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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亲年纪大了,不方便冬日赶路,因此这个年关宛延夫妇就暂时留在了成都,和项家人一起等着明年开春再北上。
三天前,陈文君跟随秦征去了高山集,听闻那里有他新置办的宅院,看情形,大概年初他们俩就该办喜事了。
算起来与他们在京城因一场瘟疫相识,辗转蹉跎了这些年月,也算是苦尽甘来。
而项桓和宇文将军都有军务要忙,成日里拎着刀枪四处跑,像是抽不开身。
一时间,整个官驿忽然空了,只剩她一个闲人无所事事。
宛遥站在凋零的枝头下搓了搓手,朝苍茫的空中吐出一口白气。
也就是在这一刻,远方恍惚有马蹄声靠近,她正抬眸,悠长的官道间,便看见少年打马而来,一身藏蓝的战袍如云似雾,波澜阵阵地翻卷在背后。
他脸上带着笑,是那种让人能情不自禁被感染得弯起嘴角的情绪,明朗得就像春日的朝阳。
宛遥忍不住牵起一份笑意,站在那里等他。
马蹄扬起尘土飞溅,项桓还未停稳就跳了下来,兴冲冲往这边跑。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宇文将军和淮生呢?”
她正问着,忽然被少年拉住了手,“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宛遥不解地跟进院子里,“又去哪儿?”
沿途的军士恭敬地向他行礼。
项桓敷衍着应了两声,笔直地走到一辆备好的马车前,朝旁边的一名小将打了个响指。
后者立刻会意的冲他笑笑:“都准备好了,将军。”
准备、准备什么?
宛遥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闻言却只是赞许地颔了颔首,半个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便把一头雾水的宛遥抱了上去。
她眼看着项桓挨在自己身边坐下,随即便招呼车夫上路。
这一番举动风驰电掣,甚至还来不及让人做出反应,很快马车就已经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了官道上。
宛遥稀里糊涂地回过神,“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后者将两条胳膊交叉叠在脑后,懒洋洋地枕在上面,眉峰一挑,“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宛遥皱眉瞥他,眼中满含深深的怀疑。
项桓这个人,平时只要能站着就绝对不坐着,就要能骑马就绝不会站着。现在这么委屈自己缩在车里,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她偷偷探身到窗边,刚要打起帘子,手却半途被人拽走。
“诶——现在还不能看。”
“为什么啊”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项桓把她两只手轻而易举的箍在掌心,“你呢,眼下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坐好,我说能看之前不许那些搞小动作——今天特地留下来,就为了看着你的。”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车轱辘吱呀吱呀地响在四周,宛遥从车窗的缝隙窥得外面的半片光影,仍不知他们所往之处是何方。百无聊赖了一阵,只能将头靠在少年肩膀。
寒冬冷月,感受到指尖渐渐传来的暖意,粗糙而灼热,是年轻男子独有的刚阳体温。
很奇怪,这条道路上似乎除了他们,就没再听见别的动静了,马车徐徐,微风轻缓,安静得有些意外。
不知过去多久,自遥远处响起一道熟悉而钟鼓。
鼓声不疾不徐,如涟漪般荡漾开,她曾在清晨的梦中伴着此声苏醒,也曾在每一个年节的夜晚听着这道声音安然入睡。
那一刻,故乡两个字猝不及防地钻进她心里。
少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璀璨的星眸中闪烁出明亮的笑意,他说:“送给你的,去看看吧。”
宛遥在他目光下掀开车帘。
深秋时节的长安城巍峨雄伟,红墙好似拔地而起,方圆数十里空旷无人,而城门上却有彩缎高挂,像民间下聘时用的红绸,和四周招展的旗帜相得益彰。
守军战士们笔直伫立,正高擎着上百面虎纹的大旗。
旌旗迎风遮天蔽日,烈烈飘扬,上面铁画银钩的一个字——项。
少年在耳畔轻声道:“我说过,会把长安打下来给你。好在没有等太久。”
她在窗边呆了许久,漫上雾气的双眼终于缓缓转了回来。
视线里的少年郎笑了笑:“回家了,宛遥。”
*
魏末的最后二十年,是一个动荡的时代。
王朝年年困于征战,百姓处处流离失所,江山兵戈四起,朝廷内忧外患。
边境的城池一再丢失,怀着野心的武安侯在南方兵变,长锋直指京师;而魏国的名将们也接连倒戈,铁蹄将半壁江山踏出战火。
天下格局在新的时代揭开了序幕。
咸安五年的冬天,虎豹骑的首领将都城定在洛阳,又一个生机勃勃的王朝淌入了历史的长河,它的国号为大应。
而就在魏王朝曾经的废墟上,雕栏玉砌的皇宫已重修为园林,大应的开国帝王将附近五郡划封地,派遣项王驻守于此。
天下虽已平定,战争的影响却如深刻的刀疤,一直延续了数十年。
应朝初期,那些曾与虎豹骑敌对的威武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他们容貌奇特,又时常狂暴发病,引得百姓惶惶不安,让当地官府也一筹莫展,好些地方索性采取了围剿屠杀的政策,但很快便因过于残忍,被朝廷下令制止了。
魏时遗留下来的铁面人同当初的战俘一样,是块不得不解决的心病。
