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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们两个可来晚了。”
萧嫣道:“适才在宣明殿遇见胤皇兄,说了会话,便晚了。”
“你倒是能推脱。”萧太后呵呵一笑,眉目间尽是慈爱之色,“好似大家都不知你是宫中顶有名的惫懒货一般。”
萧嫣娇哼一声,道:“姑母若是不信,你问问胤皇兄便是了。”
说着,她转过头巴巴地瞧着赵胤。
赵胤只得无奈一笑,抬手做了个揖道:“阿嫣说的不假,确实是儿臣误了时辰,这里给母后和皇兄赔个不是了。望母后与皇兄宽恕则个。”
萧太后笑道:“今日皇上是寿星,到底要不要罚你,他说了才行。”
赵策摆摆手,和颜悦色道:“好了,入座吧,一会多饮些酒便好。”
萧嫣同赵胤这才入了座。
太后与赵策坐在上首,赵胤坐在太后身边,其次是赵蘅,便就轮到萧嫣,萧嫣只后便是那些入宫的侍读女郎们,而赵策那边则依次是在宫中位分最高的庾贤妃,尚和夫人蒋蓉,齐妃,以及降为淑仪的刘漓和之后几个品阶尚低的妃嫔。
酒过了一巡,曲子也暂歇了下来,便有人开始与赵策献生辰礼。
赵胤的贺礼怕是在前朝早已送过,故而空手而来。萧太后送了本亲手誊写的佛经,赵蘅则是送了一支羊脂玉紫毫笔,带轮到萧嫣时,她令知秋将画取出,示于赵策。
画中女子一袭烟紫色长裙立于一座凌波而建的亭中,凭栏远望,她眉目传神,似颦似笑,真如画中之仙一般。
萧嫣从席上缓缓起身,对赵策道:“皇兄生母孝瑞皇太后在皇兄出生之时,便就逝去了。阿嫣尝闻孙清先生所作美人图便就以孝瑞皇太后的模样画的,便托了人画得这一幅美人图,虽不是真迹,但已然有□□分相似。阿嫣以此作为贺礼,以慰皇兄的思母之情。”
赵策豁然起身走到那副画前看了半晌,面容上方露出极为欢喜的神色,目光灼灼的看向萧嫣道:“阿嫣费心,这贺礼朕很喜欢。”
萧嫣抬眸朝他微微一笑,道:“皇兄喜欢便好。”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粉色薄纱襦裙,头上簪着的也便只是谢华容当初送与她的那支白瓷簪,极为素雅,而粉色牡丹却在这片素雅中,添了一抹媚色。这几日萧嫣瘦了不少,倒似更有了几分少女的味道,如今这一笑,顾盼生辉之间,眼波流动,可比那头上的牡丹花更要娇艳上几分。
赵策心中猛地被什么东西一撞,恍惚之中,仿佛见到了前世的萧嫣,同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情态婉娈。他不知怎的忽而又想起,前世与她虚以委蛇之时,她承欢在他的身下,那掌心柔腻的触感,那白皙雪峰上那一抹艳色,她微张着的红唇,媚人心骨的眼波,还有羞涩克制着的喘息。
椒房殿的红烛,她娇艳的容色,在这一刻突然如此明烈地浮现在他脑中。
赵策呼吸一窒,只觉得身下某一处忽然绷得难受,他一个激灵转醒过来,心中不由又惊又骇,连掌心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湿。
自从他重生以来,便也没召过后宫任何一个妃嫔侍寝,而如今这个身体恰恰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所以适才……适才肯定是他许久没有纾解了,所以才会这样。
他这般安慰自己,略略定了定心神,才极力撑出一个笑来,用最为平和的声音道:“释墨,将公主送的画仔细收好。”
释墨依言上前,接过了知秋手中的画。
待赵策重新入了座,几个妃子和王谢府上的贵女们也都献过礼后,便就轮到了李姣同萧盈。
李姣送上的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同心如意结,盈盈拜道:“臣女李氏阿姣愿大睿举国上下协同一心,同心同德,事事祥和如意。”
“善。”赵策拊掌赞道:“协同一心,同心同德,李氏阿姣果真别出心裁。”
李姣盈盈一笑,眉眼柔顺道:“陛下谬赞了,臣女的礼物哪比得上公主与诸位娘娘的十分之一。”
赵策想起前世她便是这番温顺娴静的模样骗他这么些年,心中不由冷笑,脸上却毫无波澜,仍旧是笑吟吟道:“心意到了便好,赏,今日大家都有赏。”
坐在席中的萧嫣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随即便站起身道:“皇兄偏心的很,方才阿嫣和诸位嫂嫂送礼怎么都不见的有赏?”
