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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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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前一地清辉,书生伸头望去,只见树梢上头,莹光流泻,一轮圆月,大如玉盘。山顶的风刮得呼啸热烈,那清辉银光仿佛也随风流动,涌进屋内。

    书生暗道:若不是我觉着冷,吹一晚这月风也定能身心舒畅。伸手正欲关窗,却隐隐听见有赫赫呼叱之声,随风送来,颇为怪异。

    书生自小眼、耳、鼻、舌、身五识较一般人灵敏,是人的声音,他能断定,不会听错。当下便循着声响,悄悄前去。

    后山古木参天,树林茂密,一人夜半独行,心下忐忑。那声音越来越近,书生蜿折几回,来到一密林函谷处。

    只见函谷之下,巨石之间,竟有一处平台,堪容两三人俯身而立,平台嵌在绝壁之处,似乎还有个洞穴,张着血盆大口。那平台白天几乎看不见,此时月光明照,光华正好由巨石反射而出,露出平台模样。

    其地险危异常,书生攀着藤蔓,小心靠近。是个中年男子,听那赫赫呼吸之声似十分痛苦,中间又夹杂着咒骂之语。

    书生轻功不高,还未到那平台,已见那人抱头翻滚起来,眼看就要坠入深谷。“喂,小心哪!”书生急呼。话犹未落,却听一缕清音,自山外传来,一音一顿,半晌才发,却有余音不绝、久久不去之意。

    那人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昂起头来,怪声叫道:“你在哪,你在哪?”

    书生被那人腥红的双眼一惊,失手就要跌下,正慌乱间,却觉腰身被人一揽,稳稳落在那平台上。

    来人是个僧人。一挂绿檀佛珠,一袭明黄僧袈,巨石之上,风灌满袖,袍角翻飞,风姿宛然若仙。

第16章 歌谣百岁3() 
书生有片刻的失神,未来得及道谢,那人已抓住僧人袍角,厉声道:“你是慈悲之人,为何不解了我的苦痛,要这样来折磨于我?”

    僧人左袖一翻,露出一把五弦琴。琴身古朴,伏羲式样,却比一般所见之琴窄了两寸,短了一尺。僧人盘腿坐下,将琴置于膝上,缓声道:“我再为你弹奏一曲。”

    他的声音极是好听,面生威仪,语尽庄严,似能浸人心脾一般。

    顷刻间,琴声铮铮响起。许是那琴短小之故,临近听来,琴音清脆悦耳,有如风过扶柳、月照大江,教人遍身清凉。书生听得酣畅,浑忘了眼前人事,就想依着月华,沉沉睡去。那人似乎也好了许多,一曲终了,竟已呼吸如常。

    可那人对僧人好像并无谢意,拍了身上尘土,沉声道:“你还是不肯医好我?”

    僧人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今之业果,宿因在昨;身之苦痛,病因在心。你若肯断了贪念,不再练伯阳功,这痛会不药自愈。你却偏要执着,我又哪里救得了你。”

    “你胡说,你雪慎医术天下闻名。你有‘六合妙有丹’,我只求一颗,你却不肯给。”那人厉声。

    “‘六合妙有丹’早已没有了。金城派武功博大精深,你身为掌门,放着自家武功不参究,却非要觊觎别派武功,不是守着自家宝藏又外出寻宝的愚人吗?愚痴不改,纵佛陀难救。”雪慎缓缓而道。

    书生一惊,方知救自己之人,竟是江湖传闻“慈悲第一、药石第一”的圣僧雪慎。而眼前狼狈之人,却又是金城派掌门杨问意,只不知为何要去偷学别派武功,深受走火入魔之苦。

    书生掩不住心下惊喜,向那僧人拜谢:“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雪慎,谢谢师父救我。”许是心下激动,声音听来竟带着脆生生的清甜。

    雪慎一笑,将书生扶起,只听杨问意已厉声道:“你是何人,三更半夜来金城来作甚?”

