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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失败。就算日后荣登大宝,多尔衮也不能留。襄亲王低下头,面沉如水,眼神阴郁。
关雎宫
“见过摄政王。”乌尔顿亲自给多尔衮奉茶。
多尔衮低头看着茶杯:“不知太后召见有何要事?”
“摄政王贵事忙,哀家自然不敢多留。”殊兰看着多尔衮,轻笑,“只是想请教摄政王一事。”
多尔衮忙拱手:“不敢。太后直说便是。”
“摄政王知道,哀家爱猫。”殊兰轻呷一口茶水,继续笑道,“最爱的那只应该就是先帝当初送的那只乌云了。”乌云是一只黑猫。当初皇太极知道殊兰喜欢猫,便将各种品种的猫都集了供她选择,结果殊兰就选了通身乌黑的乌云。
多尔衮不言不语,垂着头安静听着。他知道今天殊兰把自己叫来不单单是为了一只猫的事。但殊兰要从猫说起,多尔衮自然不好打岔,只能恭敬地听着。
“摄政王也知道,乌云是哀家的心爱之物,自然,哀家对它也是疼宠有加。”殊兰见多尔衮不接话茬,有些意外,却也不着急,“可惜啊……哀家没想到恃宠而骄这个词有一天也会用到乌云身上。乌云仗着哀家对它的宠爱,越发无状。对着下随意亮爪,抓伤咬伤之事时时发生。但哀家疼它,便也随它去了。却没想,到让这畜生更加没了规矩。”殊兰说起这事的时候,眼里划过淡淡的恼怒,仿佛真的被一只畜生气着了。但多尔衮知道,终于要进入真正的话题了。
“前些日子,这畜生竟然抓伤了姑姑……摄政王,说,这只畜生是不是恃宠而骄,无法无天?只知道仗着哀家的宠爱到处惹是生非,欺小惹大?”
“不过是只畜生罢了,太后要是不喜欢,眼不见为净便是。”多尔衮避重就轻。
“眼不见为净?”殊兰冷笑,“哀家也想眼不见为净!可惜这畜生像是一开始就是这关雎宫里的一样,哪儿都不去,就窝原来的位置。还一定要和净水,吃鲜鱼,睡觉定要丝为床铺锦缎做被!要不是哀家逮着这畜生养下的小畜生,还不知道它要闹成什么样!哀家冷眼瞧着,这畜生过得比哀家都自。只怕再下去,这关雎宫便要没哀家的位置了!再过几个月,天下便要尊一只畜生为太后了?”
“太后息怒!”多尔衮忙下跪请罪,“不过是一只畜生,太后要它生便生,要死即刻便死。太后若是舍了那点慈悲心,这只畜生立时便是死物。如此,太后又何必为一只畜生动怒伤身?若是太后舍不得,便让多尔衮动手也可。”
“摄政王愿意动手,哀家自然愿意交付。”殊兰看着跪地上的多尔衮,嘴角扬起笑容,“摄政王事务繁忙还能为哀家排除疑难,哀家感激不尽。乌尔顿,没听摄政王说了吗?还不把那只畜生交给摄政王?”
乌尔顿轻笑:“是。”说着,便示意侍婢将一早准备好的黑猫放到多尔衮手里。“还请摄政王抱好了。这畜生怕生得很,要是一个不留神怕是会被抓伤。”
多尔衮没有说什么,抱着黑猫便告退了。
殊兰目送着多尔衮离开,眼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天下未稳之时需要的是开国之君,但治国,需要的却是守成之主。多尔衮空有谋略,为优柔寡断,实非良主。更何况,这坐守天下的是自己的儿子,不论其他,便是为了儿子,她也不会允许有来抢夺。今日既消了多尔衮的野心,又间接将襄亲王的臂膀悉数折断,便是再有十个布木布泰也无力回天!
