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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接受!”
“纪暖飒!”
书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年轻淡定的面孔与年老愠怒的面容相对,一个目光似水,一个目光似火。
纪暖飒抿了抿唇,耗尽勇气的手指因为冰冷已开始发麻,她选择继续强撑,面无惧色地说:“谢爷爷,原谅我的不恭敬,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不是您过去带的兵,也不是在你安排下成长的谢家人,我姓纪,我叫纪暖飒,是纪权的女儿,我没有必要非得听从您的安排!”
第78章 撞破()
谢旌搏气得够呛,要知道,对他不服气的人太多了,可从来没有谁像纪暖飒这样敢义正言辞地在他面前唱反调。百度搜索
“纪暖飒,你弄清楚了,纪家已经倒了!如果没有谢氏,纪家残留的那一点东西根本保不住!你现在住的是谢家,能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全要依仗谢家,你居然跟我说不?”
纪暖飒微微低下了头,深知谢旌搏说得再正确不过,纪权在世时,对谢家极为忌惮,不仅是因为那是提拔他发家的恩人,也是因为谢家在明城权高位重,可现在,她已不想在乎那么多。如果真如电话里那人说的那般,她要帮谢家经营她纪家的事业,多讽刺?在弄清楚情况之前,她必须要按捺住。
“谢爷爷,仰仗谢家的光辉,我很感激,可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尝试一下。您就当我年少无知,年轻气盛,不知道现实的苦,让我去碰壁,撞个头破血流,我自然会学乖,听从您的安排。”
谢旌搏沉重而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看似松懈了不少,慢悠悠地在沙发上坐下,闭起眼,倒有一番眼不见为净的意味,“你要尝试什么?”
“我喜欢音乐。”
“你要当歌手?”
“……有这个想法。”
“哼,你是想直接让经纪公司把你捧红?”不等纪暖飒回答,他冷嘲道,“我以为你能有多伟大的想法,当明星?当明星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享受众星捧月的虚荣感!要人崇拜的方法有很多,让人崇拜又没有争议的方法并不是当明星!还是说,你忘不了那个聂梓岚,要去做他没有做到的事?经过了那么多事,你不该再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纪暖飒没有顶嘴,当明星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此时此刻,只要不帮展飞控股,什么出路都可以。
“如果你非要尝试,我可以安排你去感受感受,但没有捷径,你和普通人一样,都要接受训练,如果你扛得住,熬出了头,那就顺着你的意思,我不勉强。”
老爷子肯松口,必然是有打算的,只怕纪暖飒再坚强也不见得能熬出头,好在她心不在此,故而不在意,顺从他的话,这场谈判才算是结束。
纪暖飒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书房,沿着走道一路走,压在心底的冲击开始翻腾,似一头头野兽在她胸腔里叫嚣,像是要鼓破冲出,她走得有些踉跄,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护栏。
走道就那么一段路,却像走不完似的,每一步都颤颤巍巍,腿软到迈出了这一步就迈不出下一步。她扶着护栏,深深地压着一口气,压得心脏难以负荷,连跳动都变得沉重。
好不容易到了走道尽头,她要往左转去楼口,可右边谢政远的房间传来了低低的声音,谈话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谢政远的房门前,透过那虚掩着的门,听清了话语的内容。
“……没说出来就好……没错,她是纪暖飒,昨天我跳下水救的人就是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人总要往前看……这不是借口!当初决定这么做,我根本就没想到纪权会从楼上跳下来……其他的我不想管,当务之急是要把接收的公司打理好,至于做假账的那个人就看着办吧,总之不能让他脱离我的视线……”
兴许是谢政远打电话的声音太低,以至于他距离远或近都没有区别,纪暖飒站在门口听他打电话,呆板如僵尸,猜疑彻底被证实后,她依然镇定,镇定地听清每一个字,镇定地面对房门被拉开、谢政远讲着电话出现在眼前的画面。
一瞬间,房内的阳光从谢政远的身后倾斜而下,照亮机暖飒淡凉的神情,却照不暖她眼底的冰冷;一刹那,目光相接,一个从风轻云淡转为不曾预料的惊讶,一个自始至终冰冷不曾改变。
谢政远愣了神,一只手僵硬地放在门锁上,另一只一动不动地握着手机,纪暖飒出现得太意外,须臾间,耳边李唐越的声音消失不见,眼前纪暖飒呆然的神情十分惨淡,宛如一只幽灵,藏在他身后的风一旦露出,她便会灰飞烟灭。
“暖……”他不自觉轻唤。
第79章 挖掘潜藏的秘密()
纪暖飒缓慢地握起了失去只觉的手指,僵硬地扬了扬唇角,声音却是欢快的,说:“我正要敲门呢你就把门打开了!可以借你一分钟说点事吗?”