赵策笑道:“都有都有,瞧你这狭促模样,这心眼如此之小,日后长大了定是个妒妇。”
萧嫣哼了一声,道:“皇兄自个偏私还说我,这席间,也只得阿嫣的族姐还未给皇兄献过礼,待皇兄看过之后,再定夺封赏也不迟。这次,你可不许不公。”
她这样说,是想提醒赵策上次樱桃的事。
赵策无奈一笑,宠溺道:“好好,你且令她将贺礼献上来吧。”
萧嫣转头看向坐在最下手的萧盈,萧盈会意,朝她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不如殿中央。
那些乐师萧嫣早已让知秋打过招呼,便是萧盈在殿中做了个起势,那丝竹之声便缓缓奏起。
《祈雨舞》由祭祀祈福演变而来,少了几分舞蹈中的柔美,多了些刚强的劲道。萧盈垂首折腰,手中的水袖便凌空飞举,宛若轻云出岫,转而却又旋身而起,那水袖便急急而落,便如急雨嘈嘈而落。她便就以舞在太原博得盛名,此刻更是用了十二分心力来跳这支舞,便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无一处不令人赞叹。
待得丝竹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停歇,萧盈这一舞也便罢了。她盈盈照着赵策俯首一拜,声音清丽道:“臣女萧氏阿盈愿好雨知时节,我大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物康阜,社稷安宁,海晏河清。”
一言方罢,赵策已然站起身来,欢悦道:“善,大善,好一个风调雨顺,没想到你小小一介女子,居然也心系万民,着实不易。今日这礼,拔得头筹的,非你莫属。”
第35章 长命缕()
永延殿宴罢,赵策命人给各宫都送了诸多赏赐,萧嫣同赵蘅是御前最受宠的人,赏赐自当不必说,比起她俩,被赵策在宴席上夸赞的萧盈和李姣所得的赏赐,更不得不让各宫侧目。
除了古玩玉石之外,李姣得了一管品相极好的青玉箫,萧盈得了冰绡水袖一匹,她们一个擅箫,一个善舞,这赏赐已是比旁人高了一等。
萧盈得了这赏赐自当高兴得很,第二日还特地到含章殿感谢萧嫣。萧嫣也只是含笑承了她的谢,提醒她这次如此锋芒毕露,日后便要低调行事。萧盈经此一事风头大盛,但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只含笑道:“这个我自当知道,只是阿嫣,你没瞧见,那青玉箫虽则贵重,但也比不得我这冰绡水袖,当时那李氏阿姣的脸色别提多好看。”
时光荏苒,转眼便就到了五月。这两个月,萧嫣在平就殿上学的日子过得安然且惬意,当然这其中自然不能算是她同王珩置气的事。
自从她与王珩那日在兰台殿闹僵之后,她分明感觉到王珩有意无意地回避她,甚至有时候她寻到兰台殿去,他也是推说公务繁忙,闭门不见,一次两次萧嫣还能忍着,可一连四五次,她心中就算是对王珩有所倾慕,也不免来了脾气,不肯再放下身份和自尊去兰台殿寻他,甚至也开始可以回避他,上课时还偶尔会出言不逊。
久而久之,素华公主同王珩不和的传言便在宫中传开了,众人都知道在众夫子中她最不喜王珩。
赵蘅有一次在清凉殿同赵策道:“想必皇兄也有耳闻,阿嫣与王大人不和,甚至数次出言不逊,阿嫣身为王大人的学生,本该尊师重道,如此恐怕对她在外的名声德行有损。”
赵策却根本不在意,竟还十分高兴一般,笑道:“女孩子本就该好好疼爱的,刁蛮任性了些又有什么要紧?更何况她是朕的皇妹,谁敢说她不是,如果真有人说,朕便治他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赵蘅看他如此护着萧嫣,颇为担忧道:“皇兄护她太过,母后也护着她,还有她家中的长辈……我只怕会宠坏了她。”
