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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就不清楚了,《周易参同契》我倒读过,但武功却没练过。那方法古怪着呢,女子不便修习,爷爷根本就没教过我。”
杨问意心下暗呼“对了”,这门武功女子练不得,那玉蝴蝶琢磨的法子就必然不对。
他微微点头,盘算着后事,半阖上了眼睛。
祁千儿自小精明过人,如今竟会相信杨问意一通胡编瞎话,实是欲念作怪。想通过蛊毒一生一世捆绑于他,她又何曾懂得爱,终不过是贪婪罢了。
你想控制的东西,最终都会控制住你。
所以,念动不得,尘染不得。世间的一切,特别是感情,终究得无所得,何必妄求,何必挂碍!
祁千儿还年轻,她不懂得。
车马在冰川上缓行。
杨问意阖着眼,祁千儿扬着头;杨问意内心在盘算,祁千儿心中在期盼。这两个欲求炽盛、渴望得到的人,半路相遇作伴,一前一后入了祁门大雪山。
第67章 齐聚祁门1()
(一)秘中密
祁千儿将杨问意迎进了祁门冰宫。
晶莹琉光的宫门缓缓开启,冰川之下,暖泉铮淙,花木繁复,众人为之惊叹。
掌家祁云昭外出未归,独留他的一群莺莺燕燕花间打闹。既像嬉戏,又像彼此印证武功。她们的身手多是祁云昭月下兴起,随手教的。即便如此,也轻盈超众,别有妙处。杨问意不得不承认,武林第一世家,祁门当之无愧。
嬉戏诸女向来与祁千儿不好,见她带回来一群貌美奴婢,却亲热得打紧。“我们又添了作伴的姐妹呢。呀,长得这般好,又穿得如此少,一路之上可受了冻?”诸女上来诸般寒暄,问过家乡来处,又问一路见闻。
有杨问意在,祁千儿不好发火,招呼杨问意去了客房院落。
杨问意将一个骨瓷白玉天球瓶交给祁千儿。瓶中一粒朱砂丹丸,只草籽般大小,倒在掌心上,滴溜溜打转。
嫣红的颜色,浓烈如血。
祁千儿甚是欣喜,一粒丹丸能承载起一个人一生最美好的希冀吗?想象得愈美好,背后往往愈残酷。
“待派去的伙计回来,我再细细跟你讲此物的用法。姑娘就等着如愿以偿吧。”杨问意道。
祁千儿红着脸,小心翼翼放入怀中。她将杨问意安顿下来,走至客房门处,又回头笑道:“那么,你想要什么?我可不愿欠你人情。”
杨问意也笑:“等令尊回来,你引荐我认识吧。我是药材商人,有了令尊的面子,各门派不是……”
祁千儿也爽朗:“小事一桩,好说好说。”
杨问意乃安心住下。其实,他哪里想祁云昭回来,一个祁千儿尚不太容易应付,他要趁此机会好好探探祁门的秘密。
杨问意颇为留心,住得三五天,已将偌大的祁门摸了个七七八八。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哪里是习武场,哪里是藏书阁;哪些时候有人,哪些时候没人,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说起来,祁门山庄并没有几个内院家丁,一则隐在祁连山大雪峰中,本来人迹罕至;二则又是武林世家,非一般王侯贵府可比,原不需要什么护卫。庄内来来往往的不过是些干粗活的伙计和婆子。
这晚天刚擦黑,杨问意便换上软靴,摸进了藏书阁中。
藏书阁在正房背后,长宽五丈有余,方方正正,红酸枝的书架纵横交错,约摸上万册书。除了各类学问,武学秘籍也在其中。
杨问意循着幽幽夜光,翻得心急,果真找到了《伯阳参同功》。
他舒口气,依着墙壁坐下,就手翻阅起来。
