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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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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老海量,海量。”小厮又忙赔礼。

    小厮匆忙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端上了酒菜。精致的碗碟酒盏,搁在窗前,盛满了京城傍晚的落霞。

    祁千儿的脸红扑扑的,她给莫记倒上一碗,酒香溢来,令人迷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莫记面前,祁千儿从未清醒。

    就像十几年前,她带他从川蜀回到祁门,她说:“爷爷,这个白痴,打掉了我的门牙,我给他一拳,又把他打成了这样。”

    她不知道,她是到了换牙的年纪,门牙本来要掉;而他,是才受了亡失双亲的痛苦,记忆本来清零。

    哪里和外界人事的造作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上所有人的一切忧悲苦恼,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与他人毫不相干。

    祁千儿端起碗:“记弟,我们干一杯。自从你离开祁门,我们还没在一起这样喝过酒。”

    莫记陪她饮得一碗。二十年的老东西,果真甘醇清冽,齿口留香。“好酒。”莫记赞一声。

    “嗯,你在祁门住了也快二十年了呢,你才来时,还不过五岁。小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所以,每年你的生日都和我一起过。有一年,我们庆过生,又去厨房偷拿了一坛酒,两个人窝在泉水旁喝了精光,等到醒来时,我的脚泡在泉水里,你的脑袋却也泡在泉水里,还张着嘴不知道喝了多少我的洗脚水呢……哈哈哈,你还记得吗?”祁千儿想叙些年生旧事。

    莫记却不愿再提,他也不拂她的兴致,接道:“是啊,时间过得快。千千,你的任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当然咯,除了你,我想其他人也难以容忍我的脾气。记弟,你就该当是我的。”祁千儿笑道。

    “或许是吧……我从小就住在你家,与你的缘分自然深些。”莫记复饮下一碗。他自小深受祁门大恩,如何能不忍让于她呢?

    只要你要,但凡我有。他是这样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或许正是这种忍让、纵容,加深了她的依赖和情执。

    两个人之间,当一个人有了错觉和幻想,哪怕再残忍,也要拒绝她、叫醒她,告诉她真实的情况。

    但正是莫记从小深受的祁门大恩,令他不忍这样做。很多次,当他想把祁千儿唤醒,才提了个开头,两句话不如她的意,祁千儿便脾气上来,他又只好作罢,只得依她。

    就像现在两人对酌着。莫记其实无比想说,他要去寻香笙,向她解释,免去误会。可是,他没说。还是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烫着菜、饮着酒。

    爽脆的白笋丢进滚烫汤里“咕咚”一声,上下翻滚两下,如飘蓬般浮在鼎中。

    楼下大堂一名老者正在铮铮弹唱:

    ——世事哪,一场大梦;人生呢,几度秋凉。夜来风雨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是首应景的曲子。

    只祁千儿不喜欢,她扬起声调:“这么春生夏荣的时节,却哪里择个秋凋冬敝的曲儿来唱,客店老板定是个历经沧桑的老头子。”

    她的世界里,还是花团锦簇、事事如意的。这样的曲调,当然喜欢不起来。

    莫记却心中一动,循着窗户往下张望,弹唱老者清癯苍劲,眉须飘冉,灰袍蓝巾,似道非俗。他的声音干涩而哑,恰巧道出出世间者的看破、放下、自在、逍遥。

    看破、放下、自在、逍遥。破琴相伴,孑然江湖,那一刹那,莫记羡慕他。

    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如何看破、放下呢?祁门大恩,难以为报,他又如何自在、逍遥呢?

    莫记皱眉,不禁接连饮了三碗。

    烈酒下肚,烦闷稍释,见祁千儿笑语盈盈,已贴了上来。

    莫记顺手揽过她腰,却生怕她正儿八经再问些男女感情之事,只好恢复一贯的邪魅语气,笑道:“你这磨人精,怎么,点燃的火还未熄下?”

