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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章轻柔地捻了捻被角,靠在她身边,也合上了眼。
次日醒来时,身边空了一块,顾东章不知去向。
思茹『摸』了『摸』身侧那块褥子,冰冰凉的,看来人已走了许久。
她去大营里走了走,发现人少了很多,努巴尔与赤赤儿将军也不在帐中,便知他们的“反扑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二月中旬,赤赤儿将军率王廷军主力,佯装败退之势,诱敌深入,直至宁川谷地。与此同时,龙骧将军带援兵从后方围剿,塔厉的两万“神兵天将”腹背受敌,在西凉与大齐两军共七万余人的包夹下不堪一击,迅速溃败。
而此时,塔厉正在王城中忙着准备称王大业,无暇顾及战事。
等他听到这一消息时,不禁惊愕万分,明明王廷军已是强弩之末,明明“那个人”跟他保证过……
他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
三月初,努巴尔以西凉王的身份重现在王廷大军中,一时军心大振,势如破竹。消息传入王城,不少支持努巴尔和老西凉王的贵族元老纷纷倒戈,塔厉在朝中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没过几日,努巴尔率王廷军成功反扑,重新占领王城。
在此之前,为了防止塔厉逃跑,他们已经将王城封锁起来。然而等他们攻入内廷时,却没有找到这个令西凉王恨之入骨的塔厉。
塔厉失踪了。
像是人家蒸发一般,凭空从王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带着一起失踪的,还有塔厉手中那些张国师留下来的兵器图纸。
在王城被攻破之前,内廷起了一场大火。有人说,塔厉已经葬身于火海,哪还找得到尸骨?努巴尔却不信,像塔厉那样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会服输『自杀』?
父仇未得一报,于是他花了数个月的时间,几乎将整个王城掘地三尺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塔厉的踪迹。
“怎么样?”不记得努巴尔是第几次这样问起。
那人回道:“都审过了,唯一得知的事情就是,塔厉在失踪之前,曾经见过一人。”
“那人是谁?”
“没有人知道。”
“再审。”
“是。”
这日王廷中举办盛宴,欢送大齐的援军回朝。
努巴尔与七王爷坐在上首的位置,他问这些话的时候,七王爷也在身边,字字入耳。
七王爷问:“怎么?还是没消息?”
努巴尔黯然摇头。
七王爷道:“其实塔厉老贼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经此一役,他再难掀起什么风浪。不过那些图纸……”他眉头轻轻一蹙,“陛下还须留个心眼。”
努巴尔却不是这么想,比起图纸,他更想亲手结果了塔厉的『性』命。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顾东章正在与几个西凉贵族女子纠缠不清。
她们纷纷围上来要敬这位小安阳侯的酒。
顾东章百般推辞,可人家姑娘都一饮而尽了,他总不能无动于衷。
思茹笑着说:“你真是走哪儿都能欠下一屁股桃花债啊。”
顾东章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欠我最多。”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嘴皮子动了两下,面上笑嘻嘻的。
顾东章一直冷着脸,西凉姑娘们闹了会儿便也觉得无趣,便散去了。不一会儿,努巴尔亲自下来敬酒,这一席的人便齐刷刷地站起来。
龙骧将军首当其冲,一海碗酒下去面不改『色』。
“好!”叫好声不断。
轮到顾东章,他这人生得好,真心笑一笑的时候就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努巴尔看了神『色』相当复杂。
“照顾好她。”他看向思茹。
顾东章又多干了一碗。
思茹也站起来,盛满了一杯酒,仰头喝完。
这顿晚宴吃完,第二天他们就要跟随龙骧将军一起,踏上回大齐的征程。
这杯酒,也算是和努巴尔的道别。
酒是马『奶』酒,暖暖身子还行,这一点量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在话下。不过思茹对酒精过敏,从来都是沾酒就醉,她素知自己这一点,喝下这杯酒后便匆匆离席。
顾东章跟上来的时候,已发现她满脸通红。
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艳。
“看什么看?!”思茹找了个空旷的台阶坐下,没好气地说,“没醉,上脸。”
顾东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酒囊,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娘子要不要再来一点?”
“滚。”凶巴巴的。
他却唇角一勾,笑意盎然。
“笑什么笑!”
“我在想,娘子喝完合卺酒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西凉之旅终于结束了~
今天发现盗文网同步更新惹……(小扑街也有这一天)
所以设了最低比例的防盗,30%,12小时,应该不会影响正常阅读的小天使。
第72章 归乡()
到祈州前一夜; 龙骧将军率军过了戍阳关; 驻扎在阳陵城外。
一路走来二十多天,总算安然无事地归乡,可以睡个好觉了。
待众人都已歇下; 顾东章去了七王爷所在的营帐里。
当时七王爷穿着一件白『色』的绸衫,左手举着书卷; 右手持一柄折扇; 正倚在灯下看书。还没到炎炎夏日,他手中的扇子却摇个不停; 而且不像卢信那种公子哥儿拿折扇装相的做法——似乎他是真的觉得需要这点凉风。
顾东章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等他先开口:“东章,过来坐。”
然后才去榻上与他对坐。
隔着一盏灯; 犹能感受到那柄折扇摇出来的丝丝凉风。
“出来这么久,你祖母该着急了吧。”七王爷将目光从《太公六韬》的书页挪到他的脸上; “我看看瘦了没; 别到时见了堂姑姑; 怪我没把你照顾好。”
那双眼温淡如水。
顾东章一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时。”
“也是。”七王爷聊起天来; 干脆把书卷放下; “不知不觉,你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我印象中,你还是那个一天到晚缠着皇兄要点心吃的孩子,堂姑姑不许你多吃,你个猴儿就上蹿下跳; 恨不能将御膳房都掀了个底朝天。”
顾东章默然:往事不堪回首,您老能别再提这桩陈年旧事了么。
七王爷玩味地看着他:“怎么,大半夜来找我,又想求糖吃啊?先说好,我可不是皇兄,你要求的,我未必能给。”
他说完的时候,眼神瞟了一下帐外,两个人心照不宣。
顾东章问:“王爷觉得如何?”在他心中,七王爷如兄如父。
七王爷道:“是个好姑娘,不过东章你该知道,你才十岁的时候,可就被皇兄惦记上做驸马了。这门亲,我可做不了主。”
“王爷有所不知……”顾东章将侯府与姚家这门婚约的前情后事一一道来。
七王爷抱着手沉『吟』片刻后道:“这件事皇兄知不知道?”
