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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她怨!
恨贺桩无情的揭她的伤疤。
贺桩脸上的笑在她看来,尤为刺眼!
等这贱蹄子进了内宅,她绝对叫她好受!
现在,好,她忍!
秦氏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就冲侯爷宝贝你的那个劲儿,还能把你当侯爷的妾室不成?娘这不是想着正门那门槛高,怕颠着你嘛。”
这反倒是她小肚鸡肠。
贺桩淡笑,肤白胜雪的小脸,在领口绣着的草的映衬下,更显清丽婉约,“秦姨娘,您这一声‘娘’,贺桩倒不知该如何应了。”
秦氏心下一沉,先前瞧着斯文柔弱的野村野妇,今儿怎就半句讨不了好呢?
秦氏一掐大腿,眼眶一下红了,故作委屈道,“三公子与先夫人母子情深,自是膈应姨娘,你既不愿唤我一声娘,也罢。总归是姨娘方才疏忽,叫你心下不快。来人,还不快快请三少夫人上轿,走正门去?”
贺桩由清莲扶着,重新上轿,这一下倒是顺顺畅畅地到了通往内宅的月洞门,内宅多小径,自是不便抬轿进去。
按规矩,外男不得入内宅。
卫准及随行的几个离休得残兵只得守在门外。
“三少夫人,还请您多加小心,快去快回,老奴在此恭候半个时辰。若还不见您出来,便立马通知三公子。”
“嗯,我省得的,还有刘嬷嬷和清莲在,放心吧。”贺桩澄若秋水的眸子透着淡定。
秦氏领着贺桩绕了小径走了约莫一刻钟,经过好大一片菡萏池子,没多久便停在一处清幽雅静的院子。
贺桩抬头一看。牌匾写的正是“芳菡苑”。
她听卫良和提过,她已过世的婆母闺名里便有一个“菡”字。
想必这座院子便是卫良和生母生前居住的宅子。
贺桩不由在想,这连名字还留着,秦氏也不觉得膈应?
卫群也肯将正妻的宅子让给秦氏,也难怪卫良和对卫府无半点留恋。
一进正厅,便有一股浓烈的麝香味袭来,贺桩掩鼻。环顾四周,粗略地瞄了个大概,只觉这宅子被秦氏糟蹋了。
瞧得出来,屋子原来的主人是个娴静淡雅之人,墙壁上描着京都水墨,小桥流水,烟雨朦胧。小舟若隐若现,伊人独立,但接着往下一瞧,便被一堵艳俗的屏风遮住,旁边立着一面古董架,上头尽是些金像银佛。
贺桩落座,丫鬟上茶。
“来。喝茶喝茶,这可是上好的母丁香花茶,用晨时头次集来的露水煮的,以前没喝过吧?”
她瞧着秦氏喝了,便端起抿了一口润润唇,再轻轻放下,侧头问道,“这里头,只怕不止泡了母丁香吧?”
她放下茶盏,手里的帕子湿了泰半。
秦氏见茶盏少了大半茶水,凤眸一眯,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
“秦姨娘谬赞,不过,秦姨娘此次叫贺桩前来,只怕不止是为了请贺桩喝一杯花茶吧?”
秦氏眼角一转,“和聪明人说话,倒也省事,昨日我可是差人把神侯府这些年的收入尽数送过去了,但账本还未送来。侯爷诸事繁忙,那就只有麻烦你了。”
“贺桩才疏学浅,却是不知姨娘所说的‘尽数’是个什么意思?”贺桩早就见识过秦氏的蛮横,心里苦涩,面上却还是不漏声色。
你就是三哥从乡下带回来野丫头?()
秦氏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所谓‘树倒猢狲散’,当年三公子不知所踪,他名下的那些田产铺头,纳粮的农民,交租的商贩,哪个不是能拖则拖?再者,族里他该交的那份子钱,年年掏的可是卫府的钱,这些难道不该扣除?”
