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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帆上下看看,可不是吗?隔段里的人已经下去了三个,只剩下下铺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正在吃泡好的方便面,特有的冲味直往骆千帆鼻子里钻。
中年人衣服破旧,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他抬头望望骆千帆,问道:“你俩去城?”
“你怎么知道?”
“你们上车的时候,听这孩子说了一句。”
“哦噢”骆千帆含糊了一声。白露吃惊地望望骆千帆,心说真是隔墙有耳,昨天就说那么一句就被这男的听了去,幸亏师兄昨天及时提醒,要不然不知道说出多少暗访的事情出来。
骆千帆起床洗漱,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到站。两人下车后随便吃了点早点,马不停蹄赶奔长途汽车站,坐汽车还要6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城。
汽车要一个小时后才发车,骆千帆把一堆的打印好的城资料递给白露,说:“你去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熟悉熟悉这些资料,最好能有个了解,看完之后,直接撕掉。”
白露看了看,很骄傲地说:“不用看了,我都看过三天了,现在去城可以直接给你当导游!”
“是吗?”这倒出乎骆千帆的意外。
白露说:“你不信?不信我给你讲讲,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县城,一山两湖三座庙,户籍人口65万”
“好了不要讲了,不错。”
被骆千帆夸奖,白露很高兴:“怎么样,我不会拖后腿的,我”白露说着说着突然止住声音,拍拍骆千帆:“师兄,你看,火车上碰到的那个人。”
循着白露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火车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他背着一个破帆布包,过安检的时候,帆布包太大,卡住了差点儿进不去。好容易通过了,拉锁坏了,露出里面的破棉被。在他收拾帆布包的时候,挡住了后面人的路,后面的人吵吵起来:“哎呀你干嘛,到一边收拾去。”
“哦哦”那人哦哦连声,把帆布包拉到一边。拉锁彻底坏了,怎么也拉不起来,那人只好把两个帆布带子一捆,打了个结。
进入候车区以后,那人对照着车票茫然四顾,终于看到去往城的发车点,背起帆布包往这边走来。
骆千帆和白露就在这边儿候车,那人到了近前,瞅见他们,笑笑打招呼,透着憨厚:“是你们,你们也在这里等车?”
骆千帆笑了笑:“是啊?你去哪儿啊?”
“我去城。”
“去城做什么?探亲还是工作?”
“我外甥在城工作赚了钱,让我也去。”
“是啊,你外甥做什么的?”
“做工程的,说是开山挖矿,当了个工头,不用干活就能挣很多钱。”
“是吗?这是接你享福去?”
“啥享福,他说能给我找点活儿干,我这就来了吗?你们也是去城吗?”
“是,我们也是。”
“你们去城做什么?”
“我们去”白露刚想说话,骆千帆拉了拉他,抢先说:“我们也是去找点活儿,你也是坐这辆班车吗?”
那人点点头:“是的,到了地方之后我外甥去接我。”
“正好同路,剪票了,上车吧。”
发车以后,骆千帆、白露和那人都上车,骆千帆和白露坐在了前排,那人的位子坐在他们后面一排。那人从手里拎的袋子里掏出两个苹果,问骆千帆:“苹果你俩吃吗?”
“不用,谢谢。”
“洗过了,干净的,吃吧。”
“真的不用,谢谢。”白露摆摆手,那人还是很热情,骆千帆索性接过来,说:“谢谢叔叔,我们俩吃一个吧。”
“俩都吃吧,一人一个,来,这个也接着,给她。我在火车上听她喊你师兄,你们俩”
“哦”,白露说,“我们俩以前是同学,现在他是我男朋友,喊师兄喊惯了。”白露说着,挽住了骆千帆的胳膊,扮演情侣是两个人早前就商量好的。
中年人会心地笑了,“嗯嗯,看着就像,般配。”
汽车出城,进入山区,车窗外山峦起伏,一个小时后客车行驶在盘山路上,一边是山,一边是崖,汽车拐陡弯的时候轧得石头子四处迸溅,飞下山崖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
这种场面,骆千帆突然很担心,并非担心山路行驶,而是想到了这次暗访,这次暗访远离虹城,人生地不熟,会不会像这山路一样危险重重?
“师兄,你在想什么?”
骆千帆低声耳语道:“没什么,到那之后,多用眼看,少用嘴说。”
“嗯。”白露点点头。
走出两个多小时,白露困了。她在火车上没睡好,这会儿有点支撑不住了,不久靠在骆千帆的肩膀上睡着了,胳膊还扣着骆千帆的胳膊,头发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时间长了,骆千帆也困了,强撑着观察着车窗外的环境。这帮搞传销的,竟然从那么发达的虹城千里迢迢赶到城来,他们怎么想的?