顺治十一年三月,英亲王以痘薨。同年七月,豫亲王风邪入中,卧于榻,不理事。摄政王以照顾弟为由请辞。帝勉留,摄政王固辞,帝准奏。终此,正白、镶白二旗皆入帝手。——《清史稿》
作者有话要说:唔……不管如何,终于结束了……【我不会说是今天在编编的抽打下上来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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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番外(之皇太极(终)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又是一年暮春。皇太极的身体每况愈下。或许是因为年轻时处处征战的原因,即使日后注重保养;之后也还是难以避免地衰弱下去。
殊兰走在前面;乌尔顿提着食盒跟在后面。这段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进出凤凰楼照顾皇太极。但就算如此;每天两人之间的对话也不多。几次三番,皇太极苦闷不已。想要开口和解,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他知道殊兰在担心什么,可他没办法真的证明些什么。只好这么装傻充愣;得过且过。
岁月不饶人,即使他想要长生不老;却也挡不住时间的步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早在太医查出身体有恙之前;身上暗伤已经频频发作。为了不备之需,也为了他身死之后大清不至于陷入兄弟阋墙的地步,他毅然决然地将布木布泰转给了多尔衮。布木布泰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这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如果他定下的继位人是福临,把她留着,确实是一个能制衡多尔衮的办法。可现在,他看中的是多西珲。为了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必须把布木布泰解决了!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驱逐!既然多尔衮和她两情相悦,他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大大方方地放出去就是了!横竖之前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知道弟弟和布木布泰之间的情谊,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呢?皇太极提笔下旨将布木布泰送给多尔衮,转身没有任何愧疚地接受多尔衮的感激之情。
解决了布木布泰,皇太极又想来解决福临。福临并不是自己期盼的孩子,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是一个布木布泰谋划的产物,是他皇太极被布木布泰算计的见证。皇太极不仇视这个身体里流着自己一半血液的孩子,可他却不喜欢这个孩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承受布木布泰带给自己的羞辱。皇太极苦思冥想了好久,最后决定把福临抱给娜木钟养,并更名博果尔。他不愿意多看博果尔,却不会想要他死。即使他身体里另一半流的是他厌恶的人的血,他还是姓爱新觉罗。只要日后没有不二之心,皇太极相信,多西珲一定会看在娜木钟的面上让博果尔一生平安。
让多西珲继位是皇太极考虑了很久的事情。多西珲是自己和殊兰的孩子。从感情上来说,他自然是希望他能继位的。而从一个当权者的角度说来,多西珲从小展现的聪慧才智、气度风采也确是其兄弟所不能及的。皇太极想,如果多西珲能再大个几岁,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犹豫了。如果再大些就会有自己的幕僚,以后对上豪格或是多尔衮都会多几分胜算,不用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可是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起码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和他们耗了。再不济,耗到他们死了就行了。皇太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让多西珲继了位。一来,多西珲实在出色,二来,皇太极自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来重新找一个适宜的继承人来培养。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皇太极现在也只不过是在争取最后的时间罢了。他现在只希望在自己走之前能尽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教授给多西珲,希望在自己走之前,多西珲能尽快得成长起来。
现在的多尔衮已经羽翼渐丰,皇太极已经无力去管。这些事情注定是要留给多西珲解决的了。若是处理得当,倒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皇太极轻轻一笑。他皇太极的儿子,自然不会差的。
至于殊兰——
自从皇太极卧病在床,殊兰每天都主动来照顾皇太极。话说得很少,可照顾却是细致入微,没有半点瑕疵。除了在一群妃嫔赶过来跪在殿外哭声震天的时候出声斥责外,其余时候都是不言不语,只是低头服侍皇太极。
这日,殊兰没让人通报,带着乌尔顿轻轻进了寝殿。殊兰见皇太极没睡,倚着床柱看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径直从食盒中将药碗取出,坐在床边试过温度后才小心翼翼地喂皇太极服下。动作轻柔,小心仔细,却是安静无声。皇太极乖乖地把殊兰送过来的药悉数喝了,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瞟着殊兰,只盼着她能说几句话。
殊兰知道,却故作不知,沉着脸把药喂完,转手将药碗递给乌尔顿,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皇太极一把抓住手腕。
“你们都退下。”皇太极牢牢抓住殊兰的手腕,头也不转,目不转睛地看着殊兰,目光灼灼。
等到寝殿里只剩下自己和殊兰,皇太极才开口:“我把布木布泰给了多尔衮,博果尔抱给了娜木钟,多西珲成了皇帝,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
殊兰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担心哲哲姑侄,可是我这样做了之后也没见你有多少开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兰儿,你能告诉我么?”皇太极扯着殊兰的手腕,情绪有些失控,“从小,父汗都是我崇拜的对象,父汗在我眼里一直都是英明神武的形象。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英雄一样的人物……就这么败在了阿巴亥的手里。呵……两个毛孩子,就可以执掌两旗。就算之后……父汗也只是发作大哥,阿巴亥一点事也没有。父汗死前,想的也是让多尔衮继位。我那时候经常想,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一生下来获得父汗如此多的宠爱?我们这些兄弟,哪一个不是浴血沙场拼过来的?凭什么我们用命换来的东西,他们笑一笑,撒撒娇就能轻松得到?凭什么?”皇太极双眼通红,目光恨恨。可是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心目中的那个父汗已经没了,在遇见阿巴亥之前就没了。之后的那个不是我皇太极的父汗,不是我们这些兄弟的父汗,他只是阿巴亥和那三个兔崽子的父汗。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以后绝对不会爱上谁。”皇太极看着殊兰,一字一顿,“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即使心情激荡,他终究没有流泪。他用平和的语气说着过去的事,却让殊兰感到一种深深的心酸与无奈。
“我觉得我做到了,我也确实做到了。”皇太极看着殊兰,紧紧盯着,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是不是?”
“……是。”殊兰看着他,久久,“确实。”是她想左了。多西珲能继任为帝自然是因为他的出众能力,或许外因能给他加分,却终究敌不过他自身的因素。
皇太极看着殊兰,许久:“那就好……那就好……”说着,慢慢松开了抓着殊兰的手。转头看着床帐,愣愣出神。
殊兰低头看着地面,面无表情。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殊兰借口找那点心便要出门。
“如果有来生……”皇太极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口,“算了……你去吧……”
殊兰站在门口看着床帐方向。帐纱朦胧,看不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