“秦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贺桩不妨跟你仔细算算。”她从刘嬷嬷手里接过账本,“卫管家招租的人家可是老实本分之人,这上头明明记着没有哪家拖欠过粮钱。怎么到了秦姨娘嘴里。他们就成泼皮无赖了?”
她条理明晰地指出几块贫瘠的田产,再核对昨日交来的数额,道,“秦姨娘,昨儿的数还不够这几块地的租金,南面的田产、东城的铺子收成。还有秦三爷在神侯府五年的用度,您可是一样都没还。便是交到公中的份子钱,秦姨娘莫不是忘了,卫府还没分府呢,拿相公的那份去交,绰绰有余,话说回来,余下的你也没还。”
秦氏气得咬牙,“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家人至于算得如此清楚?你别看卫府家大业大,但统共也就靠老爷那点微薄的俸禄过日子,这卫府上上下下三百余人,那可就是三百多张口要养活,这五年,三公子可是分文未出,哪儿来的道理还有他的那份?”
贺桩不想跟她废话,只道,“昨日在神侯府,公公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秦姨娘不想还也没关系,贺桩等他回来就是了。”
“你”秦氏气得肝儿颤,深吸几口气,努力把怒气顺下来,“何必动怒呢?老爷叫妾身还回去。妾身哪里敢不还哪?只是,你年纪尚小,三公子又是心系朝局之人,哪里有时间打理内府之事?姨娘主持卫府也有些年头了,算得上老手了。依我看,这账本暂时还是由我替你管着吧?”
秦氏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眼见桌上的账本就要被她收走,贺桩倒也不急,悠悠道,“秦姨娘想要账本只管拿去,神侯府还备了几份,不过打理内府,贺桩慢慢学便是,就不牢您费心了。”
秦氏被她噎得一时无话,半晌才道,“你初来乍到,说这些干什么?不若用完午膳再详谈,如何?”
秦氏言罢,也不等贺桩点头,周嬷嬷已吩咐侍女鱼贯而入,手里都端着精致菜肴。
还未上桌,却是听闻屋外传来一阵响动,未几,但见进来的是个身形臃肿、下颚满是横肉的姑娘家扮相的女子。
女子一瞅见贺桩,便是眉头紧皱,粗声问道,“你就是三哥从乡下带回来野丫头?”
她既唤卫良和做三哥,那就是哪个庶出的妹妹了?
想她胆敢在秦氏面前大呼小叫,不难猜出她便是秦氏所出的五姑娘卫甄。
“原来是五姑娘。”贺桩听卫良和提过,这个卫甄极为好吃。这身盘,也算对得起她的饭量。
卫甄最忌身形苗条、容颜姣好的女子,贺桩的相貌放在她眼里,简直是天敌,当下便没有好脸色,“三哥就是因为你。杀了我舅父?”
“五姑娘怎么不说你舅父鸠占鹊巢在前?”贺桩也不想得理不饶人,但夫君不在,她自得强硬起来。
“你个贱人!”卫甄挥起她的熊掌,直朝贺桩劈去。
这姑娘家家的,动手打人,好生无礼。
贺桩脑海飞快地掂量了一下,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只得认命地闭起眼。
很快,“啪”一声,不过她并未觉察痛楚,睁眼一瞧。是清莲挡在她面前,替她受了这一掌。
不过卫甄也落不着什么好处,清莲错身而过时,贺桩随即补上一脚,摔她个四脚朝天。
卫甄叫苦连天,场面一时乱混不堪。
装,谁不会?
贺桩给清莲使了个眼色,清莲会意,捂着侧脸,神色哀哀戚戚,委屈不已。
秦氏无论如何也怪不到贺桩头上来,指着卫甄。恨铁不成钢道,“甄儿,你这是作甚?丢人现眼,还不快回房去?”
