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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看着钥匙被铁汁浸没,融化,回头看了发疯的阿敏,露出一个冰冷而不屑的笑容:“这有罪没罪的,阿敏哥哥又怎么去定呢?依弟弟看,阿敏哥哥还是好好的在里面待着吧。”说罢,掉头而去。
“多尔衮!你给我回来!”阿敏一边倒在地上,一边哭泣着喊着多尔衮的名字,“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多尔衮!多尔衮……”多尔衮早就已经走远了,有哪里听得到阿敏的叫唤?就算听到了,又怎么可能会回来?偌大的牢房里,只剩下阿敏一个人同些微的烛火。孤独而寂寞。
过了许久,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微亮的烛光映照着来人峻冷的脸,依旧是一身黑绸金龙常服。皇太极缓缓走到牢房的大门旁,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人。静默的面容在这一刻露出一种似痛恨,又似感激,似哀伤,又似得意的复杂神色。踟蹰片刻,轻声唤了声:“二哥……”
“大汗现在可是得意了?”久久的沉默过后,阿敏自嘲一笑,挑眉看着皇太极,“想我我父子兄弟当年因谋叛老汗王,兄阿尔通阿、弟扎萨克图被杀,父囚禁而死。我却是被免于一死,养在了老汗王眼皮子底下。就算是这样,老汗王初封贝勒的时候还是将我列为了二贝勒,战场之上我也是多有战功……皇太极,我阿敏自认为一生胆战心惊地活着,看人看得比谁都清楚,可到头来,我阿敏就栽在了你头上!我怎么就忘了,你同多尔衮那可一样是那人的儿子,一样是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白眼狼!”
皇太极低着头:“二哥,我不想杀你……”
“是不想杀我还是没有办法杀我?成王败寇,这道理我还是懂的。”阿敏毫无顾忌地打断皇太极的话,“皇太极,我阿敏虽说脑筋没你们几个灵活,可能从老汗王手底下活下来的也不会笨到哪里去!你杀我容易,以后再要安抚那些人可就难了。”阿敏轻笑,翻身坐上厚厚的草垛:“我原以为你一定是讨厌多尔衮的,所以欺负欺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倒不想……你打的好主意,拿他来牵制我们这几个大贝勒!你打得好算盘!不过……你倒不怕他反过来咬你一口?别忘了,当初逼阿巴亥的时候可是你带的头!”
“多尔衮的事……二哥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皇太极听着阿敏的分析,露出一丝笑容, “想不到啊……阿敏哥哥真是好谋算。只可惜……马失前蹄。呵,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弟弟我。二哥就在这里修身养□。弟弟事忙,就先走了。”说着,转头便要离去。
“皇太极,布木布泰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在皇太极将要离开之际,阿敏淡淡地来了一句。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皇太极停下步子,轻笑了一声,又抬脚走了。
牢房里又恢复了寂寥的平静。
☆、19初一
自从阿敏被囚禁,永平城被弃,大金四处征伐的步子倒是缓了一阵子。毕竟,四处征战需要大量的钱财。没有财力的支撑,攻战只是自取灭亡罢了。可对于多尔衮而言,原本还能借着商议战事为借口逃到多铎家,可现在终是无可避免地要同殊兰遇上了。多尔衮在书房里待了大半天却始终想不出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看看时辰却也差不多了。担心殊兰没有看到自己会对府里的侍婢们用刑。迟疑了一下,多尔衮仍是迈步朝殊兰的房间走去。
“怎么今天是这些个菜式?”午睡后逗了会儿生日时娜木钟送来的鹦哥儿后,殊兰便由着诺敏服侍着坐在桌前准备用膳。可等看到桌上的那些个菜肴时,弯弯的黛眉不由得轻轻皱了起来。她素来吃得清淡,对于吃食虽讲究精细,却更注重清爽。这大鱼大肉的,放些许作为点缀也就够了,这么多,不是存心膈应人呢吗?就算用是不同做法,可终究难掩它是牛羊肉的本质。