尚且不能确定她是否听到了谈话,谢政远只能顺着她演下去,简单结束了通话,便引她进房间。
“不用了!在这里说就可以了!”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血液却狂速地倒流回猛力收缩的心脏,四肢却冰冷得动都动不了,指尖的麻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我刚从谢爷爷那里出来,他要我去你管理的展飞控股,不过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本身就很尴尬,在同一个屋檐下住已经很勉强了,如果还在一家公司,那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对彼此的心情都不好,所以就拒绝了。”
谢政远安静地听她说,眼神直视她灿烂的笑容。
“我来这里跟你说这些,是觉得这些年受到你不少照顾,应该跟你解释一下,免得爷爷说起来彼此尴尬。”渐渐地感觉到四肢恢复了知觉,纪暖飒耸了耸肩,“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昨晚一宿没睡,我先回去补觉了,拜拜。”
还算平静地转过身,可泪再也压不住,一行行往下落,她紧咬着唇,锁紧眉来抑制哭出声,泪水朦胧了视线,却不敢抬手擦拭。
这里是谢家,是一个暗潮汹涌的地方,这里的人强势、霸道、阴险、狡猾,各自在心里盘算着能获取多少利益……在这里,她要把自己很好地伪装起来,默默地、平安地度过每一天,为了重新回到像过去一样的那一天而隐忍、努力。
她感觉到身后谢政远的目光,好像一双眼睛贴在了她的后背,甩不掉又避不开,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僵硬地移动步伐。
谢政远拉上了房门,眼神却不曾偏移。看着她安静离开的背影,心底的一个疑惑渐渐淡化,另一个涌起。
究竟是什么都没听到,还是在假装若无其事?如果按照小时候的脾性,这样的反应是没有听到,否则定要闹得整个家底朝天才肯罢休。
正琢磨着,手机又响了起来,催促着他快去公司。
终于回到了房间,纪暖飒轻手轻脚地把房门关上,全身的力气在房门合上的刹那消失得一丝不剩,她背靠着门滑到地上,尽管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仍然双手捂紧了嘴巴,不要自己哭得太没出息。
痛吗?痛!痛的是失去家人;
怒吗?怒!怒的是遭人设计;
恨吗?恨!恨的是自己怀疑!不仅怀疑自己的爸爸,还接受了他偷税漏税事实!
思绪在泪水和悔恨中混乱,纪权坠楼那天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那些画面,那些声音,一遍遍,一次次,似落下又涨起的潮水,不肯停歇,不知疲倦地拍击着脑海的岸边。
……
“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纪暖飒你听好了!你姓纪,你是纪权的女儿!就算全世界都怀疑他,污蔑他,你也要相信他,站在他身后支持他!”
……
“纵然我也恨他偷税漏税,恨他轻生离开,但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得不面对!在别人看来,他是罪有应得,可是对我而言,我失去的是爸爸!是生我养我的爸……”
……
“……潜伏在中天融域做假账的那个人已经被安全地送出国,所以关于偷税漏税一事,可以请二少放心,永远都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当初决定这么做,我也没有想到纪权会选择跳楼,他的死出乎意外……”
……
原来是陷害!是陷害!纪权没有偷税漏税!他根本没有偷税漏税!她的爸爸从来就没有这么做过!!
纪暖飒哭得肝肠寸断。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跳楼?为什么寻死?他是无辜的,是清白的,为什么要选择跳楼?还有小姨,小姨说那番话是为什么?她那么坚定,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纪暖飒一把抹去眼泪鼻涕,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床头,拿起座机要打,按下几个数字,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谢家。
“不行,不行,这是谢家的电话,要是有监听怎么办?不能打,先不能打。”她自说自话地压下座机,然后理智也一丝丝地捡了回来,四肢的冰凉和发麻也渐渐褪去,她像一个绝望中看到希望的人,发疯似地跑到洗手间,一捧捧冷水直浇灌到脸上,不知捧了多少,泪水被凉水冲刷干净,她抬头看进镜面,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镜子里的她眼眶红肿,眼球内布着丝丝血痕,以前还略微有些圆的脸彻底瘦了下来,颧骨微微突显,下巴尖出很多,反倒将五官衬得更为立体,散发着一种残虐的美。
纪暖飒,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得去弄清楚,爸爸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怎么从楼上坠落的,小姨又究竟去了哪儿?你得站起来,而不是依靠谢家,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以为你依仗到谢家什么,实际上也不过是把自己出卖了,给谢家打工!
纪暖飒,你得想办法!得想办法!
又捧了几捧水狠狠地扑到脸上,纪暖飒迅速地换了衣服,拿着王恋瑾今早放在她包里的钱出了门。
她拿着两千块,想要买手机办张卡,到了柜台前,最终选择暂时作罢。她决定去一趟明城检察院,这个时候,不能再逞能。
到达检察院时,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检察院的人知道她是检察院长的小姨子,便安排了她等待。在等待的期间,她借用别人手机拨打去加州,连着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她又打去邻居那,得到的是和上次一样的回复。
小姨到底去哪儿了?纪暖飒握着手机琢磨。
“纪小姐?我的手机可以还我了吗?”手机的主人微笑着问。
她尴尬一笑,只好把手机还回去,“谢谢啊!”
“不客气。”那人拿了手机便要走。
“唉,你等等!”纪暖飒追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心翼翼环顾四周,见来往的人不多,遂才低声问,“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我们借一步说话?”
那人看了看手头的文件,思考之后,欣然同意。
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落脚,她便开始客套地询问,这件事可深可浅,她必须得谨慎一些。
“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我爸爸的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说个大概?”
“这个……这个事情,院长没有跟你说吗?”
“噢,没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当时只顾着伤心去了,都没有说什么。”
“这样子啊……其实,这个案件我没有参与,知道的都是听来的,所以也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