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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接纪家女眷到谢家住,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说完了陈年旧事,小小的警局办公室一片死寂。
良久良久,听到谢鹏低低地嗤了一声,冷笑着抬起了头,在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净是不屑。
“就凭你一面之词,还想陷我于不义之地?柳羽灵,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谢鹏愤恨地咬牙道,他看向谢旌搏,真诚地解释道:“爸,你别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她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没错,中天融域我是安排了假账高手埋伏多年搞垮的,但那是因为我要替展报仇!当年在日本展含冤而死,我一直以为是意外火灾,后来我又去日本,才弄清楚原来那是纪权精心设计的局!他不仅想要吞下展飞,还企图吞下鹏翔以及整个谢氏!”
“你胡说!”柳羽灵怒火冲天,从凳子上霍然起身,要不是谢政远及时拦住,只怕她要冲上去找谢鹏拼命。
谢鹏冷冷哼了一声,继续跟谢旌搏解释:“爸,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件事,是担心您承受不住!所以我暗下决心,势必要替展报仇!”
“谢鹏!”柳羽灵怒不可遏地嘶吼,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怎么可以颠倒是非黑白,胡说八道?谢展根本就是你害死的,你会安排人到中天融域,把中天融域搞垮,是因为阿权这些年来好几次跟你提出自首的想法!你拖着他不让他说出真相,安排人搞垮中天融域!你这个混蛋现在居然还敢颠倒是非!”
“你说我颠倒是非黑白,谁又能保证你说的那些不是你颠倒了是非黑白?!”谢鹏气势汹汹地问出一句,立刻让柳羽灵无言以对。
“爸”谢鹏再次呼喊道。
却被谢旌搏抬手制止了,老爷子终于抬起了脸,脸色极差,暗沉得不像样,又因为隐忍憋出了一条条青筋。
“除了你们俩”谢旌搏悠悠地问,语速极缓极慢,“还有谁知道展去世的真相?”
谢鹏抿起唇,却抬起了头,昂首挺胸地和柳羽灵愤怒的目光对接。
当年的事情,除了在日本的五个人外,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谢鹏的夫人,孙铭晶,但是谢鹏清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孙铭晶不会吭声,就是被人指出她是知情者之一,她也不会承认。
承认就代表失去了一切,声誉、权力、金钱,只要一点头一吭声,立刻像云雾般消散,不复存在。
果然,孙铭晶默然地低着头,一声不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显山不露水,让人无法看到她内心的挣扎和慌乱。
“没有了吗?”谢旌搏失望难掩地问。
没人回答。
“如果”
“说啊!”柳羽灵大喊着打断了谢旌搏的话,挣开谢政远的阻拦,冲到胡妤跟前揪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凳子上提了起来,怒骂道,“为什么不说?你明明就知道,你为什么不说?!阿权早就已经不和谢鹏是同一条战线的人了,你还在隐瞒什么?”
胡妤垂丧着脸,像是一具丢了魂的空壳。
柳羽灵急得抓狂,“你怎么不说啊?阿权,纪权!你的丈夫就是被他害死的!你为什么不说?阿权跟你说过在日本的事情,不是吗?要你当暖暖的妈妈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你为什么不说?!”
“啊…………”胡妤骤然发狂,抬手奋力一推,把柳羽灵推出五米远,她眼神哀伤,哭笑不得地看向每一个人。百度嫂索|天错之合
“妈?”纪暖姿担忧地走向她,也被她推开了。
谢旌搏看着她,冷冷地问:“胡妤,你是不是也知道?”
只见胡妤笑呵呵地抬起脸,迎着谢旌搏探求的目光,苦笑着反问:“我是不是知道?我知道啊,我一直都以为我知道,可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笑,我真是一个失败者!被人害得没了丈夫,还把他当成全家人依仗的大树?”
她猛地吸了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正视谢旌搏,道:“没错,老司令,我知道!我早都知道十五年前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没说,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他真的是念在和阿权的兄弟情义上照顾我们母女的!他心肠再狠,至少对阿权还念着兄弟情义!”
“胡妤!”孙铭晶听不下去了,也是担心胡妤这么乱说话会让事情再无转机,“柳羽灵这么说你就相信了吗?也许她是受到谢政远的好处,才站在他们那边指控谢鹏的不是!这段时间以来,难道我们大房对你们母女不好吗?你怎么就能因为柳羽灵的一句话断定谢鹏是害死纪权的人?”
