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她有一种踏错时空,回到那天他带着她跑出谢家的幻觉,慢慢的,她的视线往回收缩,她看到有洁净的手指为她擦拭泪痕,可那双手的主人却不是她渴望的那一位。
她僵冷的双腿开始往后连连退步。
聂梓岚顿住,手停在半空,专注的眼神变得涣散,夹杂着疑惑和吃惊的颜色。
“暖暖。”他低唤。
纪暖飒眨了眨眼,挤落最后两行泪,“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的声音不能再平静,充满了疏远的礼貌。
“暖暖!”聂梓岚再唤,满眼悲伤。
“咔哒”一声响打扰了冰冷的寂静,这会儿没有风,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折断了,和积雪一起掉落。
纪暖飒定定地注视着他,和刚才痛哭流涕的人截然不同,她像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眨眼之间,变成了聂梓岚所不认识的人。
“对不起,我把你认错了。”她再次疏远地说道,还微微笑了笑,惨淡的笑容异常牵强,然后她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衣,远远地递给他,“谢谢你的衣服,不过我不冷,不需要了。”
她就那么站着递给他,就算是还衣服,也不再向他走近。聂梓岚痛心疾首,目光哀伤地看着她,“暖暖,对不起,是我不好,再次让你伤心失望了。但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那么说。我对你始终放不下,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放得下?那么说不过是缓兵之计,你看现在我不就出来了吗?这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吗?暖暖,别再拒我于千里之外,到我这里来,好吗?来,到我这里来。”
他伸出手,向她招了招。
她屹立不动,垂下了眼,像是在思考,聂梓岚偷偷欢喜,心想也许她就想通了,抬眼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向他走来呢?可是他错了,纪暖飒抬眼的时候,无情地将衣服扔在了雪地里,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去。
聂梓岚的手骤然滑落,和他的衣服一起重重地滑落。
“暖暖!”他苦痛地呼喊,大步奔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纪暖飒,死活不让她走,“暖暖,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再和我在一起?我是爱你的,暖暖,我还爱着你,一直都爱着你。”
纪暖飒不说话,冷着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挣扎,可是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他的手臂很是有力,勒得她胳膊发疼。
可纵然再疼,她也不会吭一声,只兀自地挣扎着。
“你告诉我好不好?究竟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肯原谅我,暖暖,只要你原谅我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我一定做到!我真的想再和你在一起,暖暖,我们在一起,一起走下去,暖暖!你别不说话,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就放开你,我也不想这样,暖暖,我只要你告诉我。”
聂梓岚哭了,哭得伤心欲绝,但他的手臂还紧紧地把纪暖飒困住。他的眼泪蹭在纪暖飒的头发上,顺着发丝滑落,再落不进她的心。
太阳逃出了乌云的遮盖,投下屡屡温暖阳光,雪光里,黑色大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如,一如紧紧依偎的两人。
她不挣扎,他也不放手。
“你放手,”纪暖飒平和地说,“你放开,我就告诉你。”
聂梓岚没有任何迟疑地松开了手。
纪暖飒转过身,看着他也是满脸泪痕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她摇了摇头,笑问他,“你是在害怕我会把车祸的事情说出来吗?”
聂梓岚怔住,停止了泪流。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用担心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应该知道的,我纪暖飒敢作敢当,既然当初义无反顾地担下了所有责任,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不会说出来,那没有任何意义。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了隐藏事实,而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你以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是怕你把五年前车祸的事情说出去?”聂梓岚冷嗤,觉得可笑极了。
纪暖飒垂下眼帘,不想看他冷笑的神态。其实就算不是,她也不在意;是,也无所谓。说来也不怪她会那么想,五年前的他不就是别有目的吗?经过了五年的沉淀,谁敢说现在的他会比五年前简单?可是这些,她不想同他理论,没有什么意义。
她淡然道:“不管是不是,我们已经过去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政飞少爷,经纪公司的理事,我不会成为阻拦你前进的绊脚石,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聂梓岚冷笑着点头,望了望暖阳初放的天空,吸吸鼻子,道:“你跟我说这些话,急着和我斩断所有关系,到底是为什么?刚刚你又把我当成了谁?谢政扬?还是谢政远?”
纪暖飒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握起来。
“是谢政远吗?我看到你拦下了他的车,站在窗口旁和他说话了。你那么着急,是因为在乎他,我说的对不对?你想让他帮你摆脱和谢政扬的婚事,还是,让他不要搭理再次出现的吴彤?”聂梓岚抹了抹眼角的泪,笑问,“纪暖飒,你还敢说你不是爱上了他吗?”
“你不要胡说八道!”纪暖飒急急地呼喝,焦急得连气息都不平稳,“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要爱上他?他那么残忍地对待我,我为什么要爱上他?!我就是心理有病,我也不可能爱他!”
