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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待我杀了雪慎,再慢慢逼迫,不怕你不说。”
“好啊,你试试。你杀了他,我也定随他去,你半个字也别想听到。”骊歌见他犹豫不决,又道,“反正我们无所谓啦,生生死死的事修行人看得很淡,你知道的。要杀便杀,我们也不皱眉。只不过,你饮血的方法维持不了多久,他日痛楚上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我们今日一刀解脱来得坦然。”
她叽叽喳喳说得一遍,却懒得再理雪通,只将头一偏,依在雪慎肩头,呢喃道:“师父,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变做男的。”
“嗯,怎么?是嫌弃女子有漏之身?”雪慎问。
“才不是呢,变做男的可以随侍师侧啊,我可以做师父的侍者。你又不像雪源师父,决计不会要个女侍者,这一生我是没希望啦。”语中喜嗔交杂,眼底却尽是柔情。
雪通见两人只顾谈笑,未将生死放在心上,不由又对骊歌所说信了几分。他微一沉吟:“哼,多留两日就多留两日,中了香毒运不了功,本座还怕你们跑了不成。”
“香毒?那日法门寺老方丈也是中了此毒吧?”
“你猜得到就该知道厉害,别想耍花招。”雪通大袖一挥,呼喝周围,“绑结实了,再候发落!”
众武僧得令,一张黑布将两人一裹,咕咚丢进马车。两人目不能视,约摸感觉车轮辘辘,于石阶颠簸而去。
第78章 京城生变5()
(二)情乃孽
骊歌沉沉睡了很久,醒来却在软香锦被之中。
细滑的丝缎被面触身柔软,上好的白楠沉香若有若无,轻丝罗帐飘飞垂地,帐钩纹银泠泠作响。朦胧间,骊歌依稀觉得帐外立着个高大身影。
怪了,我服过六合妙有丹,早就百毒不侵,那老匹夫给我用了什么,害我昏沉了这么久。
骊歌将手臂伸出来,碰到了颈下玉枕,触手温暖,滑润如脂。骊歌“咦”了一声,是出自昆仑的羊脂暖玉,通白无暇,很难得的一块,竟雕了鸟鹊花枝作了玉枕。
这是哪里?师父呢,师父又被带去哪里了?想到雪慎,骊歌一激灵翻身起来。
身上香香的,衣衫都被换过了,嫣红的袍子,绣着金灿灿的凤凰图案,是宫中最好的织锦贡缎,一匹价值千金。
雪白的脚踝伸出来,还未及地,便有伶俐的丫鬟匍匐在地,递上了绵绒软垫。骊歌一脚踩下来,松软暖和,问了声:“这是到了哪?你是何人?”
两个胡服打扮的丫头,低着头看不清脸,发髻间一串红红绿绿的珠玉,垂坠在光洁额头。两人听了发问,脆生生答道:“奴婢沉星、流云奉皇上命,侍候公主。”
骊歌听得有些晕乎:“公主?我是哪里的公主,你们又是哪里的奴婢?”
“公主自然是皇上封的公主,奴婢们们自然是公主的奴婢。”
“你这两个婢子好生夹杂不清。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两婢子抬头,骊歌一望,暗自叫了声好。见那唤作沉星的婢子双眸灿烂,若春水流波,分明是一副江南碧玉的模样;而那流云,肤白胜雪,眉间朗朗,端庄的样子倒似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
骊歌看得有些失神,宛然一笑:“你两人分明是汉人,又生得这般好,奈何委屈在此做了胡婢?这圣上如今又是谁?”
两人同声答道:“回纥兵马入主了中原,婢子们逃走不得,只好在宫中服侍。”
“那皇上是谁,为何这般待我?”
