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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父亲这几日的异常,很难说不是因为此事。
那仆从见她想事,却是眉开眼笑道了一句,“娘子真是好福气,那孟郎君不仅才名在外,而且听说刚入朝便甚得圣宠呢!”
孟生见解不凡,且知法守礼,为人甚是刚正,莫怪圣上眷顾了。
她摆了摆手,那仆人见了,便顺势退下了。
萤绿从屋中走出,见她还在愣着,便道,“娘子,要换衣裳么?”
她此时已经没了心力,摇了摇头,便走进屋内坐下,如今,她只好等那孟生走了,再去问父亲了。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容婉派去打探的人未归,却见洛骞身边的小厮过来了,“娘子,郎主请您到外院书房去。”
看来,是父亲要给她一个解释了。
她点了点头,未带婢子,便跟着小厮过去了。
刚出内院,却见书房门口站着一人,待她走近,便见那人身着淡青色长袍,身姿挺拔,风华正茂,回眸间,一双眼光射寒星,转瞬间,却又深如底,不是那孟生又是谁?
自那日一别,再看他,早已失掉了那白衣书生的模样,如此这般,却也像个世家贵郎君。
孟生见她过来,便大步走上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作揖道,“在下孟生,见过阿婉。”一句阿婉,无端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
她顿了顿,福了福,“阿婉见过郎君。”
这一世初见的孟生,远不是上一世总遭她冷目以对,面对她时难免有些颓唐的孟生,如今的他一步登高,胸中的气势已有。
孟生点点头,接着开口道,“既已相识,阿婉你莫要拘谨,我已上门提亲,伯父已然答应,阿婉你以后便要与我成婚,我会好好待你。”
少年明眸皓齿,忽而一笑却比星月,她第一次见他此番模样竟是微微有些心动,许是上一世她心中装了别人,孟生竟未如此笑过,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呆,连忙垂下双目,脸色却稍稍的红了。
只是耳边的声音响起,依旧温润如水,“走吧,伯父等着呢!”
她点点头,随着孟生的步伐进去。
到了书房,她抬头看,洛骞满含笑意的看着她,许是心中有喜,脸色尽管仍有些苍白,却被这笑意稍稍掩盖了。
“爹爹。”她走进书房,脸上的羞怯稍稍淡去。
洛骞看了看她,又看向孟生,这才开口,“阿生,待我走后,婉娘便交给你了。”
“是。”孟生应道。
容婉却有些愕然,父亲的意思是,将死之事,孟生竟是知道了?
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愿与她成婚?他可知道,若是自己的妻族没有根基,他在朝堂之上更是举步维艰?
第五十三章 去年()
洛骞看向一旁已然惊愕的容婉,却叹了叹,对着她道,“婉娘,孟生为人,为父甚是看重,此一番将你托付于他。为父就算在黄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容婉顿了一顿,连忙走上前,语气之中带着重重鼻音,房中其余二人才知她方才竟是落了泪,“。爹爹。”
孟生原本垂着头,却只听这一声,却是抬头看了她两眼,这才又低下头去。
洛骞微微坐直身子,看了她几眼,却是摆摆手,“婉娘,带孟生在府中转一转吧!”如此,便是不让他们二人在房中多待了。
容婉看了一眼洛骞,见洛骞已然闭上双眼,心知父亲心意已决,当下便提起步,出了外院书房之门,而孟生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芒种已到,过几日便是端午,如今汴京,已少有凉风,日头渐渐有些大,晒得人都无处躲藏,外院通向内院的垂花门处栽了不少的杨柳,隔两步便是一颗,只是无风时,那长长的枝条和叶子便垂了下来,自成一片影子,为来往的人遮住日光余热。
两人走到那里站定,来往的仆从知趣的退到一旁行走。
孟生伸出修长的手指从面前的枝条中抽出一片深绿色的叶子,又轻轻将它弹出,叶子便如有风之时零落飘了下来。
“阿婉,若是伯父去了,你必定要守孝三年,因此你还需在府中再待三年。”孟生转过身看向容婉,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却似一种独特的温柔。
容婉点头,再看向孟生之时,方才的剑眉星目,还有着动人心魄的气势,而如今,嘴角轻勾,眉眼弯弯,却温润如水,竟是截然不同的姿态。
“阿婉想问郎君,郎君明知家父时日不多,为何依然求娶阿婉?”这句话说的简单明了,令人躲避都十分困难。
孟生顿了顿,却比方才笑意更甚,向容婉处走近了一步,容婉刚好及孟生的下巴处。
她没有抬头,因为头顶上方的气息与自己越来越近,怕是一抬头,便会不小心碰到什么。她本要往后退时,一只手却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发,“原来阿婉并不信我。”
语气淡然,她却凭空听出些萧索,两人不过初见,可这萧索,她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象。
她福了福身子,“郎君勿怪,实乃最近几日,府中人心惶惶,阿婉心中也不甚愁苦。”却丝毫不收回方才问出的话,是执意要孟生答了。
孟生朗声笑了笑,看向容婉道,“阿婉是个聪明人,甚得我意,那阿婉可知,我第一次见阿婉,是什么时候?”
容婉抬头,果真不是方才初见么?如此想着,却是摇了摇头,“阿婉不知。”
孟生眸光闪烁,敛起笑意,“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去年今日?人面桃花?容婉顿了顿,看向孟生,“不知郎君是何意?”