    书生暗道糟糕:“掌门莫误会,在下路过川蜀,遇见大小姐上得山来。误入此处,实非故意。”

    “你没名字吗?哪里人氏?”杨问意道。

    书生本想胡诌一个,但见雪慎在前,不知为何,却不愿有半句不实之语,便据实道:“在下骊歌,湖北随州人,那个……并非那个……江湖中人。”

    原来这书生便是女扮男装的骊歌。十六年前的小女婴,沈珍珠之女骊歌。在太湖沈家被烧当晚,她被舅舅沈天青抱了出来,两人多年来一直隐居在湖北随州。

    她通报过名姓,杨问意并不识得她,只将她上下打量两眼,笑道:“并非江湖中人……好得很,好得很!”杨问意突地跃起,翻掌抓来。

    骊歌本能往后,半个身子探出平台,脖颈给杨问意死死捏住。

    事起突然,平台又窄,雪慎来不及相救。杨问意喋喋笑道:“和尚,我用她的命跟你换颗丹药。否则,你就眼睁睁看着这无辜之人,为一颗药殒命于此吧。”

    雪慎仍缓缓摇头:“我说过,那丹药早没有了。各人造业各人受,你再造杀孽,便是万劫不复。”

    “我不怕万劫不复,你,拿丹药来。”杨问意双眼鼓起,愈发疯狂。

    骊歌并不知“六合妙有丹”是何圣物,但既然杨问意苦求不得,想必非常宝贵。她本来古怪精灵,不依常理,竟卯足力气往杨问意臂上咬去。

    杨问意变爪为掌,向外一推,骊歌生受不住,就往谷中跌落。雪慎伸手去救,那平台狭窄,避之不过,背后生生受了杨问意一掌,同往谷下落去。

    深谷幽寒,难测其底。两人身受荆棘划伤之苦,只听得耳旁风声凛冽,滚滚似雷。

    “我命休矣!可惜可惜,我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没去,好多好吃的东西没有品尝,还有……舅舅怎么办,我也没给他说我来了川蜀,他必定到处苦苦寻我……”电石火光间,骊歌千万个念头浮上来,念念俱是不舍,却突然感背脊一痛,被一棵大树所阻,担在空中。

    她身形倒挂,手脚悬空,才叫了声:“万幸,万幸。”复又想起雪慎,直喊:“糟糕,糟糕!”

    她眼力极好,便是黑处也能一般视物,如今倒着,极尽所能往谷中望去。可两峡空空,深谷茫茫,哪里觅得见雪慎的影子?

    “怎么办?”骊歌摇晃着往胸前摸去,一把防身的小匕首还在。她摸得出来,扔掉刀鞘,晃悠悠间把心一横,割断袍襟,便往谷底落去。

    (二)法门变

    “扑通”——

    谷底低洼积水,终日阳光难到,竟是一片淤泽泥潭。

    骊歌体轻如羽,又被大树所阻,掉下来伤势不重。她缓过口气,吐了嘴中烂泥,跌跌撞撞爬将起来。

    “雪慎师父……、师父……”她心下焦急,不住呼喊。

    “哈哈哈哈哈……哼哼哼哼哼……又有谁从上面掉下来了……哼哼哼哼哼……不错呀,还能有命……”凄厉女声划过深谷,声音不大,若断若续,暗夜听来,有如鬼魅。

    “谁?给我出来。”骊歌本能一问,却见泥潭边一截腐木之上,坐着个白发老妪。面若鸡皮,发如蓬蒿,手指畸细若爪,正殷殷向骊歌招手:“我在这啊,又没躲你,你看不见我么?”

    她声音不老,形貌却僵,在黑暗深谷看来,甚是凄厉可怕。骊歌惊声问道:“你……你是谁……是人是鬼?”

