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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闻言顿时从寝榻上一跃而起了,只冲着那霍元擎怒目而视,见那霍元擎定定的看着她,九公主又有些胆怯,过了良久,只放缓了语气道:“你还未用早膳的,我备了膳食,要看你用完了我才走。”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我今日就不走了。”
霍元擎只蹙了蹙眉,看着九公主,良久,终于松口道了声:“好。”
九公主闻言顿时转忧为喜,只笑眯眯的冲这外头喊了声:“青鸾。”
屏风后的青鸾这才缓缓走进去,冲里头霍元擎请问安道:“青鸾见过公子。”顿了顿,又道:“禀公子,禀公主,木兰居的纪姨娘来了,说是给公子送早膳来了。”
九公主闻言,只淡淡挑了挑眉道:“哦,是大表哥新纳的那个妾吧,这般巧,那正好让她进来伺候吧。”
霍元擎闻言却嗖地一下抬眼,直直朝着屏风方向瞧去。
纪鸢绕过屏风,缓缓走了进去。
卧房极大,有纪鸢木兰居卧房的三四倍那样大,里头摆件不多,就正对面方向摆放了一张诺大的金漆彩油、用雕花镶嵌,用玉石、玛瑙、瓷片、大理石、螺钿、珐琅、竹木、牙雕等材料造成的寝榻,余下便是几桩零星的案桌、摆件类的,奢中透简,简中带奢。
纪鸢未敢多瞧,只眉目低垂走了进去,走到了里头,微微抬眼瞧了一眼,只见屋子中间立着两人。
霍元擎身着一袭玄色常服,他高大威猛,威风凛凛,光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身华贵之气,而他身边,立着名一名衣着华贵,通身贵气的女子,对方峨眉盛妆,一脸英气,一脸华贵逼人,二人肩并肩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绝佳璧人。
纪鸢见了,目光闪了闪,缓缓朝着身前二人曲膝施了一礼,道:“妾见过公子,见过公主千岁。”
九公主一见到纪鸢,只微微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没有说话,眼神稍稍有些犀利。
原本在霍元擎跟前,是娇憨的,娇俏的,行事说话跟寻常小姑娘似的,可是,一旦在外人跟前,所有的随和温和瞬间收起了,倨傲华贵,气场十足,对于一个小小的妾氏,似乎不愿屈尊理会。
霍元擎见到纪鸢,似乎微愣住,片刻后,抬步朝她走了去,走到她跟前,看着她,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纪鸢规规矩矩道:“禀公子,妾听闻公子未用早膳,便将膳食送了来,不知殿下也在此,不是成心叨扰。”
顿了顿,朝着霍元擎福了福身子,又朝着九公主殿下施了一礼,道:“眼下膳食已送到,便不打扰公子与殿下叙旧,妾先告退了。”
霍元擎见纪鸢忽然之间变得如此规矩恭敬,且言语行动之间尽是知书达理、礼数有佳,顿时蹙了蹙眉,想着小九在此,是个胡闹的性子,沉吟了片刻,便道:“也好,你且先回吧。”
纪鸢抿了抿嘴,正要退下,那九公主却忽而面带含笑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纪鸢几眼,挑眉道:“怎么这走了?表哥你人还病着,不将人留下来伺候么,难道表哥身边的人向来就是这般侍奉人的么?难怪将人都伺候成这幅模样了,表哥,小九觉着你这院子里的人是越发没得规矩了,丫鬟没有丫鬟的规矩,妾氏没有妾氏的规矩!若是让姑母晓得了,指不定怎么动怒呢。”
说罢,九公主挑了挑眉,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纪鸢的眼睛道:“纪氏,你觉得你的本分是什么?你做到了么?”