“格格,今儿个可是初一……”诺敏弯腰轻轻在殊兰耳边提醒着。这些个牛羊肉都是多尔衮喜爱的,是诺敏特意吩咐厨房做了的。就是为着多尔衮会来这里吃罢了。
殊兰听诺敏这么一说,身子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放松,轻声道:“这么晚了,他,爷也该用过膳了……”
“爷吉祥。”殊兰话还没说完,窗外便传来了侍女的问安声。多尔衮回来了。
殊兰听得声响,身子又是一僵。诺敏忙伸手悄悄推了推自家格格。她虽说不清楚原本对十四爷爱得死心塌地的格格怎么现在遇到爷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但并不妨碍她对自家格格的忠心。格格不爱了倒也好。将一颗心记挂在这种人身上终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殊兰被诺敏一推便回了神,忙起身整整衣衫,由诺敏扶着缓步走到门口候着。等多尔衮推门进来时便是缓缓一礼:“爷吉祥。”
多尔衮显是没料到一向刁蛮任性的小玉儿会是这般娴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愣在原地。
“爷?”殊兰久等多尔衮的声音却没有听见,不禁抬头去寻,一双透澈清亮的眼眸就这样同多尔衮对上,直直的,像是要望进他心里。多尔衮慌忙移开视线,胡乱地喊了声“起”后视线便一直飘忽不定,再也不敢同殊兰的眼睛对上。
殊兰按例服侍着多尔衮净手又伺候着他坐下,给布了两道菜后便施施然地坐下,由诺敏舀了勺鸡汤拌了碧粳米,就些个乳黄瓜,豆皮也就凑合着吃下了。
“你不吃别的了?”等到多尔衮在回神的时候,殊兰已经用饭完毕,单陪着多尔衮坐在桌旁。手里端着一杯清茗,静静地坐着。
“兰儿每顿用的不多。”殊兰微微低着头,淡淡回道。雾气氤氲间,多尔衮只能看见殊兰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微微扑簌着,在眼睑下划出淡淡的阴影。精致的眉目在浓密的雾气里若隐若现,淡化了眉眼,柔和了容颜。多尔衮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仿佛痴了似的。殊兰却仍是低垂着头,两眼看着杯中的茶水。偶尔因着雾气弥漫,便悄悄眨眨眼。轻轻吹开散在杯上的雾气,低头轻啜一口,端得优雅舒缓,如诗如画。
良久,殊兰久久不见多尔衮的声响,自己的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不由抬头看向多尔衮:“爷用完了?”
“呃,啊……”眼见着殊兰的眼睛又要对上自己的,多尔衮慌忙移开视线,死死盯着桌子,像是要将它瞧出个什么花模样似的。
殊兰轻轻挑眉看着还被多尔衮拿在手里的象牙筷,没有说什么。今天的多尔衮很奇怪。殊兰在心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转头扫向四周:“没听见爷都说用好了么?一个个像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收拾了?”言语淡淡却不乏威严。众人应了声“是”后,忙不迭地开始收拾,不敢有半点停留。
很快,侍婢们便将所有东西都撤了下去。房里也就剩下殊兰同多尔衮两人。多尔衮正暗自计较着如何才能不同殊兰睡一块儿时,殊兰又是一个行礼,淡淡地开口了:“兰儿今儿个葵水来了,身子不适,伺候不了爷,还望爷恕罪。”
清宁宫里,哲哲摒退了所有人,亲自伺候着皇太极睡下。“大汗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哲哲轻轻替皇太极脱下外袍,又慢慢站在他身后,伸手替他按压起两边额角,目光柔和,一脸心疼的模样。
皇太极闭眼享受着,原上翘的唇角在一瞬放平了:“哪有的事!你还有身孕,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哲哲看着皇太极的神色,心下惴惴,强笑着:“莫不是大汗又看中了哪家妹妹?想着添进来?要是有,那也是好的。要我说,大汗的后院还是淡薄了些。”
皇太极听哲哲这么一说,忙睁开眼,拉下哲哲的手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好色的人?三天两头里,除了四处征战就是想着美女成群?”
