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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知道再打听不出什么,就委身告辞了。
右贤王果然豪气,让念奴娇在闹市随便选址建楼。念奴娇说还是不要麻烦了,而且也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地方,于是在离闹市有一段距离的僻静之地选了一处二层的院落,取名“婵娟小筑”,整个歌舞班就安家在此。
念奴娇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因为这里绝不是青楼,不需要在闹市招揽生意。这里的歌『妓』舞姬都是大汉落罪的官宦人家女眷,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懂。不然,这支歌舞班也不会到哪都受到礼遇。
月儿高挂夜空,婵娟小筑的一间卧房灯影晃动,一道婀娜多姿的丽影投『射』在纸窗上。念奴娇靠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仍然毫无睡意,瞟了一眼桌上达官贵人们送来的贺贴丝毫没有看一看的冲动。有些心烦,想要找亲近的姐妹谈心于是走出屋子。不料其他人都已就寝,屋内黑灯瞎火的。念奴娇走到院子一角的石凳处落座,一个人独自想着心事。细细回想,自己走南闯北一路颠簸,现下终于在这匈奴王庭有了个落脚地。
哎,如果不是父母双亡,自己一个女孩家怎会卖艺为生。幸好得到前任领班的赏识,自己才不用一个人飘零。也亏得生了一副好歌喉,领班稍加雕琢很快就成为了台柱子。
如今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在进行着,甚至比预期还要好,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还是欠着什么一样。是了,孙月。自己甚至还没在他面前唱过歌,想到这念奴娇总觉得有些遗憾。突然,一阵冷风刮来,念奴娇穿的单薄,于是起身回房。
回到房里,刚把门推上,腰间猛地被一只胳膊搂住,待要呼喊又被捂住了嘴。念奴娇正欲挣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念奴姐姐,是我!”
第20章 念奴娇姐姐()
念奴娇听到熟悉的声音停止了挣扎,转过身来正想要开口却被来人一把抱住,“我可找到你了。”
孙月紧紧的搂着念奴娇的腰,丝毫不肯松手的样子,念奴娇也只好由着她。谁知孙月竟然伏在自己肩头哭了起来,念奴娇赶紧扳开孙月的身子说:“一个大男人还哭,成什么样子。”
“谁是大男人,我……”孙月及时忍住下面的话,无比委屈的撅着嘴哭嚷道:“我到处都找不着你,你干嘛躲起来嘛。我,我……”孙月居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只是拽着念奴娇的袖口使劲扯。
念奴娇真是大开眼界了,堂堂大汉的特使竟然对着自己又哭又闹的撒娇,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我没有躲啊!”念奴娇辩解道,但见孙月投来怨念的目光只得哄着说:“好啦,好啦,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右贤王府上吧,就把歌舞班整个搬到这里啦。我也见不到你,没法告诉你嘛。”
孙月甩开念奴娇的衣袖,坐到床上抬头直勾勾的望着念奴娇说:“见不到我也可以带信给我嘛,你就是根本不关心我。呜呜,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关心我。我何苦来的……”孙月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干脆扑倒在被褥上痛哭起来。
念奴娇瞪大了眼睛盯着孙月,这真是在监牢里义正言辞拒绝做叛徒那个人吗?眼见孙月哭得快背过去了,念奴娇赶忙坐到床边轻轻拍拍她的背,“你这可就冤枉人了,我去监牢里探望你,然后在单于的寿宴上冒着风险请求他放了你,还……哎,你要说我不关心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孙月闻言突然坐直身子,硬生生的止住了哭泣,两眼放光的盯着念奴娇,“真的?”
“在场的百官都知道,我还能拿假话哄你?”念奴娇不满的瞪了孙月一眼。
孙月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一下扑进念奴娇怀里,“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我就知道!”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念奴娇爱怜的抬起左手抱住孙月。两人这样的姿势持续了有两三秒,念奴娇突然惊觉,不对,他再是小孩也是个男人,自己怎么能和他这么亲密的……念奴娇猛的站起来,朝桌子边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的举止过于突兀,于是回头问孙月,“你不是被左贤王带走了,怎么会?”
“哎~”孙月闻言重重的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道:“我就是想要跟你商量这事来的。”
念奴娇又走回床边坐下,“怎么回事?左贤王把你怎么样了?”
孙月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到了左贤王府的经过告诉念奴娇。
本来孙月一心认为左贤王也有断袖之癖,没想到等他一席话说完却是自己误会了。
“孙都尉,我知道你跟我们拖延时间是想让商队尽早离开,可是你知道吗,他们根本没有被放走,还在王庭。”左贤王依然和蔼可亲的看着孙月说道。
孙月大吃一惊,“怎么会,当日我承认身份后他们就被放了啊。”
“呵呵,你可太天真了,右贤王已经把他们全部收作自己的奴仆了。”
孙月慌了,这怎么办,如果张骞他们不能脱身谁来完成刘彻交代的任务。而自己,竟然差点枉死,可恶的右贤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觉悟过来后孙月狐疑的看着左贤王。
“我是爱才之人,我知道你孙都尉在长安为新皇帝立下的功劳,不忍看这样的栋梁之才白白死掉啊!”左贤王果然一脸怜惜的看着孙月。
“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用你告诉我什么,我要你为我效力,归顺于我。”
孙月斩钉截铁道:“那更不可能了,你还不如杀了我。”
“好,有骨气,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左贤王忍不住赞道,眼睛里透『露』出几分欣赏。
见孙月不愿理睬自己,左贤王摇摇头笑了,“年轻人,凡事都没有绝对。如果我从右贤王手上把那些汉人都要过来,并且放了他们……”
“真的?”孙月果然转过头追问道。
左贤王见孙月的反应不出自己所料,接着说:“如果我这么做的代价是你归顺我呢?你还觉得这不可能吗?”