太医院召集了各地名医,甚至把当初研制此药的前朝医官也请回了朝中,共同商讨解毒的药方,但始终未能寻得根治之法。
而自当日少城外一别,宛遥便再也没见过桑叶。
这些年她年岁渐长,静下心想了许久,似乎能明白对方执意要避开自己的原因。
于是宛遥也没有刻意去寻找过他,只在项桓受封后,出了一道告示张贴于城中的大街小巷。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希望所有百姓能够善待前朝的威武军。
项王驻守长安的那些年,这座都城一度成为了铁面人的庇护所,甚至城中还有专门为其设立的粥棚与茅屋。
雁字回时,冬去春来。年少绚烂的韶光在漫山遍野开成了锦绣。
大应初年,王府落成的第一个月。
宛遥在角门外发现了一株浅蓝色的小花,那是山间随处可见的野生草木,东西并不起眼,故而一开始并未让她放在心上。
但此后的每月初一,这些花总会如期而至。
有时是一朵,有时是一株,还有时候是一大把,花朵上沾了晶莹的晨露,随着时节变化各有不同,送花者细心的将它们整理好,端端正正摆在门前。
宛遥不知是谁放来的,问过府中的侍卫与门房,却也无人曾留意到对方的行踪。
但摘花的人风雨无阻,从未间断,就这么持续了许久,许久,久到年月模糊,记忆朦胧。
不知是哪一年,忽然从某个月的初一开始,角门的花就再也没出现过。
便如故人远去,渐行渐远渐无书。
(正文完)
番外一则()
长安城处在大魏的中心;毕竟未曾经历过战事;坊间的大街小巷还如旧日一般热闹;宛遥从车里望出去;能看到她多年没见的人来人往与繁花盛景。
崇化坊的一草一木都没变;项宅还是老样子;但似乎翻修过一次;瞧着十分鲜亮崭新。
她还在车内忆往昔峥嵘岁月,冷不防马匹刹住了脚,四个轮子尚未停稳;项桓忽然打横把她一抱,追风逐电似的走进府里。
一路上都有忙着洒扫的下人,乍然看见将军回府;皆恭恭敬敬地在两边问安。
少年却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大步流星上了长廊。
宛遥还在发蒙呢,他已经窜进了西院;笔直地朝西南方向而去;眼前的景致越来越熟悉;她才开始发现有点不太对。
“等”
很快行至卧房前;项桓一脚踹开了门。
“等、等等”
他动作娴熟地用脚尖勾着门框给关了回去;三两下将怀里的姑娘扔在床上;一把扯了旁边的帐幔,跪在她身上解衣带。
因为是冬天,被褥垫得厚实;宛遥还在其间弹了两回;给摔了个七荤八素。等好不容易缓过神,少年已经简单粗暴地扯开了外衫丢在床脚。
这什么展开?!
“等等”她搂着双臂往后退,在项桓凑上前来时,终于忍不住地喝止出声,“等一下!”
项桓被她吼得一顿,总算停在了三寸之外,闻言还颇为无辜且不解:“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宛遥缩在墙边,摸了半天没找到让他脱下的衣裳,只能抱着胳膊恼羞成怒地控诉,“你、你无赖啊!?”
他莫名其妙地眨了两下眼睛,不要脸地问道:“我怎么就无赖了?”
“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只要我打下长安,你就让我碰。现在长安给你了,我拿自己应得的报酬,有什么不对?”言语间居然有理有据。
“没有”宛遥被他的身影全然罩住,满脑子蚊虫嗡嗡叫,“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不承认啊?”少年带了三分笑意的唇角忽的靠近,贴在她耳畔的位置,言语间喷出的热气顷刻把整张脸烧得滚烫,“你那天投怀送的时候呢?”
提到这个,宛遥面颊瞬间便炸了。
“我衣服还是你脱的,怎么。”他将嗓音压得有点低,“许你趁人之危,就不许我另有所图吗?”
她脸上通红,不自觉语塞,“我那时是因为是因为”
“是怕我哪天死了,给我留个念想。我知道。”项桓轻飘飘打断,故意带捉弄的笑,“但如今我既然还好好的活着,这件事便不能当没发生,可是你先招我的”
他一条手臂撑在她脸侧,少年的里衣敞开着,袖子才被他卷在了小臂之上,常年征战的伤口浅浅的覆盖着皮肤。他还年轻,肌肉并不夸张,有种刚刚好的感觉,贴在耳畔时隐约散发出蓬勃的热气。
仅仅只一个举动,便将女孩子锁在了这一方角落里。
他靠得越近,宛遥心跳得越快,在那双星眸锐利的注视之下,人也不禁缩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矮。
项桓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只垂着眼睑,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的神情,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反应都收于眼底。
微微发烫的嘴唇擦过耳垂,正偏头要吻上脖颈,倏忽间,旁边袭来一缕掌风,然而这回还未碰到他发丝,半途便让少年一把擒住。
“又想打我?”项桓轻轻松松捏着她手腕,顺势往边上一拽,恰好拉开宛遥护胸的动作,“同一招还能让你成功三次?”
他不怀好意地一笑,张口去亲她的鬓角,再肆无忌惮地往下滑,气息灼热的啜吸在那弯精致的锁骨间。
他的吻不算急切,但是太烫了。
宛遥说不明白为什么,周身发热,肌肤上一阵痒一阵疼,鸡皮疙瘩不停的往外跳。
项桓是来真的吗?
觉察到他并非有捉弄和玩笑的意思,宛遥脑子里瞬间白得像座空城,这事情来得太快了,快得简直像从高处跳崖,她根本没有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不、不行”
粗粝的指腹不知不觉间摩挲到了后背,正在解腰后的系带。宛遥终于挣扎起来,拼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