    “嗯,要不,你来试试?”祁千儿去呵他耳根。

    “好哇。你先来猜猜,那独孤飞这时死透了没有?”莫记可以由着她性子,作她玩伴,陪她玩笑,但最怕她认真。

    如果一个男人在你身边风趣幽默,但从未正色说过爱你,那这份感情在他心里是有芥蒂的。可祁千儿并不懂得,她只觉得有趣,只想要他。

    她身子细软,依在他怀中,伸出两指去拨弄他胸前:“嗯……不要说碧幽剧毒无药可解,就是冥阳天花卷也够他们好受了。我猜,独孤飞死定了,恐怕就连他老子独孤翎老匹夫,此刻也命不长了罢。谁叫他们惹我祁门呢?哈哈哈……记弟,别说这煞风景的话了,咱们聊些开心的。”

第64章 依红偎翠5() 
“千千姐是要聊些开心的呢,还是要做些开心的?如果只是聊呢,咱们且对面坐着聊。”莫记轻笑。

    他的唇角藏着蜜意,他的眼眸含着深情,他的长发如丝如缎,他的肌肤冷冽如冰。祁千儿喜欢男人的魅惑与冰冷,她想用自己的热火感染他、燃烧他、或者说是拯救他。

    就像当年她救他回祁门一样,拯救他又征服他,有种比单纯情欲更酣畅的快感。那快感令人沉醉,难以自拔。

    祁千儿纤纤玉手,抚上莫记俊美脸颊,她在他颈间呢喃,语不成调。楼下的弹唱戛然而止,她兴头起来,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二)吾自痴

    当独孤翎带着儿子找到独孤太妃时,独孤飞只剩得了半口进气。

    离开皇宫的独孤太妃住在京郊别院里。林茂巷深,白璧青瓦,古朴的院子,几个老仆奴,她不常见人。

    独孤翎不敢带兵来扰,他抱着儿子进了宅院,便急声呼道:“阿姐,你快来救救飞儿,阿姐,你快来啊。”

    院里西首一间房里,传出独孤太妃清冷的声音:“你又惹出了什么祸事?京城已被你翻了个,谁还敢得罪你独孤大将军?”

    独孤翎慌忙闯进房来。“阿姐,你在就好,就好。快看看,只有你能救飞儿了。”

    “慌张什么?”她挥手让把独孤飞放置榻上。

    还是法场里那身衣衫,被冥阳天花卷腾起的火焰烧了七零八落。青黑的面色,豆大的汗珠,发绿的双掌,还有前胸后背零星的伤,独孤飞微弱的气息,令太妃微微皱眉。

    “你怎么把飞儿害成这样?”她俯身探却他的鼻息。

    “哪里是我害飞儿,阿姐。是祁门里的贼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统统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独孤翎愤恨。

    “铁定是你主动招惹人家,生些事端。”太妃让奴仆取来妆匣锦盒。盖儿翻开,清香怡神的丹丸还有两粒,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这圣物竟像酒一样,愈久愈香。

    太妃倒在手心,给独孤飞喂下一粒。“放心吧,吃了起死回生的药,他不会有事了。”

    两个老奴进来送上热茶,又为将军父子换上干净衣衫。不过半炷香时间,独孤飞恢复了肤色,额头微微发烫。

    “是恢复的过程,等烧退了就好。行了,你带他走吧。”太妃道。

    “我……”独孤翎难得见一次姐姐。将唐皇李适赶出大明宫时,他就想让姐姐住进中宫,请了多次,太妃说:“我在宫里住了大半辈子,没见哪里好,又住进去干什么呢?阿弟,你是永远都不懂我。”

    他确实不懂她。就像此刻,他还想再待一会儿,却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好道:“阿姐,我再给你找几十个伶俐漂亮的奴才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漂亮的小娃,这几个老仆用着虽还顺手,到底也不会哄你开心,平时没个乐子如何行呢?”