赵策道:“你多虑了,阿嫣也独独看不惯王珩罢了。”
“话虽如此。”赵蘅叹了口气道:“可是阿嫣近些日子出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还缠着她大兄教她骑射,这也太不像话了些。”
“古有后母辛征战沙场,花木兰替父从军,她们皆不是闺阁中循规蹈矩的女子,却为后世代代颂扬。”赵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要她高兴,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又何妨。”
既然赵策都这般说,赵蘅也不好再劝,只得随了萧嫣喜欢。
五月五,端午节,这日被称为“恶日”。《仲夏记》一章规定人们在五月要禁欲、斋戒,在端午这日插菖蒲艾草,喝雄黄酒、佩长命缕以求驱邪避凶。朝廷休假,平就殿也自然停课一天。
午后的日头十分毒辣,萧嫣在含章殿令知秋和结衣几人多放了些冰块,可还是觉得浑身燥热的很。
知秋在一旁给她打扇子,看萧嫣一直辗转反侧,便徐徐劝道:“除了皇上的清凉殿,宫中最凉快的莫过于这里了,女郎切不可太贪凉,难不成还要抱着冰块才能安睡?”
萧嫣躺在铺了竹席的床上将自己的身子毫无形象地摊成一个大字,无奈道:“我倒是想抱着冰块睡,可要是化了,就不好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想道王珩身子这么冰凉,如果能抱着他睡觉,可不比冰块舒服?可转念又想起她如今和他正在冷战,除了课上,私底下就没说过话,又不禁难过起来。
这时,粉团儿匆匆步入寝殿,朝萧嫣行了个礼道:“女郎,陛下差人送长命缕和角黍过来了。”
萧嫣怏怏道:“你们收了便好。”
粉团儿却又道:“可陛下也来了,在正殿候着呢。”
萧嫣只得从床上起来,稍稍整了整衣容,去见赵策。
如今已是炎夏,赵策穿着一身青色锦袍,宽袍缓袖,坐在殿中竹席之上,没了往日的肃然,青衣落拓,看上去倒是十分清凉。
萧嫣过去连礼也未行,便在席中坐下道:“皇兄,天这么热,你怎么来了?”
赵策微微一笑道:“今日无事,得了空,便来瞧瞧你,顺道,给你送些角黍。”
“我这里角黍都吃不完了。”她噘着嘴道:“皇姊和姑母都差人送过来了,还有其他宫里的娘娘们,我又不爱食它,一两个便就腻了。”
赵策岂会不知她不喜欢吃角黍,前世她还未嫁他之前,每年端午他命人去萧府给她送角黍,没过几日就要听她抱怨,自己是如何如何受罪,或煎或煮,变着花样,才将那些角黍吃下去,让他以后少送一些。他那时候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好似偏就不想她好过,第二年送的还是一样的多。她虽仍旧会向他抱怨,却还是将它们都吃了。
如今想起来,那时候的萧嫣,心中必定是喜欢极了他,所以连自己不喜之物,食之也甘之如饴。
今天他在清凉殿批折子,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件事,他心中不无感慨,就想来瞧瞧她,可这角黍……他明知她不喜,却不知为何会让释墨去准备了。
重生后,他一直觉得自己待她已然不同,可是他渐渐也开始察觉这份不同似乎已经慢慢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