孟生回转过身,眸光定于容婉面上,却是淡笑摇头,“远道而来,只为上京赶考,去年春日,便入了汴京,那日从山下过,远远便见几位女郎,对着山上的桃花指指点点,唯有阿婉你,寂静的站在一旁,似湖水中的扁舟,一静一动,皆是美轮美奂。”
听孟生说起,容婉才想起此事,她刚入长安一年,便受邀与爹爹直属上官的女儿们,一同去郊外的山上看桃花,只是那时她与她们几人并不十分熟识,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谁知,这一幕,竟能让路过的孟生看到,难不成这便是孟生向她提亲的缘故么?
她当下垂目,被他说得那句美轮美奂还绕在耳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如今的她,竟也被这好听的话给勾动了心。
却听那孟生又是低声道,“阿婉,自那日起,我便甚是欢喜于你。”
这一句,却是彻骨的告白。听得容婉心尖一悸,连忙退后两步,垂目道,“阿婉多谢郎君垂青。”
孟生低声笑了笑,再次提步走向容婉,却在两步远处停住,“阿婉莫要忘了,我们已然定亲,待三年孝期一过,我便三媒六礼聘你为妻。”
容婉却不敢再听,越听,越觉得心跳的厉害,强稳住心神,抬起头,盈盈目光看向孟生,“多谢郎君抬爱。”
孟生却无由的叹息,“阿婉,你太过疏远了。”
“郎君,你于阿婉来说,实乃初见,阿婉自幼明儒家之道,周易之礼,还望郎君莫怪。”容婉微微福了福身子。
孟生顿了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遂又对着容婉作揖道,“阿婉,是我唐突了,还望阿婉莫怪。”
见孟生已然恢复初时的神采,简洁利落,容婉的心稍微平了一平,对着孟生道,“此时正热,郎君还是及早回府吧!”
孟生嘴角轻勾,挥挥衣袖,宽大的袖摆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甚是漂亮,“多谢阿婉关心,若有需要,明日我会再来。”
容婉顿了顿,本想反驳,却一想父亲恐怕熬不过今明两日了,便点了点头,“这几日,便有劳郎君了。”
府中只剩母亲与她和容珺几个女流之辈,纵然有事来临能办妥,却远远不如一名男子站在这里压阵,更何况,这名男子还是金科状元,陛下宠臣。
孟生拱了拱手,“阿婉不必言谢。”说完,便大步离开。
容婉深呼吸,方才的孟生却有些让她招架不住,若不是前世她心伤不愈,怕是这孟生早就攻破了她的心房吧!
容婉提步向垂花门走去,只是未进,却见前院的小厮匆忙赶来,对着容婉道,“娘子,有一幼童来寻,冯伯使小的来唤娘子。”
说起幼童,她立刻便想起小初,连衣裳也未换,便直接去了前院。
小初在院子中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远处有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待看见熟悉的面孔,小初抬脚想走近她,却顿了顿,“大哥哥。”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偷偷的看向容婉,他记得,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如今怎会身着女子一袭衣衫。
容婉想起自己一身装扮,走到小初身边,摸了摸小初的头道,“以后小初不必再换大哥哥,唤姐姐吧!”
小初偷偷的将容婉从头看到脚,看了两遍,这才确信容婉的身份无疑,却一下子哭了出来,抽泣道,“姐姐,阿爹,阿爹他死了。”
第五十四章 后事()
自上一次小初过来,便提到他阿爹的病症,这十日已过,此事怕是早如板上钉钉一般,如今只不过提前到来罢了。
只是她又因小初一直在哭,忽而想起自己的父亲离世在即,心中也十分酸痛,过了许久,她回过神,小初只是默默低着头,不再哭了。
她缓缓蹲下来,看着小初道,“小初一个人,更要坚强些才是。”
小初点点头,泪眼朦胧的看向她,“其实阿爹去的那天,小初已经哭了许久,不过今日看到姐姐,不知怎么,小初就想哭上一哭。”
容婉点了点头,她相信,小初在他的阿爹刚离世那几日是是坚强的,只不过今日再见关心他的人,心中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小初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小初抬起头,看了容婉一眼,小心翼翼的问,“小初可不可以一直跟着姐姐?”
容婉的确是想为自己培养一些人手,只不过,小初的年纪还轻,有些事他也无法出面,又想了想,才道,“小初可识字?”
小初点点头,“娘亲从小初五岁就一直教小初习字,只不过小初只学了三年,娘亲便不见了。”说到此处,小初倒是有些伤神。
见小初此番模样,她连忙将话揭过,对着小初道,“你从今日起,便与冯伯住在一起吧,我会命人送书给你,这些日子,你先在府中读书吧!”
因着戚氏想让洛景钰考上状元,因此洛景钰的书房已经有了许多书。
小初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连声向容婉道谢,容婉又交代了小初几句,便让冯伯去安排了。
她回转过身,想起此时父亲仍在外院书房,便冲着书房走去,果然见惯常伺候父亲的两名小厮守在那里。
见小厮没有拦她,就知道父亲在等着自己,便走了进去。
果然她一进内,洛骞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向她道,“婉娘,过来坐吧。”
方才她与孟生交谈过,便对孟生为何过来提亲不感兴趣了,只不过,父亲连将死之事都会告诉他,着实让她一惊,“爹爹,你怎会对孟家郎君全说了?”
洛骞就知道她会问,便坐直身子,耐心道,“我虽看好孟生,但却怕早些不说,待日后他会埋怨与你,若他因此不再提亲,也是他并非良人。”
容婉明白洛骞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