“这……”孙月一时语塞,愣在原地。
左贤王满意的点点头,“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希望到时候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左贤王走后,孙月就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不答应,自己活不了不说张骞他们也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答应,固然大家都有了活路,可是自己难道真的要背叛刘彻、背叛大汉吗?那样影儿会怎么看自己,满心崇拜自己的承儿又会多失望。
孙月忍不住心中呐喊,老天,你要是不同意我穿越过来打酱油就罚我做俯卧撑好了,干嘛要弄得我那么纠结啊。
就这样纠结了两天之后孙月突然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偷偷跑到右贤王府找念奴娇,谁知已经人去楼空。于是她只能暗中寻找,直到无意中听闻婵娟小筑开业由这个名字才找了过来。
听到这念奴娇一颗心才放下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念奴姐姐,我想让你帮我”,孙月拿起念奴娇的手说:“我想救我的朋友。”
念奴娇没顾得上手被握住,只是奇怪道:“我?只要你归顺左贤王你那些朋友全都可以离开这里啊。”
孙月瞪大了眼睛说:“我不能背叛大汉,但是我要救我的朋友,只有你能帮我了。我都想好了,救出人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也是汉人,还是回到大汉的好。”
看着孙月热切又诚挚的目光念奴娇实在不忍心拒绝,孙月可以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自己呢,自己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思前想后念奴娇对孙月说:“这样,人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我先出去找人打听一下右贤王把商队的人都安置在哪。”
孙月点头道:“还是念奴姐姐想的周全。”
念奴娇眼含笑意道:“不要有事求我的时候就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把我都叫老了。”
孙月纳闷道:“那我叫你什么啊?”
“叫我……等我想到再告诉你,我先办正事去了,你在我这待着不要出去。”说完念奴娇转身离去。
孙月坐着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见念奴娇回来,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她不会帮自己救人出什么事吧。就在这当口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孙月才安下心,起身去开门。还没走到门边,门就被外面的人推开了。
左贤王?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孙月目瞪口呆。
看到孙月呆若木鸡的样子左贤王边叹气边摇头道:“一不看紧你就跑出来了,还想要自己救人?哎~”
孙月被带走了,左贤王向站在暗处的人说:“做的不错,这次多谢你了。”
第21章 背叛滋味()
王府书房内。
左贤王瞧着孙月一直出神的坐在椅子上,不禁好笑道:“你啊,还不如一个歌『妓』明白事理。”
孙月闻言猛的扬起头怒视左贤王,“你不要污蔑她,我不相信。”
“好笑,我污蔑谁了?”左贤王悠然自得的说:“你心里已经认定被她出卖了,还用我来污蔑吗?”
孙月怅然若失的摇着头,“不会的,她为什么要出卖我?”
“还问为什么,你清醒点吧。你怎么不问她为什么要帮你,帮你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帮我?因为她……”孙月急于回答却答不上来,是啊,出卖她的好处多了去了,可是帮她的好处似乎还真的没有。想到这孙月笑了,自己多傻啊,以为念奴娇对自己有点好感就一定会帮自己。况且,那微薄的好感还是因为自己赠歌给她。不对,关键不在于念奴娇没有帮自己,退一步说,即使她拒绝提供协助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心。她怎么能一面哄着自己,一面却去告密。
背叛!是的,自己心头的苦涩都是因为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我之前给你那么多时间,看来是我错了,你现在马上就要给我个答复。”左贤王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
孙月痛苦的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后睁开眼睛,“好,我答应你。”这句话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不过,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会真的放了他们?”
左贤王拍拍孙月的肩膀,“这就对了,你看,连聪明劲儿的回来了。我会找人送他们到长城边上,请守城的将领给我写个接收的证明。你甚至可以等看到证明后再正式效力于我,怎么样?”
“不用了,我相信你是言而有信之人!”孙月斩钉截铁的回答。
左贤王大笑着说:“爽快,我没看走眼。明天,我就让那些汉人安全离开王庭。”
孙月回到卧房颓然的倒在床上,两眼放空。哦,为什么自己要背叛别人时这么艰难的抉择念奴娇却轻易就能做到。
第二天清晨,左贤王竟然亲自送被关押的商队到了郊外。左贤王把张骞等人叫到跟前说:“孙月已经投靠于我,你们可以回长安了。”
“胡说,头儿他不是那种人。”曾跟孙月去救人的那个随从驳斥道。
“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们这趟出使西域是想联合诸国打击我们吧,而你们真正的特使不是他,是张骞张大人你吧。”
张骞等人均是一怔,难道孙月真的都说了。那名随从还是不服道:“你一定是严刑拷打他了。”
左贤王呵呵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