两人微微迟疑,显是不知如何作答。
骊歌哼了一声,流云伶俐,只得回道:“当今皇上自然是回纥大汗,大汗说了,公主是大唐派于回纥和亲的公主,虽然途中生变,未能成亲,但婚约犹在,公主就算自家人。回纥自当善待公主。”
一问一答间,又见六名奴婢捧了红漆托盘进来,跪在三尺以外,高举过顶:“请公主挑选。”
骊歌见盘中衣物饰品都是胡族式样,但件件做工繁复,皆为精品,只得随意指了:“就这个吧。”
众婢子上前伺候,小件、中衣、外服,穿戴妥当,才请骊歌移步镜前,为其绾发梳妆。
“对了,我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和我一起的可还有他人?”
“奴婢没见过他人。”
“那雪通呢?雪通现官居何职?”
“回公主,雪通师父是皇上钦封的护国法师。”
“弄这么个人当护国法师,你们皇上也真好眼光。”骊歌扶了扶髻间发簪,“国师常入宫吗?他住在哪里?”
“这……”流云接道,“婢子只被允在后宫行走,不曾知道前朝消息。”
骊歌虽觉哪里不对,也再问不出所以,望着流云笑道:“你倒机灵得很。”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骊歌出身高贵,虽长在民间,也自有一股威仪。如今既被回纥按公主礼仪待着,她也理所当然端出了公主架子。
几天下来,宫里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雪慎。唯一好在宫内不禁她的脚步,待遇优渥,一切由她。
招摇了大半个月,她并未见到皇帝。皇宫内除了内监婢子周全,也未得见其他妃嫔,后宫显得十分安静。
沉星、流云两个奴婢做事稳妥,骊歌挑不出毛病,但两人终日跟着,既像监视,那监视眼神里还含着别的东西,骊歌有所察觉,却也说不明白。
她急于找到雪慎,无暇跟宫中众人纠缠,这日夜间,便将两个婢子点穴放倒,换上夜行衣悄然出去。
硕大的圆月依旧悬在半空,清辉铺满禁城的琉璃瓦,透出些许盈盈光辉。禁城的飞角翘檐垂下长串子宫灯,夜风拂来,光影飘摇。骊歌娇俏的身子立于宫殿之上,手臂一展,若只大鸟,翩然腾空。
琉璃瓦上波光粼粼,不知是否歇了许久的缘故,骊歌脚下尚有些虚浮。“吱呀”踩碎一片,瓦砾掉落下来,惊得栖息夜鸟嘎嘎飞出。
“哪来的刺客!”巡逻的戍卫一声爆喝,袖箭破空飞来。
骊歌身子一侧,下面的弓箭手已拉开满弦,箭密若雨。
骊歌几个纵跃,真气却未跟上,脚下一滑,身子一歪,直由房顶跌了下去。
“怪了,雪通那老贼用的什么香毒,这么厉害,我居然还会中毒?怎么会如此不济?”骊歌悲叹。
未及着地,却被一人稳稳接住,抱在怀中。
戍卫哒哒跑将过来:“卑职无能,惊扰了陛下。”
那人声沉如钟:“退吧。”
戍卫还待言语,那人又道:“这丫头朕自会处置。”
戍卫一听是个丫头,不是什么凶残之辈,料想和皇上有些纠葛,微微一笑,知趣退却。
在宫中住了这么许久,都未见到皇帝,这时却被皇帝稳稳抱在怀中。
骊歌也好奇,抬头一看,却惊愕得叫出声来。
这人……眼前正抱着自己这人,被前朝后宫三呼万岁这人,真如民间所传一样,铁面獠牙,像个妖怪!骊歌赶忙挣脱开。
“怎么?朕的样子吓着你了?”他的声音很沉,亦很冷,像寒冰一样,透着亘古不化的凉意。
“你……不,不,你为何带着面具,你到底是谁?”骊歌问。
“朕是这天下之主,你以为朕是谁?”那人答。
“我……”骊歌也说不上来,只纠着眼睛打量他。他手掌皙白,他一口京腔,断不会是胡人,何以又统领胡人坐了江山。
见骊歌不语,他侧过身,冷冷道:“朕待你如此优渥,你为何要跑?”
