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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晟下意识看向左边的电梯,后怕地蹿起一层冷汗。
“怎么站在门口呢?”潘姨勉强笑了一下。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我看一眼,”黄晟撒了个谎,“进来,您吃早饭了没?”
潘姨跟着他走进门,语气不善地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早饭。”
黄晟倒了两杯水端过来,和母亲在沙发上坐下,忐忑地问:“出什么事了?”
潘姨低声道:“你肖叔叔出轨了。”
“这样啊”黄晟心头一下子轻松下来,舒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忙活了一个早上像个傻逼一样。
喝了一口水,他看向面容憔悴的母亲,竭力装出一脸震惊的神色:“肖叔叔怎么会出轨?您确定吗?我看他不像这样的人!”
潘姨气愤地说:“我当然确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藏着掖着,全公司都知道,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全公司都知道?”
“就是他那个秘书,两人已经好一年多了,”潘姨咬牙切齿地说,“那女的才二十多岁,跟他孩子一样大。”
黄晟微微皱眉:“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离婚吗?”
“离什么婚?让我把一切拱手让给那个不要逼脸的臭婊子?不可能!我有布丁,有儿子,我凭什么让给她,凭她肚子里那团烂肉吗?”
黄晟大吃一惊:“她怀孕了?”
“对。”
黄晟一阵无语,第一反应是肖祺又要有弟妹了,这难道还是个喜事?
潘姨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重地说:“我们不能让她生下来,光一个肖祺就够受的了!”
“那有什么办法?都已经怀上了”黄晟忽地回过神来,“您想让她把孩子打掉?肖叔叔能同意吗?”
潘姨目露凶光:“他出轨的时候有问过我同不同意吗?”
“妈,”黄晟道,“您不能冲动,肖叔叔出轨是他不对,但您千万别去做违法的事情。”
“难道我就得咽下这口恶气?那个臭婊子眼看着就要爬到我的头上了!”
黄晟感觉头都大了,他昨晚和肖祺贪欢到天亮,刚睡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吵醒,此时太阳图突突地跳着,震得脑神经一抽一抽地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叹气:“如果不离婚,以后会有很多的麻烦,现在私生子也受法律保护了,她的孩子会和布丁有同等的继承权。而如果离婚的话,以你目前的身家,以后也可以过得很好。”
潘姨倏地站起来,厉声道:“我来找你,可不是听你跟我说这个的!”
“那我还能说什么?”
“你”潘姨瞪着他,“你是不是也在看我的笑话?”
“怎么可能?”黄晟站起来,按着母亲的肩膀让她坐下,“您冷静一下,我去拿点面包您先吃一点,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给我倒杯牛奶。”潘姨恼怒地叹一声气,坐回沙发上,突然感觉坐到了什么东西,伸手摸了一下,摸出一个工牌。
黄晟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潘姨狐疑地看一眼工牌,抬头看向黄晟,眼神渐渐冷下来,淡淡地问:“肖祺的工牌怎么在你这里?”
“我我们”
“阿晟,你和谁住在这里?”
黄晟沉默了几秒,轻声回答:“肖祺。”
“他为什么住在你这里?”
黄晟心如擂鼓,竭力按压下急促的喘息,感觉心脏犹如胀裂一般地疼痛,他镇定地说:“为了上班近,他暂时租住在这里。”
“你们从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长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冲动了。”
潘姨未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凌厉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量,盯着他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晟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沉着地和她对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唯恐祸从口出。
过了半晌,潘姨突然站起来,推开黄晟,快步走向主卧。
黄晟心头一颤,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强笑道:“妈,您干什么啊?”
潘姨甩开他,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干净整齐的大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根手机充电线——这显然是只有一个人居住的样子。
黄晟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肖祺已经收拾过卧室,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此时缓过劲儿来,笑着说:“妈,您在乱怀疑什么啊?”
潘姨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肖祺他想租什么样的房子会租不到?为什么要租你这里?”
“那我怎么知道?”
“他是不是想从你嘴里打听我们的计划?”
“当然不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潘姨瞥了他一眼,慢慢走出主卧,往次卧走去。
黄晟连忙拦住她,赔笑:“您看看我房间就得了,看肖祺的房间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继母。”潘姨说话间已经走到次卧门口,伸手推开房门。
黄晟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房间倒是挺素净”潘姨笑了一声,脸色缓和下来。
黄晟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去,见整个房间布置得非常简单,床上随意搭着一条夏凉被,被子上扔着一身睡衣,枕头的位置有点歪,好像是早上匆匆起床没来得及整理的样子。
他彻底放松下来,不动声色地吁出一口气,暗想:幸亏肖祺留了一手,自己已经快被吓成神经病了。
潘姨仰脸打量着整个房间,对黄晟笑道:“刚才有一句话你说得很对。”
“什么话?”
