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哥,我……”九爷喉结滚了滚,只觉得眼眶中有甚么东西急于冲出来。
“行了,大男人,弄甚么猫『尿』。”五爷难得粗鲁一回,正『色』道:“你五哥虽算不上甚么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在万岁面前也有几分脸面,在太后跟前,更能说得上话。”
“这……”九爷明显有些迟疑,“五哥,太后,可是最宠爱弘昊。”
他冷眼旁观,怕是如今就连万岁在太后跟前,都要退一步。
“你不必担心。”五爷抬了抬手,示意九爷放心,“我毕竟是在永寿宫长大的。再说,你以为老十四用三十万两银子,就真能让弘昊相信你也是刺杀他的主谋?”说到这儿,五爷不由冷笑,眼底是深深的讥讽,“要真是如此,德妃也不会在宫里摔了一个大跟头!”
九爷仔细品了品五爷的话,悚然道:“莫非德妃当初也知道?”
要是真的,德妃就不是偏心,而是蠢了。
五爷摆摆手,“那倒不会,她再偏心,总明白只要是自己的儿子上去,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后。我想,便是现在,德妃也未必将事情都弄明白了,但当初老大入宫密告老八,良妃骤然病逝换的老八未削爵而只是圈禁,老十四也被万岁连下三道圣旨斥责,德妃从宫女子爬到四妃之一的位置,心里必然是有疑虑的。而万岁前些日子锁了多尔济,她肯定更是惴惴,毕竟自己最疼爱的幼子,寻常与谁往来最密切,她心里不会不清楚。前后一加起来,她相比是猜的七七八八了。”
说着说着五爷摇摇头,“德妃这步棋走的不妙了,她这一摔,原本只有一二分准的事儿,也叫她摔成了八九分准。”
九爷只觉心口都快要蹦出来了,艰难道:“所以万岁只叫了小太监去传话?可……”他停了片刻,有一丝疑『惑』难以解开,“她要为老十四寻路,怎的偏偏就要在太后这么一摔,惊扰太后,岂不是……”更加触怒万岁。
“这……”这点五爷也有些不明白,照理说,以德妃的心智手段,确实不应该犯这样的错。她要病,有一百种法子病的让人怜惜,病的不着痕迹。实在没必要在万岁心情大好的事情堵在太后的面前这么摔的头破血流。要知道见血不吉,宫里尤其忌讳这个。
忽然五爷脑中一闪,响起一件事,“方才额娘宫里来传话的人是不是说德妃摔在览翠亭边上。”
“是啊。”九爷莫名其妙的看着五爷,不明白览翠亭有甚么大不了的地方,一个亭子罢了。很快他神『色』也变了,“从永宁宫去畅音阁,不该路过览翠亭。”
“是啊,只有从宁华殿出来去畅音阁,才会打览翠亭那条道走。”五爷意味深长的看着九爷。
而宁华殿是甚么地方,是咸安宫扩建,太子一家搬入后老四特意给自己曾经的嫡长子在咸安宫中选择的僻静清修之所!
第98章 今晚更新()
身着常服的四爷闭目撵动佛珠; 圆润的佛珠在指尖穿梭过一圈又一圈,哪怕静室中一个炭盆都没放,他甚至能隐隐听见外头候着的苏培盛冷的牙齿打颤,他依旧觉得心头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几乎快把他所有理智都快烧的一干二净。
可惜,不能。
我是弘晖的阿玛,是老十四一母同胞的哥哥; 还是永和宫德妃娘娘的亲骨肉!
咔嚓!
四爷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硬生生捏碎的佛珠; 冲着菩萨诚心诚意磕了个头赔罪,面无表情站起来拉开了静室的门。
“殿下。”苏培盛赶紧将拢在袖口里的手伸出来。
“弘晖怎么样了?”