第79章 京城生变6()
“你为何要封我做公主,我们认识吗?我师父呢,他在哪?”骊歌问。
“你师父……那个叫雪慎的和尚?”她的问激怒了他,他哈哈大笑,声音更加低沉,“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个和尚?!好,好,既不想做公主就做朕的皇后,今夜,朕就要了你。”
“糟糕。”骊歌身形一晃,才待转身,已被皇帝铁臂拿住,挟在身下。
他像捉住只泥鳅般捉住了她,任她叫、任她闹,他只步伐沉稳,把她带向中轴线上最大的皇殿,那个承袭天恩雨露的地方。
骊歌的尖叫声惊动了整个宫掖,她被帝王重重摔在龙榻上。
平日侍候的奴婢慌张跑来,跪在殿外:“皇上,公主还没有准备,您不能太急。”是沉星的声音。
“朕的事能轮到你说话,不想呆就滚出宫去。”帝王咆哮。
“皇上,您这样做会失去公主。”
“不做,朕也得不到她。你再多说一句,就去刑房领鞭子。滚!”
流云似乎还想劝,却被沉星捂住。两人跪在殿前,始终不肯离开。
承恩殿已久不住人了,榻上还很冷。骊歌像只小猫,蜷着身子往里缩。
她的窘态惹得帝王哈哈大笑。他凑拢来,手指一钩,剥下她紧束的夜行衣,露出雪白光洁的肩头。
骊歌嗅到了他的气息,男人的气息,危险的气息。和雪慎日日夜夜呆在一起,雪慎的呼吸也是极清净的,不沾染一丝红尘杂念,翻不起一点俗世涟漪。
而他不一样,他的呼吸是急促的、是欲求充满的、是有所要的,骊歌虽未经历过,却能分辨出来。
“我……我是许给回纥王子的,如今王子在前方未归,你作为君王,那个……不能先抢了部下的未婚妻……”骊歌有些结巴。
帝王哈哈大笑:“回纥不过是下了个聘礼,你半路逃走,与牟羽都未曾谋面,如今也能自认作他的未婚妻?!再说了,牟羽身边有女人,我要了你,他不会有异议。你别想跑,朕封你做皇后。”
骊歌强运内力,想要挣脱。却被他大掌一挥,扯下身前肚兜。
骊歌忙躲进被子里。他的目光隐在面具之后,带着审视和玩味,像对待一只不受教的猎物:“再跑,朕就叫画师来,把你今晚的模样一张一张全画下来。”
宫婢们手忙脚乱地生起炉火,鎏金的铜鼎放入热炭,发出滋滋声响。龙榻的帷幕垂下来,高大的帝王立在榻前。
“冷吗?朕来抱着你。”他开始宽衣。
锦带解开来、袍缎滑下来……宫婢们跪在地上,小心拾起,挂在一旁红酸枝木架上,又蹑脚蹑手地展开屏风。
屏风把骊歌和帝王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春暖花开,蝶舞莺飞,绿荫树下,叮咚泉旁,一位头簪牡丹的绝色美人正躺于男子身旁,媚态婉转,娇吟承欢。
骊歌的脸红得发烧,她不过才十七岁,哪里见过屏风上的春宫图画,亦不懂那美人的表情,究竟是喜悦还是痛苦。
她被帝王捏住下巴:“看,待会儿朕令你像那美人儿一样快活。”
骊歌不肯看。帝王又笑:“要不要试试美人儿的销魂铃?瞧,那些小玩意宫里都有。”
他在逗她。
骊歌这才看到美人身旁、嫩草之上,竟扔着三四件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模样怪异。
“那是助情用的,朕让你尝尝生而为人最大的快乐。”帝王道。
“你真是个魔鬼。”骊歌惊,她别过头。
最大的快乐?骊歌的身子愈来愈烫。
师父说,这娑婆世界的一切欲乐都是痛苦的。身为苦本,乐是苦因!然而,欲望中的人孜孜不倦,不晓罢手。
帝王的皮肤是古铜色的,前胸后背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