    老妪见了骊歌,摇头叹道:“原来是个小女娃,可惜了,可惜了……”

    骊歌年龄幼小,尚未发育,一身男装,千里行来,未被识破,如今在黑暗之中被这老妪一眼认出,可见眼力也属骇然。

    老妪喋喋怪笑:“你在找谁?是刚刚掉下那个,在那边哩。你且看看,可还有气?”她其实并不实意相助骊歌,只想于深夜寂谷之中,瞧瞧闹热。

    骊歌赶忙过去。雪慎伤得却重,背后一掌损了内息,高处跌下又伤及筋骨,如今躺在淤泥之中,虽有口气,神志竟模糊起来。

第17章 歌谣百岁4() 
“怎么办,师父,你可带得有药……”骊歌在雪慎怀中摸索一番,只见袍袖之中一把短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是天下药石第一,身上怎能没有丹药?莫不是摔下来时掉了?”骊歌急道。她将雪慎置于一大树下,回身去寻。

    此时月移中天,深谷之下也见稀疏银光,那光华落在雪慎面颊,即便他此刻身受重伤,眉目低垂,也说不出地清净庄严。骊歌瞧得痴了,一咬牙,竟匍匐在淤泥之中细细摸索。

    “哈哈哈,瞧你小小年纪,竟然也懂得喜欢男人,而他,还是个和尚。哈哈哈,天底下还有你这般好笑的小女娃……”那女声凄厉,尽是讥笑。

    “你懂什么,他救过我的命呢。”骊歌脸颊发烫。

    “不信老生也罢。哎……痴情人有痴情心呀,痴情心种痴情根,根生根长除不去呀,痴情泪独流到天明……痴情泪独流到天明……”老妪长叹一声,竟咿呀独唱起来,如此几句反复,凄然之意荡绝谷底。

    歌声令骊歌心中一凉,她摸到几个小瓶,在衣衫上揩了,却不认识,拿来问老妪。“前辈,你看看这药,里面可有‘六合妙有丹’?”

    老妪长手如爪:“‘六合妙有丹’是什么?”

    “原来前辈也不知道。我只听金城掌门提过,说一粒难求,想来应属圣药,非常宝贵。”骊歌道。

    “哦?你认识金城派掌门?”老妪问。

    骊歌见老妪目炬如鹰,心下一凛,暗想莫不是和金城派有甚渊源,遂答道:“只见过一面,我们见他走火入魔,好心相救,却被打下谷来。”

    “哈哈哈哈……你们竟然是被他打下来的,像啊,像,像他的行事,他就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哈哈哈哈哈……他也有走火入魔之苦,走火入魔哟……”老妪忽的仰天大笑,蓬发飘飞,骇然如鬼。

    骊歌后退两步:“前辈……你,与掌门有仇?”

    老妪却不再答,将一个白釉小瓶递与骊歌,“这药能疗伤。”隐隐幽光,骊歌踌躇接过,分明看到老妪蓬发之后,双目莹然蕴泪。

    骊歌哪敢细问,默默喂雪慎服下丹药,又将两人身上污衣除去。她唯恐雪慎伤重受寒,将其紧紧抱住,一同倚在林间。

    日华悄然,不知过得多久,谷中湿瘴浓雾慢慢退去,难得阳光透进谷来。骊歌惺眼四望,一跃而起,指着函谷东北一角,叫道:“那有个缺口,我们可以出去。”

    “这是深谷,不是地牢,谁告诉你不能出去?”老妪声静如水。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出去?”骊歌问。

    “你愿走便走,我愿留便留,各不相干。”老妪道。

    “可是,住在这里,你如何生活?”骊歌望去,见腐木之后,山壁之间,有个不大的洞穴,穴中尚有些采来的奇花野果。想是长此以来,老妪便以此为食。

    骊歌微微靠近,又见那洞穴壁上,竟有数百小人,刀石所刻,姿态各异。骊歌见小人盘腿撩掌之状,知是武功心法,遂即别过头去。

    她俯身将雪慎背上,走向谷口。末了,仍忍不住一言:“前辈,这里不宜居住,武功心法再重要,也及不上自个身子。”

    “哼,你懂什么!这武功是我刻上去的。我就要守在这,等着看他杨问意的下场。”老妪道。

    原来竟是她刻上去的,却为什么?骊歌突然想起她唱那首“痴情人”小曲的凄然模样,料想与杨问意必有联系。“说我动了真情,前辈才是动真情之人罢。”她本想出口相笑,却望见茂林之下、泥潭之边,那老妪仍独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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