弘晖已经是东宫的大麻烦; 自乌喇那拉氏出事后; 原本就因瘫在床上而脾『性』大变的弘晖『性』子越发古怪,偏生太子一腔慈父之心,断不容许有人轻视亏待。所以奴才们只能提心吊胆的伺候着; 三天两头就有人被杖责,好些熬不过来的只得怨自己倒霉。
苏培盛觑了一眼四爷; 小心翼翼道:“二阿哥今儿一直不肯用饭,说想去探望德妃娘娘。”
“探望娘娘!”四爷呵的笑了声; “巴尔奔家里清净了?”
“二阿哥赏了三千两银子; 巴尔奔丧事办的很体面。”
“三千两。”四爷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道:“他手上倒是一直挺宽泛的。”
乌喇那拉一族落罪,弘晖清点了乌喇那拉氏的嫁妆; 除了留下点念想; 其余的全送回乌喇那拉一族; 想让活下来的人过的好些。后面这些日子; 东寻人,西打点,开销不少。眼下身边的侍卫去了,一赏就是三千两……
苏培盛想了想,解释道:“回太子爷的话,奴才听账房的人说太孙之前就定了例,说阿哥格格们大了,要去外头走动,所以每月除了您定的例和朝廷发的银子,太孙每月还给几位阿哥和格格各两千两零用,阿哥们笔墨纸砚费用五百两,格格们胭脂水粉钱五百两,若有其余要花销的,五千两下,便先给了,每月太孙会问问阿哥格格们银子的去处。二阿哥那儿,太孙道二阿哥身子弱,寻常要用『药』用银子,一万两以下不必报他,让手下的计重安直接支给。”
这事儿,四爷以前倒是真不知情。
他眼神闪烁,道:“都有谁去额外支领过?”
“这……”苏培盛挠头道:“太子爷恕罪,太孙那边儿不入东宫公帐,奴才真不清楚。”
“计重安是在外头给弘昊打理产业的,他每月送银子,宫里魏珠在管帐罢,去把魏珠叫来。”
苏培盛看不出眉眼淡淡的四爷是甚么意思,弓着背应了一声儿,亲自去把魏珠叫过来。
魏珠正好在算账,得知四爷是想问阿哥格格们的开销,干脆将账本都一道抱了来。
四爷仔仔细细将半年的账本看了一遍,冷哼道:“你们主子倒是大方,几个小孩子,每月几千两银子,月月都用的一干二净!”
谁说不是呢,别说京里的京官儿,就是贝勒王爷的俸禄,一月才多少?宫里太后娘娘,一年才不过金二十两,银两千两罢了。等于咸安宫这些阿哥格格们,一个月就把太后一年俸禄给用光了。
虽说不是魏珠的银子,可魏珠每个月对账,看账面上的银子像流水样花出去,那是真肉疼。但没法子,太孙疼爱弟妹,当奴才的,哪敢说半个字。也就换了他们太孙能挣银子,花的多挣得更多,每月支出去十万两能挣回来三十万两。他看到的还只是京师一带的账册,想必江南广州还有蒙古等地更多,这么多个月下来,他慢慢也不心疼了。
不过耗费那么多,让太子爷知道知道也好,总不能一直白出啊。
魏珠眼珠子转了转,就道:“太孙一直道身为皇孙,手面上必要宽泛些。再说太孙每月都在过问,便是去了江南,还传信回来让奴才送账本儿过去,从来都怕阿哥格格们被人糊弄『乱』用了银子,但阿哥格格们都是皇家血脉,自然没出过这等差错。”
“哼!”四爷当然不会看不出魏珠那点想要给儿子表功的心思。不过魏珠既已经是儿子的人,如此忠心才是好的。他当没发觉,在账册上翻了翻道:“弘时弘昼福宜他们的银子,也是自己收着的?”
“五阿哥是自己收着,下头几位小阿哥,因年岁还小,太孙吩咐,都交给阿哥们的额娘。”
“海霍娜的给谁了?”
不妨四爷冷不丁突然问起这个,魏珠愣了愣神儿,被苏培盛戳了一下腰赶紧道:“三格格,三格格的……”
“说!”