“以我现在的身家,就算和你肖叔叔离婚,也可以过得很好。”潘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飘窗边,指向窗外,“这个小区位置不错,我投资了几套房子,还有别的地方,光吃房租都能维持现在的生活品质。”
“那很好啊。”
“但这不是让我放过那个臭婊子的理由,”潘姨冷笑一声,“我费尽心血才有了现在的一切,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骂,现在让我拱手让人?做梦!”
黄晟看着她没有说话,整个事情在他看来就像一场闹剧,母亲和肖叔叔之间有感情吗?当然是有的,两人平常看上去伉俪情深,甚至还时不时地秀个恩爱,可怎么一转眼,情深似海的肖叔叔就出轨了?贤惠温婉的母亲也开始了恶毒的咒骂?
潘姨转过脸来,看着黄晟,柔声说:“阿晟,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你得帮我。”
“我怎么帮?”黄晟无奈地说,“犯法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妈妈怎么会让你去做犯法的事情?”潘姨埋怨地横了他一眼,走过来,坐在床沿,悠悠地说,“那个臭婊子才二十几岁,如果不是为了钱,她会甘心跟着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
“万一人家是真爱呢?”
“真爱笑死人了,你是看多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真爱?只有披着真爱外衣的钱权交易而已。”潘姨笑盈盈地看着黄晟的脸,“阿晟,既然你跟肖祺关系不错,那你告诉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勾引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有前途呢,还是勾引一个二十几岁的高富帅有前途?”
黄晟倏地提起一口气,怒道:“妈,你想干什么?”
“我就问问,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你只是问问?”黄晟胸腔中的愤怒犹如火焰一般蹿上来,他狠狠地咬住后槽牙,克制着满腔的怒意,恨声道,“你还不是想算计肖祺?肖祺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你翻来覆去地算计?”
潘姨变脸:“你胡说什么?”
黄晟迎上她的锋芒:“我哪一句是胡说?妈,肖祺不欠你的,是咱们欠着肖祺的!你能不能放过他?肖叔叔出轨了,你找肖叔叔去,他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第二次,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话音未落,潘姨突然站起来,上前一步,扬起手,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黄晟脸上,打完没停,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黄晟被打得两颊蹿火,见她又挥过手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冷不丁撞在了身后衣帽间的门上。
潘姨脸色不愉,刚要说话,目光扫到黄晟身后,突然一怔,目光骤然狠戾起来。
黄晟下意识往后看去,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撞开了推拉门,露出里面空无一物的衣帽间。
潘姨上前一步,猛地拉开推拉门,指着空空如也的衣帽间,转头质问:“你说肖祺住在这个房间?”
“他”
“你还想骗我?”潘姨打断他,厉声呵斥,“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苦苦掩盖的真相全部败露,黄晟却觉得一身轻松,甚至有些苦中作乐地想:这下好了,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编造谎言了。
他抬手摸了一把火辣辣的脸皮,感觉好像肿了,扯了下唇角,对母亲自暴自弃地笑道:“好,我告诉你,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潘姨拧紧眉头,目光阴森地看着儿子脸上那令她陌生的讥笑和倨傲,听到儿子略带疲倦的笑声徐徐说道——
第113章 和母亲摊牌()
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出轨;没有背叛;没有彼此算计;没有各自谋划有的只是相互扶持;是绝对信任,是从各自的泥淖之中爬出来、以一颗赤诚之心彼此相爱的勇气和决心。
黄晟的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困顿,却犹如惊雷一般在潘姨耳边炸开,她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儿子;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声音,沉声问:“谁先找谁的?”
“我先找他的。”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潘姨上前一步,忽地扬起巴掌;狠狠抽下去;厉声道;“你会害死我和布丁的!”
黄晟倏地抬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盯着母亲的眼眸,平静地说:“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和布丁;你什么时候能为我着想一下?我就是喜欢肖祺;就要和他在一起。”
潘姨没想到他敢反抗;尖叫:“你干什么?你敢打妈妈?”
黄晟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冷笑一声:“有时我真不想认你这样的妈妈。”
说罢,他用力甩开她的手腕;转身走出次卧,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拧开盖子,仰脸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滚下去,却浇不灭胸口烈火一般的愤怒与委屈。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母亲的脚步声从次卧走到客厅,沙发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接着传来一连串抽纸巾的声音。
黄晟将剩下的半瓶冰水放回冰箱,站在厨房怔了一会儿,才拿了一块面包,走进客厅。
潘姨正坐在沙发上无声地哭泣。
黄晟倚着隔断柜,慢慢撕着面包往嘴里塞,一言不发,偶尔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母子二人无声地对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晟一个面包吃完,转身往厨房走。
潘姨突然出声:“我当年和你爸爸离婚的时候,没有带你走”
黄晟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没有转身也没有继续走,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她带着鼻音的倾诉。
“我那都是为了你好,因为我那时前途一片黑暗,当了好几年全职太太,突然被老公抛弃,什么谋生技能都没有,连我自己都照顾不了,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你,阿晟,并不是妈妈不爱你。”
黄晟没有说话。
潘姨抽出一张纸巾捂住眼睛,喃喃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