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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公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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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

    尹氏冲霍元昭眨了眨眼,道:“你月月在外参宴,还没野惯?上个月去了段府、朱府,这个月又去了戴家、赫家,每回我都给你记着了,又是诗宴又是花宴,满京城的花花草草都被你们给赏遍了,再一门心思的合计着往外野,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做派,不许,不许,这一个月得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哪儿也不准去。”

    霍元昭原本撇了撇嘴,见尹氏冲她眨了眨眼,霍元昭双目闪了闪,眼中霎时精光一闪,只一脸意味深长的说着:“不去就不去,那季家不过是个四品官员府上,太太都懒得去,我也懒得去给旁人做脸面。”

    尹氏气得抬手去敲她的头,只气乐了道:“这话我明儿个便去禀了太太,保管你未来半年都出不了门。”

    霍元昭只得抱着尹氏撒娇认错告饶,这才作罢。

    纪鸢跟霍元昭一道陪着尹氏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回去时,尹氏给霍元昭跟纪鸢二人一人赏了一份小柑橘。

    纪鸢跟霍元昭二人结伴出来,走到前头岔口的时候,只见霍元昭偷偷凑到纪鸢耳边低声打趣道:“去季家那日定要好生打扮打扮,届时——”

    霍元昭将声音拖得长长的,只缓缓道:“喜定会从天上来。”

    说罢,只别有深意的瞅了她两眼,随即只一脸阴阳怪气的走了。

    留下神色微怔的纪鸢愣在原地,过了好半晌缓过神来,随即只微微叹了口气,昨儿个夜里,霍元昭还在问她,将来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到了今日,这答案似乎就快要上赶着送来了。

    尹氏往日其实是极少出门的,此番忽而一改往日以往做派,从她字里行间的意思,那霍元昭都能够听得出来,纪鸢又如何听不出来呢?

    尹氏怕是正在偷偷替着相看亲事吧,这个世界上除了嬷嬷,唯一还会惦记着她终身大事的长辈。

    季家?

    纪鸢双目闪了闪。

    却说菱儿见纪鸢立在原地发着呆,只见她抬眼四下瞧了一眼天色,忍不住冲纪鸢道:“姑娘,方才还出了太阳,眼看一下没留神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这天色又闷成这样,奴婢瞧着今儿个怕是有雨。”

    纪鸢这才被打断了沉思,听到菱儿的话,下意识的抬眼一瞧,只缓缓说着:“早该下场雨了,下了雨后天就不闷了,姨母中的暑约莫也能消散些了。”

    菱儿却道着:“姑娘就晓得惦念着旁人,姨娘怕热是不假,我看您啊也好不到哪里去,瞧瞧这月里都劳烦嬷嬷替你扯了几回痧了——”

    一听到扯痧这二字,纪鸢后背便止不住轻轻颤了颤,只立马冲着菱儿皱了皱脸道:“再提,下回便让嬷嬷先治治你。”

    主仆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竹奚小筑走去,然而还未到院子,远远的便瞧见春桃正立在院外一脸焦急的往入口这边瞧着,见纪鸢回来了,立马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伸着袖子擦了擦汗,气喘吁吁的冲纪鸢道着:“姑娘,您可算回来了,那那个谁来咱们院子了。”

    菱儿道:“哪个谁?”

    春桃急道:“就是那个那个哎呀那个谁公子呀!”

    纪鸢闻言,脸色微变,过了好一阵,只试探性的问道:“可是霍家二公子?”

    春桃闻言憋红了的立马松懈了,只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儿朝纪鸢点头道:“对对对。”

    菱儿皱紧了眉头问:“二公子怎么来咱们这儿呢,他来咱们这儿作甚?”