霍元擎闻言见纪鸢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脸色便也随着渐渐冷了下来,只冷冷扫了九公主一样,道:“小九,你若再胡闹——”
“再胡闹,就送我回宫嘛!小九知道,表哥之前说过了。”九公主学着霍元擎的姿势,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围着纪鸢转了半圈,道:“纪氏,你还未曾回答本公主的话。”
纪鸢白着脸,紧紧咬着嘴唇,好半晌,只朝着九公主恭恭敬敬道:“回殿下,妾的本分是伺候好公子。”
说罢,朝着霍元擎曲膝福了福身子,道:“公子请上座,妾侍奉公子用膳。”
霍元擎走过来,伸手拉着纪鸢的手道:“今日不用你侍奉,你且回吧。”
纪鸢却难得倔强,只轻轻从霍元擎手中挣脱了,再次朝着那霍元擎福了福身子,道:“还请公子上座。”
霍元擎的脸色一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九公主适才眉开眼笑道:“好了,表哥,快过来用膳吧,我今儿早起急急往这赶,肚子里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了,你昨儿个值夜,一整夜未用食,再不垫下肚子,病如何能好透?”
说完,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往那八仙桌上一坐。
纪鸢见状,便也顾不上那霍元擎,见青鸾将一众膳食端了上来,纪鸢便缓缓走了过去,亲自将那一份份膳食上到了八仙桌上。
霍家早膳虽清淡,但却极为丰盛,有粥类,汤类两样,有煎饺、水晶包、春卷、面卷等四五样,并下口的凉菜酱菜三四碟,这日,纪鸢还特意亲手替那霍元擎炖了一份冰糖梨汁汤。
满满当当的摆放了一大桌子,纪鸢一样样将碗碟摆好,又给二位主子亲自布菜,亲自给九公主盛了一碗肉粥递了过去,顿了顿,又给霍元擎盛了一碗汤,完了后,也未见退下,而是规规矩矩的守在一侧,二位主子想要用什么,她便眼明手快的添什么。
这便是妾氏本分。
其实,还未进这大房之前,她早已清楚明白了自己的职责所在,纪鸢在霍家寄居多年,十分清楚明白的知晓,尹氏是如何伺候王氏,伺候二老爷的,她原本也一直打算要这样做的,只是,一来,这大院并无主母,二来,霍元擎凡事不愿假手于人,他性子随意,回回让纪鸢与之同席,渐渐地,便也习惯了这个坏习惯。
而今,九公主扎扎实实的给她上了这一课。
对方是九公主殿下,亦或许会是她未来的主母。
纪鸢布菜完后,那霍元擎终于板着脸走了过来,却是抬着眼定定的看着纪鸢,良久,终于开了口,冲她淡淡道:“好了,到这里即可,可以下去了。”
纪鸢却恍若未闻,只眼观鼻、鼻关心,一直规规矩矩的立在身侧,这时,九公主用完了碗里的小半碗粥,随后双眼往那八仙桌上的水晶包瞧了一眼,纪鸢见状,缓缓呼出一口气,伸着筷子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到了九公主的碟子里,缓缓道:“殿下慢用。”
九公主颇为满意的看了她一眼。
霍元擎却微微绷着脸,脸上的神色尤为冷峻。
九公主见霍元擎面色不虞,亲自动手,从一盅汤盅里盛了小半碗梨汁递到了霍元擎跟前,道:“表哥,听闻这碗冰糖梨汁是纪氏亲手替你熬的,你不尝尝么?”
