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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如同黑夜一般将她吞没,石屋附近那些刀铮剑鸣渐次沉寂。
会再度穿越么?想她如此见义勇为、侠肝义胆,崖神应该会保佑她的吧?
姚思茹满脑子胡思『乱』想,神志一片模糊,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疼。
“抓住我!”
好疼,感觉手臂都要脱臼了……可是疼痛已经不能让她更清醒。
抓你的脑袋啊?烦不烦啊?不知道我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吗?哪有力气抓你?
“抓住我——”他又喊了一声。
她仰首看着那个人,明明长着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干嘛瞪成这个鬼样子,又红又凶,一点都不美了,还是笑的时候眼角弯弯最好看……
不对啊,这张脸她认识,本来就是她最讨厌的那一款。
管他呢?反正都要被崖神带去另一个世界了……
她眼前一黑,身子不自主地飘飘然起来,好像真的在离这个世界渐行渐远。
混沌中思茹回到了那片戈壁。
被火光照亮的夜里,四周喊杀声震耳欲聋,那些密密麻麻的箭矢向她飞来,却好像怎么也『射』不中她。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一个不小心,失足坠落……似要坠落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坠落到一半的时候,天忽然亮了,明亮到有些刺眼。她低头避开灼人的光线,却看到自己手腕上一圈肉红『色』的印记,微微凹进去,像一条手链……
朦朦胧胧间,努巴尔的声音在云端响起:“妹子,到西凉来,到大哥这儿来!”
她尚在犹豫,思君又提着篮子过来,向她挥手:“二妹妹,新蒸的桃花糕,要不要尝一尝?”
真的要去西凉吗?还是去吃桃花糕吧,她想。
刚开开心心地走出一步,突然觉得手腕上那道印记开始发烫,烫得似火烧一般。思茹每往前一步,那印记便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
那小红蛇一圈一圈缠住她的手腕,然后高高昂起指甲盖那么点大的脑袋,似在向她耀武扬威:“看你还敢不敢走?”
哼,我还不服了,我偏要走!
思茹抬起右腿,大步往前一迈——
“啊!”右脚小趾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疼痛无比真实,比桃花糕的香气还要真上三分。
“哎呀,这孩子好像醒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很陌生。
思茹轻轻抬起眼皮子,云缎锦衾,红绡纱帐,不像姚家那种**的木板床啊……姚老爹一直说,床铺就得铺硬点儿,骨头才能长得好。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难道这是又穿越了?!
第39章 赋闲斋()
那老『妇』掀开了床帏; 看到思茹抱着脚疼得直吸气; 一张老脸上满是关切:“哎哟,磕到脚了?好端端地睡在床上,怎么会磕到脚呢?”
思茹见她穿着打扮甚是精致不俗; 眉目间一片温柔慈爱,看着似乎有点面熟; 好像很久之前在哪儿见过。
“快躺下快躺下。”老『妇』把手伸进来; 将她按回去,“老奴给你『揉』『揉』。”
这难道是穿越成什么公主或者世家小姐了; 所以待遇这么好?思茹有点不可置信,呆呆地看着她一面给自己『揉』脚,一面朝外面喊道:“翠竹; 快去把郡主娘娘叫来,就说这姚家这丫头醒了。”
“哎!”帘外一声脆生生的回应。
郡主娘娘; 姚家丫头……看来一点没变; 还是姚思茹那个本尊啊; 而这老『妇』正是乐平郡主身边的老嬷嬷,郡主寿宴那时曾见过一面。
她回想起落崖之前; 意识模糊时; 似乎手臂被谁拽住……
思茹躺在床上,缓缓抬起胳膊,仔细一看,自个儿那白皙的右手腕上果真有一圈淡淡的红『色』淤血。再合上眼,扫把星那张脸即刻浮现在眼前——
又被他救了么?怎么办; 欠下这许多人情,以后该怎么还?
她想起了一个词——“以身相许”,不禁心肝儿颤了一颤。
屋子里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娘娘,这孩子醒了。”嬷嬷让开床沿,皱了皱眉,“不过……从前挺机灵一孩子,怎么这会儿瞧着,有些懵懵的?前日姚大夫来看过,不是说无碍么?”
“我看看。”乐平郡主坐过来,『摸』『摸』思茹的额头,不怎么烫了,于是又问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饿了?”
嬷嬷道:“可不是,睡了一整天,都饿瘦了。”
郡主嘱咐她:“心兰,你去弄点稀粥来,加点点糖,我先喂几口看看。这丫头可怜见儿的,别回头等她娘来,看见她瘦成这样,还不得心疼死?”
“老奴这就去。”
刚要出房门,郡主又叫住她:“心兰啊,去瞧瞧东章在屋里么?要在的话,叫他一道过来。”
“哎,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那位叫心兰的嬷嬷就回来了:“正好膳房煨了锅好粥,一直温着呢,说是小侯爷让做的。我瞧小侯爷房门关着,估计还睡着呢,也吃不完这一大锅,想必是给姚丫头留的,就端了过来。”
郡主喜上眉梢:“这孩子真是有心,比他爷爷强。”
思茹干咳一声,决定岔开这个话题:“郡主娘娘……”
“开口了!”乐平郡主笑着道,“会说话就大好了,还以为你这丫头魂儿都给吓飞了呢,那我还得差人找个婆子来,把魂儿再给叫回来。”
兰嬷嬷喜道:“娘娘放心,姚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思茹问:“郡主娘娘……西凉那位王子殿下怎么样了?”