    太妃笑:“你倒贯会哄我开心,我也没觉得哪里好。算了,乐子是自个儿找的,院里少些人少些麻烦。”

    “好,好,那都依阿姐。”独孤翎端起锦盒,“这一粒难求的‘六合妙有丹’果真神奇。阿姐,听传这丹是佛家圣物舍利所制,江湖上早没有了,这是真的吗?”

    “是啊。”太妃点头。

    “那舍利子无坚不摧,如何能制成丹药?”独孤翎问。

    太妃笑:“我讲了你也未必信,舍利又叫‘坚固子’,是修行人的灵骨,真身所化,很具灵性。尽管铁击不碎,火烧不熔,碰到孵化的鸡蛋,却会自动碎掉。世上坚固的东西很多,为什么它被奉为圣物、接受膜拜,是因为慈悲,这世上的成就也一样。不过,阿弟,你我是都没有这份慈心的,自然感受不到它的强大和坚固。”

    两人盘腿席坐,太妃的房间极暗,与昔日贵妃宫殿不同,四壁空旷,檐角挂满五色经幡。房中一盏圆塔,黄金所制,刻着梵文咒语,呼呼右旋而转,塔前几排油灯,日夜长明。

    独孤翎看得一会儿,只觉那右旋转塔绕得人两眼发胀,脑袋发晕。他起身:“阿姐,你这房间也颇有灵性,我来这竟然坐不安稳。”

    “你心里的事太多,哪里安稳呢?”太妃道。

    聊得这一刻,独孤飞已渐渐转醒。

    他一向见不得这个姑姑,见父亲又与她在一起,不禁脱口而出:“你儿子都要断气了,你还来见她?!”

    独孤翎哼一声:“不得无礼。正是太妃救了你的小命。”

    独孤飞艰难地别过头。

    “飞儿,还不谢谢太妃。”独孤翎命令。

    “我宁可死了好了。”独孤飞头也不回,“你就只在乎你这个姐姐,从来不理娘。那晚我听到你和娘为她的事争吵,后来娘就自杀了。我是宁可死也不要她救我。”

    “逆子,你知道什么?!”独孤翎咆哮。他的阿姐,他不容许任何人诋毁她。

    独孤太妃立在一旁,倒很安然。她仿佛没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仍旧声音清冷:“行了,你们回去吧。你也中了祁门暗器之毒,这剩的一粒‘六合妙有丹’,你带去吧。”

    她将锦盒给他。独孤翎竟然说不出话:“阿姐,这么贵重的丹药……世上怕是只有这一粒了……”

    “再金贵,也是药。我用不上,你且带走。”太妃挥手。

    大明宫里的车马辘辘而来,接了将军父子两人,又复辘辘而去。

    锦盒独孤翎带走了。时光荏苒,那是太妃身边最后一件来自法门寺的东西。

    “有聚有散,有来有去,我也该换个地方了。”她未带任何包袱,也离开了京城。在曾栖身的京郊别院里,只有那盏梵文金塔仍旧呼呼旋转。

    仅剩一粒的六合妙有丹有了归处,落在了独孤翎手里。其实,在这之前,江湖上已很久不惦记这起死回生的圣药了。因为惦记了多年,众人也没见着一粒,久而久之,便也罢了。

    可是,众人不惦记,并不代表没有例外。比如金城派掌门人杨问意,此刻还在绞尽脑汁地打听。

第65章 依红偎翠6() 
杨问意自那晚被黑衣人所激,半身酸麻难行,就隐约察觉出了不对。

    “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她没这等好心!”杨问意恨得咬牙,又猜测不出黑衣人的身份,急火上来,竟半身寒半身燥,着着实实生了场病。

    习武之人是很忌讳生病的,那是功夫不到的表现。

    加之唐皇李适还住在派中,杨问意不敢静心修养,仍如常处理派中事务,只配了清淡食膳,于夜里悄悄调息用功。

    伯阳参同功是高深的道家内功,杨问意的金城派并不以内功见长。失了师姐玉蝴蝶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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