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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
军中多了个女眷毕竟不方便,赤赤儿将军便安排她独自睡在一间帐子里,又叫人燃了个火炉来替她取暖。
不知睡了多久,那炉子渐渐熄灭了,军帐又单薄得很,热气拢不住。思茹越睡越冷,先是裹紧被衾继续睡,后来实在冷得不行,干脆把头也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
朦朦胧胧间,似乎一个温暖的庞然大物从背后贴过来,环住她的身子,又将被子从她脸上剥下来……
思茹一开始有些向往这温暖的身体,想要凑过去,脸上一冷又让她骤然惊醒:
“谁?”横起一脚就要踹过去准备跑。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人。
那人生吃了她一脚,隔着一层被子把她按在原处不动,低声道:“是我。”
思茹听出了那个声音,因此不再挣扎,也不转身,只愣在那里不动,脸对着另一边,细细数着自己心跳渐起又渐沉,好久才一句:
“你没死啊。”
顾东章没说话,就在她身后静静抱着。
思茹觉得身上慢慢暖和起来,那股暖流越聚越多,直涌上来,她管都管不住,只好咬着牙关往下咽,一面又拉起被子蒙住头,想要隔绝开外面那人的暖意。
这样的天气,什么到最后终究是一片冰凉。
都已经习惯了。
他察觉到那微微发抖的双肩和她的抗拒,心中又痛又怜,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拍拍她的背道:“娘子别哭,我回来了。”
“谁是你娘子!”掀开被子,回身一吼。
帐帘外似有风吹草动。
“……”还好还好,还知道生气就好。
四目相对,顾东章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娘子生气打我就好,只别惊动了你那位西凉王大哥。要让他以为我欺负你,肯定叫人给我轰出去了……”
“你见过他了?”
顾东章点点头。
“你害得他落入塔厉的陷阱,险些命丧梭其,西凉人没砍你几刀泄愤?”
顾东章笑了一笑:“原本赤赤儿将军要绑了我去喂狼的,幸好有西凉王替我求情,又看在我是他妹夫的份上,才免了这遭罪。”
“……是他告诉你我在这的?”
顾东章含笑不语。
思茹见他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丢下一句话人就走了,这几个月她时时刻都在提心掉胆,可他人呢?这会儿人又来了,轻飘飘一句“我回来了”就想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以为他是谁呢,撩了就跑?
跑了还能回来?
思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扣得更紧,三根手指的指节微微发白——
她发觉哪里不大对劲,身子一软。
她不试图挣脱,他也就自然松开手来。
就在他双臂垂下的一瞬间,思茹猛地抓住他那只手:“怎么回事?”
右手小指断了一截。
伤口边缘已然长出一点嫩红『色』的新肉,那顶端颜『色』发黑,还结着痂。
“不小心。”
思茹捧着那只手,断指如锥她心。
“你别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骗你,真的是不小心。”顾东章用左手『揉』『揉』她的头发,“你还记得辛城那个地下军器局吧,机关墙在最下面一层。不过当时我找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将机关全部破坏了,我只能用手撑住那两个锁扣,控制上面的石门开关。”
“确定所有人都离开石牢后,我才能松开那个锁扣,然后给你们留下记号,准备从山谷守卫撤离的通道出去。一样的机关,却完好无损,我当时一心要追踪那批武器的下落,因此也没想太多,直接推开机簧,却没想到中了他们的招……”
他苦笑:“当时我就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不过为时已晚。幸好只有小指中了机关上的毒刺,我只好断指求生,保住小命再说。”
“后来呢?”思茹握着他的手,听得惊心动魄,浑然忘了跟他生气。
“他们应该早就发现我们潜入山谷的目的,一直没有戳穿,只是想设个连环计将西凉王从王城里吸引过来,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所以那天我去开机关放人,也早在他们意料之中,他们当时有些人躲在通道里,并没有走远,直到我中计后才暗中偷袭,将我从地牢中带走。”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他们认出了我留给你的标记,然后利用那些标记引诱你们前往梭其。其实塔厉兵力不多,他们只够牵制住赤赤儿和龙骧将军两路人马,然后用尽可能少的兵马包围梭其城,意图将你们困死在山上。”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温柔:“茹儿,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
他将右手抽离开来,绕过她的肩膀,揽她入怀。
少了一根手指,动作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思茹问:“那你呢?你去哪儿了?”
他在她头顶轻轻地诉说:“我醒来时已经在塔厉的营帐中,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置,只想继续装个西凉人,走一步看一步,却不料遇到一个熟人。”
“哪个?”
“梨香院的‘三爷’。”顾东章静静地笑,“他一眼认出了我,加上宋公子在辛城出事,他自然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卢公子’了。”
“塔厉觉得我身份可疑,决定叫三爷把我带回大齐,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
“对,就是大齐的那位神秘人物。当时我和你现在一样好奇,所以没想要逃,干脆将计就计,便任由他们押回大齐去见‘那个人’。”
“三爷很谨慎,不过我若是想逃,却是易如反掌。一天夜里,我突然听他们说起西凉的战事,才明白原来你们已经身陷险境。”
“我当时想,不论如何得先救你们脱险,至于‘那个人’,以后有的是时间再查。”
“因而就在快到祈州前一夜,我便逃出来了,然后连夜去找七王爷,让他禀报皇上立即增兵到西凉……”
“后来你再找到三爷了么?”