阅得十来页,怕被人发现,也怕记不住,便摸回房里点上小灯默写在纸上。已逾一月丝毫不能运功了,杨问意此刻就如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当夜便忍耐不住,开始修习起来。
以前练岔了路,现下依着方法导气归元甚是费力,杨问意大汗淋漓,直到天亮也不过才修习了一页有余。
“祁门的武功果真非同一般。”尽管进程缓慢,杨问意却是练一遍就有一遍的轻松受益。
如是,夜间摸进藏书阁,白天再慢慢练习。如此反复数十日,竟将伯阳参同功的精要记了个全。
丹田之气一点点集聚,半身酸麻疼痛的毛病也已痊愈。杨问意本该知足告辞、一走了之,可他却还想再看看祁门还藏着什么绝世宝贝。
能让“祁门出、天下服”的歌谣流传了上百年。
夜黑无月,唯风拂枝。
杨问意夜视不错,细细搜索着藏书阁的每一寸。书架一角,搁着名家字画的瓷缸引起了他的注意。
缸提不动,轻轻用力,竟溜溜一转,光滑的壁面由中分开。
藏书阁的后面,竟然有个暗室,暗室里依稀燃着烛火微光。
杨问意一惊,隐在书架之后,屏吸细听。
屋外温泉潺潺,虫鸣唧唧,偌大的房内却只有自己的呼吸,没有他人。
杨问意蹑着脚,缓缓靠近。
才走得暗室入口,却感一阵罡风强劲,汹涌而来。杨问意慌忙出掌相格,只见一人黑衣黑面,快如鬼魅,将他一掌掀翻在地,轻巧越出窗户去了。
藏书阁的暗室里竟然还藏着他人!
那人身手矫捷,内力却是骇人。只一掌,已令杨问意气血翻涌,缓不过气。
更令人吃惊的是,自己是随着祁千儿正大光明住进来的,而那人,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了祁门。能混进祁门的,能藏身藏书阁中的,天下又有几人?
他从何处进来的,藏了多久,为何又悄无声响、听不到任何呼吸?能令这样的人躲在里面终日不出,暗室里又隐藏了些什么秘密?
杨问意摸索着进了暗室。
见烛火微光之下,暗室侧方一个小台,台上还留着本翻开的小册子。杨问意走近一看,册子封面歪歪斜斜一行梵文,旁边小楷备注“佛家精髓——摩地尼杵”。
杨问意想那人已是一等修为,尚肯甘冒大险,贪这摩地尼杵,想必是一等一的武功。他一把将册子抓在手里,却觉册子入手滑腻,甚不舒服。
刚刚烛光暗淡,杨问意没有留意,如今仔细一瞅,竟见小台之上红斑点点,喷溅形成,浓稠腥臭,似血似肉。
是那人练武一时走岔,吐血所致,否则刚才一掌,足可要了杨问意性命。
杨问意暗道一声侥幸,看那腥臭脓血,又觉胃里翻涌,背后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尽管如此,他仍舍不得丢那册子,揣在怀中,不敢再探,关上暗室,匆匆出了藏书阁。
杨问意怀揣着《摩地尼杵》和默记的《伯阳参同功》要旨,回了金城派。他向祁千儿告辞,谎称另有买卖急需处理,承诺拿到符咒后即送来祁门。祁千儿信以为真,特地送了五十两黄金以作酬资。
幸亏杨问意走得及时,否则便会碰上回来的祁门掌家祁云昭。
祁云昭并不认识杨问意,可是,与祁云昭一路的,还有沈天青、沈珍珠,以及雪慎和骊歌。
第68章 齐聚祁门2()
雪慎、骊歌与杨问意却是多年相识,知晓他的底细名目。
原来,当初雪慎带走了重伤的骊歌,沈珍珠心里忐忑,没有心思回邓尉岛,便随弟弟沈天青和祁云昭去了湖北。
湖北随州是骊歌长大的地方,沈天青多年经营,耳目也多。当雪慎带了伤愈的骊歌从湘江回雁峰出来,三人便得到了消息,前往相接。
与大师兄雪源一别,雪慎怀里揣着真正的莲华,又得知这莲华是株活物,到极寒之地还能生长。是以祁云昭相邀他们同回祁门,雪慎便点头应答下来。