不管是机会、资源、环境,城连虹城额脚趾头都赶不上,怎么就相信在城就能发财呢?也许越是偏远,越容易产生梦想,越是闭塞,越愿意相信谎言吧。。
第181章 陌生的接站人()
汽车摇摇晃晃,骆千帆坐在位子上昏昏沉沉,感觉刚刚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下车”,“下车,所有人都下车,车上不能留人。”
骆千帆向窗外望去,见汽车在一个像服务站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服务站,不是服务站。更像一个废弃的厂房,远远地看到竖了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临时休息站”的大红字。
骆千帆和白露懵懵懂懂地跟着人群下了车,放眼望去才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峰,旁边有一排低矮的房屋,有人走进去了,没有走进去的站在大太阳底下晒着
骆千帆和白露走了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饭店,一男一女两个厨师正在炒菜,两张油光发亮的脸与熊熊的炉火相映生辉,地面是形迹可疑的污水。
炒好以后,男厨师将炒好的饭菜端给不远处坐在桌子边的乘客,手上还沾着菜屑和油渍。骆千帆有点饿,想吃点饭,只是忌惮不卫生,一问厨师,更加放弃了吃饭的念头。
一盘炒青菜15块,一盘豆芽炒肉丝20块,肉丝不超过三小条。要是下一碗拉面或者刀削面得30块,这个价格比在机场里面吃饭还要贵。即便是在大都市虹城,一碗拉面也不过五块六块而已。
白露压根没表现出一点有食欲的样子,瞅着厨师都犯恶心。
骆千帆来到隔壁的房屋,隔着门帘往里一看,开车的司机和押车员三个人正在大吃大喝,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大块大块的红烧肉和一盘吃了一半的鱼。
他们扭头看看骆千帆和白露,眼神里透着三分敌意,“去去去,外边去”,他们驱赶着,继续甩着腮帮子,想吃食的猫护着盘子里的鱼一样。
骆千帆经常在外面跑,他都明白,每个长途客车都有一个停车点,到了这个停车点,他们就会逼迫乘客全部下来,在这家饭店里吃饭。他们这样做的回报是,饭店免除他们的伙食费,有的还有一些提成。
一般的长途客车,两个司机,一个押车人,押车人要么是老板,要么是老板的家里人。三个人每天在饭店吃两顿饭,每顿饭每人大概一二十块钱,这三个人一月就就要吃去两三千块。而饭店从乘客身上榨取的两三万也不止。
饭店里还卖一些方便面、饼干一类的东西,摆在落满灰尘的货架上。这些东西同样出奇地贵,比如方便面一包要8块钱,薄脆饼干要卖6块钱,都比虹城超市里的东西贵一半还拐弯。
骆千帆买了两包碗装方便面,冲开水泡了,他一碗白露一碗。白露先接了杯开水喝,尝了尝又倒了,说:“这开水有味道,咸。”然后方便面也不想吃了。
骆千帆说:“你信不信我们到了你哥那个地方,连这样的方便面都吃不上?你准备资料做足了功课,传销的饮食起居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凑合吃吧,以后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我知道,但是就是吃不下去。”
“吃不下去也得吃。”
“哦,吃就吃,凶什么?”
吃完泡面重新上车,又走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城。资料中写一共只需要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但是这一趟跑了七八个小时。
下车,出汽车站,被帆布包的那人追上来问道:“有人来接你们吗?我外甥说,在城吃得开,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不行的话,等会他来接我的时候,让他顺便送送你们。”
“不用了叔叔,有人接我们,你快找你外甥去吧。”
“那好吧。”那人走了,骆千帆和白露都觉得他人很好,很朴实,也很乐于助人。
骆千帆和白露出了汽车站。
骆千帆说:“给你哥打电话。”
白露掏出手机,犹豫着不打。
骆千帆问:“你怎么了?”
白露说:“我有些紧张。”
骆千帆说:“那是你哥,有什么好紧张的。打吧。”
白露说:“其实师兄,我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我骗了你。”
骆千帆一皱眉:“骗我什么?”
白露说:“其实陷进传销窝里的不是我哥,是我男朋友。”
“你”
“师兄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说他是我哥的,其实我怕当时说是我男朋友你就不会帮我了?”
骆千帆哭笑不得:“你想多了,我会为这事儿吃醋?你哥我就帮你,你男朋友我就不帮你?好在现在告诉我还不晚,你现在把你男朋友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我,他是你大学同学吗?”
“是。”
“不是学新闻的吧?学新闻的就麻烦了,知根知底,肯定会怀疑我们的身份和目的。”
“不是,他是虹大管理学院学哲学的,叫卢山,除了身份,其他没有什么隐瞒你。”
“你还有没有其他瞒着我的事情,有的话最好一下子说完,省得到时候露马脚。”
白露摇摇头:“这次真的没了!”
骆千帆说:“既然如此,现在我们重新设定身份,此前你男朋友跟你联系的时候,你怎么介绍的我?”
白露说:“说你是我表哥。”
骆千帆问:“职业呢?”
白露说:“在虹城开公司,小老板。”
骆千帆问:“开什么公司?”
白露摇摇头:“这个没说。”
骆千帆啼笑皆非:“好吧,我现在就是开公司的表哥,干脆就说开广告公司。白露你知道吗?几次暗访,我第一次感觉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做暗访千万记住每一次撒过的谎,以前做暗访,身份设定的时候都会特别小心,这次你都替我设定好了。”
白露撅撅嘴:“都赖我头脑发昏。师兄别生气,我现在打电话联系我男朋友。”
白露拨打卢山的电话,没人接听,不大会儿电话回过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卢山,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你是白露吗?”
“是我,这不是卢山的手机吗?”
“是的,他业务比较忙,让我来接你,你在哪里?”
“我出了汽车站了,现在在汽车站东门口,你在哪儿?”
“我马上就来接你,你别动。”
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