哲哲心中送了口气,面上仍是笑着:“大汗这是哪儿的话!我瞧西院北院那两位,一个是只生了豪格的,身份低贱,做不得数。另一个却只是政治联姻,出身摆在那儿,可终究不是什么好相貌。一个两个的,全都不太合您心意;其他那些又都是些个庸脂俗粉的,您也不中意。除了玉儿……是您亲口许了的……您身边真真称心的却是没几个。我瞧大汗日理万机的,回来了总要有那么一两个可心如意的人说说话,好好儿地服侍您不是?玉儿再好也就一个,大汗喜欢多宠一两回就是了,可又不能太过,要不院里院外都要酸醋漫天了去!要是有哪个闺女能入得了大汗的眼,不用大汗说,我第一个替大汗上门求了来。”
皇太极听哲哲这么一说,轻笑道:“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有……你想多了。现在大金还没有夺得天下,我哪有精力去想这些。”
哲哲瞅着他,抿嘴一笑:“真是这样?看大汗这两天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恋上谁了呢?这般茶饭不思的……我还以为这院子里又要多上一位妹妹了呢。”
皇太极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又胡说八道了不是。天色不早了,安置吧。”
☆、20请安
清宁宫里,布木布泰正一大早地给哲哲梳妆打扮。她亲自给哲哲选了一套墨色钩边赭青色的旗装。上面用暗青色细细绣了盛放的菊花暗纹,又用金线仔细的勾勒,衬得哲哲肤色白腻,端庄大方。
“还是玉儿懂我心思。”哲哲看着身上的服饰浅浅一笑,伸手将一串赭红色的玛瑙琏挂在胸前。墨绿色的底子衬得玛瑙石更加红艳动人。“这个些底下人平日里看着还算机灵,到了用事的时候,一个个都变得粗粗笨笨的不顶事儿,真让人头疼。”哲哲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真的被自己底下人给气到了,“现在呀,也就一个珍哥一个玲子能用用,其他的……唉,不提了。”
布木布泰听哲哲这么一说,轻笑道:“姑姑这话说的。姑姑喜欢,玉儿每天来给姑姑打点就是了。只是到时候姑姑不要嫌弃玉儿才好。”
昨晚是初一,布木布泰心里有事弄得是一宿没睡,差点便睡过了头。可习惯了日日早起给哲哲梳妆,便只得硬着头皮早膳也顾不得用地到了清宁宫早早请安,然后静静地候在那儿。等到哲哲出来的时候,布木布泰没差点晕在那儿。
哲哲理理鬓角又笑道:“又痴了不是?这事情哪里是你一个侧福晋能天天干的?不说别的,单单传出去,还不得被朝野上下笑死?”说着转过身去,拉着布木布泰的手一边拍一边轻声道,“你心里有苦,姑姑知道。但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的好。”
布木布泰垂首低声道:“玉儿懂得。谢姑姑提醒。”
哲哲看着她,没有再提点什么。许久笑道:“时间差不多,你那些个姐姐也都该来了。咱们动身吧。”布木布泰道了声“是”,忙抬手去扶。不用珍哥相帮着,便同哲哲互相依偎着出了宫门。远远看去,姑侄二人如同连体般,关系融洽。
虽说大金还没有完整的后宫体制,可对于明朝大体的流程倒也学了个不差。每日各侧福晋都按例向哲哲问安,再嗑叨一番后各回各家。幸而孟古早逝,阿巴亥也被逼死。不然,这些个莺莺燕燕的一早上就要耗在请安上了。
陆陆续续的,众福晋到了清宁宫的暖阁里坐着。彼时,哲哲正在梳妆,众人便坐等着,倒也寻着几个人,三五成群地闲话家常。皇太极的妻妾入得了眼上得了台面的大都是近年新添置的,这子嗣自然也就少了,洛格和洛博会都是早亡的,唯一一个豪格却因为生母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