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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赌好,十赌九输,不赌博的人都是对家庭负责的人,我一看你就特别稳重。可是,他们聚众赌狗没人管吗?”
“当然有人管,要不然在路上安俩眼线?他们也怕查。”
“怕查他们还赌?”
“唉,你到底还是个学生,社会上的事情你不懂,挣钱不容易,挣大钱更难,赌狗来钱快!只要能挣大钱,贩毒杀人都有,何况赌狗?”
“赌狗能挣多少钱?”
“不是告诉你了,一个老板,一天就输了七八万,七八万光抽成就两三万,你说他们能挣多少钱?”
“这么说挣钱真是快,逮着他们罚不轻。”
“逮他们也不容易,你也不想想他们干什么吃的,别的不说,就说他们选的这地方,杉林湾!从宝华县去杉林湾就这么一条路,路上有人放风,有警察去查,一个电话他们早跑了,往东跑30里出虹城大市,虹城的警察就管不了了,怎么查他们?
骆千帆暗暗佩服这帮赌狗的,战斗经验丰富,地方选的也好。
距离杉林湾赌狗场大约还有一公里,骆千帆下车,司机调头不忘下了车窗嘱咐骆千帆:“往前不远就是赌狗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凑热闹,没好处。”
骆千帆挺感动:这人不坏,懂得提醒人、关心人。“你放心吧大哥,我有正事要做,没时间去的。”
司机这才放心,一踩油门走了。
骆千帆举目四望,往前看是大片大片的水杉,左边是一条小河,右边是大片的麦田。
骆千帆走近田间,随便取了一些土壤装进背包中的容器里,背上背包往前走。约莫走出二三百米,隐隐听到嘈杂的人声,夹杂着狗叫声。
再往前走,道路拐了个弯儿,远远看到前面不远处围聚了很多人。路边晃悠着一个人,叼着根烟,还不住地咳。
他瞅着骆千帆一脸戒备,但是也没问什么。
骆千帆猜想,这个人应该也是放风的眼线,可是有用吗?你就是盯着我看半年也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记者。
骆千帆并不理睬那个人,背着包往前走。距离人群越来越近,骆千帆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心咚咚直跳,狗叫声越来越大,人群中的欢呼,夹杂着谩骂与诅咒清晰可闻。
骆千帆终于走到了人群边,悄悄打开了隐藏在采访包里的摄像机。
这是一片狭长的河滩,一边是大片的水杉林,一边是宽阔的河面。杉林边、河滩上,大路边、河对岸站满了男女老幼,少说二三百号。
人群外围停着各种各样的车辆,有轿车、面包车、厢式货车,有本地牌照,也有外地牌照,还有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以及农民踩踏的三轮车。
骆千帆挤进了人群,里面是用一米多高的网拉起了三面围栏,只有靠河的一边没有围上狗会游泳,兔子可不会,它是不会往里跳的。
人群正中心站着三个人,正中间一个穿着红色的毛衣,约莫四十岁,又矮又瘦,个头跟老凯差不多,最醒目的是一对大招风耳,看上去很滑稽,不像原装。他应该是个头儿,手里还拿着个对讲机。
另外两个人高马大,个头比骆千帆要猛一些,要胖得多。一个举着摄像机,一个手里攥着大把的红色钞票和计算器。
他们身边拴着七八条灵缇犬是灵缇犬没错,跟槐树家养的灵缇犬没什么区别。
围场里还有一个人,正牵着两条狗走回来,其中一条黑色的灵缇犬里咬着一只灰色的野兔。那兔子身子耷拉着,已经死了。
那人走到围场边,招风耳小个子把死兔子从灵缇犬嘴里拽下来,扔进旁边的筐里,筐里已经堆了五六只死兔子。
小个子说:“你们都看到了,黑犬赢,押黑犬的站到这边来领钱。老二,算账发钱。”
四个人站在了小个子指定的地方排队领钱,手里拿着钞票的大个子对照着名单,嘴里叨叨咕咕算着账:“八个人输,四个人赢12000,庄稼抽三成,一共3600,还剩8400,一个人2100,给你们,拿好了。是不是算错了,是不是多给你们了哦,没有啊,,老算错,都坐病了。”
众人接了钱,一个人说:“总算翻本了”另一个人说:“我还赔600呢,还得捞。”
除了他们四个,那七八个输家可惨了,半分钟不到红通通的百元大钞就易主归了别人。他们神态各异,有的眼睛通红,咒骂着倒霉的运气,有的面色惨白,哀怨着“要是选黑狗就好了”,更多的人面无表情,手伸在口袋里,冒汗的手心攥着浸湿的钞票,眼睛里写满渴望翻本!得翻本!
大个子发完钱,提高声音说道:“又一轮开始了,选狗!下注的找我写名字交钱登记。”
两条体力充沛的新狗被牵了出来,一条是白色的,身上散着几朵黑花一条是黄色的,白肚皮。两条狗被牵进围栏,在围观的众人面前“巡视”亮相,人群躁动起来:“黄色的那个厉害,昨天连赢了两场”“我看白狗厉害,你看腿多有劲。”
拿摄像机的大个子一手从笼子中取来一直只活兔子,抓着兔耳朵在众人面前展示,兔子在他手里乱蹦,却无论如何挣不脱。
招风耳小个子高声喊道:“今天看的人多,押的人少,人少没意思,没多大输赢,不热闹,还有押的吗?还有押的吗?”