顾东章道:“那时在宫中年岁尚小,祖母应当还未曾提起过。”
“嗯……”七王爷拿指节敲了几下桌子,“我大齐以孝悌忠信治国,既然你们早有婚约在先,何况她也是忠义之士的后代,此事确有可以商榷的余地。何况此番助西凉王剿灭塔厉『乱』党,你功劳不小啊。”
顾东章脱口问:“可以借此向皇上求个恩典么?”
七王爷话锋陡转,沉声道:“东章,你将来也是要入朝为官致仕的,有些事你须懂得。君臣之间,给你的,便是你的,不给你的,你不能恃功求赏。古往今来仗着一点功绩便目无主上之人,骨灰堆得怕有小山那么高了。”
“……”顾东章从来不想入朝为官,这点门门道道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如今这么一听,又想七王爷以亲王的身份,能获取皇帝信任,达至今天这个地位,也是他多年来如履薄冰小心经营的结果。
七王爷又道:“虽说娶亲不是什么大事,但皇兄嘛,你别看他温厚仁慈,素来是极有主意的。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他未必听不进去;可你要明着跟他论功行赏,他心中多少是会忌惮的。”
顾东章颔首:“嗯,我明白。”
七王爷问:“你当真要娶那位姚家姑娘?”
“非她不娶。”
七王爷深深看他一眼,啧啧两声:“年轻人啊……既然是老安阳侯留下的婚约,这件事本王就替你做主了,要不来个先斩后奏?”然后调侃地看他,“不过你这小子从小满嘴胡言『乱』语,做不得数,我得去跟你祖母问清楚了再定。”
顾东章那表情,仿佛要立即冲上去抱住他叫爹。
七王爷摇了两把扇子。
顾东章很快冷静下来,道谢了两句后,摆出深沉的样子,硬生生地掰回到正事上来:“如今查出军械案与西凉有关,可塔厉已不知去向,不知大齐这边可还有线索?”
他本只是单纯想岔开话题,却不料七王爷认真地道:“有。”
“‘那个人’?”
“嗯。”七王爷打起哑谜,“你也认得,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顾东章扬眉:“这么快?”
“这案子查了几年,哪里快了?”七王爷若有所思看他一眼,“你不是一向自诩闲云野鹤么,怎么也关心起这桩案子来了?还是去了趟西凉,有所感悟了?”
顾东章嬉皮笑脸地叹道:“感悟就是,世事无常,再不娶妻只怕晚了。”
七王爷年过不『惑』,至今未娶,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连道两个“好”字:“你小子也有今天!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你了。”
二人聊到深夜,次日又一早出发,舟车劳顿,不免有些疲倦。
到祈州后,龙骧将军率大军继续南下去往河内府,七王爷回了自己的行辕。
浩浩『荡』『荡』数万兵马,入城后只剩下顾东章与思茹二人。
看着熟悉的街道,听着久违的乡音,回想这一年历经诸多艰险,竟如做梦一般,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祈州还是那个祈州,军械案依然没有破,思佑也没有回来。
“我回去了。”思茹已经看到葫芦街上,那块“济民医馆”的招牌,脚步却有些迟缓,夕阳将她的影子越拉越长,仿佛留恋在街角不肯离去。
顾东章脸上挂着一点笑容:“你不想回去?”
“没有。”姚家虽谈不上什么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好歹也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家”,怎么会不想回去呢?可是……这宅子里还住着一个姚思君……
她犹豫了半晌,要怎么跟他说小白莲的事呢?
顾东章见她踟蹰不前、欲言又止,压低声音笑道:“怎么,还没分开就又想我了?”
“想你个脑袋!”
“想我脑袋也不错啊。”顾东章拿胳膊挡着自己的脸,“哎哎,大街上呢。有碍观瞻,有碍观瞻。”
果然吸引了几个『妇』人的目光。
思茹停下手来,转身要走,顾东章一把拉住她:“要么,我陪你一起回去见岳父岳母?”
“……不要。”她想了想道,“你这算什么?没名没分的,人家只当我未出阁便浪『荡』成『性』,不聘不媒,跟个男子私定终身。既然两家有婚约,你就要请媒妁与族中长辈先行纳采之礼,而后下聘、请期,皆不可废,最后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