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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没听见。”黄晟喝了一口,倚在椅子上,抖着腿看沙滩上的乐队表演。
“你来接我之前,他说你八成会骑车,让我跟你说别喝酒。”
黄晟嗤了一声,拿一个碳烤对虾咬了一口,吐出一块虾壳,笑道:“我想喝就喝,他管的着么?”
布丁撇撇嘴:“他也是关心你啊。”
“用不着。”
周围乱糟糟的,食客们走来走去,噪音大得大家交流都得靠扯着嗓子大喊,海风里夹杂着炭火和海鲜交织的味道,黄晟惬意地哼着小曲儿,十分喜欢这种富足又充满烟火气的感觉。
布丁跟一只巨大无比的烤海螺做着艰难的斗争,黄晟笑盈盈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把海螺拿过来,一手拿着竹签,扎住螺肉,另一只手轻巧地旋转,慢慢将一大串肥厚的螺肉取了出来。
“嗬!厉害!”布丁夸赞。
黄晟又给他抠了两个海螺,顺手把一盘清蒸生蚝的壳都撬开,布丁被投喂得满脸幸福,弯起眼睛笑道:“晟哥,你真贤惠啊。”
“那当然,谁娶了我,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黄晟自豪地说。
布丁眼神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端着一个生蚝壳,将里面鲜嫩的生蚝肉连同汤汁一起吸进嘴里。
黄晟挑衅:“你那什么眼神儿?”
“就是”布丁纠结地说,“你真是gay啊?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因为我没这样?”黄晟掐了个兰花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嗲着声音说,“现在感觉到了吗?”
他不做作的时候声音已经够酥,这么一嗲起来,差点酥倒了布丁的骨头,布丁打了个哆嗦:“我的妈呀!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黄晟哈哈大笑,声音和神态都恢复了正常,笑道:“就是个性向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也没怎么低人一等,平常心待之。”
“嗯。”布丁点了点头。
黄晟自己喝了一会儿酒,突然问:“你跟我说实话,这次来这边,是你的意思,还是肖祺的意思?”
布丁放下手里的生蚝,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晟哥,我不知道你跟我哥怎么了,但我现在说的百分百都是实话,这次真是我非要来的。”
“我跟他没怎么,”黄晟避开他的视线,淡淡道,“就是觉得不是一路人,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好,省得惹麻烦。”
布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敏感地听出了他话里的黯然,怔了怔,低下头继续吃东西,没有再追问他和肖祺之间的恩怨。
两人吃吃喝喝,玩到十点多,海滩上依然人声鼎沸,黄晟却困得哈欠连天,这两天他睡眠不足又劳心劳力,实在是太疲倦了。
又打了一个哈欠,黄晟拿下眼镜,抽了张纸巾擦擦眼镜,带着轻微的鼻音问:“你看隔壁桌那个烤龙虾是不是闻着挺诱人的,来一个?”
“不来了,”布丁摇头,“我们回去,有点累了。”
“那行。”
布丁回到房间的时候,肖祺正在电脑前玩游戏,见他回来,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却发现黄晟并没有和他一起。
“别看了,晟哥没上来。”布丁揉着鼓起来的肚子走到冰箱旁,拿出一瓶冰水,拧开喝了两口,眼神呆呆地盯着窗帘上的穗子,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盯着窗帘穗没动,有些纠结地说:“他好像在躲你。”
“嗯。”肖祺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
布丁转过头:“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躲你吗?”
肖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沉思片刻,转过身,看向布丁:“我要跟你说一个事情。”
布丁心头腾起一丝不安,嘟囔:“什么事情?”
“你知道黄晟是gay。”
“知道啊,他高中就出柜了嘛,”布丁使劲回忆着往事,“好像是他后妈家的弟弟偷看了他的日记,把这事儿给捅出来了,晟哥他亲爸还气急败坏地打了个电话给我妈,骂她生了个变态”
肖祺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不由得怔了怔,感觉心头针扎一样地疼起来,喃喃道:“竟然是这样”
“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还小呢,”布丁道,“晟哥从来没跟我说起过这事儿,我也没好意思问。”
肖祺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迟疑地问:“你还记得下午那个找黄晟回去的男生吗?”
“那个管晟哥叫死同性恋的?”布丁一拍大腿,“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该不会就是他后妈家那个弟弟?”
“他果真叫的是死同性恋?”肖祺皱起眉头,“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咱俩听的都是这个,说明就没错啊。”布丁怒道,“别让我再遇见他,妈的,揍不死他!”
肖祺心头仿佛落了一块巨石,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神深沉地眯了眯,磨着后槽牙没有说话。
布丁困惑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肖祺摇了摇头,看向他纯净懵懂的眸子,镇定地说:“你知道黄晟是gay,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也是gay。”
“!!!”布丁倒吸一口冷气,叫起来:“你开什么玩笑?爸爸会骂死你的!”