“太子爷息怒。”魏珠被四爷一个巴掌吓得噗通跪了下去,忙道:“回太子爷的话,三格格的一直是送到二阿哥那儿。”
“这么说,弘晖一个月四千两银子还不够,每月还需另支至少一万两!”四爷面『色』铁青,抄起账册砸到魏珠头上,咆哮道:“狗奴才,太孙事务繁杂,你们这些手底下的人难道也不清楚?二阿哥整日足不出户,一应吃用都是内务府供给,他上哪儿花用这么多银子!有人来要,你们就给了,难道就不疑心是下面的人冒用二阿哥的名头!还是你们账册上记着是二阿哥领走,实则是自己把银子贪了!”
“太子爷明鉴,就是奴才等生了一百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做这等事啊。”先前魏珠只管磕头请四爷息怒,后面听到四爷的话,是实实在在吓着了,他道:“回太子爷话,不是奴才狡辩,奴才也知晓二阿哥那里开销太大,可每回来支领银子的人都是二阿哥心腹的小太监,手里还拿着二阿哥印鉴。再有,再有奴才……”魏珠吞吞吐吐道:“奴才以前在太孙面前提过一回,可太孙道二阿哥有病在身,心里不舒坦,便是用些银子,只要二阿哥喜欢,又有甚么要紧,还斥责了奴才一顿,这,这叫奴才……”
所以他是真的冤枉,银子是太孙的,太孙愿意,他这当奴才的哪怕磨破嘴皮子,也不过是讨打罢了,还能如何?
听见魏珠说的这些,四爷满脸风雨欲来之『色』。弘昊如此纵容弘晖,到底是出于兄弟情深,怜惜疼爱弟弟,还是行捧杀之策,想要生生将弘晖溺爱成纨绔子弟,又或许他只是想在万岁和自己面前表明他看重情义。
长子的心思,四爷难以揣度,但次子的举止,哪怕他一次又一次从心里寻找借口,看到这本账册,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为弘晖开脱了。
用了弘昊的银子,却丝毫没有想过掩饰,甚至从不曾让人在自己面前暗示辩解。弘晖他,是笃定弘昊拿他没法子,还是笃定自己下不了手,抑或,根本就不想顾忌了。不管是哪一种,弘晖,都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苏培盛。”
“奴才在。”
“你挑几个人,亲自去趟宁华殿,把弘晖身边那些不中用不尽心的都给孤换了。”四爷冷冰冰下令道。
“是。”苏培盛才要走,又听到四爷声音传来,“还有,近些日子春雨绵绵,天气寒凉,弘晖一贯身子弱,告诉服侍的奴才,让二阿哥好生在屋里呆着!”
这是要软禁二阿哥。
苏培盛心里打了个突,试探道:“太子爷,那原先那几个……”
“奴才明白了。”苏培盛一接触到四爷森冷的目光,立即机警的垂下头。这种事儿他也不是头一回干,自然没觉着有甚么可怕为难的。
到了宁华殿,出乎意料的顺利,就是有几个作死的奴才哭天喊地窜到弘晖跟前求弘晖救命,弘晖依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看到苏培盛进来,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苏培盛眼见弘晖这副阴沉沉的模样,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倒是生出点惶恐。他强挤出个笑脸上前打了个千儿,“二阿哥,太子爷吩咐,让奴才给您换些机灵的来。”
然而他一肚子打算赔笑的话没说出来,就看到弘晖目光飞快扫过屋中,接着就侧过头闭上了眼睛。苏培盛被这一眼看的腿肚子都有些发软,方才那一瞬间,他就像是看见一条伺机已久想要抓捕猎物的毒蛇!
“带,带走。”苏培盛用力咬了咬舌尖,再也不想在这富贵华丽的宁华殿呆下去了。
等弘晖那儿连洒扫院子的太监都换了一遍已是五日后,正好又是每月领份例的时候,年氏住的西殿,前脚内务府送份例的人才走,后脚魏珠那儿又把一月的例银给送来。
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