“没有。”
“所以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不错。”
思茹痛心疾首:“顾东章,你当我们没你不行呢?”
第71章 隐患()
帐子里点了一盏油灯。
顾东章逆着光; 垂眸看她; 昏黄的灯光照得她脸『色』异常柔和。
“不是。”他否认,“是我没了你不行。”
他眸『色』一沉,欺身吻下来。
带着初春的暖意; 似要将帐外漫天漫地的冰雪融化。
起初只是温软相交,彼此呼吸声清晰可闻。
后来他吻得越来越重; 思茹亦扬首迎上去; 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种种情绪都发泄出去,她主动撬开他的牙关; 往里挑了挑舌尖,然后一用力,狠狠咬上他的下唇……
一丝丝的血腥味; 她有种报复得手的快感。
算是对他消失几个月的一点小小“惩罚”。
顾东章的掌心从她肩上滑过,一路顺着衣袖向下; 攥紧了她的手。
他没有『舔』去下唇上的血珠; 微微启声:
“茹儿……”
思茹与他离得这样近; 只见他瞳『色』如墨,唇上那一抹殷红令他看起来有些近乎妖异的美。她轻笑一声; 反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小; 只能包裹住那一截断指。
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断指处的嫩肉,有一点滑,边缘又有一点粗粝。
“疼不疼?”
顾东章想了想,道:“疼。”
思茹哼笑,反正你从来不会放过这种卖惨的机会的。
她从善如流; 低头轻吻了一下那截小指,然后抬首促狭地冲他一笑。
他的眼里仿佛有一汪深潭,倒映着她的星辉斑斓。
她倏然吸一口气,双手勾住他的后颈自己凑上去,又含住了那片下唇,近乎满意地品尝着自己制造的琼浆玉『液』。
渐渐地,她能感受到顾东章的气息越来越烫,像一团火,驱除了冬夜的寒冷。她不知不觉把身上的被褥丢掷一旁,两具身躯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沿着她的背脊一寸一寸地向上抚弄……
思茹觉得自己撩得过火的时候,她已经被顾东章压倒在床榻上了,身下铺着那床温凉的褥子,软软的,她有点发怵地往里蹭了蹭,又意犹未尽地回望着他。
只能看到一小片青青的胡茬。
顾东章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用下颌抵在她的额上。
他脖颈修长光滑,透着昏黄的油灯,思茹伸手去碰了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他浑身一僵,思茹又立马转过半个身子。
翻脸不认人。
“我睡了。”
顾东章哑然失笑,旋即将被褥从她身下抽出一半,重新替她裹好,自己又在她身后躺下,双手从后面圈住她的腰,沉沉道:“睡吧。”
这个人还真是收放自如,思茹埋着头闷笑。
身体微微一颤,他当然感觉得到。
于是他也不自主地笑了一下,两个人隔着层被子,越笑越止不住。
没有一丝睡意。
“哦,对了,令弟现下在白稷。”他想起这件事来,正好缓和下气氛。
“嗯?”思茹又转回来,“他不是回大齐去了么,怎么会在白稷?”
“应该说,他幸好没回大齐……”顾东章说了一半,看到她翻来覆去弄得微敞的领口,那里一片细腻柔嫩,再往下……
他撇开眼,仰头盯着帐顶看了会儿,方道:“当初龙骧将军派了一队兵马护送这些苦工回大齐,不过他们半路上遭遇塔厉的人伏击,似乎未有生还之人。”
身边的人如遭雷击,那阿桃和她大哥……还有那么多人……
“令弟倒是巧了,他没跟着那些人回去。听龙骧将军说,他一早就跟着大齐军去了白稷,要留在军中学习做一名普通的士兵。”
思茹不可置信地问:“他才十三,哦,十四了,要从军?”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想做一名军医。”顾东章淡淡道,“继承祖业啊,倒也不错。”
“这小子……”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放心,龙骧将军不会让他上前线的,他还太年轻。”
“七王爷带了多少兵马来?”
“三万。”
“这些够么?”
“都是精兵强将,自然是够的。而且之前战败,并不是完全因为实力不敌,而是塔厉将我方军力分散牵制,又仗着武器上的优势才占得上风。其实他到最后也没能真正打赢赤赤儿将军那三万王廷军。”
“这么厉害的……”思茹咕哝着。
“娘子也不遑多让,在那种情况下临危不『乱』,设计保住了西凉王的命。”顾东章继续道,“塔厉如今背着弑君谋反的罪名登上王位,王廷中很多部族元老都是不服他的,光那些人就有够他受的了。如今只需趁他春风得意之时,以彼之身还彼之道,到时再趁虚而入……”
气息平稳悠长,她居然听睡着了。
顾东章轻柔地捻了捻被角,靠在她身边,也合上了眼。
次日醒来时,身边空了一块,顾东章不知去向。
思茹『摸』了『摸』身侧那块褥子,冰冰凉的,看来人已走了许久。
她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