    春桃道:“我也不晓得,二公子他他刚来不久,在咱们院子外头转了几转,便领着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张口便问‘你们家主子呢’?现如今抱夏姐姐亲自在身边侍奉,抱夏姐姐吩咐我在院子外候着,等姑娘您回了,提前通报一声。”

    纪鸢闻言,只微微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心中百转千回,过了好一阵,只抿了抿小嘴道着:“我知道了,进吧。”

    春桃立马跟着纪鸢走了进去。

    而菱儿走到院子门前,只有些做贼心虚似的缓缓伸着脑袋往里头瞧了瞧,有些不敢进去。

056() 
却说一进到院子;远远地只见那霍元懿正背着双手立在庭院边角观赏着她种植的一些个花花草草。

    这日那霍元懿穿了一身深紫色华服;腰间系着金锦织成的八宝腰带;脚下踏着一双青色锦缎面料的踏马靴;他身长如玉;肩宽背阔;便是背对着瞧不清面相;光就那般姿势松散随意的立在那里,就自成一道令人瞩目的风景。

    而院子的另一侧亭子里候着两人,一是那霍元懿的贴身小厮元宝;一个则是候在亭子里侍奉的抱夏,亭子里的石桌上沏了一壶茶,另摆放了两碟瓜子点心。

    见到纪鸢进来;抱夏只远远地迎了过来;缓缓地朝着她轻声唤了声:“姑娘。”

    听到纪鸢回来了,那霍元懿只堪堪转过了身来;远远地立在原地倒是并没有上前;只半抱着臂膀;微微眯起眼;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纪鸢;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随即轻启着唇唤了声:“表妹。”

    明明不过算正经的第二次见面,表妹二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已是喊得无比的自然了;好像她真的就是他嫡嫡亲亲的表妹一样。

    纪鸢闻言嘴角微抽了抽,纵使心里头多么想冲对方翻个白眼,面上却未显,只堪堪朝着他走了过去,距离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硬着头皮朝对方福了福身子,淡淡的笑着招呼道:“二公子。”

    顿了顿,踟蹰良久,又补充了句:“二公子怎么来了。”

    霍元懿听到对方温声细语,不由抬眼多瞧了纪鸢一眼,见她这日略施粉黛,只觉得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就是,就是面上仿佛带着少许倦意,虽在笑着,笑意却未答眼底。

    霍元懿只微微皱了皱眉,嘴上却依旧笑吟吟道:“今儿个早起在院子散散,却未想,散着逛着便逛到了此处,得知此处竟然是表妹的院子,便特意前来讨要杯茶吃。”

    说罢,只笑着道:“只不知今儿个是否有幸能够尝到表妹亲自泡的茶?”

    顿了顿,又忽而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当然,倘若能再配上表妹亲手做的那绝顶美味的薄荷糕,便是最好不过了。”

    这霍元懿笑着,眼尾狭长,微微上挑,只觉得眼内含笑,勾魂摄魄,倘若旁的女子见了,不知有多少该沦陷在他这蜜里调油的“情话”中,及勾人心魄的眼神里。

    偏生,纪鸢的爹爹生得似尊画中仙,娘亲生得亦是花容月貌,鸿哥儿打小俊俏到大,自个自然不必说了,每每揽镜自照,自个的容颜她心中多少还是有数的,她自幼见惯了绝佳好颜色,相比之下,这霍元懿的邪魅容颜虽足够令人惊艳,纪鸢却也能够堪堪受得住的,至少并未曾过多失态。

    她这处小院偏僻得可以,便是寻常有人特意来寻,都得七拐八绕的,难以寻觅,哪有这么巧的竟一逛一个准,不过,明知对方不过是胡诌乱道,纪鸢也无得任何法子。

    见纪鸢有些犹豫的立在原地,既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霍元懿只下意识的往她走近了两步,立在她的跟前,微微弯着腰,将脸靠近她的脸,笑模笑样道:“怎么,不就一杯茶,表妹难不成舍不得?”