“来,先喝口粥垫垫肚子。”乐平郡主亲自上阵喂粥,动作略显笨拙,不时洒下两滴到她前襟上,兰嬷嬷又过来擦。
直到思茹乖乖吞下几口,才听她道:“听说当时也太惊险啦,要不是东章和龙骧将军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上苍保佑,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大事。思茹呀,听东章说,是你救了那位王子一命,这回你可算立下大功了。”
听到努巴尔无事,思茹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又问:“查出来那些杀手是什么人了吗?”
乐平郡主道:“这倒暂时没有。龙骧将军负责护送西凉王子回朝去了,东章这些天又没怎么出门,指望那个姓郭的老乌龟估计是不成的。”
思茹听她管郭刺史叫老乌龟,忍俊不禁。
“人家王子是没什么大碍。”只听乐平郡主叹了一声:“唉,不过我那大孙儿可就惨咯……”
“啊……”思茹心跳慢了两拍,当时杀成一片,顾东章不会出什么事吧?
兰嬷嬷拿帕子替她抹掉唇边抖落出来的米粒:“小丫头别急,小侯爷好——”
一句话没说完,乐平郡主立马接上:“好惨呐!”
“……”思茹像是吃了一记闷棍。
老郡主抽抽鼻子:“丫头别看东章他近来神气活现的,其实他从小就身子不好,看什么医吃什么『药』都没用。那会儿怕养不活,太后娘娘格外开恩,让我带着他去宫里将养几年。宫里太医说,东章那是打娘胎里来的虚症,往后哪,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太累着。”
怎么听着像肾虚?难怪那天在马场,卢信暗示他未经人事时,顾东章那种人居然无言以对……啊哈哈,原来是肾虚!她真替小白莲捏把汗。
这乐平郡主看顾东章回来后一直不大有精神,闷在屋子里不出来。想来定是因为思茹和那个西凉王子在一起,他心里不快活。
于是又胡诌一通:“前阵子也是我糊涂,非要他去参加那个什么赛马和比武,弄得他呀,老『毛』病又犯了。这回听说阳陵县那边出事,他也顾不上旧疾复发,硬要带病去救人……救你。这不,一回来就病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说完揪着绢子佯装往眼下抹抹,眼巴巴地看着兰嬷嬷。
兰嬷嬷忙应声:“是,是。”
在老人家面前,思茹很不好意思,『摸』着自己手腕上那道勒痕,轻声问道:“那小侯爷……不要紧吧?”
“要紧!”乐平郡主拿绢子捂着嘴,“他就住在隔壁,要不等你能走动了,就去跟他说说话儿,解解闷儿,说不定呀,就能好得快一些!”
大致意思是,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起来。
乐平郡主一心想给他俩撮合撮合,思茹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不过那扫把星若真因为自己而病倒了,她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想他两次三番出手相救,要说无动于衷,那恐怕得是铁石心肠之人才会如此。
“我……会去看他的。”思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乐平郡主掩不住笑意,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次日醒来,思茹已是精神十足。
其实就如姚济民的诊断,她身上并没受什么伤,完全是又累又饿以致虚脱,只要稍加休养,一两日便可恢复。
思茹心里惦记着乐平郡主那番话,用过早饭便逛去了隔壁“赋闲斋”。
一大早,那屋子的大门就敞着,怎么看也不像个病人的居所。
思茹敲敲门,没人回应。她好奇地往里走了几步,一股浓重的『药』味迎面扑来。
果真是病了么?
她有些不安,偷偷往里屋瞄了两眼,床上也没人。
难道死了?!思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刚想要离开,却瞥见那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所绘居然是她的“大黄鸡与小黄鸭之恋”!
什、什么鬼?只见那画中,不仅有呆萌痴汉大黄鸡,严肃活泼的小黄鸭,甚至还有那个她恶搞出来的大铁盒子,旁边用隽秀的簪花小楷标注“变鸭器”三个字……
思茹想起自己那盏花灯曾经得过一票,莫非正是这位品味奇特的小侯爷所投?
“姚二小姐也很欣赏这幅作品?”顾东章那熟悉的嗓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啊?哈哈,奇画共赏、共赏。”大白天闹鬼,思茹脖子后面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她回头一看,区区两天不见,这家伙怎么弄成这幅德行?!
下巴削尖,唇『色』泛白,肤『色』如纸,打眼一看活像个痨病鬼!
顾东章没有理会她惊异的眼神,看着那画道:“年初上元节时见到这幅作品,只觉得十分新奇,可至今我也没弄懂,这个‘变鸭器’究竟为何物?”
思茹有些心慌气短,抚了抚胸口。还好彩灯大会时,绣者的名字都绣在灯座底下,旁人是看不见的。她突然脑洞大发,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历劫,对,就是历劫。依我看,这只大黄鸡若要变成小黄鸭的伴侣,还需经过‘变鸭器’这道天劫。看到上面那个扭曲的符号了吗?是不是很像天上的闪电?这就是大黄鸡转世飞升时所须渡过的天雷劫。”
顾东章似乎听懂了她的胡言『乱』语,沉默地看了会儿“变鸭器”,目光缓缓移至她脸上:“原来如此,多谢姚二小姐解『惑』。”
思茹避开他的视线,干笑道:“我也是瞎猜的,小侯爷不必当真……话说你的病好了么?”
顾东章轻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怔了一瞬:“什么病?”
看来还数疾并发,病得不轻……瞧他这副惨淡模样,估计要活不到娶亲之时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好像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去逃离这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