他的双眼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人群,每颗跃跃欲试的躁动心脏都在他的注目下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们暗自握着拳头,拳头里攥着汗浸的红钞。。
第109章 赌狗暗访(5)——搅和()
招风耳像个将军一样“战前”动员:“押白狗还是黑狗?押不押?靠种田种地什么时候能发家致富?上班挣死钱过手全交老婆,你们能剩几个?玩这个不一样,只要运气好,一把赢了能顶一季粮食,赢个三把五把,新房子起来了!老张,你运气最好,这几天你都赢一万多了吧,要不要玩把大的?”
被他点名的老张洋洋得意,看来这几天的确赢了不少钱。他手里攥着一大把红钞,抽出二十张来,捋了捋,交给了收钱的大个子:“记上,张四季,2000,我押黄狗。”
招风耳小个子说:“瞅见没,谁能把老张的2000块赢走。”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也拿出2000块来:“我就不信姓张的把把赢,我押白狗,没见那条狗输过。”
他俩一起头,人群都躁动起来,一哄而上,足足二十多人下注,他们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专程开车赶来的,疯狂的赌狗已经烧红了眼睛。他们有的一千,有的两千,少的也有五百,转眼间,大个子手里的钱一双手都快拿不下,粗略估计少说得有三万。
大个子一一登记号以后,把人名和钱数念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冲红衣服小个子点点头。小个子微微一笑,像个将军一样冲围栏里一挥手:“放!”
拿兔子的大个子一松手,那只兔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溅起一条沙线。10秒钟后,小个子又一挥手:“放!”一白一黄两条灵缇犬同时蹿了出去。
人群顿时腾起声浪,鼓噪不止。逃命的兔子更加惊惧,如古罗马斗兽场被三五头狮子围困的奴隶一般。突然,黄色的灵缇犬追近了,张开大嘴去撕咬,兔子一个急刹车,蹬起一堆沙土折身反跑
就是在这个时候,骆千帆的手机在口袋里跳,掏出手机,是鲁鸣打来了。为了配合这次采访,鲁鸣的名字被骆千帆存储为“鲁教授”,与骆千帆“研究生”的身份相契合。
骆千帆接听抢先说道:“鲁教授,我在杉林湾呢,土壤标本已经采集了,您还有什么指示尽管说?”
鲁鸣稍稍一愣,随即问道:“谁在你身边,同学们都在旁边吗?”
同学们当然是指赌狗的团伙了,鲁主任还挺机智。
“没有,就我自己,正看着同学们玩儿呢,您说吧,我听着呢!”
鲁鸣压低声音说:“我说你听,有个紧急情况不太妙,宝华县记者站刚才往总编室报选题,说宝华警方已经部署行动,要查处赌狗,现在正在赶往杉林湾的路上,估计半个小时就到,都市报、晚报、电视台的记者都跟着参加行动”
“!”骆千帆爆了粗口。看来警方也接到信儿了,不光要查案,还要带着记者站的新闻媒体一起办案,轰轰烈烈搞一场抓捕秀,可问题是,你们来了,我的独家好新闻要变成“新闻通稿”了。而且,沿路都有赌狗团伙的眼线,他们兴师动众肯定要打草惊蛇。
“鲁教授,怎么办?同学们的情况我还没摸清呢,他们一来不搅和了?况且沿路之上到处都有同学们值班,没等他们到同学们全跑了。”
“还有望风的?照你说怎么办?”
骆千帆说:“你跟校领导说说,让他们回去呗,别来了。”
骆千帆所说“校领导”是指宝华警方。
鲁鸣啼笑皆非:“你当我是警察局长?就算他们都听我的,我还担心一个事,万一警方跟你的那些同学们有牵连,这边一打招呼,说有记者在现场采访你不就暴露了,还是不行!”
骆千帆暗暗一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们敢明目张胆设赌,会不会有人罩着他们?“鲁教授,你见多识广,给我出出主意”
鲁鸣陷入了沉思,他也舍不得这么一条好线索被“轰轰烈烈”的行动给冲咯。
此时人群爆发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突然之间声浪如退潮之水,瞬间消退。放眼望去,黄色灵缇犬叼着兔子凯旋而归,押白狗的那些人眼睛能喷出火来,恨不得过去把黄狗跟掐死。押黄狗的老张他们笑得合不拢嘴:“运气好,运气好啊,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招风耳小个子笑着祝贺老张:“都像你运气这么好,给个县长都不换。”随即招呼负责登记发钱的大个子:“老二,给大伙儿算账发钱!”
那大个子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没听到招风耳喊他,招风耳急了,提高声音吼道:“老二?瓦片!你他妈耳朵塞驴毛了,算账给大家发钱。”
骆千帆听到“瓦片”这么名字眼前一亮原来这个大个子“老二”就是瓦片,他就是槐树提到的那个人!有办法了。
“教授,我有个主意,冒个险,搞个破坏吧?”
“搞什么破坏?”
“我先打草惊蛇,反正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回头再说,先挂了”
不等鲁鸣说话,骆千帆已挂断了电话。
骆千帆随即拨通了瓦片的电话在槐树的馄饨店里,骆千帆存储了他的电话,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瓦片正顺钞票,准备分发赢狗奖金,电话响,他很不耐烦地接起来:“谁啊?”
骆千帆躲在人群中盯着他,声音低沉地说:“瓦片,现在我说的话你一字一句听清楚:警察快来了,快跑。”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记住我的电话,记住还我的人情。”
骆千帆说完把电话挂了。瓦片懵了,放下电话飞奔到招风耳朵的小个子面前,趴在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招风耳朵翻着眼睛瞅瞅瓦片,骂了声“操”,把手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说:“老规矩,你收尾!”然后对着对讲机低声说着只有他们几个才听得懂的黑话:“老三老四,起狗,有刺。”
说完,他牵起两条灵缇犬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