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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鸨递上一杯茶笑道:“今日城主来找客人,我们还很是惊讶呢,城主很少出门,客人是认识城主?”
水沅接过她递来的茶道:“那城主我怎么会认识,只是刚来枉死城时候见过一面而已。”
老鸨拉着他坐下,又上了几盘点心,道:“客人您在阳间是做什么的?”
水沅拿起一片云片糕,尝了一口又放下,道:“我是做官。不过官做得也不大,才刚刚升任知府,就来了这儿,真是命不好。”
那老鸨道:“客人果是不凡,都做上知府了。”
水沅道:“过奖,过奖。”
“客人您是枉死的?”老鸨问道。
水沅喝过一口茶,愤慨道:“正是,我被人暗害而死,不知是谁向皇上告密说我通敌,简直是胡说八道。”
老鸨为他将茶杯满上,道:“客人不要生气,在枉死城过上一段时间便会看到那害你的人有报应的。不知道客人是否认识今天和城主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水沅眉头一皱道:“那女人真是讨厌,一看到我就是一副苦情模样,我根本和她一点都不认识,见都没有见过。你们这儿也真是,那种时候怎么能够带别人来我房间,还没有和你们算账呢。”
老鸨赔笑道:“城主来了,我们又怎么阻拦,您也是做过官的,也知道,在枉死城,城主是官,我们是百姓,他来了,我们拦也不能拦,您说是也不是?”
水沅皱着眉头将杯子放下,道:“若不是只有你们水月阁有我的生意,今天这事儿我还真不想来了。”
老鸨又为水沅将茶杯满上,道:“客人消消气,消消气,下次绝对不会了。要说我们城主从来没有来过我们烟花巷,这一次一来便是来找客人您,我问过前面几家,城主都是一家家问过来的。”
水沅听了有些惊讶,有些疑惑,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
老鸨道:“我正是不知,所以这才叫住客人您,问上一问啊。”
水沅道:“我和他们两人从不相识。”
老鸨道:“城主来枉死城已经有了几百年了,枉死城的人来了又走,我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做了两百多年城主了。这位孟城主一直留在枉死城,按说他也应该不会和客人相识,因为枉死城的人是不能够出去的,即便是城主,也不能够出枉死城。那要说和客人有可能相识的便只能是那个女人。”
水沅道:“那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从前我便听说城主有一位心上人,一直在等心上人,所以才一直在枉死城,今天城主破例来烟花巷,我想可能就与这女人有关。”
水沅站起身来,道:“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问我也没有用,而且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您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老鸨站起身来笑道:“没有事,没有事,客人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第163章 忘川不忘()
离歌和颜焉轻手轻脚穿墙走进孟辛离的房间,床帘被紧紧拉上,外面的天光丝毫漏不进来,室内黑绵绵一片,颜焉跟着离歌走到孟辛离床边,孟辛离呼吸绵长,离歌伸手在他身上几处轻点。
离歌从怀中拿出颜焉那一卷画轴,将画轴展开,将画轴放在颜焉手上。
颜焉双手捧着展开的画站在一边,离歌则是一手放在画上,一手放在孟辛离额头之上。
室内一切都没有变化,仍是漆黑一片,但是却似乎可以感受到气流开始流动,孟辛离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室内的温度也随之上升,离歌放在画上的那只手上带了些隐隐的光芒。
那画在漆黑之中本是完全看不清,但是此时却是在离歌手下,在漆黑中发出萤萤的光。
画上如流水一般,那些笔墨便是在纸上快速流动,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幕,颜焉绝对无法相信这已经画在纸上的画竟然还能够遍,颜焉双手捧着画,看那画上的变幻,可是如每一刻都有人在那画上不断作画又不断消失一般,却是什么也看不清,因为变幻的速度实在太快。
离歌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从孟辛离额头上离开,颜焉见势也将画卷收起,放入袖中,又与离歌离开房间。
两人走出房间,血黄色的枉死城仍是如别的时候看起来一般。
颜焉拿出画轴,道:“现在便是可以直接去找云岫吗?”
离歌从颜焉手中接过画轴,展开看了看,道:“这画上聚集了许多孟辛离最怀念的时候,不知道云岫到时候感受到将会怎样。”
颜焉转头看向孟辛离房间道:“他不愿意说,我们便帮助他说了。”
离歌叹道:“孟辛离这人这个性子是我最不喜欢的。”
两人带着画轴向云岫房间走去,可是方才走近,却听见房间中有低低的抽泣声音。
两人互看一眼,距离钟声响起的入夜已经过了许久了,她居然还没有睡。
房间中传出走动的声音,门被打开,颜焉和离歌向旁边一闪,云岫并没有看见两人。出门走向九曲池边,从怀中取出一钿合金钗,打开盒子,取出那金钗,金钗上是一支凤凰,振翅高飞,雕工精巧,不是凡品,是皇宫里的手笔。
颜焉看着那金钗道:“原来她上一世是宫里的妃子。”
离歌道:“她是宫中的妃子便是知道皇帝不可能为其一人而钟情,可是死后却也还是不能忘情,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颜焉转头笑道:“不是说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吗?”
离歌握紧她手,靠在她耳边笑道:“那若是痴情男子,不会遇到负心女子吧?”