骊歌还是第一次与母亲、舅舅等亲人一路同行,加之雪慎也在身边,欢喜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上叽叽喳喳竟未歇过。
沈珍珠本来庄重,雪慎不多言语,骊歌又是沈天青一手带大的,她的小心思他都知道。路上,骊歌的说东道西也只有祁云昭肯接招。
两人边走边聊,从江湖门派到天下势力,从武林秘籍又到易数玄学,祁云昭虽武功算不上江湖第一,但世家出身涉猎颇广,竟都能说上一二,令骊歌增见不少、大呼叹服。
一行人行得慢,路上骊歌还央求祁云昭教了一套美人吟。
笛箫作剑,音声为波,身姿飘袂,行云流水,恰似美人微佯,薄怒以惩,配上绮绿鹅黄笛,当真好使。
“祁门还有这么好看的武功,我可是捡着宝了。”骊歌欢喜,学得也快。
“庄上的武功秘籍多的是。你若愿住上一段时间,想学什么我都教给你。啧啧,你不用谢,我也难得碰到这么好资质的徒弟。”祁云昭也很大气。
沈天青哼哼地笑:“这算哪门子功夫,笑掉大牙,他不务正业,学的尽是唬弄女孩子的歪门邪道。哎,我说云昭兄你要是肯潜心习武,还至于给独孤翎那种三流角色缠住半天脱不开身?”
祁门乃武林至尊,掌家给人这么一说,众人只道他会脸上挂不住。
哪知他心中根本不存此等争强好胜之念,竟笑道:“正因为我也不务正业,所以我们能成好朋友啊,说不定还能成好兄弟呢。”
祁云昭拍拍沈天青,望向沈珍珠的眼光意味深长。
“哎呀,哼哼哼,那是,那是。”沈天青知他心思,含笑不语。
一旁的骊歌却拍手笑:“来来来,我们也来谈谈不务正业的事。你们知道当今京城最红的楼子是哪里,楼子里最红的歌姬又是谁吗?还有,还有,你猜,是京城楼子里的花魁姑娘漂亮,还是皇宫里的嫔妃公主漂亮?”
沈天青忍不住喷笑:“姐姐做过皇后,你呢,虽在民间长大,也勉强算个嫡公主,把嫔妃公主都拿来和勾栏女子相比,你觉得这样合适么?”
“这有什么,众生平等,嫔妃、公主、勾栏女子,都是一样的。这是师父说的。”她朝雪慎呵呵地笑,“何况,我也在楼子里做过歌姬啊。”
“小女娃子,说些什么话!”沈珍珠皱眉呵斥。
“我没乱讲啊,真是这样的。”她说得兴起,哪里打却得住,“我在京城最红的老坊子碧玉楼住过三个月呢,还是里面最红的姑娘。我去的第二天,就夺了别人的花魁头衔。”
沈珍珠倒吸一口气,埋怨沈天青:“你死性不改,自己逛那种地方,还带着骊儿?”
沈天青连连摆手:“我没啊,带着她不是耽误我事吗,我没那么傻。是她自个儿跑去的。”
“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沈珍珠一直言语端正,即便是窑子、妓院也不好宣之于口,只以那种地方代称。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不过就是弹弹琴、唱唱曲子、赚点钱。”骊歌边说边用手比划,“告诉你们啊,我一个人住了间大大的房子,又温暖又舒服,比皇上赐给我的星华殿还要漂亮。”
“你一个人住?”沈珍珠又问。
“对呀。”骊歌点头,想想又摇头,“哦,不不,还有师父,我和师父一直住在一起呢。”
“你和雪慎……你们一起住在妓院里?”祁云昭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拍着沈天青的肩:“不错不错,兄弟,不愧是你带大的,有几分像你呢。”
“不不不……”见众人此说,骊歌又连连摆手,“是师父受了伤,我们才躲进碧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