    对方忽然靠近,纪鸢便大吃一惊,只立马一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霍元懿见她耳垂微微泛红了,嘴角微翘,只忽而朗声呵笑了几声,兴致大好似的,竟未经过纪鸢的应许,直起了身子,摇着扇子,直径大摇大摆的往屋子里去,就像进自个家门一样。

    走了几步,见纪鸢咬牙杵在原地,只头也不回的挑眉说了句:“表妹,你过来,我一会儿还有件东西要给你。”

    纪鸢的脸稍稍有些发烫,不适占了七分,羞愤占了三分,她毕竟是深闺里长大的女孩儿,男女之别的意识已是深根固蒂的滋生在所有人的骨血里了。

    只觉得被对方调戏了似的,偏生对方啥都没做。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憋屈。

    纪鸢只紧紧蹙眉,见对方已经进了屋,过了良久,无得法子,冲得抱夏瞧了一眼,微微抿嘴领着几个丫鬟一道跟了进去。

    对于这霍元懿,纪鸢心里头不可谓不复杂。

    忌惮、堤防、唯恐避之不及,当然,也曾有过感激。

    只是,所有的感激在之前进屋的那一瞬,被冲刷个一干二净了。

    进了屋子后,只见那霍元懿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椅子上,忍不住抬眼四处打量了屋子一圈,见整个厅子里简陋得可以,椅子案桌都发旧了不说,整个屋子里压根没几件像样的摆件,霍元懿见状,只轻轻皱了皱眉。

    不由想起方才立在院子外的情景,只见这一处院子又小又旧,院子外大门上的红漆都卷了起来,隐隐有种腐朽陈旧的味道,分明是个曾荒废了多年的院子,被稍稍打点了一番,又给重新住人呢。

    这样的地儿,甚至比不过他院子后头几个婆子住的偏院。

    不过,地方虽小虽旧,待进到里头,倒发觉院子里被打点得井井有条,不是那种用奇花异草装点出来的郁郁葱葱的庭院,而是就是普通小门小户里头娇养出来的花花草草,有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又见这厅子里的东西虽简单,却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舒舒服服的,霍元懿喜洁,向来有些难以伺候,至少这在霍元懿眼中,虽觉得几分寒碜,到底不会令人心生厌恶。

    霍元懿细细打量了一遭后,微微眯了眯眼,对于纪鸢现如今这处境心中多少有些底数了。

    再一抬眼,只见坐在对面的纪鸢一直堪堪坐在那里不说话,霍元懿微微怔了片刻,又见她小嘴微抿,低眉赦目,面上一副乖觉柔顺的模样,焉知心里头该是怎样一面?

    见纪鸢这幅模样,霍元懿是从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哪有个猜不透的,瞬间便知原来是方才那么个不轻易间的小举动惹怒了她。

    忽然间脑海中就开始浮现出一张相似的小脸。

    没想到脾气倒不小。

    霍元懿不由摸着鼻子笑了笑,只捧着茗碗优哉游哉的吃了两口茶,随即看向纪鸢一脸正色道:“表妹,那日送来的那只小兔儿腰坠子可还喜欢?那双受惊后湿漉漉的眼珠子瞧着楚楚可怜的,我打从第一眼瞧见觉得跟你有几分相像。”

    霍元懿这话说的有几分意味深长。

    纪鸢闻言只有些狐疑,然并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垂着眼,一脸客气道:“阿弟之事儿,多谢二公子出手帮衬,原本是鸢儿备礼谢过二公子才是,反倒叫二公子破费,倒是鸢儿的不是了。”

    说罢,只冲着身后的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会意,立马跑进屋子里,将箱子底下那个锦盒给翻了出来,蹭蹭蹭给纪鸢送了来,纪鸢拿着,亲自递到了那霍元懿跟前,一脸正色道:“这礼太过贵重了,鸢儿惶恐,还望公子收回。”

    说罢,也不待那霍元懿接,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中,待对方未曾反应过来时,纪鸢便又立即开门见山的问道:“二公子方才说有东西要给我,鸢儿可否问一声,乃是何物?”

    边说着,纪鸢边缓缓转身,重新走回到了自个的座位上端坐着,纵使屋子里没得其余外人在场,但纪鸢依然规规矩矩,丝毫遵守着男女大妨的几处规矩。

    那霍元懿只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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