胡妤却是冷冷一笑,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向孙铭晶,又苦笑道:“谢夫人,就算我再讨厌柳羽灵,再记恨她夺走了我的丈夫,毁掉了我原本美满的家庭,但是我相信她,相信她对纪权的感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想承认,今天我跟你们坦白,跟自己坦白,我胡妤对纪权的感情比不过她柳羽灵!换做是我,绝对不可能因为爱一个男人就甘心一辈子躲在黑暗的角落,不争不闹,让自己的女儿叫别人妈妈!在这一点上,我佩服她柳羽灵!所以今天她说的话,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
说完,胡妤的泪刷刷落下,流个不停。那些泪是她这一生的悲哀,是她的可怜之处,她因为爱上纪权而悲哀,因为嫁给纪权而可怜。那个男人,是个浪子,当他决心停驻的时候,遇到的是柳羽灵,她胡妤这一辈子都不会是那个男人永恒的港湾,即便是死,他都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第184章 相怜相惜,相拥相偎()
这是第一次,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柳羽灵听到胡妤说这番话。同为女人,她的心被她一句“比不过”狠狠地撞痛。柳羽灵一眨不眨地看着胡妤,也许在这个世界,若非是因为爱上同一个男人,她们会是很要好的姐妹;但若非是因为纪权,她们此生都不会相识。
你的敌人往往是最了解你的人。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柳羽灵和胡妤这两个女人的幸福和悲哀,相信她们彼此都能深深体会。
爱过纪权,是她们人生最美的时刻,但也因为爱过纪权,她们的人生在世俗的眼里,开始了悲哀的旅程。
毫无疑问的,纪权是个浪子。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惜的是,纪权不会回头,但他会停留。只是他停留的时间无法确定。
在他停留前,他最先遇到了蔡氏,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娶了她,带着她一起从小镇到大城市谋求前途。
因为他是浪子,才会在蔡氏生产那一天不在妻子身边,导致妻子大出血无人帮忙呼叫医生,最后因为分娩去世,能够挽回一个女儿算是上天垂怜。
因为他是浪子,才会在第二任妻子怀孕期间认识了第三个女人。偏偏是这第三个女人成为了唤他回头的人。
因为他是浪子,纵然他愿意为第三个女人停留,还是碍于权势的牵绊,无法给她名分。
所以浪子不会回头,至少,不会完全地回头,不会连着身体一起转过去。
爱上一个浪子,再美好的女人都会经历悲剧。
柳羽灵和胡妤含泪对视,这一刻,忽然觉得以前那些争锋相对都是莫大的笑话,明明最该相怜相惜的两个人,一直以来却用敌对的身份相处。
胡妤抹掉泪,看向孙铭晶,“谢夫人,这段时间在公司很感谢你的照顾,我胡妤纵然再计较、再贪图利益,但还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孙铭晶气得说不出话,她很想重重地给胡妤两个耳刮子,叫她这么吃里扒外!要是没有他们夫妻俩支撑着,她以为在纪权死掉之后还能过上以前那富足的生活?
这时,谢鹏又是冷冷一笑,这次却不再内敛,他笑得极为张狂放肆,目光凶狠地瞪向谢政远,“叫个女人来这里颠倒是非,你还真是有本事!”
谢政远当做没听见他话背后的讽刺意思,淡然一笑,道:“多谢伯父夸奖。”
谢鹏恨恨地看着他,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同样皮笑肉不笑地说:“政远,你想要为父亲报仇的心思我能理解,但你是谢家的孩子,应该比任何人都要谨慎,怎么可以轻易相信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女人?没错,是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的,我也承认我是想要从她那里套出那笔巨款的去向,我甚至有过私吞的打算!但是为你父亲报仇,是我多年来一直不变的心意!这一点,恰恰就被这个女人扭曲了!”
尽管谢鹏退了一步,但他依旧不承认。
谢政远无奈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在他身后震惊到呆滞的谢政航和谢政婷,毫不知情的兄妹俩突然听到这么多故事,即使此时仍然无法证实事情的真实性,要接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着那兄妹俩,谢政远忽然心生怜悯。这本不该是他有的心情,因为他的经历从来没有人感到怜悯,仿佛那就是他该去做的,就连谢旌博都这么认为。
“伯父,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缓了口气,谢政远问,“不如一次性狡辩清楚,不然我们要是拿出了证据,你再去否认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到“证据”两个字,谢鹏心底一慌,旋即又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去哪儿找来证据?想来也不过是谢政远的又一个圈套,要他自动认罪。
“清者自清,我没什么可说的。”谢鹏面不改色地笑笑,看起来很是无奈,然后他握起孙铭晶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不会有事,无须担心。
谢政远冷冷一笑,对谢鹏的死到临头还不悔改已经感觉不到无奈了,他看了一眼谢政扬,眼神一过去,谢政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走到谢旌博跟前,蹲下身抬起头迎上老爷子悲痛低沉的目光,轻声道:“爷爷,很抱歉毁了您的大好心情。我们也考虑过不让您知道这些事,但是,如果要替我爸爸讨回个公道,就不该隐瞒任何人。”
说着,他握住了谢旌博哆嗦不已的手,那是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掌心的老茧多年来一直退不掉。
孙子的触碰唤回了谢旌博远飘的意识,他的眼珠转了转,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凝聚到谢政扬真诚的脸上,那一刻,他止不住老泪纵横,却是有苦难言。
谢政扬忙抬手替爷爷擦拭泪水,心疼地宽慰他,“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做孙儿的不该让您伤心,对不起。”
谢旌博紧抿着唇,努力平息了起伏的情绪,随后起身,一个字都不说就离开了警局。
留下讶然不解的众人面面相觑。
谢鹏松开了孙铭晶的手,得意洋洋地起身,拉了拉西服的衣襟,笑道:“瞧你们这些小辈,做事还是欠缺经验。在没有拿定事情本质之前,不该随意相信别人的话,更何况那是一个外人。得了,现在闹得你爷爷不开心,我看回去有你们好受。”
说罢,他阔步离去。
孙铭晶也提着包,踩着高登鞋不慌不忙地退场。
留下的人个个情绪低落,还沉浸在真假难辨的往事中无法自拔。
谢政远暗暗叹了口气,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其实不感到失望,谢鹏如果好对付的话就不会拖了这么多年都拿不下他。但是今晚已经把事情都说开了,不管谢旌博信不信,在他心里都是个结,而警方这边他并不着急,早晚有一天会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而且,这个早晚已经不晚了,也许明天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