颜焉的手紧紧回握了他一下,甚是用力,指甲扎进离歌的手心之中,离歌笑了笑也并不挣脱,这种疼痛他甘之若饴。
云岫站在九曲池边,抬头看了眼黄色,将金钗插在发间,她长相本是恬淡,戴着这雍容华贵的金钗,虽不难看,但是却也不怎样好看。
颜焉看着云岫,向离歌道:“我不喜欢她那支金钗,我觉得也不适合她。”
离歌看着颜焉微笑,那笑容如落满桃花的池水,虽然清澈可是那桃花的嫣红却也带着飘摇的美丽,“其实你的翩若是很美的玉簪。”
颜焉抬手摸了摸插在自己发间的翩若,骄傲笑道:“那是自然,我的玉簪长得漂亮,而且还可以变成剑来防身,可谓是美丽安全两不误。”
离歌纤长的十指从她发间穿过,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在白玉的指尖上流过。其实我送你,便是觉得只有你才适合它。他并没有说出口,与颜焉并肩看着云岫。
云岫在九曲池边站了许久,颜焉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向云岫弹去。
云岫身子向前一倒,眼看便要落到九曲池中,离歌迅疾之间已是飞身上前,一把搂住云岫。颜焉和离歌虽没有商量,但是这一弹一搂却是配合默契。
离歌抱着云岫走进云岫的房间,颜焉随着走进,将门掩好,又拉上窗帘,点燃桌上的一支白烛,烛光不是凡间的蜡烛那般颜色,是一种青蓝的颜色,虽是明亮,但是却没有温暖的感觉,而是一种冰冷无情的感觉。
画卷展开,定格的画面上是一男子正握着笔,而旁边一个女子正磨着墨,两人相互微笑,那笑眼里除了对方完全没有别的东西。
离歌将画平放在云岫身上,将云岫的双手相叠放在画上,云岫的双目闭着,面上无喜无怒。离歌双手交叉互握,食指点在云岫眉心,片刻后手指离开,只见云岫眉心多了一片火焰状的痕迹,颜焉疑惑看向离歌,离歌撤开手,呼出一口气,看着颜焉疑惑的眼睛解释道:“等到她完全走过这画中的场景,这印记便会消失。但是这段时间里她绝对不能收到任何打扰,若是收到了打扰,那么可能永远不能够从画中醒来。”
颜焉听到这句话想到的便是自己曾经到了锦暄的那画中,虽是很有些不同,但是又未尝没有共通之处。
离歌看出颜焉在回忆什么,也看出她所想的正是锦暄的那幅画,道:“这两者是有些关系的,锦暄的那方法也是教她的,从这个演变而来但是也有极大不同,她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封锁在画中,那画中有她自己的意识。而这一幅画中并没有孟辛离和云岫任何一个人的意识,便是如画面从眼前流过一般,云岫进去只是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画中的故事。”
“那就是和看话本也没有什么不同了?”颜焉问道。
离歌摇摇头,“还是有些不同的,看话本需要想象,并没有这个真切可感。”
“不知道云岫全部经历完以后将会怎样。”颜焉看着云岫说道。
离歌走到窗边,沿着房间四周走了一遍,在整个房间周围都下了一道结界。为了使这段时间里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枉死城还在夜的睡眠之中,所有人的呼吸都是细密的,或是喘息的,然而这个房间中三个人的呼吸却是各自不同。
天空依旧是血黄色,小履站在云岫窗外看着窗子,虽然看不到窗子中的任何情景,但是却并不走开,她并没有走近那房间,她感觉得到那结界的存在,因为这结界,她也就知道了颜焉和离歌此刻正在云岫房间中。颜焉和离歌对云岫一定是没有恶意的,她却猜不到两人会对云岫做什么。颜焉和画兮有很大不同,她对于画兮有些感情,那位旧主人如今的模样,性子完全不同,如若不是离歌大人所说,她是绝对想不到的。还记得沉晏将军,却不知道沉晏将军在何处,真的不在了吗?颜焉一定是不记得沉晏将军了的,沉晏将军,这世间总有许许多多的不圆满和残缺,可也正是有了这些不圆满和残缺,才让幸福和快乐更加的诱人,让那为数不多的圆满让人艳羡。
离歌拉着颜焉桌边,床上躺着的云岫很是安静,一动不动,面容上也没有任何改变,青蓝的烛火无声燃烧着,并不像凡间的烛火一般,燃烧过程中总有烛花爆起,但是这样安静的燃烧却也少了那爆起烛花的温馨。
云岫忽然发出一声惊叹,颜焉抬头向云岫看去,离歌站起身来快步向云岫看去,颜焉也起身向云岫走去,只见云岫额头上的火焰印记一明一暗闪烁,离歌低声道:“看来已经开始了,她进入到画中了。”
颜焉点头问道:“那火焰明暗变化会改变吗?”
离歌道:“开始会明亮一些,后来便会暗一些。”
颜焉俯下身子去看云岫,云岫脸上有了些表情,似乎正在做着什么梦一般,正沉浸在梦中。
云岫表情变换极快,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哀伤,双手安静放在画上,那画上的情景也是快速变换,可见,画中的情景变幻要快于现实的时间,这和当日颜焉进入到锦暄的画中也是一样,在画中过了那么久时间,在现实之中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时候还不过是斜阳悠悠红映水。
两人看了一会儿云岫,颜焉道:“看来她在里面也是切身感受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感觉。”
离歌点头道:“这样也好,若是没有真切的感受,那么我们也算是白费了一场功夫。”
窗外一声敲门声响起,“云岫?”
是孟辛离的声音,这时候他怎么会来找云岫,颜焉和离歌都是一惊,对看一眼,若是孟辛离强行入内,一定会感受到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