她急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纪暖飒?聂梓岚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焦急发怒的模样,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五年前的纪暖飒可是只会为他一个人生气呀。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纪暖飒,暖暖,”他弯起了唇弧,目光倏然柔和温情,“我不会放弃的,我只是沉默,但不代表我无所作为。你要记住,暖暖,不管是谢政扬还是谢政远,你都不可能和他们谁在一起,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自始至终,你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纪暖飒内心发冷,聂梓岚这样轻笑的模样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想要调头逃跑,却见聂梓岚已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大步离开了这个花园。
夜色染黑了明城,华灯初上,纪暖姿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在公寓保卫的指导下,她暂时把车泊在露天下,然后按照短信的提示,找到了那一幢楼。
十二楼零三号房。
是了,就是这里,纪暖姿在心里暗暗鼓劲儿,迫不及待地按下门铃,三声响过,门开了。
男人一脸讶异地看着她,蹙眉道:“请问你……”
“你好,李先生,我是纪暖姿。”纪暖姿主动伸出手示好,等待男人回应的同时继续介绍来由,“听说你和谢家二少,以及其夫人吴彤女士曾经是战友,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和你了解一下有关吴彤女士的消息的。”
李唐越舒展开眉头,默默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没有伸出手和她相握,却往后退了一步,道:“里面请吧。”
纪暖姿颔首,笑意盈盈地进了屋。
“纪二小姐,请喝水。”李唐越端来一杯温热开水,在纪暖姿对面的沙发坐下。
纪暖姿端起桌上的水杯,暖着手,笑问:“原来李先生认识我,我还以为,你只认识谢二少和吴彤女士。”
李唐越不动声色,板着一张冷脸,对纪暖姿试探的话毫不在意,直接问她:“纪二小姐来找我,是想要求证什么?”
“李先生快人快语,我就不隐藏来意了。”纪暖姿放下水杯,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递给他看,“这封信你应该不陌生,听说谢二少收到这封信就立刻拍了照给你看,确认字迹是不是来自吴彤。现在这个是我拍照后又打印出来的,想要麻烦你再看看,到底是不是吴彤女士的真迹?”
李唐越只随便扫了一眼,挑眉问:“二小姐到这来,是受谢家的意思来求证,还是纯粹的个人好奇?”
“都有。”
“那么哪一个更多一点儿?”
纪暖姿嫣然一笑,“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再出现,而且是以寄信的方式来告诉大家她还活着,坦白说,我真的很好奇,这究竟是死而复生,还是借尸还魂?”
李唐越笑笑,把那张纸放下,靠在沙发里得意洋洋,“作为战友,其实我很希望吴彤还活着。”
“所以呢?”
“所以——”李唐越冷嗤,“她既然还活着,我为什么要说这封信是假造的?”
纪暖姿霎时拧起眉头,“真的是吴彤?”
“不然二小姐以为是谁?”
“那她为什么不出现?”
“我也想知道!”
纪暖姿一下子冷静下来,坚定地摇头,“不,一定不是她!早在五年前的那场车祸里,她就已经被撞死了!”
“你见到尸体了吗?”
“就算没见到,她怀着孕,被撞落大海,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李唐越眯了眯眼,“我这么听来,二小姐似乎很希望吴彤已经真正地死去了?”
纪暖姿忙缓了缓有些激进的情绪,笑道:“我怎么可能希望她死了?不过是警惕罢了,李先生你也知道,翻过年去,我和大少的婚礼就要举行了,现在却发生这种事,我只是想弄清楚,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如此——”李唐越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二小姐还是回去吧。谢家要办喜事,应该不劳二小姐烦心,不管什么人在背后动手脚,谢家自然有办法把他揪出来,二小姐只管做一个幸福快乐的新娘,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东奔西走,大冷的天还不辞辛劳地找到我这里来。”
这是第一次被人驱赶,纪暖姿心里非常不爽,可为了不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表层关系,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道:“我想,李先生有些草率了。其实李先生也很想弄清楚吴彤到底是死是活,不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不是不希望吴彤活着,相反的,我希望吴彤活着回来,继续她二少夫人的身份。”
李唐越收起了手,傲然地看着坐在沙发里没有任何要走意思的纪暖姿,不得不感慨纪家的女儿怎么出了这么一个脸皮厚的?他笑笑,坐回原位,翘起二郎腿,悠悠然道:“纪二小姐还是别卖关子了,再这样下去,我很难保证不会第二次请你出去。”
纪暖姿笑着摇了摇头,从鼻腔里发出冷冷一哼,又得意地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这是我带给李先生的礼物,这个礼物其实就是为了表达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帮我,既然吴彤没有死,就请把她找出来。”
李唐越蹙眉盯着那个小礼盒打量片刻,见纪暖姿高深莫测地笑着注视他,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是拿起了那个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个优盘。
“这是什么?”
“和吴彤有关的录像,李先生不想看看吗?”
李唐越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纪暖飒又是一笑,掩了掩唇,遮住因为得意而笑出的声音,“五年前的车祸,或许没有那么简单。警察搜找了那么久,谢家又私自投入那么大的力度,依旧没有找到落海的人,而警察在调监控时,录像是坏的,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暖飒笑容很深,胸有成竹地望着他,“其实录像并没有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