“我喜欢黄晟。”肖祺语气十分平淡地补充。
刹那间,布丁感觉十八道天雷劈在了自己脑袋上,把自己活活劈成了个耳聋耳鸣耳膜穿孔的傻子,他感觉肖祺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怎么连成一句话他就听不懂了呢?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肖祺说,“我一开始也接受不了,但感情的事,欺骗不了自己,我必须坦然面对。”
布丁张口结舌了半晌,才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脸崩溃地喃喃道:“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们你们也太离经叛道了。”
“不是我们,是我自己。”肖祺强调,“跟黄晟没关系,是我一厢情愿”
“哎呀你先不要跟我说了,让我缓缓。”布丁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眼神慌乱地盯着地毯上的一个污点。
他感觉心里特别乱,乱得他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了。大概是和黄晟与肖祺都相处得太快乐,快乐得让他都忘记了,那两个人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没有血缘关系当然可以相爱,虽然他们都是男的、他们的父母还是夫妻、他们他们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自己的哥哥啊。
布丁纠结得胃都疼了,他低着头,有些恍惚地想:听说嫂子都比较难缠,现在好了,一个嫂子都没有了,真幸运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被排挤出去的感觉呢?
肖祺拖着椅子坐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轻声道:“布丁,这是我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但我不想瞒着你,你是我心里除了他之外最珍重的人,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
布丁喃喃地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晟哥是不是就为了这个而疏远你的?他不喜欢你?”
“嗯。”肖祺眼神黯淡地说,“他明确拒绝我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我不舍得放弃他,你还小,不知道为一个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你们不是还打过架么?”布丁小声嘟囔,“心动个屁。”
肖祺苦笑一声:“现在想来,我当年的种种举动,大概就是喜欢而不自知。”
布丁赌气地说:“你再喜欢也没用了,晟哥都已经拒绝你了。”
“我想再努力一下,黄晟那么优秀,我也得让自己足够优秀才可以。”肖祺说,“如果我努力过了,依然不能让他喜欢上我,那就是我肖祺没有福气。”
“然后你就放弃晟哥,再去追别人?”
肖祺摇了摇头:“不,我大概会备胎到老。”
布丁窝在沙发里没有再说话。
肖祺心里沉了下去——如果连跟自己关系最亲的弟弟都理解不了,那父亲和潘姨那一关定然是不容乐观的。
过了半晌,布丁突然道:“这个事情我会帮你跟爸妈保密的。”
肖祺怔了一下,笑起来:“多谢。”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哥哥,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布丁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只希望你们幸福。”
肖祺觉得心头有些发酸:“谢谢你的理解。”
“哎呀,好烦啊,”布丁晃了晃脑袋,歪倒在软软的沙发里,捂着肚子道,“光我理解有个鸡毛用?爸妈肯定不理解啊,别人肯定也不理解啊,唉,你们以后被人歧视可怎么办啊烦死了,烦得我肚子都疼了”
“你能理解就够了,别的”肖祺笑了起来,“慢慢来,我希望能在追到黄晟之前把这些障碍全都清扫干净。”
黄晟不知道这边兄弟两个竟有这样一次夜谈,他将布丁送到酒店就回了家,明天是黄小冰的正日子,自己作为弟弟不能缺席的。
他的房间开着窗户吹了一天,还是有淡淡的霉味,黄晟洗完澡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却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翻了个身,他焦躁地坐起来,准备去收纳柜里睡,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抓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心头咯噔一下——布丁大半夜找自己做什么?
“喂?”
“晟哥,我快要死了”布丁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你干嘛了?”
“我拉肚子,上吐下泻。”布丁呜咽,“你没事儿吗?”
“我没事啊,酒店应该有提供常备药,你让肖祺去找前台要几颗诺氟沙星。”黄晟开灯下床,拉开床头柜翻出两个药盒,发现都已经过期了。
“我哥去外面叫出租车了,他说我这症状是急性肠炎,得上医院,不然会脱水。”
第70章 医院过一夜()
黄晟挂断电话想了想;去敲响姐姐的房门;黄小冰睡眼惺忪地来打开门,埋怨:“你干嘛啊?我明早五点就得起来化妆。”
“实在是对不住,”黄晟苦笑一声;“你车借我用一下,布丁就是我妈现在的儿子,来海边玩,急性肠炎;我送他去医院。”
“是不是海鲜吃多了,”黄小冰将钥匙丢给他,打了个哈欠,“赶紧去医院,我打个电话看我同学今晚值班的没”
黄晟接住钥匙,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大半夜的别麻烦了。”
“没事儿;就打一个电话,你去,”黄小冰哈欠连天;摆了摆手,“开车小心点儿。”
“哎;多谢了。”
黄晟到酒店的时候;布丁都快脱水了;赶紧和肖祺给他弄上车;度假村的小诊所晚上不营业;他们只好掉头去三十里外的人民医院。
布丁窝在甲壳虫窄小的后座上,还有闲心开玩笑:“晟哥你有本儿吗?别医院没找着,路上被交警逮了就完犊子了。”
“闭嘴你。”黄晟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提神,他怕自己困得把车开进路沟里。
突然肖祺伸手把他的烟给拿走了。
黄晟啧了一声刚要发作,一丝清新的甜味儿传了过来,他垂眸一看,见肖祺剥了一颗薄荷糖,放在他的嘴边。
黄晟佯装镇定地将糖豆含进嘴里,清凉的味道从舌尖传到咽喉,赶走困意,让他大脑清醒了许多。
布丁没看到前面这两人发生了什么,捂着肚子嘟囔:“完了,刚才出门忘记兜个尿不湿了,晟哥,我万一把你车给弄脏了