撵走了卫甄,秦氏打定主意还是尽快对贺桩下手为好,否则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
只听她“呀”的一声,却是错过贺桩,瞅着清莲道,“甄儿也真是,急着替她舅父寻仇,却伤及无辜,周嬷嬷,快带这位姑娘下去上药。”
贺桩自然听出她话里有话,反正横看竖看不对眼就是了,也不打算纠正她什么,倒是瞧着清莲半边脸都肿起来,到底不忍心,也叫她下去上药。
清莲不放心。“侯爷吩咐奴婢寸步不移地跟着您。”
“去吧,这不是还有刘嬷嬷?”她宽心一笑。
秦氏催着她用膳,想必是膳食里有幺蛾子,她横竖不吃便是。
“啊”清莲那厢下去,刘嬷嬷这厢,手就被秦氏身边的丫头烫伤。
“你怎么回事?没点眼力劲!”贺桩听着秦氏装腔作势的教训下人。只觉好笑。
刘嬷嬷也被带下去。
秦氏面带歉意道,“真是对不住。”
“秦姨娘不就只等着贺桩身边无人,好打开天窗说亮话?”贺桩冷笑。
秦氏架子也端起来了,“没想到卫老三在民间娶的媳妇儿,非但倾国人城,脑子也好使。只可惜,嫩了点。”
贺桩见她眼眸凌厉,颇为心悸,不过还是不动声色道,“说来说去,秦姨娘是不打算将相公那份儿还回来了?”
“姨娘姨娘。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唤我做姨娘。从侧门抬举进来的又如何?她是从正门进来的,还不是照样死了?”秦氏忽而面色狰狞。
与她过了几招,秦氏知道她不好糊弄,也省得和她装腔作势,扭头悠悠扫了一圈,才道,“你是不是以为没用午膳,就安然无恙了?”
“你什么意思?”贺桩不安了起来,她除了那杯母丁香,可什么东西都没碰过。
那杯母丁香?
“方才你在茶里还下了什么东西?”
秦氏抬手,翘着兰花指抚了抚发髻上的金簪,扭着腰肢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得意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四肢困懈,面赤体热,呼吸短促?”
贺桩手撑着案桌,眼前秦氏的身影似乎模糊了许多,晃了晃神问,“你到底在茶里放了什么?”
“紫梢花,桂心。知道是什么了?哦,瞧瞧我这记性,乡野女子识得几个字就算不错了。”
母丁香,紫梢花,桂心!
贺桩隐隐记得这似乎是一单药方。
到底是什么?
体温似乎越来越高。她软软坐下,若是相公在就好了,“合欢阴散?”
她记得书上说过,女子一旦中了合欢阴散,两个时辰之内,必觅得男子jiao欢。方能解毒,否则,必化为血水。
秦氏,好歹毒的心!
秦氏仰天大笑,“哦,还算上一味麝香。”
她做了两手准备。不怕不得手。
“你……我家相公绝不会放过你!”她扶着靠椅,但腿下酥软无力,根本不足支撑她站起。
秦氏浑不在意,“不放过我?哈哈哈,你还是祈求他最好别休了你这dang妇!来人啊,把她给我带下去!”
“你们要干什么?放手!”她挣着。脸庞犹如白玉抹了胭脂,分外惹人怜,但她浑身脱力,哪里争得过腰圆臂粗的婆子,只得由着被她们拖走。
清莲和刘嬷嬷回来,屋里早没了贺桩与秦氏的身影。
刘嬷嬷拉住一个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急慌慌问,“我家夫人呢?”
那丫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拿鼻孔瞧人,“你家夫人丢了,问我作什么?”
“那你家主子呢?”清莲肿着脸,口齿有些不清。
那丫鬟又是拿白眼看人,“笑话,我家主子在哪儿也是你问的?”
“你……”清莲气急,被刘嬷嬷拉住。
“算了,快去知会卫管家。”看来,秦氏是铁了心要侯府过不去,为今之计,最好快些找回夫人。
且说卫准在月洞门外头等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主子出来,眼皮跳得厉害,远远瞧着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