否要去判官那询问,被功德蒙蔽双眼的3028罕见地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薛怀南发现小法器自打看了功德簿,便将整个球都往那册子上贴。
“我对不起帝君们!我竟然犹豫了!” 3028感受到良心传来阵阵刺痛刺痛,顿时嚎啕大哭, “我差点就成了一个被金光成功腐蚀的公务圆!”
它这种刚出黄泉炼器阁的基层球,穷其一生也没见过这么多功德,
“上头可能弄错了,这次报酬不可能是咱们该得的量。” 待圆球哭够了,它啜泣着同将军解释,字词间满是不舍,“本来是要先替你淬魂,但这东西揣在怀里不踏实,事不宜迟咱们先去赏罚司那走一趟。”
说罢,3028便开始行动,唯恐慢了便屈服在功德之下,它也不用薛老将军带着,自个拿球撞开门就往外头走。
这门一开,圆球愣住了。
薛怀南这人往哪放,在佳人部都格格不入,他自个也不知如何与那些美人相处,旁的一个两个盛颜仙姿,他人高马大一老头也不知该与同僚们说些什么,碰上也尴尬,于是便独自搬来佳人部最偏远的一所院子。
如今,这花都无精打采的地方,竟出现三位鬼仙,3028一时愣了神。
薛怀南察觉不对劲,也往外头看,这一眼便瞧见两男一女分别站在走道左右两侧,细瞧上去,一人同他相处过几十年,一人他照镜子时看过那张脸,还有一人刚刚还同他别过,三张脸皆看着眼熟。
“许久不见。” 齐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