霍元擎冷冷的盯着九公主,忽然冷不丁开口喊道:“殷离。”
话音一落,殷离从屏风后闪身而入,恭恭敬敬道:“主子。”
霍元擎只冷冷道:“送九公主入宫。”
九公主闻言,哼了一声,将那碗梨水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不待殷离来请,只自己主动站起就往外走,走到屏风处时,九公主扭头咬牙瞪了霍元擎一眼,只一字一句道:“我这便入宫去求父皇赐婚,往后,定叫表哥往后想赶也赶不走我。”
说完,目光在纪鸢身上掠过,只微微眯起眼,凶狠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气势汹汹的去了。
160()
九公主走后;屋子里一时间静默了下来。
纪鸢被那句“赐婚”惊了惊;不过;很快便缓过神来了;似乎并未曾受九公主方才那番话的任何影响;率先打破僵局的还是纪鸢;她见霍元擎跟前那碗鸡汤凉了;很是体贴恭敬的上前道:“公子,鸡汤凉了,妾给您重换一碗。”
说完;将那碗凉了的鸡汤端了起来,准备重新添上一碗,一只结实的大掌拽住了纪鸢的胳膊。
纪鸢下意识的抬眼;就对上了霍元擎那双炯炯的目光。
“小九生性跳脱;被陛下宠得无法无天,是个睚眦必报的;我越护你;她便会越发为难你。”
霍元擎盯着纪鸢的眼睛;难得开口向人解释。
纪鸢闻言;微微抿了抿嘴;片刻后;只扯着笑,淡淡笑着道:“多谢公子照拂。”顿了片刻,又道:“殿下乃是千岁;便是为难妾;亦是妾的福分。”
说完,轻轻挣脱了霍元擎的手,重新添了一碗鸡汤放在了霍元擎跟前,末了,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煎饺放到了霍元擎的碟子上,道:“公子,请用膳,再不用,膳食该凉了。”
一副温柔贤惠,任劳任怨的妾氏本分,待他对愈加主动的,愈加温柔贤惠了,可分明越发疏远了。
霍元擎蹙了蹙眉,默了良久,方指着身旁的位置冲她道:“你坐下,不用站着伺候。”
纪鸢却笑着道:“妾不敢,这不合规矩。”
说着,只埋头将方才九公主用过的碗碟撤下了,又把手的给那霍元擎添汤添食,尽管,那霍元擎绷着脸,一口未用,二人就那样在安静又诡异的气氛中、共处了片刻钟,纪鸢见膳食凉了,无法,只得令人进来撤下了。
末了,又亲自泡了茶,吩咐丫鬟们将一应洗漱用具奉上,纪鸢凡事亲力亲为,未曾偷懒,未曾假手于任何一个丫鬟,一切办妥后,纪鸢这才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朝着那霍元擎福了福身子,道:“公子风寒还未见好,公子还请多歇息片刻,修养身子,妾这便告退了。”
说罢,缓缓抬眼看了那霍元擎一眼,只从善如流的退下了。
待走到了正厅,只冷不丁听到从卧房传来剧烈的咣当一声,似乎是茗碗亦或是茶具被一把掀翻坠落到地上应声而碎的声音。
候在厅子里的小丫鬟吓了一大跳,身子齐齐一颤,纷纷抬眼朝着卧房的方向瞧了过去,顿时一个个如临大敌、颤颤巍巍了起来,只瞧见几个小丫头你瞧瞧我,我推推你,似乎都有些不敢上前查探,过了片刻,只又纷纷朝着纪鸢瞧了过来。
纪鸢脚步亦是一顿,袖子里的手指头用力的攥紧了,少顷,只抿着唇,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踏出了苍芜院。
回到木兰居后,纪鸢面色平静,瞧着与往日好似并无任何异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赏花照样赏花,倒是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明显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一个个噤声,不敢多言。
连往日话最多、点子最多的菱儿这会儿都难得没有巴巴凑过来,难得留给了纪鸢一片清净之地。
其实,方才在大房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不过,在众人眼中,她惹怒了大公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大公子霍元擎向来喜怒无形,整个苍芜院的人皆还是近几年以来,打头一回见到公子如此大怒。
想来,木兰居的人皆收到了消息,这才各个谨小慎微吧。
不知道是不是纪鸢的错觉,只觉得这一日天色极长似的,中午歇了一觉醒来,睡了许久,问了时辰,才发觉自己睡了半个时辰不到,闲来无事间,忽然想起眼下便快要往秋季走了,一旦到了秋天转凉之际,嬷嬷腿疾的老毛病便要犯了,想了想,想要给嬷嬷做对护膝打发时间,结果,翻到那针线盒,陡然在旁边那绣篓里发现了一双只做了一半的鞋子。
其实做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